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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煦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日下午,金烏西沉的時候,看着窗外漫天霞光,掃了眼守在床邊一臉殷勤的柳開騰,柳煦的肝默默地抖了一抖。想轉身眼不見為淨,結果稍一動,下面就火辣辣地疼,于是肝兒更疼了。
“煦煦,吃點東西再睡,別餓傷了胃,一整天沒進東西了……”見柳煦冷飕飕一眼掃來就扭頭當沒看見他,準備繼續閉眼,柳開騰忙攔了鬧脾氣的這只。
“哼!”現在知道讨好了,沒用!早幹嘛去了!
“煦煦……”本就對柳煦各種縱容的柳開騰餍足後愈發狗腿起來,那表情,讓進門的劉秀恨不能掩面當沒生過這兒子,太丢臉了!
“你先出去,沒看二毛不想理你嗎?”強忍着拍死對方的沖動,劉秀咬牙趕人,“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兒礙事。”
柳開騰郁悶,我哄我媳婦兒怎麽就成礙事了?不過收到母親眼色,明白這是來幫他的,還是很識趣地走了,只是那一步三回頭的模樣讓柳煦頗有拿杯子砸人的沖動。
“來,二毛,咱們喝點粥,廚房熬了一天,又細又軟,很好入口。”對着小兒子,劉秀恢複了慈愛神色,和一個年輕女侍一起小心扶起柳煦。見他僵得厲害,想是身上還沒好,可見昨天得有多激烈……
及時發現自己思路在往詭異方向飄的劉秀立馬收住,強忍笑意準備給孩子喂粥。
“我還沒洗漱……”終于發現自己忘了何事的柳煦攔了母親的動作。
他是淩晨時候才睡下的,後面雖痛卻并不難受,想來是睡着後柳開騰給他清理過了,房間裏無甚異味,被褥也不是昨天那床,看來柳開騰還沒傻到家。只是他再細心,也沒辦法給睡着的柳煦刷牙啊,于是面對餐盤中的食物,柳煦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知道這孩子講究,甚至有些龜毛,劉秀自是不會阻攔,看他坐起都這麽困難,也沒指望他下床,孩子面皮薄,就算屋裏侍從都明白了怎麽回事兒,也不能把話挑明。于是讓下面人準備了東西,在床邊解決了。
“媽媽,這粥的顏色,好詭異……”錯了三頓,柳煦也有些餓了,可看到劉秀手裏的碗,柳煦不太敢張嘴。他用度講究慣了,就是一碗清粥,廚房也能做成藝術品,自然面對這碗紅通通,一粒一顆,有大有小,極像罐裝八寶粥的東西,他沒胃口了。
“這是紅豆粥,補血的。”劉秀見他退縮,卻是不允。
紅豆?補血?柳煦小心地觑了眼母親,他怎麽覺得媽媽在笑話他?
“趕緊吃,別挑食,累了一天還不好好吃飯,又要掉肉了。”劉秀擺出副一本正經教訓不懂事兒孩子的模樣。
“……”果然是在笑話他!讨厭死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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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覺丢臉的柳煦決定要絕食,就是再餓,他也不要吃這補血的紅豆粥!餓死也不吃!
柳媽媽見一臉你們都是壞人我最讨厭你們了的小兒子,忍俊不禁,揮手讓仆傭把紅豆粥拿下去,換了柳煦平日最喜歡的杏仁酪。然後抱着若非動不了,不然早裹裹被子縮成一團的小兒子,親了口,像小時候哄他睡覺那樣拍着他的背:“想明白了?”
