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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94年,柳煦難得忙了起來,原來年初歐洲經濟區成立,漢允在歐洲投資龐大,與各方勢力都有所聯系,沒折騰成盤根錯節,那是時間問題。為保證良好發展趨勢,必然要根據體制變動做好相關調整。
且政治同一向政經同一轉變,歐洲及周邊國家地區的期貨和股票市場也會有所變動,柳煦沒道理放過。雖已富可敵國,可偶爾玩一次數字游戲,愉悅身心也是好的。
之後又趕上漢允5年一次的大述職,好吧事實上這是漢允成立以來第一次,誰讓漢允的成立時間實在有限呢。所謂大述職,其實就是各國和地區的分行高層碰頭,給大老板做報告。聽着簡單,卻沒人敢輕視,因為一旦總結分析和回答不能讓老板滿意的話,那迎接他們的很可能就是被發配到邊遠國家,甚至辭退的命運。
用柳二少的話,我一年幾百萬的薪水是請你吃幹飯的嗎?沒本事就給我下去,有的是人想往上爬!
與會十八位行長中不乏第一回見柳煦的,但能被柳煦看上挖角并安安穩穩幹這些年的,哪個不比狐貍精明?不說心中如何驚異腹诽,面上卻是未顯分毫,認認真真做完報告。
等到提問環節,他們萬分慶幸剛才沒得罪這個東方娃娃——柳煦這長相在國內都嫌小,何況是西方人眼裏——看這一針見血的架勢和水平,真要存心刁難,他們可沒自信能繞過去。無關是否做了虧心事,柳煦若有心挖個陷阱,他們輕敵踩了進去,代價就是當牛做馬。
大述職期間,柳煦這只披着羊皮的千年老妖變着法兒地敲打那些老狐貍,再次加固他英明神武高不可攀神秘莫測的形象時,柳開騰正全場圍觀導致波黑內戰發生重大變化的薩拉熱窩恐怖襲擊——當然是在确定自身安全的前提下。
事後柳大少一邊對恐怖份子貧乏的想象力表示鄙視,一邊代表名下幾個跨國慈善基金站出來抨擊對方的野蠻無人性,然後戴上仁慈的面具給處在水深火熱中的平民送上溫暖。
波黑林木和礦産資源相當豐富,人力資源也不算昂貴,柳開騰早對這兒摩拳擦掌,磨刀霍霍了,管他上層怎麽鬥,先在民衆心裏博個好印象。
轉個身他就吩咐手下控制運往當地的軍火,先屯着,歇一會兒,等明年重新熱鬧起來再繼續。
……
用柳煦的話,這種他以為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無恥資本家,終于被他見到活的了。
聞言,柳開騰只能裝委屈,嘟囔這也是為了你啊寶貝兒,別人都以為我的雅頓多了不得,能跑國外去賺外國人的錢,卻不知道你的漢允才是生錢利器。就說漢允這兩年到處投資,你又私下裏各種收購,國內暫時還好,歐美這塊兒人的吃穿住用哪個不和你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這手裏沒個足夠強悍的武力,我能放心你嗎?也就你心思多,會藏,國內那些老爺子們對咱只知一二,不然你覺得咱在國內還能這麽安生嗎?
會議剛告一段落的柳煦安靜了下來,的确,不知不覺間他插手的行業已經太多,雖都是用漢允或其它公司的名義控股,但他和柳開騰明白,那些其實就是他的東西,他說了算。仔細盤算後,縱是柳煦也有些心驚了。
從他最看重的能源到當今興起的互聯網,從超市裏随處可見的食品飲料到地上跑的汽車天上飛的飛機,就沒有他涉及不到的,再加上實驗室還有那麽多未投入使用的産品……
知道自己的財富堪稱敵國,卻不知竟不止一國。看來他真的要停下腳步,好好休整了,起碼三代以內,不需要再有所擴張,好好消化這些東西,消除自己的影響就不是幾年十幾年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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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打定,即将結束的會議延期,柳煦給這些高層們制訂了新的任務,對未來五年的方向做了根本性的調整。如果說之前是殺氣騰騰的攻伐,那現在就是穩如山岳的守成。那些高層不知道柳煦還有其它産業,自然有所異議,可柳煦把未來發展趨勢分析了下,讓這些人明白,在飛速發展的新時代,守成并不比創業容易,這些高層總算服氣,乖乖拿着材料回去工作。
搞定漢允這邊,又把另外幾個理財團隊先後約了出來,重申了方向變動的要求。
做完這些,又掃了些痕跡,柳煦終于忙完,見柳開騰還沒結束的意思,就跑澳大利亞看袋鼠去了。他在那兒有個小莊園,葡萄酒産量十分有險,但也足夠自己喝和送人了,倒是裏面養的牛羊,出産的皮毛相當不錯,柳家房中的地毯就是這裏供的,又細軟又豐厚。
每天曬曬太陽,騎騎馬,品品酒,泡泡牛奶浴,跟爸媽打電話唠唠嗑,日子相當悠閑。等柳開騰這軍火販子和手下傭兵頭子談完事,兩人又磨叽了兩天,終于一起從溫暖的南半球回到了不太溫暖的北半球。
柳煦一下飛機,只覺冷氣嗖嗖往脖子裏鑽,痛苦得不行,往背上肚子上腿上甚至腳底貼上暖寶寶,手裏捧着電熱水袋,這樣還不算,又把自己裹成顆棉球。94年已經有暖寶寶和電熱水袋,不過柳煦用的是實驗室供給的改良版,更安全穩定,以及……美觀。
這就是柳開騰的意思,用柳大少的話講,他家煦煦這麽精細的人,哪個角度看都比畫上人更漂亮,你能忍心他用不華麗的東西自毀形象嗎?
