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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毅沒有讓張小默坎坷太久,因為在他的心裏也是喜歡張小默的,讓他無情的推開這個男孩子周毅還真就做不到。不過他沒有正面給張小默什麽回答,只是在那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在張小默的額頭吻了一下,他想也許可以試試和張小默親近一些,至少讓他安下心。也許在他心底深處還保留了一些空間,一些回轉的空間。
周毅經歷過人生百态,人情冷暖,從一無所有到家財萬貫,早已看透人心看透了世事,說實在的他并不太相信這世界上會有至死不渝的真情,不是不信任張小默只是單純的不信任人性而已。再說畢竟張小默年紀尚小性子不定,難保不會移情別戀,說不定哪天他就會在把心交給別人。周毅不想再為感情受傷!
當然在這同時他也不希望張小默會受傷,他年紀小考慮事情肯定不夠全面,當有一天他真正認識到男男戀是多麽不能被大衆所接受的時候他就會明白,這條路不是那麽好走的。何況他并不能給張小默什麽保證,不能給他名分,不能給他地位,甚至不能給他一句誓言。這種關系真的發展下去對張小默是不公平的,結局也并不樂觀。
種種原因在阻撓着他,讓他不能全心全意的對張小默付出感情,周毅在為他動心的同時總是給自己保留了一絲餘地。
他想暫時就先這樣吧,也許有一天張小默自己會想的開,然後發現自己錯了,然後離開,畢竟感情這東西的保質期實在太短了。周毅沒有對張小默做任何過分的事,身體接觸只限于用手挽着他的腰,或則簡單的擁抱,親吻只限于額頭。
那天晚上張小默被周毅親吻額頭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了,高興的他差點哭出來,額頭上好燙好像發燒了,張小默覺得好不真實,就像做夢一樣,小臉紅的跟水煮了似的,“周,周先生……”
周毅用背冰了一下他的小臉,對他露出一個寵愛的笑容,“喜歡我吻你嗎?”
張小默就愣愣的點了點頭,周毅又在他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最後把他輕輕的摟在自己懷裏,一下下拍着他的背,“以後叫我的名字吧。”
“真的可以嗎?”
“有什麽不可以的,叫一聲我聽聽。”
“周毅?”
“恩。”叫名字可比叫先生感覺親切多了,張小默非常的高興,他覺得周毅讓自己改稱呼就算是正式接受自己了。張小默那顆心髒那就跟跳踢踏舞似的,好懸沒從喉嚨蹦出來。
“不要做飯了,我們出去吃吧。”
“好。”張小默現在全身都是軟的,哪裏會不聽話,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全聽他的了。
吃過飯周毅就和張小默肩并肩的壓馬路,靜靜的走在橙黃的燈光下,誰也沒有說話。後來張小默低頭看着周毅的手,猶豫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伸了過去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裏,還有些害怕的看着周毅,讓他高興的是周毅雖然沒有回頭但并沒有拒絕他,拉着他的手一起塞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裏,在裏面緊緊的握着。
他們在街上走了好久直到深夜了才一起回了家,睡覺前周毅把他送到卧室門口,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後對他說,“做個好夢!”
那段時間張小默過的很開心,每天晚上睡覺前他都會用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摸好久,體會周毅留在上面的溫度,然後他會做一場美夢,早上起來精神十足的給周毅做早餐,像個小媳婦一樣的送他出門,看着他穿上鞋子然後雙手把包遞給他,對他說,“路上小心!”
周毅會笑着揉他的頭發,然後告訴他,“晚上我會早點回來。”
黑白的世界好象有了色彩一樣,張小默從未覺得這麽幸福過,臉上的笑容總是一挂就是一天,他覺得他的人生圓滿了,這樣一直持續下去就好,一生一世都這樣就好,其他的什麽也不要。
不過,人的好運是不會伴随一生的,有句話叫世事無常!
那天是周末,周毅回了別院那邊,張小默也知道他都半個月沒回去了,即使舍不得也理解的點了點頭。當天晚上周毅還給他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兩人像戀愛中的人一樣褒電話粥,雖然都不是什麽甜言蜜語但也足夠張小默高興的睡不着覺了。
第二天張小默又賴了一會兒床,想起昨晚周毅的電話還傻笑了一會兒。後來想起今天要洗衣服就趕緊爬起來,簡單的吃了幾口飯就開始大掃除。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中午那會兒張小默的心情突然低落了下去,眼皮還一陣陣的亂跳。
他想起上次去醫院的時候醫生說過,全色盲會伴随着眼球震顫等症狀,以前沒發生過這種情況他也不太明白眼球震顫是什麽感覺,這會兒就錯安錯的以為這就是呢。張小默也沒多想還繼續洗着衣服,可是心情越來越壓抑不安,總覺得好象有什麽壞事要發生了一樣。
張小默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心慌,煩亂,不安,甚至還有莫明的恐懼。這種感覺整整持續了一個下午,張小默幾次拿起手機想給周毅打個電話,最後都放下了。他記得周毅說過今天有重要的事做,張小默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他。
這種糟糕的感覺讓張小默吃不下東西,看不踏實電視,最後只好把自己丢回床上。那天晚上周毅沒有給他打電話,連個短信都沒有。張小默等到深夜才睡着,睡的很不踏實還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早上醒來的時候身上全是冷汗。張小默洗了個澡就換衣服出了門去了超市,他想今天周先生應該會回來了吧,晚上一定要多給他做幾個好菜。
下午回來的時候張小默從信箱裏取了報紙上樓,周毅平時有看報紙的習慣,張小默也就跟着養成了這個習慣。忙完了一天的家務,洗好了菜就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等周毅回家。
報刊的頭版頭條上報道了昨天發生在東城的一場交通意外,上面還有一張現場事故的照片,張小默掃了一眼沒太注意就開始看下面的文字報道。看到最後周毅兩個字映入了眼簾。張小默當場僵在了原地,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回頭又仔細看了那張照片才發現那輛被撞到變了形的轎車果然是周毅的。
張小默一遍遍的對自己說冷靜冷靜,然後哆嗦的拿起報紙從頭讀了一遍,看到最後《……毅海集團董事長,周毅周先生當場身亡!》報紙嘩啦啦的落在了腳下,張小默顫抖的拿起手機撥了周毅的號碼,話筒內提示對方已關機。張小默知道,因為做生意的關系周毅的手機都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從來也不會關機。張小默幹咽了一下又給司機小李打了電話,提示對方的電話也是在關機狀态。
絕望的張小默徹底的相信了報紙上的報道,周毅真的死了,就在昨天,就在他眼皮跳的時候,那個男人走了!
張小默覺得自己的天塌了,他跌坐在沙發上半天也起不來,只覺得大腦空白一片,什麽也想不起來了,好象整個世界都空了,什麽也沒有了。他甚至都想不起來哭,想不起來傷心,腦海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周毅死了,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不知過了多久張小默站起身一步步去了周毅的卧室,靜靜的躺在那張床上,在周毅遺留的氣息中一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死了就能看見他了,死了就能去陪他了,死了就能和他在一起了。張小默看着手腕上那些暗色的液體一點點的流出來,一點點的陰透了身下的床單,感覺自己身體的溫度一點點流失,感覺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模糊,那一刻他竟然感覺不到任何的恐懼。就這樣在曾經讓他覺得溫暖和踏實的氣息中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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