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九頭蛇身

金碧輝煌的宮殿裏,季勝寒手持着劍和饕餮對峙,他目光陰翳,一雙紅瞳比宮門外血海的顏色更加深,眼神仿佛帶着萬丈幽潭。

饕餮知道自己打不過他,也不打算和他真的動手,便伸手投降:“好了,別動手,我只想蹭一蹭他的飯,你就當沒見過我。”

季勝寒簡直無法理解他的腦回路,但還是收回了劍,被饕餮的話給氣笑了:“發情的時候把他埋身下的的那種蹭飯?”

劍化為一道流光,悉數進了季勝寒的指尖。

饕餮勾唇:“我要吃掉他,我也想和他交配,你不覺得我的原型比你的原型讨喜太多了?你不就是因為原型太醜,所以羨慕那些有毛發的魔族?”

季勝寒估摸着時間,覺着封時應該還沒洗好,現在過去正好可以撞見美人出浴,他不屑地看了饕餮一眼,仿佛在看一坨死物。

“你以後都不用再見到他了。”

他揚手,周圍的一切忽然變成了純白色,饕餮只聽到到到巨大的轟鳴聲,他擡頭看,伴随着這股聲音的是萬千雷霆朝着自己直直地打下來,他猛的變回原身,朝着季勝寒迅速撲過去,敏捷的樣子絲毫不見半分慌亂。

但他還是逃不過季勝寒,季勝寒只要一擡手就能轟出電閃雷鳴。

為了躲避,他不得不一直奔跑,季勝寒又甩出一道法訣。

地面忽然劇烈地抖動,接着就是大塊大塊地塌陷,慢慢的開始開裂,顯示一道小小的裂縫,接着就是迅速的,延伸着開裂,夾雜着劇烈的抖動,周圍不停的落下各種火球,仿佛是火山爆發。

饕餮索性不再躲避,他張嘴把朝着自己投射過來的火球吞噬下去,不管是火球還是掉落的碎石,他都能吃。

他能将整個世界都吞噬殆盡,何況是一堆幻化而成的法術?

然而,還未等他全部消化,就感覺腹部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內部腐蝕他的身體。

他變回原身,癱倒在地上。

他伸手摸了摸冰涼的地板,總算有了一絲安全感“你居然将魔息混到法術裏面。”

倒也是真的費心了。

季勝寒走到他面前,低頭望着饕餮狼狽的樣子“誰讓你什麽都吃?”

他擡手掐住饕餮的下巴:“自己走,還是我親手捆着你去血海?”

饕餮躺在地板上,依他的角度只能看見季勝寒冰冷地目光和完美的下巴弧度,他不禁發出一聲悶笑:“你也活不長了,魔息蔓延到了心脈,哈哈哈哈,季勝寒,等你死了,我就把你那顆靈芝,在你的墳墓前,一口吞掉。”

“不用你趕,我自己走。”

“我等你死了再過來接收我應得的貢品。”

季勝寒目光森冷地盯着饕餮走後,才抹了一下臉,眼底染上淡淡的一片灰暗,他确實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魔息日夜都在他的心脈處打轉,每天都在增強,他從每天都需要加固一層封印到現在每一刻鐘就需要暗自加固一次封印。

再過不久,就是十分鐘,五分鐘,一分鐘,然後便是……死亡倒計時。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封時會嫌棄自己的九個頭嗎?他會害怕嗎?畢竟自己的原身真的很醜,還很恐怖。

他用法術清理了一下周圍因為他和饕餮而導致的髒污,以防封時看出些什麽來,才擡步走往內室。

他瞧見厚厚的灰色羊絨地毯上踩着一只細嫩白皙的裸足,接着是纖細的腳踝,筆直纖長的小腿微微繃直,封時仰躺在床上,腳懶洋洋地耷拉在床下,沒一點形象概念,這個角度直沖着門口,從季勝寒的角度就可以看到他衣擺外露出的平坦細軟的腹部。

見他進來,封時也只是翻了個身,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去洗澡,洗了澡來睡覺,我想睡個午覺,洗完澡忽然困了。”

他用手撐着床支起身望着季勝寒,長而卷的睫毛上還挂着因為打哈欠留下的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像是閃爍的星辰,白皙的側臉壓出了幾道被子殘留的紅印子,看起來可愛又滑稽。

“饕餮呢?”他說完後才想起饕餮。

季勝寒伸手将封時的短發捋到耳後,捏了捏他軟綿綿的耳垂:“走了,不想被割。”

“那我們睡覺吧?”

“你想看我的原身嗎?”

“想啊。”

季勝寒試探性地對封時說:“我的原身沒有毛,很滑膩,鱗片會很冰冷。”

封時點點頭,見他如此小心翼翼,問:“有什麽不行嗎?”

“我怕我的九個頭會打起來。”

封時:……

封時:!!!

“九個頭?”他感覺自己收到了前所未有地沖擊這個沖擊不是害怕,因為他知道季勝寒再怎麽也不會傷害自己,但是九個頭确實太玄幻了些,而且九個頭,能湊三桌卡鬥地主了吧?

