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男主掉馬 他曾經傷害過她,但已經用命……

她始終記得男人囑托,在他帶她離開前,無論什麽情況都不要出來。

而這些言語尚且不通的孩子們更是安靜的過分,好似一具具沒有生命的木偶,仿佛不具備恐懼這種情緒,看着“學校”的方向,表情麻木。

判軍已經走遠,時間流逝的格外緩慢。他們始終躲在這一片窪地,被濃密的茅草遮擋。

她不知道時間到底過去多久,只是這曠野越來越靜,靜的不祥。

那磚房背後的樹林裏一陣騷動,判軍重新回到了這裏,而最開始帶路的那個男人已經少了一只手!

他斷臂處還流着血,只是簡單包紮了一下,衛白薇第一見到這麽血腥的場面,下意識捂住嘴。

很顯然,判軍認為男人騙了他們,便砍下他一只手,絲毫不顧男人幾乎算他們自己人。

他們開始在周圍搜查。

衛白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躲在低窪的茅草堆裏,如果不下這水塘是看不到的,但是判軍不會下水塘麽?

端着木倉的兩個判軍越走越近,他們好奇地往窪地打量了一會兒,而後往回走。

衛白薇松了一口氣。

但是她這口氣松的太早了。

她發現判軍首領對他們說了什麽,而後兩人去而複返,竟是準備下水塘!

衛白薇下意識看向男人躲藏的地方,沒有任何動靜。

衛白薇不禁懷疑,男人到底是躲的徹底,還是根本就已經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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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軍的腳步卻已經走到了水塘的盡頭。

他們的視線對上了。

衛白薇能清晰地看到對方的瞳孔放大,張大的嘴在下一秒就會叫出來。

她卻只能抱緊懷裏的孩子。

“咻——砰——”子彈穿胸而過,甚至在判軍的胸口轟出一個窟窿!

兩個判軍就這樣變成了屍體,其中一個人甚至依然看向衛白薇的方向。

所有的孩子都倒吸一口冷氣。他們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稍微重一點的呼吸引起了判軍的注意。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一梭子子彈瞬間射向密林中的某處。

首領帶着剩下的人,一瞬間調轉了方向,朝着漆黑的叢林包圍而去。

那裏,只有男人一個人。

身上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震動了一下。

衛白薇埋的更深,看到來自男人的信息:我會引開他們,待在這裏不要動,我已經通知了雇傭兵。會有人來救你,你會平安無事。

衛白薇将手機捏的很緊,手指泛白:“那你呢?”

卻再也沒有回複。

***

當叛軍的注意力被那個水塘吸引的時候,男人沒有浪費這短暫的機會。

他在密林裏布了雷。

當他繞過那些雷,快速回到隐藏地時,發現有兩個判軍已經走到了水塘的邊緣。

他瞬間握緊手裏的木倉。

他不确定判軍是不是看見了躲在長長茅草中的少女和孩子們,但是他沒有資本去賭。

眼也不眨地扣動了扳機——

“砰——砰——”兩個人應聲而倒。

就地一滾,眨眼間變換了位置,剛剛他藏身的地方已經被掃射了個徹底!

他根本不戀戰,這裏是叢林的外圍,一對多是找死的行為。

但如果能成功隐入密林,也許他還能活着回來抱他的新娘!

矯健的男性軀在叢林裏若隐若現。槍聲從密集到稀疏,雖然每聽見一木倉,衛白薇都會心中一驚,懸着的心一次次緊繃,她的大腦嗡嗡響。

判軍有一整支隊伍,可男人只有一個人。她無法想象他是怎麽以一己之力對抗一整隊反判軍,更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保镖都像男人這般,仿佛孤膽英雄,為雇主死而後已。

最後她想到那個口勿,脣舍絞纏,氣翕交容,他的氣息帶着寝略,動作卻克制地堪稱溫柔···

“砰——”一木倉撂倒一個人,男人再次在一片槍林彈雨中換了位置。血液急速地流動,從身上的傷口中湧出,中木倉的地方不算要害,但是血液的大量流失最終還是影響了他的行動。

