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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煦那凄慘的小模樣把柳開騰和柳爸柳媽吓得不輕,急電柳勉章超過來救人,但柳勉老爺子前日剛跑去神農架采藥,暫時趕不過來,只能讓章超先來救急。
章超這幾年中醫學得不錯,但藥理也就罷了,把脈問診這種靠實踐積累經驗的活兒,即便有柳煦這麽個疑難雜症綜合體在,到底功夫有限。所以左手右手都摸完,确定心肝脾肺腎沒太大變化後,被柳家三口盯得壓力山大,抹着額上冷汗表示,他需要用西醫方法檢查一遍。
血檢尿檢胸透心電,又揉又按,排除了胃炎腸炎闌尾炎等可能後,柳煦已經白着臉快暈過去了。章超看着不忍心,但見柳開騰一副今天找不出原因你就有來無回的表情後,還是頂着三人壓力,要求柳煦做個B超。
然後,章超就盯着儀器,僵硬了……
雖然知道二少身體與人不同,但真正看到還是沒法淡定,那東西是子宮吧,是吧?是吧!還是個發育正常的子宮!于是,章超重新握起柳煦的手,剛那一閃而逝的微妙感覺清晰了起來。
“到底是怎麽回事?”劉秀幫柳煦拉好衣服,剛想把人送回房間,就聽柳開騰已出聲詢問。
偷偷瞪了眼大兒子,面露不滿,生氣他沒等柳煦離開就這般直接。和其它病人家屬一樣,情況不明朗前,劉秀并不希望柳煦知道自己的病情,若小病小痛也就罷了,真要是危及性命的大病,什麽準備都不做就告訴孩子,孩子想不開怎麽辦?
“……有話直說。”但柳煦見章超神色遲疑,卻并不沉重,心裏倒不怎麽擔心。微微收攏被劉秀握着的手,想讓她別生氣,畢竟柳開騰這麽做,也是因為知道他的性情。雖做了幾世糊塗蛋,可那也是無奈,若有得選,誰會情願被蒙人蒙蔽?難得糊塗,重在“難得”二字,而非“糊塗”。
“二少這是……癸水來了,雖沒見血,但書上有記載,确有些人一生不見血,卻可正常生育。”章超清了清嗓子,不知該怎麽回答,期艾了半天,開始還揀些隐晦字眼,可到後來發現根本隐晦不了,索性板起臉當自己面癱,“這些年雖有柳老一直為二少調理,體內寒毒被清了大半,按說注意些就不會有太大影響。但現在子宮發育,盤痼體內的殘餘寒毒就不能小觑了。”
“說人話!”這是聽得徹底不耐煩的柳開騰。
“二少這是痛經,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給二少開些止痛藥,具體怎麽調理還得等柳老回來。”說完,不負責任的章醫生就在四人反應過來前借開藥名頭一去不複返了。
“他……妹……”這是躺在病床上有氣無力的柳煦。
柳家四人很靜默,柳爸柳媽雖知道小兒子特殊,可叫了這麽多年兒子,猛然得知二毛其實能生孩子,還是有些淩亂的。
柳煦雖很想咆哮兩聲,小爺就算來癸水也是純爺們兒,別拿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我啊魂淡!但他這會兒疼得面青唇白,全身力氣都用在抵禦腹痛了,哪還有力氣說話。
全場最高興的就數柳開騰了,他一直都知道柳煦對子嗣的在意,好吧,準确說來,是對柳家子嗣的在意。爸媽早年絕育後,煦煦就把精力都放到了他身上。這幾年詢問過他幾次女友的事,為的也不過是孩子。
柳開騰猶豫至今,若說初時是因不确定自己心意能否長久,以及世人的眼光看法,等明白自己對柳煦是絕對放不了手後,外人的想法也就變得可有可無了。可随後,父母的反對,柳煦的态度,以及柳煦對後代的看重,卻比之前所謂難題更加讓他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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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這情況,是天助啊!煦煦自己能生,孩子不是問題了,還有什麽是不能解決的嗎!
煦煦放心,以後你想要幾個孩子,我都沒意見!