季勝寒點點頭最後在封時的目光中,變身成為原型。

為了讓封時不産生害怕的感覺,他不得不将自己的身體縮到比封時要小,雖然這種變化對于上古兇神來說有些委屈,但也是為了以後的幸福生活啊。

用原型和用人身能比嗎?原型畢竟是自己的,人身畢竟是幻化給人類看到。

封時看着自己面前的季勝寒,在一道黑霧中緩緩顯出他本來的面貌,九個蛇形頭顱死死地盯着他,吐着冰冷的蛇信子,一雙屬于魔族的紅色瞳孔卻帶着不屬于蛇的溫情,封時不害怕,卻也不太敢去碰。

九個頭顱卻只有一個蛇身,所以季勝寒的蛇身即使縮小了依舊粗壯無比,最細的地方有封時的整個腰身這麽大,最粗的地方封時伸手環抱都抱不住。

蛇身纏住了封時的腰,纏了幾圈,尾巴拍打着羊絨地毯,一塊鱗片仿佛要開啓又被季勝寒偷偷地蓋了回去。

他咽了口口水,壯了壯膽,伸手去摸季勝寒的頭。

手還沒碰到,就看見手下的那個頭被另一個頭頂開,那個頭蹭到封時的手心,用蛇信子舔了舔封時的手,還未等封時的手拿來,他手下的頭又被另一個頭給頂開,那個頭比較霸道,纏着封時的手不放,其它幾個頭見了居然開始你撞我我撞你,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

最後齊刷刷地眼巴巴地望着封時,想讓他自己決定先摸哪個頭。

想起那九個頭居然因為封時的自己撫摸權利打起來了!

封時:“……”

他恨不得分化出九個手每個頭都摸一摸。

就算是蛇,也是一條能為了自己而內部争吵打起來的蛇!也是一條只愛自己的蛇!

怕個屁!

他親了親居中的蛇一口,那條蛇瞪大了眼睛,然後就被其它幾個頭圍攻。

“不要吵,都有都有!”

蛇頭沒有停止撕咬,他們都想要封時的第一次親吻。

封時第一次覺得自己仿佛找了九個伴。

每一個都得好好勸着,好好疼愛着。

季勝寒的原型居然這麽愛吃醋,連自己的醋都吃。

他每個蛇頭挨個親了一遍,那些蛇複而用蛇信子舔了舔封時的臉頰。

身體被越纏越緊,封時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直到腰背戳了兩下,他才陡然反應過來,劇烈地開始掙紮。

他的聲音急促的都變了調:“啊,季勝寒,你變回來!”

季勝寒直到封時現在還接受不了,便變回了人形。

封時臉色微紅,他仿佛受了什麽刺激,立刻撲到床上蓋上被子,把自己整個埋在被子裏,變為一顆黑乎乎的醜靈芝。

變回人形的季勝寒看見床上鼓囊囊的一團變成小小的一團凸起,心知封時估計吓壞了,他掀開被子,将靈芝托在自己的手心,封時的傘面已經全部垂下去了,這種他封閉自己的表現。

“吓壞了?”

封時搖了搖傘面。

[沒有,只是有點害羞,剛知道蛇有兩個。]

他擡起傘面,蹭了蹭季勝寒的手心,示意他自己并沒有任何的嫌棄,害羞一會兒估計就會變回人身了。

他不想讓季勝寒看見自己的臉紅的跟螃蟹一樣,讓他有理由調戲自己。

季勝寒躺在床上,把封時放在自己的枕頭邊,細心地蓋好被子。

等到緩解好了情緒,封時才變回了人形。

他挪了挪身體,在季勝寒懷裏找了個舒服的睡覺姿勢後才慢慢開口:“你的九個頭哪個是你啊?”

“都是我的意識。”季勝寒皺眉道:“就像是一個身體裏,我的意識分成了九股,可能一個負責感官,一個負責思考之類的。”

封時想到方才的事情實在是忍不住笑了:“哈哈哈,你這麽喜歡我?九個頭都要為我打起來了,我感覺我就想一個禍國妖姬妖姬一樣,讓你和平相處的九個頭就這麽打起來了。”

季勝寒柔聲道:“因為我喜歡你,我的感官喜歡你,我的思考喜歡你,我的血液,細胞,我的每一寸骨骼都喜歡你,所以他們都喜歡你。”

封時聽了情話,美滋滋的進入夢鄉,兩人睡了一個長長的午覺後被李魚給吵醒了。

人界的魔管局成員幾乎都過來敲了一次門才把季勝寒敲的離開了美人窩。

他的眼中飽含着沒有得到滿足的怨氣,看向李魚的眼神宛如要把他丢進鍋裏炖湯喝,他滿是戾氣地問:“什麽事?你們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難題,讓我不至于宰了你們。”

“近期出現了多批次,作案手法重複的人員失蹤的案件,人類沒有任何頭緒,從屍體發現地點,找到了一根屬于魔族的毛發,但是……我們找不到事哪一種魔獸。”

季勝寒臉色一沉:“确定是魔族?不是妖族或者人族?”

李魚背後直冒冷汗:“就是魔族,因為現場還寫了一句話。”

“什麽話?”

“神器現世,新神将在魔族降臨。”

【作者有話說:想開色色的新坑,老色批真的想寫香香的文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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