媽的,這群混蛋到底什麽時候來。再不來,可真要撐不住了。

他一邊換着彈匣,一邊觀察着小心翼翼搜尋叢林的判軍。

身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掏出來看了一眼,挂斷電話,從戰術口袋裏掏出信號彈,“砰——”的一聲射向空中——

那一瞬間的光芒照亮了所有人的位置,在判軍反應過來之前,男人飛快離開這片叢林,朝着不遠處巨大的茅草地轉移。

直升機機翼飛速旋轉的轟鳴聲在所有人頭頂盤桓,只剩一半的判軍們調轉木倉口,射向半空,空中的兩架直升機老練地進行戰術躲避,繞回來後,機木倉開火“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判軍無論如何躲避,都不可能完全避開從空中射向地面的子彈!

一個接一個,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全部變成血肉模糊的屍體。

兩架直升機在草場上降落,然後發現了幾近昏迷的男人。

他嘔出一口血,焦躁地命令:“回村落!她還在水塘邊!”

直升機迅速騰空,在機艙裏,雇傭兵小隊的兼職醫護兵在傷口上撒上藥粉,進行了初步的包紮。

止血藥粉直接傾倒在傷口上的疼痛,非一般人能忍,但他們的老大仿佛沒有痛覺神經,只有微微緊繃的月幾肉透出些許端倪。

在漆黑一片的叢林,他冷靜準确地指揮着直升機的方向。

飛了十幾分鐘,看到一片被火乍毀的區域,男人沉聲:“到了。”

直升機盤旋着降落,這處于村落邊緣,卻沒有半分人的蹤跡。

“老大,真的在這兒麽?”代號森林狼的男人菢木倉在胸口,略帶懷疑地問道。

男人沒有回答,捂住傷口,徑直地走向那片水塘。

逆着光,衛白薇不能分辨那個姿勢怪異的人影是誰。再一次遭受危機,卻沒有人能夠救他們了。

衛白薇看着身後那些埋在污泥裏的小臉,還有露出的黑白分明的大眼。

驀地一下站了起來!

她的鞋子早已陷在了塘底淤泥裏,宛如從遠古走來的女神,白色的裙子上滿是污泥,赤着腳,一步步走向男人。

“噓————”她看到遠處菢木倉的男人吹了個口哨,所有手裏持木倉的人都充滿興味地看着她……

她看向那個離她越來越近,半邊襯衣已經被血染黑的男人。

在他昏迷的前一秒接住了他!!

男人沉重的軀體壓倒了衛白薇。這個男人,直到握住衛白薇的手,他才真正放任自己徹底失去意識。

“森林狼”信步走了過來,垂頭看着眼前這一幕。

赤足的少女穿着潔白的裙子躺在了淤泥之中,而他們的老大——神一般的男人,一個人幾乎要幹掉一整支皸隊,地獄裏滾過一圈,拼死也要回來救眼前的少女。

他們的身後,是二十多個大大小小的孩子,像土地上突然生長出來的“蘿蔔”,只有黑白分明的眼睛能讓人辨認出。

“#@%&*%#”站在前面,最大的那個孩子說了一句話。

“森林狼”是聽不懂的,他看向了他們隊伍的向導。

那個黑人向導用英語說道:“他請你救救地上的男女,他們願意跟你回去做呶隸。”

“森林狼”嗤笑了一下,叫那些在一旁看戲的隊員們過來幫忙···

兩架直升機在一個小時後再次起飛,孩子們被妥善地塞進安穩的直升機,昏迷中的男人牢牢抓住少女的手,絲毫不肯放松。

衛白薇甚至被迫要跟進手術室!

他救了她的命,只是有些狼狽地換了無菌服而已,這都不算什麽。

可是,當醫生一點點剝掉那些以假亂真的仿生皮膚,露出白人“皮膚”下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卻依然俊美無俦的臉時,她愣住了。

原來陪伴了她許久,甚至為了救她舍生忘死的男人,就是她那以為依舊昏迷的丈夫——黑川龍之介!!!

怎麽會?!