知道了原因,幾人也知道該怎麽辦了,柳煦灌了幾杯姜汁紅糖,吞了片止痛藥後,總算有了些好轉。黏人的雪團似乎也知道主人難受,安靜地趴在柳煦小腹處給主人取暖,看得愁了幾天的劉秀不由露出笑容,笑言這貓兒還真有靈性。
柳煦軟綿綿地哼哼了兩聲,伸手要爸媽抱抱,他這兩天身體心理都遭受了極其殘酷的煎熬,他需要安慰!結果柳開騰這大灰狼搖着尾巴在柳爸柳媽過去前,就伸手把柳煦抱進了自己懷裏,嫌那雪團礙眼,不客氣地拎着小東西的後頸放到地上,把自己的手放到了柳煦小肚子上。
柳煦本是不樂意的,但被柳開騰揉了揉,覺得挺舒服,就不動了,只是眼睛還是盯着柳爸柳媽,表示就算有了哥哥,還是想要爸媽安慰~
柳昌盛劉秀見他那樣子,之前那點淩亂早被抛九霄雲外去了。管他呢,反正這孩子是他們養了十多年的寶貝疙瘩,是不是會生孩子有什麽關系?
想通了的柳爸柳媽上前,一個摸頭,一個拉手,在柳家幫傭眼裏,就是三人試圖瓜分二少的恐怖場景……好吧,她想多了,她應該說二少真是好福氣,只是肚子痛就有一群人忙前忙後地伺候,果然人命不同啊。
正如章超所言,柳煦體內寒毒沒少讓他吃苦,人家一個月也就痛那幾天,他倒好一個月有大半月是不舒服的——不是痛得睡不着覺,就是手軟腳軟使不上力氣。等柳勉回來,圓圓臉已經熬瘦一大圈,下巴都有些尖了。
柳勉本就是民間高手,又幫柳煦調理了這些年,對他的情況極是了解,斟酌着開了藥方,吃了小半個月,柳煦有些緩過了勁兒了。可畢竟還是疼啊,只是相對能忍受些罷了。
柳開騰瞅着柳煦那樣子,心疼得不行,問自家大爺爺:“就沒法子根治嗎,老這麽疼着,多折騰人啊?”
柳勉嘆了口氣,神色有些別扭道:“我也只能盡力調理,要想根除,還得看時機。”
“什麽時機?”四人聞言,眼前均是一亮。
“……生個孩子。”柳勉尴尬地咳嗽了一聲,舉實例表示自己不是胡說,“你們應該也聽說過,不少女人當姑娘時多多少少有些毛病,或重或輕,怎麽也治不好,可結了婚生了孩子,只要月子裏照顧好了,之後就再不會犯……”
“是有這麽一說,秀兒生大毛前,有頭暈的毛病,好幾次竟暈在地裏,試了幾種藥都沒治好,可後來生了大毛,出了月子,真的沒見再暈過……”柳昌盛說到一半,發現柳煦正滿臉控訴地看着他,這才發現自己這麽說似乎有同意二毛生孩子的意思,忙閉口,視線東瞟西瞟,就是不看小兒子。
“真的?”柳開騰沒發現這父子倆的互動,忙着跟他媽确認,見劉秀艱難地點了點頭,高興了,拉着柳煦的手道,“那咱就生一個!”
柳煦收回譴責的目光,向柳開騰磨牙,張了張口,卻發現怎麽反駁都不舒服,憋屈得不行,朝劉秀伸手:“媽媽,他們都欺負我!”
“二毛乖,別跟他們生氣,他們,他們腦袋被驢踢了!”劉秀見小兒子皺着臉一臉無助的樣子,立馬心疼了,上前抱着柳煦安慰,發現自己罵得範圍似乎有些廣,忙沖柳勉道歉,“大伯,我不是說您。”
“媽,這事兒你不能慣啊……”柳開騰還想再接再厲,被劉秀一個眼神,柳昌盛直接把人推出了門外,老中青三個男的齊齊出門,把空間留給再次受傷需要安慰的柳煦和安慰他的柳媽。
病中的人容易胡思亂想,所以柳煦沒覺得柳開騰那話是為他考慮,更不曾明白柳開騰那紅果果的暗示——咱生一個吧,他只想到柳開騰是為了壓他氣焰,借此機會翻身,擺脫一直被壓制的被動處境才裝傻裝沖動。
于是陰謀論了的柳煦幾天都沒理柳開騰,越來越瘦的小臉一直耷拉着。
柳開騰着急了,天天搖着尾巴圍着柳煦轉,不管柳煦臉多難看,說不走就不走,每天窮極無聊跟雪團争寵。
劉秀看得頭疼,扯着大兒子讓他該幹嘛幹嘛去,別老煩弟弟。柳開騰回道,公司有人打理,上次出國把該忙的也都忙了,近期他很清閑。就是不清閑,為了煦煦,他也會請假的,工作再要緊,能有煦煦要緊嗎?