“……嗯。”被順毛順舒服的柳煦一副我還在生氣的表情不甘不願地應了句。對母親會知道他的猶豫,倒不覺得驚奇,一直都覺得他媽媽是個神奇的人。
“那過了正月就結婚吧,我和你爸商量過了給你們三年自由期過二人生活,三年之後努力給我們養個孫子。”摸着小兒子滑順微涼的頭發,劉秀一點沒兩個孩子在外都是呼風喚雨強人的自覺,就這麽給出了指示。
被婚期和孕期吓了一跳的柳煦想坐起來表示抗議,卻不小心碰到傷處疼得白了臉,再想說話哪還有力氣。
于是這事兒就在柳開騰積極運作,柳媽媽推波助瀾,柳煦再次反應不及下,定了下來。
于是柳媽媽果然是個神奇的人。
那些還沒準備好兩人訂婚禮物的客人面對剛送到手的結婚請帖,痛苦扶額,反正也只差兩個月,你們就不能幹脆一起辦了嗎?禮金他們不在意,可為了禮物出彩費的心力快讓他們禿頂了啊魂淡!
那天之後,食髓知味的柳開騰就cos起了膏藥,成日貼着柳煦撕都撕不下來,本就對柳煦各種含着捧着寵着,這會兒更加變本加厲,那膩歪樣讓柳爸柳媽鄙視不已。想着也虧得是柳煦,要讓哪個女人來做柳家媳婦兒被大兒子這般對待,他們絕對不能容忍。
但可惜的是,面對柳開騰種種讨好的柳煦再沒讓他進過房門一步,雖然一開始是挺舒服,可也要适可而止啊!不懂節制的結果就是讓他差點累死,加丢盡顏面!他傻了才會讓他繼續得逞。
于是柳煦重把陣地重又轉移到了爸媽和四位長輩那裏,想着有能耐你就在老人家面前膩歪!柳開騰其實想說我真的不在意的,反正都是自家人,可看柳煦忍無可忍的表情,他很聰明地選擇了閉嘴。
想着再過不久他們就是正經夫夫能天天那什麽了,為了将來性福生活,不能真把小家夥惹急,便把那些柳煦不喜歡的親密舉動收斂了許多。
瞅着總算恢複了人身,只是尾巴沒藏起來的柳開騰,柳煦撇了撇嘴,默默哀嘆,今後生活,也并非光明一片啊……
因為不久後就是婚禮,所以訂婚沒辦得太繁瑣,在香港新宅宴請的賓客。自然,以柳家低調的習慣,即便在全民娛樂的香港,作為港都新貴的一家人也從始至終未允許任何媒體參合。
按說以柳家神話般的發展史,結婚的又是柳家當家柳大少,“新娘”更是柳家養子柳二少,注意,兩個都是男人,再說柳大少偶爾流出的幾張相片,那相貌那氣質哪是些明星可比?至于柳二少,雖沒在公共場合露過面,但據見過人透露,是個飄然若仙的絕色美人……
細數下來,這訂婚得有多少賣點啊,還是在沒算出席人員的情況下。但沒有哪家媒體因為柳家态度強硬的拒絕而抗議,因為媒體界兩龐然大物一個被柳開騰買下了,一個被柳煦暗中注資了,龍頭都這麽乖,下面那些蝦兵蟹将哪敢鬧騰?
幾年前不是沒有不怕死的小報想借新來的柳家博眼球,想着柳家也沒看出多豪富,又是新來的,沒站穩腳,弄了些似是而非的新聞他們也沒時間計較,結果都是報紙剛下線就被端了。香港類似小報數不勝數,少了幾個也沒人關心,民衆對那些消失的小報不清楚,可業界卻是稍打聽就能知道。知道了對方厲害,自然不敢再伸爪子。
訂婚禮辦得熱鬧,何勝文看着一身白色禮服和柳開騰站在一起的柳煦,說不難過是假的,只是看着柳煦帶笑的眉眼,也只能端着酒杯,想着他開心就好,以摯友身份送上自己祝福。
對何勝文的識趣相當滿意的柳開騰想着以後就不針對這孔雀了,得意地摟着柳煦的腰,想着他家煦煦總算有主了~
只是場上很多人的目光讓他各種不爽,你,你,你,還有你,看你身邊女伴就是了,老盯着我家煦煦幹什麽!
