89 戲耍
蘇半城嚴肅的說道,“夫人,這次不比以往。蘇家面對的問題非常嚴峻。一個不好,蘇家真說不定會衰敗。”
“不會。步小姐說過庇佑我蘇家。況且,還有皇帝的旨意。”蘇夫人安慰道,“蘇家一定會度過這道劫。”
蘇半城頓時無語,恨不得扯着她的耳朵大吼一聲,“既然你這麽肯定,剛才還哭哭滴滴幹什麽。”
“話雖然是這樣說。可這畢竟不是上策。”蘇半城凄慘道,“蘇家人丁單薄三代單傳,到我這一代更是沒個兄弟姊妹。“如果出了什麽閃失,只怕我蘇家到這裏就絕後了。”
“那你的意思是?”
“凡是大家族都講究多子多福、延續血脈。以免發生意外後,連個傳承香火情的人都沒有。”
說到這裏,蘇半城深情的看着夫人,“蛾子。你也不想咱們百年後,墳前連個祭拜的人都沒有吧!”
“你是說?”
看着夫人神情有些松動,蘇半城急忙說道,“如果蘇家這次能度過此劫,當務之急就是開枝散葉。以免日後遭受不測,到時候可是追悔莫及。我的意思是……是……”
蘇半城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夫人的臉色,猶豫着該不該将那句話說出來。
“我答應了。”
“什麽!”蘇半城大喜過望,欣喜若狂的說道,“夫人你真答應了。”
“嗯!”
蘇夫人淡淡的說道,“等此事了結後。我就不在插手商號之事,一心在家相夫教子,為蘇家開枝散葉做準備。等死後面對你蘇家的列祖列宗,也能有個交代。”
“啊!”
蘇半城張大着嘴巴,郁悶的抓着腦袋。“這不對啊!劇本不是這麽演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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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夫人……”蘇半城急了,極力挽留道,“這商號離不開你啊!否則就全完了。這些年要不是你,蘇家說不定早垮了。”
“垮了就垮了。”蘇夫人無所謂道,“這些年妾身已經看開了。賺再多的錢,也抵不上官家的兩張嘴。”
“可是……”
蘇夫人打斷道,“你不是說錢夠過幾輩子嗎?與其這麽提心吊膽的活着。還不如做個安逸的地主之家。一家人其樂融融、膝下承歡不好嗎?”
“夫君,你放心。到時候妾身一定會改掉陋習。好生服侍相公、教育子女。一定做個賢妻良母,絕不做出有違蘇家門楣之事。”
蘇半城詫異的看着夫人,平常一張極為厭膩的圓臉,如今面帶淺笑、面色平靜、古井無波,現在看起來卻多了一分不同的韻味,多了一分聖潔的氣質。
眼神裏更是少了市儈、蠻橫,變的一片澄明像極了那些大徹大悟的聖賢。
“見鬼!難道夫人真的轉性了。”蘇半城難以置信的擦拭眼角,怎麽也想不到這番話居然會出自她之口。
“夫君,你覺得妾身的想法如何?”
蘇半面色城一愣,不知道是幻聽,還是心裏在作祟。平常的粗聲粗語,如今聽起來卻又種空谷幽蘭、虛無缥缈的意境。
“夫君,想什麽呢?”
看着溫柔似水的夫人,哪裏還有覺得有以前的不堪。
蘇半城心裏是一陣感動,随後升起一種濃濃的愧疚感,“夫人,一切都依你。”
蘇夫人的轉變,讓蘇半城還以為自己是在夢裏,久久不能醒來。
突然一陣壓抑的低笑傳來。
蘇半城滿然的轉動脖子看過去,“夫人,因何事發笑?”
“沒……沒什麽。哈哈!”
蘇夫人捂着肚子,笑的連眼淚的都留出來了。
一陣冷風吹過,蘇半城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顫,人瞬間從雲裏霧裏清醒,待注意到夫人臉上滾動的肥肉、粗肥的手指、凸起的肚腩。
蘇半城心裏就是一陣膩味,真懷疑剛才的那一切都是眼花。
猛然反應過來的蘇半城,立即極其敗壞道,“不對,你剛才是在耍我。”
“你打什麽主意我還不知道。”蘇夫人不屑的翻着白眼,不屑道,“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
飽受如此大辱,蘇半城惱羞成怒道,“你竟然戲耍我。”
換做現代的說法,此刻他真心感覺日了狗。虧的他剛才好一陣感動,沒想到竟然鑽進套中。
“你要是不耍小心眼,我會戲弄你。”
“你……”
兩人正準備吵起來的時候,
暗處有人呵斥道,“誰?誰在說話?”
兩口子面面相觑,戒備的看向聲音來源地。
蘇夫人比劃着嘴型嘀咕道,“難道是步府的人來了?”
蘇半城搖着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将軍,剛才這裏傳來說話聲!”
“去看看。”
靜谧的夜晚,腳步聲格外清晰,由遠及近的傳來,随後歸于平靜。
等了一會,坊間沒有一絲聲音,也看到任何影子。
蘇夫人心裏一慌還以為人走了,忍不住抱怨道,“剛才那位将軍,應該就是步府派來的人。”
蘇半城謹慎道,“萬一不是呢!”
正在這時,原以為沒人的地方,突然傳來第三人說話的聲音。
“兩位出來吧!”
“呵呵!莫非還要我請兩位。”
腳步聲再次出現,步伐的主人這次沒有絲毫掩飾,軟底靴踩着枯枝蹦蹦響。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蘇半城臉色一沉,從藏身處走了出來。借着月光看向來人。一席黑色緊身勁衫、手拿寶刀,臉上那條長長的刀疤印,在月光下格外猙獰,猶如一條游動的蜈蚣。
此刻,此人正面無表情的注視着這裏,眼裏的冷意似乎比月色還要清寒。
後面還有五、六人都是同樣的裝扮與表情,呈月牙形分散站立,右手按在刀柄處,仿佛看死人一樣盯着蘇氏夫婦。
看到這明顯不是好人的裝扮,蘇夫人躲在丈夫的後面,怯生生的問道,“你們是不是步小姐派來的人?”
領頭之人臉上閃過一絲意外随後變為平靜,低沉的問道,“你說的是那位步小姐?”
“當然是侯府那位。”
“他們應該就是小姐要見的人。”領頭人暗自點頭,卻并不敢大意,冷冷的問道,“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此?”
“我……妾身王玉蛾,這位是我的夫君蘇富貴。步小姐令我二人于亥時,在玲珑坊等候。”
“全都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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