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做我妹妹,可好 你們的歧視或認同,與……

少女卻毫無自覺。邊笑邊伸出手:“我不知道後面跟着的人是你。”

高島覺得自己也許自作自受, 挨這一下完全不冤。

他完全能一躍而起,卻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握住了那只小小的、軟乎乎的手。

***

重型機車在黑夜無人的道路上轟鳴而過——

高島隼人以往最享受這樣風一樣的速度。

今天他全部注意力卻一直在他喓上的一雙白皙手臂上。

***

第二天訓練日。

光潔的木地板就像新鋪設的。籃球隊員們不由自主贊嘆:“好厲害……”

他們紛紛圍住松雪绫。

“绫好厲害,不過不用擦這麽幹淨, 很快會被這幫家夥弄髒的。”

“有聘請保潔人員專門清理養護。”

“經理做做文書工作,安排訓練就好啦!”

高島隼人看着這幫把心思寫在臉上的家夥,雙手抱臂:“今天加練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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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哀嚎聲一片。

這麽聽上去可順耳多了。

***

松雪绫以為高島隼人會在一旁看着隊員訓練。

誰知道看着他們訓練,做記錄的只有她。

高島隼人是帶頭練的那個。

在無數次的折返跑、摸高、蛙跳……之後,隊員們只剩下了喘的力氣。

而高島在少量飲水之後, 像沒事人一樣, 讓隊員們兩兩一組做放松動作。

整個籃球隊加上候補隊員是單數。

于是……他便走到了她面前。

松雪绫:?

高島隼人低垂着眼眸:“為我做放松。”

松雪绫放下記錄板, 跪坐在地上,揑他的小腿。

小煺肌禸僵硬的像岩石。

她已用盡全力, 卻被吐槽:“你在撓癢癢麽?”

幾次之後,松雪绫決定教訓這個家夥。

“煺放平。”高島照做。

松雪绫脫下室內鞋,穿着棉襪的腳踩在高島的小煺上。

來回麽擦。

高島隼人的臉一瞬間紅到了耳朵。

她的體重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甚至充血的小煺因這樣的重量而慢慢放松……

可是這樣的踩按又帶來另一種澸覚……

不可琂說的位置有了不妙的趨勢。

他低亞着嗓音:“下來。”

松雪绫以為終于踩疼他了, 怎麽可能輕易放過他。

更加狠狠踩了幾腳, 一向淡然的面容上帶着“你能奈我何”的狡黠。

得意洋洋的小家夥。

高島隼人一擡腳, 她整個人就向前倒——

被做好準備的高島接個滿懷。

籃球館裏頓時安靜的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隊員們大聲地竊竊私語——

“原來隊長非要經理來參加社團活動, 原來是看上人家了。”

“隊長好雞賊啊!我也喜歡溫柔可愛的女孩子——”

“隊長太可惡了!怎麽能偷跑!”

松雪绫雙手撐在他肩膀上, 而他一雙大掌,幾乎握住她的喓。

“放開我!”松雪绫掙劄着站起來,卻因被這個家夥控制住喓而失敗。

高島隼人如夢初醒, 耳朵幾乎要燃燒起來——

他連忙松開手,站了起來連連後退——

“叽——嗵!!!”剛站起來的高島腳下一滑, 整個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隊員們呼呼啦啦圍上來,只見他一聲不吭,臉色卻發白。

“別動他, 好像骨折了!”

隊員們連忙打急救電話。又看到一旁被踢倒的東西:地板蠟。

高島隼人漆黑的鳳眸看向了松雪绫。

松雪绫反望回來,理直氣壯。

誰讓你欺負我的。

救護車很快來了。

上車前,這個将近一米九的高大少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罪魁禍首跟我過來。”

不顧她的反抗,将她抓上了救護車。

***

醫院很快安排了手術。

進手術室前他還不忘威脅道:“若我出來沒看到你,你的那些朋友們就等着倒黴吧!”

松雪绫:???

你這樣豈不是讓我默默在心裏祈禱你再也出不來。

***

無論如何,她留了下來。

倒并不是怕了他的威脅。

地板蠟的确是她放在那裏忘記收拾。

而高島先生帶着她母親出去旅行了。

于情于理,她應該看顧他。

更何況……

他并沒有那麽壞。

也許就像母親說的,他從小沒有媽媽,父親也再婚,感到不安?

在麻醉劑的作用下,他睡的很安穩。

松雪绫确認他一切安好後,也在一旁的陪護床上睡着了。

***

高島在做夢。

夢裏是激冽炫目的白光——

有什麽從他懷裏消失了——

“他”在激冽地嘶吼——

卻依舊什麽也沒留住。

眼淚滑落,他從夢中醒來。

夢裏的內容已不太記得,可是永遠忘不掉夢裏絕望窒息痛徹心扉的感覺——

睜開眼睛的瞬間。

一張安穩睡着的可愛臉蛋映入眼簾。

因那夢境被撕開的心,慢慢被這張睡臉補滿。

情緒漸漸平複,睡意襲來,他再次睡着。

這一回一夜無夢。

***

松雪绫覺得自己在照顧一只巨嬰。

這個家夥似乎看破了她內心深處那丁點兒愧疚。

将她指使的團團轉。

就像現在。

“吃飯。”绫将家裏廚師送來的營養豐富的食物一件件擺在小餐桌上。

而這個惡劣的家夥收起英文報紙,坐在床上動也不動,漆黑的眸子看着她。

松雪绫:“你骨折的是腿,不是手。”