那一瞬間,劉秀被滿眼認真的大兒子感動了,想着不管小兒子以後怎樣,有個這麽寶貝他的哥哥在,就算以後他們不在了,也能放心了,遂對大兒子騷擾小兒子的舉動開始睜只眼閉只眼。
這一放縱,柳開騰就如脫缰的薩摩耶,一天24小時巴着柳煦,包括睡覺,他都要賴在柳煦床上。柳爸柳媽對這兄弟倆的親密已經習慣,偶爾因想到二毛不舒服原因産生的疑慮,也在柳煦坦然的厭煩神情下消弭。
所謂烈男怕纏郎(咦?),被柳開騰厚着臉皮任打任罵鬧了一個多月,柳煦再多的氣也消了。何況本就是他自己在鑽牛角尖,稍微舒服了些,那些有的沒的懷疑埋怨也就消了。
入夏後,随着天氣變暖,柳煦身上舒服了些,痛起來沒那麽熬人了,連往年的苦夏也神奇地緩和了不少。
難道是因禍得福嗎?
可在柳煦感嘆今年夏天過得舒服時,別人正心疼他消瘦的速度,若說柳勉回來時柳煦只是下巴有些尖模樣,那這會兒就是巴掌大的瓜子臉了。
柳家三個天天山珍海味,名貴藥品不要錢地喂他,柳煦教養的孩子們也憂心不已,但怕擾了他休息,每日只選兩人帶些自制的點心去看望。趕上柳煦心情不錯,柳開騰沒亂吃飛醋,還能留下陪他說說話。
柳家遠近親戚聽說柳煦病了,也絡繹不絕過來探望,可真見了躺在貴妃榻上抱着貓兒假寐的柳煦,眼中都溢滿驚豔。
柳煦瘦下後,五官變得清晰起來,柳眉杏眼櫻唇,白玉般的膚色,本該是溫婉得近乎女氣的長相,卻因清冷傲然的氣質,無人敢出言嬉笑。便如柳夏偉這種和柳開騰關系極近,與柳煦往日笑鬧無忌之人,被柳煦似笑非笑掃上一眼,也不由打了個哆嗦,再不敢多言。
柳煦自然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模樣,那是相當不樂意,連帶看誰都不順眼。柳爸柳媽他不敢招惹,幾個孩子都很乖巧,沒必要拿他們出氣,于是一直跟前跟後笑容燦爛的柳開騰再次慘遭炮轟。
成了炮灰的柳開騰才不在意,還在那兒抱着柳煦偷偷感嘆,原來他最喜歡的是他家煦煦這種古典的長相啊……
話說你真的不是愛屋及烏才喜歡這種以前絕對不會招惹的長相嗎?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膽子亵渎神仙姐姐or弟弟的。
柳煦生完一通氣把自己給累到了,準備回房間補個午覺,柳開騰自是随行。柳煦縱是不樂意,也沒力氣跟他廢話,索性由他去了。
等人睡着了,柳開騰把幫傭都趕了出去,讓他們沒吩咐不要進來,今天也不接待客人,誰來都不見。然後心滿意足地摸摸臉,摸摸手,蹭蹭脖子,真是越看越喜歡。沒忍住,就又偷偷親了下嘴。
見柳煦今兒睡得還算不錯,被小小親了下,也沒醒,柳開騰就賊心大起,不再滿足于淺淺啄吻。
輕輕舔了舔,發現唇是微張的,便試着探入,漸漸加深這個吻……
怕驚醒柳煦,柳開騰既要小心控制自己的呼吸,又要觀察柳煦的反應,心裏還有些緊張,所以并未注意到房門被開啓。
試制水晶蛋撻成功,特意端上來給兩孩子嘗嘗的劉秀看着眼前一幕,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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