她目睹了男人被救治的過程,缺乏血漿,數度休克。

盡管她被深深欺騙,卻也在這種情形下,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抽我的血吧。我和他血型相同。”

醫生有些将信将疑,謹慎起見還是給她驗了血,發現的确一致,都是O型血。

熱乎乎的血液從她的血管抽出,注入到男人的體內,他的血壓終于穩定下來,暫時脫離了危險。

這場手術時間非常長,他受傷的部位太多,醫生從他體內取出十幾塊籽彈或彈片。

當男人被推進觀察室後,衛白薇也因抽血和疲累沉沉睡了過去。

代號“野狐”的女人拎着食物過來探望,卻根本不被允許進入。

從巨大的玻璃外看到裏面,男人即使在昏迷狀态下竟依然抓住他們救下的女人的手。

“野狐”曾經對老大是有興趣的。畢竟他是唯一游刃有餘能制服她的男人。

沉默內斂,材姓感。像他們這種在刀口上生存的人,隊友之間睡一睡再常見不過。

可偏偏這個男人賺着最多的錢,幹着最酷的活兒,卻形單影只,對男女都興趣缺缺。

“森林狼”告訴她老大心裏有人。她記得當時自己嗤笑了一下。這是什麽俗爛青春偶像劇麽?

直到她看見老大渾身浴血只剩半條命也要掙劄走向那片未知的水塘。

還有現在,血脈相連的模樣……

他們這類人,最玩命。卻也最惜命。

對那個女人,老大已經只有玩命了。

已經失去理智的男人。

“野狐”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和醫生簡單溝通後離開了那裏。

她還是繼續游戲人間,至于愛,讓那些“瘋子”們去談吧。

***

“史密斯先生,您醒了!”男人睜開了眼睛,環視四周。

看上去不那麽現代化的醫院,非裔護士。

下一秒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和昏迷前發生了什麽。

他猛然坐起,卻感到混的劇痛。悶哼一聲,護士連忙讓他躺下。

這個鬼門關裏走了一趟的男人拒絕了,态度溫和卻帶着上位者氣勢,護士只好升起床鋪,讓他可以靠的舒服點。

“這麽說,我已經昏迷了十幾天?”黑川皺眉。

“是的。”護士的眼神不自覺停留在這個英俊的亞裔男性上。

“沒有其他人嗎?”他擔心那個小女人的安危。

護士剛準備說話,門開了。

拿着兩份食物的衛白薇開了門。看見那個坐起的形高大,卻有些瘦削的男人時,愣在了原地。

“三井小姐,你回來了?”護士的話讓兩人從對視中清醒。

衛白薇放下食盒,坐在了窗戶旁的椅子上:“我不知你醒了,依然給你拿的流食。”

他最嚴重時不能自主吞咽,用的飼管。男人這才感覺到全身插的各類管子。

他想說什麽,醫生進來了。

對他做了檢查後說道:“沒有什麽大問題,只需休養。”

身上的管子都被撤掉了,只留着吸氧管。

衛白薇請護士換一份病號特配餐點。卻被床榻上的男人攔住:“不用了。把那個給我,你可以出去了。”

護士放下了飯盒,拉上了門。

打開飯盒,是一團有些泛灰色的流食。拿起塑料勺子,大口大口地吃下。

“為什麽救我?”

男人将吃的差不多的飯盒扔在小桌上。不答反問:“為什麽給我輸血?”

“為什麽把你珍貴的血液給我這個曾經傷害過你的人?”

“為什麽不放任我死掉?”

不知是不是因為卧床期間失去的體重的原因,男人漆黑的眸子比她印象中更為深邃,灼熱的視線幾乎要将她穿透。

衛白薇回答不上來。

那只是一個下意識的選擇。

他曾經傷害過她,但已經用命抵過一次了。

這是第二次為了她搏命。

就算衛白薇先入為主地認為這個男主根本不愛原身女主,也沒辦法否認此刻這個男人的感情。

“我是不是可以厚顏無恥地認為,你其實是不想我死的?”男人關掉了氧氣,取下了氧氣面罩。

“是不是可以得寸進尺地認為,你對我有憐憫之心?”男人穿着病號服,一步步逼近。

“是不是可以癡心妄想地認為,你對我有那麽一絲感情?”男人單手擡起了她的下巴。

“我……”衛白薇紅脣微張,剛吐露一個字,便被眼神瞬間轉暗的男人口勿住。

絞動的水聲澤澤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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