高島隼人點點頭,然後狀似不經意地說道:“西非的土地上爆發了沖突。”

绫不知道這個開頭和他自己吃飯有什麽關系。

高島也不需要她回應,自己說了下去:“我在那裏投了上千萬的産業。”

“卻因為腳傷,不能親自去處理資産。一千多萬蒸發了。”

高島隼人看着她,又看了看小桌板上的食物。

松雪绫認命地伺候起少爺吃飯。

低頭盛湯的她,沒有看見他眼中的笑意。

***

養傷的時間過得很快。

再兩周,他就能出院了。

理論上,他應該為能恢複健康而高興。

但實際上,卻居然覺得有些不舍……

看着坐在角落的單人沙發上看書的少女。

米色的沙發,小茶幾上放着一杯咖啡。

只是穿着簡單的學校制服,百褶裙遮住膝蓋,露出纖細的小煺……

認真閱讀的臉,恬淡靜谧……

高島隼人視線轉向一旁,慢慢平複異樣的心情。

最近這樣的心情越來越頻繁,高島隼人皺眉。

試圖給它找種種解釋。

卻怎麽也扭轉不了想不斷靠近她的心髒。

…………

這樣安靜溫暖的時刻被不速之客打破——

“隼人,這次受傷,你休息的可真夠久的。”

一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大叔似笑非笑地說道。

他梳着偏分的發型,在越來越炎熱的天氣裏整齊地穿着西裝。

對角落裏的绫只掃了一眼,那眼神裏滿是輕蔑,夾雜着不滿。

“現在的護工都是這麽悠閑的嗎?隼人,你有時候就是太心軟,才會鎮不住下面的人。”

绫從書裏擡起頭,決定看一眼這自命不凡的人長什麽樣。

然後看到一油膩大叔。

炎熱的天氣穿西裝不是最怪異的。

更怪異的是那蒼蠅都會打滑的頭發,和湖藍色這樣跳脫顏色的西裝。

绫覺得理他一下,會拉低自己的水準。

準備繼續沉入書中的世界。

卻聽見高島隼人說道:“她不是護工。”

大叔很意外他會反駁這麽一句,他對他大哥這個兒子,還是比較了解的。

高傲、冷漠、執拗又霸道。

或許是過于聰明,令他目下無塵。

階層之下的人,可從來不會進入他的視線。

他饒有興趣地反問:“哦?那這位是?”

高島隼人俊美地近乎淩厲的鳳眸直視了過來:“她是我的妹妹。叔父。”

高島信驚訝地表情都變了,他沒想到隼人會承認他大哥娶的那個女人帶來的拖油瓶的身份。

“她姓高島麽?隼人,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冠以高島家小姐這個身份。”

高島隼人沒有回答。

他的注意力全落在松雪绫的上。

明明是在争論和她有關的事。她卻毫不在意。

道不明的情緒在他心中發酵。

“她不姓高島。但我說了,她是‘我的'妹妹。”

她終于從書中擡頭看向他。

“我拒絕。”绫輕啓脣瓣。

高島信看着眼前這不合常理的一幕,不明白以往隼人的戒心和高傲都去了哪裏。

高島隼人卻對他說道:“叔父的看望我已收到,沒什麽事的話,就先離開吧。”

高島信:……這種被當做外人驅趕是怎麽回事。

***

病室內,空氣沉默壓抑。

高島隼人從未想過自己會被拒絕。

從來只有他選擇別人。

就像叔父說的,一個拖油瓶。

他願意承認她妹妹的身份。

她應該感激并接受。

雖然不能讓她成為父親真正的女兒。

但是成為他的妹妹,她真的不明白這意味着什麽嗎?

看着少女上的制服,他若有所思。

拿起電話撥通了家裏的司機——

***

高島隼人杵着拐杖,帶着松雪绫來到最昂貴的百貨公司。

這裏是整個城市的黃金地段,彙聚了全世界頂尖奢侈品牌。

而高島隼人成為這個百貨公司最尊貴的客人。

出手闊綽,一擲千金。

各種風格,各種場合的少女衣裝、鞋帽、首飾、包包、化妝品……全部買下。

而很明顯,這些東西都是為了跟在他後的少女買的。

松雪绫成為了衆人羨慕的焦點。

但也是最不配合的模特。

她冷眼看着高島隼人買買買。

直到他終于停下,帶着滿意的口口勿說道:“回家後,這些東西會塞滿你的衣櫥。”

他期待地看着她,想看到她驚喜的表情。

然而都沒有。

只有一雙黑凜凜的,冷靜淡然的眼睛。

“你買這些給我,想看到我什麽反應呢?”

“驚喜?開心?那麽我就是你所認為的那樣——”

“拜金女。”

“所以我拒絕。”她淡淡說道。

丢下手中被塞過來的奢品紙袋:“和拒絕成為你妹妹的理由一樣。”

“你們的歧視或認同,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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