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這傷到底是怎麽回事
第二十五章:這傷到底是怎麽回事
餘草兒就算是再生氣再遲鈍也察覺出了異樣,問道了血腥味兒,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松開,讓我看一看,你這頭咋地了?!”
“別,別看了,怕吓着你。”周大還是緊緊的用手捂着額頭,聲音裏甚至都帶了些許的委屈和哭腔。
“我,我說的話自然是想作數的,可,可,我家裏的那些人,你不能跟着我受委屈啊……”
餘草兒氣極,又是一巴掌呼在他另外一個肩頭:“你他娘的跟老娘混說什麽呢,委屈個屁,老娘不收拾他們就不錯了。趕緊的,別廢話,把手拿開,我給你瞧一瞧。”
餘草兒雖然氣急敗壞,說話的嗓門有點大,有點急,不過周大卻覺得心頭很暖,這跟他爹娘罵他時候是不一樣的。
這姑娘是在關心他,字字句句都是擔憂。
餘草兒是怕再次傷着他才沒敢下重手,這會子看到他手縫裏面都流出了鮮紅的血,他哪裏還管得着這些,一把将他的手給扯開。
随後便是刺目的紅,那額頭上,頭發上全部都是黑紅的鮮血一片。有幹枯發黑了,有新流出來的……
餘草兒一瞬間懵了,氣得牙尖兒都在疼,只差沒把手指戳到他額頭的傷口上了:“說,你這傷是咋來滴?”
“趕緊說!你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到底是誰打的?!”餘草兒不耐煩的又吼了一句,聲音也拔高了兩分。
這時候隔壁田地裏面勞作的人紛紛都轉頭來看,有兩個老人家直接搖頭。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呀……”
還有人說得更加的難聽,讓餘草兒就不爽了。
“各位大叔,我與這周大傻子可是訂了親的,我關心關心我自己的未婚夫有哪裏不對嗎,怎麽就世風日下了?”這些人罵自己可以,但是罵周大傻子就不行!
他自己的傻子,只能自己欺負,別人想都別想!
“定了親?呵呵,我們咋不知道?”春子媳婦捂着臉上的傷口和巴掌印,陰陽怪氣的道。
在聽到餘草兒說定親的時候,周大的眼眸閃了閃,有一種叫欣喜的東西在胸中蔓延。另外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從靈魂的深處爬出來,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也不知道這種強烈的不安與憤恨的情緒是從哪裏來的,仿佛自從他出生就從骨血裏帶出來的一般。
每當他極力想要壓制自己不良情緒的時候,這些個東西就會像那飄飄然的鬼一般,無蹤無影的就飄了出來,壓得他更加的喘不過氣來。
看着對面的那些人指着草兒,嘴唇張張合合的罵着。那些聲音周大已經聽不進去了,壓抑的靈魂與滔天的憤怒像是潮水般向他滾滾而來。
餘草兒還沒有發現周大的異樣,輕描淡寫的道:“天地為媒,星辰為證,我們已經許諾一生一世,先在就是未婚夫妻。老天爺都要祝福的事兒,怎麽你也有意見?”
春子媳婦本來是想讓罵回去,說他們私相授受不知廉恥的,可聽到餘草兒那句老天爺的時候又縮了縮脖子,本來心裏就有鬼,他敢說自己有意見嗎?
有一句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這春子媳婦平日裏就是做了太多的壞事,說了太多虧心事話,所以一聽神明啊老天爺啊什麽的,她就吓得不要不要的。
餘草兒冷哼一聲,轉過頭來這才發現了周大的異樣:“大傻子,你這是咋的了??是頭痛了嗎?快,我扶你到縣城看大夫去!”
周大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算不上軟糯清甜,卻格外的觸動靈魂。他的思緒迅速的從那洶湧的潮水中抽離出來,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搖了搖頭:“不疼的。”
餘草兒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伸手想在他傷口上戳一戳問他疼不疼,但是手都已經伸出去了,終歸沒忍心。
“真是一物降一物,老娘也算是敗給你了!你找個地兒呆着,我上縣城給你拿藥去,不省心的東西,別人打你也不知道還手啊。”
餘草兒雖然才和周大相處了幾天的功夫,但這個男人是什麽性子她摸得一清二楚的,如果他這是磕傷碰傷的話,他肯定第一時間就說了。
瞧着他那欲言又止,悲悲戚戚的模樣,要說不是被他家裏的那些混賬玩意兒打的,她就算是見了鬼也不相信。
果然就在餘草兒邁步出去兩步遠之後,身後傳來了那男人幽幽怨怨的聲音:“我爹用煙鍋子打的,說我昨天沒回來給他們做飯,今天又沒打到獵物……”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把那脆弱的一面告訴餘草兒,不過他還是說了,說得委屈又理直氣壯,還帶了那絲來自靈魂深處的傲嬌。
餘草兒氣得差點沒一口老血梗出來,轉過頭來又踢了他一腳:“你個沒用的東西,挨了打還一副了不起的樣子是不?算了算了,看在你是傷員的份上老娘不跟你計較了,我去給你拿藥,好生在這裏呆着,別忘了你可是我的男人,誰要是打你了就給老娘揍回去,聽到了不?!”
餘草兒說完之後才慌忙的走了,只剩下周大蹲坐在原地,許久回不過神來。
既然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自己頭上的傷是他爹用煙鍋子打的,自己怎麽可能還回去?
餘草兒風風火火的趕到了縣城裏,徑直去了德仁堂,将那已經躺炕上的老頭子抓了起來,讓他趕緊配藥。
“嘿,我說丫頭崽子,你還是個姑娘不?我跟老頭子雖然當你的曾祖父都綽綽有餘了,可你也不能如此不顧禮節呀。”
“嘿說你個丫頭崽子,輕點,哎呦喂,老夫的手都快被你弄斷了……”
蒙老頭嗷嗷叫着,嘴裏說着不要不要,但身體還是誠實得很。順着餘草兒的拖拽急忙的下床,踢他的鞋子就往外面走。
餘草兒仔仔細細的将周大的傷勢說了一遍,聽得老大夫眉頭直皺。最後給他拿了外敷的藥,還有內服需要熬的,弄完這些之後,還讓自己的車夫将餘草兒給送了回去,怕她一個姑娘家走夜路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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