邊上服務的空乘人員默默扭頭,雖說這兩天下雨,氣溫有所降落,現在又是清晨,溫度不高,可到底也是3月了啊,你把寒冬的行頭穿出來真的沒問題嗎?
但接着讓他們更崩潰的事情發生了……
“哥哥,哥哥,我們回去吧,等天暖了再回來好不好~”只見柳二少抖抖索索走了幾步,還沒從梯子上下來,就轉身往機艙方向走。
“我看行。”結果柳開騰這個沒原則的居然在空乘員詫異的眼神中點頭同意了,光說不算,還跟他家弟弟一起轉身。
“大少,二少,下周二是您們大爺爺的八十壽辰。”随侍二人的蔣野看他們不像開玩笑,不由吐血,心說就算這飛機是柳家私人的,可空乘人員不是啊,少爺們,咱能顧點形象嗎?
“回家!”柳煦繼續面不改色地轉身往地面走。
柳開騰無法,只能讓随從自行李裏取出一件厚厚的羊毛披風給他系上,擁着人往出口方向走。進了機場大樓,就沒這麽冷了。
因為父母去北京開會了,兩人就沒在省城耽擱,直接回的小潭村。兩人初五就走了,為這事兒沒少被老人念叨,答應忙完就回來才讓這幾位滿意,沒繼續照三餐來電話。
路邊油菜長勢不錯,這兩天落了雨,一個個被洗得水汪汪的,于是在國外待了兩月且因忘帶廚師同行一直吃飯不合胃口的柳煦餓了……
“讓三個師傅都跟我回小潭村,我餓了!”自我慣了的柳煦從來是想做就做。
小祖宗發話,弟控自然照辦,于是三位分布在不同莊子的師傅接到命令,同時往栅縣小潭村趕。又因柳開騰二人不願勞動老人給他們收拾,就沒和他們說什麽時候回來,爸媽又是過了十五就走的,家裏空了這麽些天恐怕不能住。于是柳開騰一個電話,省城留守的一批幫傭帶着兩位少爺用慣的被褥衣服等生活用品趕赴小潭村。
在廚師未到前,柳煦只能先咬着包裏的點心墊胃了,但這些是省城管家估計他們這個點沒吃早飯,特意讓廚房準備的,都是柳煦最喜歡的口味。所以小祖宗也沒覺得太委屈。咬了兩口,不那麽餓了,就團巴團巴,準備睡覺。
昨晚飛機上睡得各種不舒服,果然空中和地面還是有區別的,哪怕被褥什麽的換成他用慣的也一樣。
因為柳煦睡着了,柳開騰怕路上太搖吵醒他,便吩咐司機不用算時間,只管揀好走的路走,所以兩人到家時,已經臨近中午。三位從更遠地方趕來的師傅和那些幫傭都已經在柳家老屋忙活了起來,那房子還是柳昌盛結婚時蓋的,這會兒塞十幾個人,看着就擠。
知道柳煦愛享受,柳開騰早先想着該在老家也建個園子,不然每次回來連個幫傭都不能帶——屋裏住不下。就算自己把能做的都做了,還是擔心委屈這小祖宗。結果主意剛提出來,就被自家爺奶給否決了,爸媽和柳煦也都不贊同。
他們的意思是,柳家這幾年是富了,且是巨富,但因處事低調,村裏至今也只知道他們在城裏上班,知道家裏親戚這幾年都混得不差。
這裏不是雅頓,不是嘉岚,那裏的常識在這裏卻是秘密,不是他們故作神秘,只是明白財不露白,怕人眼紅,更怕巨大的財富拉開自家和村裏的距離。不是多看重鄉鄰情分,只是怕老人家孤單,他們那一輩人在村裏生活了一輩子,離了村鄰,他們會不安,會寂寞。
老人家最怕孤單,他們不希望他們難過。
于是柳開騰在自家山頭蓋莊子的想法被被無限拖延,為此這家夥難得鬧了一次別扭,合着就你們知道為老人考慮,我最不孝順行了吧!