柳大少哼了一聲,把幾個目光過分專注的人瞪了回去,摟着他家柳煦昭告了下主權,就把人送回了休息室。剩下的事交給他一個人就行了,不能讓煦煦太累,他絕對是全世界最體貼的丈夫了,以後還會更體貼~
訂婚禮走的西式風格,婚禮則是準備的中式,當然柳煦肯定不會答應穿鳳冠霞帔,所以兩人都穿的新郎裝,一大一小跟情侶裝似的,倒也應景。地點按柳開騰的意思還是放在香港,畢竟柳家把根基都搬了過去,相對于出生地栅縣,肯定是香港更有經營的價值。
可老人們覺得結婚這麽大的事兒不能像訂婚似的,就請那麽些人,起碼老柳家的都該請到,鄰裏都該吃到酒席,畢竟是幾十年的老相識了。可柳開騰擔心老家那些人因老觀念不能接受兩人婚事,當然他們不在意對方情緒,更不需要他們的認同,可好好的婚禮碰上些不懂事兒的說些忌諱話,那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老人們一想,是這個理兒,只能恹恹地走了,不再提。柳煦看他們情緒低落,心中不忍,便說可以在香港宅子行禮,第二天到第四天在村裏擺個流水席,親戚的話近的就來香港觀禮,太遠的就在栅縣吃席。反正只要正日子過了,就是說些有的沒的,也不怕什麽影響。
老人們一聽,高興了,說就這麽辦,于是香港這邊的賓客頂着為想禮物掉了不少頭發的腦袋來參加婚禮時,栅縣那邊也熱熱鬧鬧拉來一堆吃的喝的,各種禽類肉類海鮮一筐筐地往下搬。廚子都是本地找的村宴老手,不是柳家不願出自家廚子,只是他們做慣了精細菜,自認這種大鍋飯水平一般。倒是那些村宴老手,做出來的味道不比城裏酒樓的大廚差。
這麽大的動靜自然引得不少人圍觀,紛紛詢問這是有什麽事,柳家這些年多在南方住着,鄉鄰已經很久沒見柳家人了。
那些請來幫手的是不知道,組織宴席的是柳家在此地一個莊子的管事,極懂規矩,自是閉緊了嘴。待第二日大宅那邊禮成,柳開騰各種興奮拉着柳煦洞房花燭一整夜後,這邊才放出消息。
柳家兩個孩子結婚,昨天禮成,今天不忘鄉鄰,來家鄉開三天流水席。
所有大人都懵了,柳大毛和柳二毛結婚了!那個被他們笑稱童養媳的二胰子真的成了柳開騰媳婦兒!這,這怎麽可能?不說柳家怎麽有錢,就是普通人家誰願意娶個,娶個二胰子?何況柳家還這麽富裕,都在香港買豪宅了,那以億計的價格,不是他們這種普通人家能夠想象的。
這種身家這種條件多的是漂亮姑娘倒貼,怎麽就娶了個二胰子?
什麽童養媳啊,真是一語成谶有木有——這是所有曾經打過柳開騰主意人的想法。
但小輩們卻有種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覺,畢竟從小柳開騰對柳煦的維護他們都是看在眼裏的。尤其是幾個在嘉岚上學的孩子,更是把柳開騰對柳煦的呵護備至深有體會,當時沒往這方面想,現在回憶,卻覺得兩人會在一起很正常。
這種想法在兩人的結婚照挂出後,愈發堅定,不說他們記憶裏胖乎乎的柳煦都是美人一個,如今這瘦下來除了傾城之色再無詞可形容的相貌,誰還能說什麽?老一輩的不知情者以為自己找到了原因,一邊夾着菜一邊偷偷議論柳家大毛是被這相貌勾了魂。
可知情者卻是搖頭嘆息,念叨總算知道了什麽叫做天造地設,這兩個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除了他們彼此,真想不出來誰能配得上他們……
于是不論外界是褒是貶,這兩只,終于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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