最後還是柳煦把人給哄好的:小潭村雖然是咱們老家,但以咱家的財勢,把本家安排在內陸已經不安全了。若說在英美等國資本家能夠掌控政治家,讓政治家為他們服務,那麽在中國,起碼短時間內,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
國內的規矩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站錯了隊,再多的財富也挽救不了。他們能憑借先知站對二十年三十年的隊,可他們的後輩呢?是不是還能有這種時運?
所以本心來講,他更看好的地方是XG,即便97年回歸後,那裏的政治經濟環境也是最适合柳家紮根的。之前讓你在XG憑着何家的關系在那兒混了個熟,為的就是這一天……
……
一番分析後,柳開騰也不生氣了,高高興興跑XG給他家寶貝兒找地兒去了。至于小潭村嗎,煦煦說喜歡那就喜歡吧,只是那以後逢到過年,柳開騰會讓值守的幫傭和廚師留候栅縣,随時待命。
柳煦在車上睡了一路,這會兒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柳開騰看他精神的确不錯,便讓蔣野把人都安排回去休息,自己帶着柳煦往柳勉家走。
到了門口,發現門鎖得嚴實,不由納悶兒,大爺爺最近沒說要出門啊,就是出門了還有大奶奶呢。要說外出打牌,也是下午的事兒,這個點都沒吃午飯呢。
轉了兩圈沒見着人,也沒遇上周圍鄰居。就繼續往前走,找爺爺奶奶去。
原來這幾年柳家在村裏投資建了“雲想衣”分廠,和一個電子零件廠,賺錢是其次,主要是回報鄉裏,不過低調慣了的柳家是不會逢人就說廠子是我家的,balabala……
所以雖是農閑時候,也很難找到空閑的人,當然柳家幾位老人是嚴令禁止進廠上班的,所以柳勉家沒人他們才覺得奇怪。
進門,見讓他們撲了個空的大爺爺大奶奶也在,四位老人和三個不認識的人坐在堂屋,氣氛很是詭異。尤其那對中年夫婦,看到柳煦的時候似乎有些激動?
“大爺爺,大奶奶,爺爺,奶奶。”柳煦可不像柳開騰這般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這段時間在外面嚴肅太久了,現在各種想要裝nen調解下心情。所以看到四位老人,立馬飛撲上前,一人給了個擁抱。
“二毛,來給大奶奶看看……瘦了瘦了,你說你好好的往外面跑什麽啊,瞧把這小臉給熬的。”兩個老太太最先反應過來,大奶奶抱着柳煦打量,心疼得不行。
柳家奶奶也是看了柳煦看柳開騰,雖沒像嫂子這般心肝兒肉地叫,可那表情分明是極贊同的:“你們這倆孩子,回來前怎麽也不說一聲,好讓我們準備準備!”
“準備什麽啊,家裏正有人收拾着呢,午飯您這兒也別忙活了,等會兒去我們那兒。”柳開騰笑笑,也不反駁,“這次回來煦煦給你們帶了不少東西,等會兒讓他們給送來。”
“外面路滑,還是讓他們把飯菜和東西一起送來吧。”柳煦坐在老人懷裏,也不掙紮,聽了柳開騰的話,卻有些意見。
“還是煦煦想得周到,那就等會兒讓那邊送來。”招呼打完,柳開騰很自然地看向屋中的陌生人,那是一對中年夫婦和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面色晦暗,似乎身體不太好,“這幾位是來找大爺爺的?”
四位老人瞬間啞了聲音。
柳開騰挑了挑眉,柳煦也發現了不同,好奇地看向那三人。
衣飾雖幹淨,卻難掩破舊,要說氣質,也沒什麽特殊,倒是中間那個孩子,一臉病氣,也難怪柳開騰以為他們是來找柳勉看病的。只是奇怪,這三人似乎都對他很感興趣?那眼神說不上惡意,卻也讓人很不舒服。
“咳咳,他們……他們是來找二毛的。”沉默良久,卻是柳老爺子出聲打破了沉默,“他們說,他們是二毛的親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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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