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水

沈佩玲從袁佳兮的包裏取出身份證，但并沒有動她的錢。“你那兩三千還是留着應急吧，就先用蘇陌的吧。”

袁佳兮斜了沈佩玲一眼，“怎麽能用他的。”

“怎麽就不能用我的了。”聽她這樣說，蘇陌不樂意了。問道：“我說佳兮，你是不是不把我當朋友？”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把你當朋友才不會随便花你的錢。”袁佳兮這一氣兒說的話太多，嗓子特別幹，還特別疼，說完這句後，皺着眉頭直咽口中本就不怎麽充裕的唾沫。

“我不管！今天這住院押金我交定了！”蘇陌說完，賭着氣從沈佩玲手中拿走身份證，去給她辦病歷。

“你讓他放點血能怎麽的？”沈佩玲在蘇陌走後朝袁佳兮道，“他一天天花給那些亂七八糟女人身上的錢還少嗎？都沒見他心疼的。”

袁佳兮費力道：“你也說了那些是亂七八糟的女人，我如果也花他的錢，豈不是和那些女人一樣了？”

“那能一樣嗎？”沈佩玲道，“就憑他前幾年給你帶來的那些傷害，收點利息還不是應該的。”

不過說實話，蘇陌待袁佳兮還是挺認真的，不像是玩玩那種。這要是換了別人，恐怕早就高高興興地去當少奶奶了。

“哎！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提那些幹什麽？”

“我就是氣不過。”

值班護士等了老半天，見他們不再說話，朝辛言示意要給袁佳兮再紮一針。為了讓袁佳兮少挨針，辛言朝值班護士道：“你還是直接紮她胳膊上大的血管吧？”

值班護士點了點頭，這正合她意。不管哪個護士第一針沒有給病人紮上，第二針都希望能穿刺成功，否則第三針會更加怯手。

這一次辛言和值班護士一起在袁佳兮纖細的胳膊上選了一根較粗直的血管。值班護士總算沒有丢臉，一下子就穿刺成功，這讓袁佳兮重重松了一口氣。

在值班護士給袁佳兮調節輸液速度的時候，辛言悄悄出去了一趟。等他再回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個紙杯，裏面裝着溫水。

“這水是溫的，你先喝點潤潤嗓子。”辛言将紙杯遞到袁佳兮的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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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能有杯水足以稱得上是雪中送炭。袁佳兮道了聲謝後，咕嘟咕嘟三兩下就将一杯水給喝光了，然後拿着空紙杯朝辛言可憐巴巴道：“還有嗎？”

“有。你先等着。”

等辛言走後，沈佩玲朝袁佳兮笑嘻嘻逼問道：“說吧，你和這位辛醫生是不是好上了？”

袁佳兮白了她一眼，“你覺得我和他昨天才結的仇，能這麽快就好上了？我心得多大？”

“可我看他好像對你有那個意思啊？”

袁佳兮擡眼看向沈佩玲，“什麽意思？”

沈佩玲白了她一眼，“你就裝吧。”

“管他呢。”袁佳兮不傻，這人這次并不像昨天那般拿她當擋箭牌，還對她關懷備至，估計和沈佩玲說的事有關。但這轉變的也忒快了，讓人有些接受無能。

“那你們會不會有那個可能？”沈佩玲随後為二人安排着劇情，“就是如同電視和小說中的情節，先是互看對方不順眼，然後通過接觸發現了彼此的愛意，最後甜甜蜜蜜在一起了呢？”

袁佳兮好笑道：“艾瑪！你業餘時間寫小說得了。”

“我正有這個打算，就等着你給我提供素材呢。”

袁佳兮一挑眉，“如果你想要素材，自己好好去談場戀愛豈不是更好？”

“你也不是不知道，自從我和謝明遠分了，又追求你哥無果，至今都無人問津。”沈佩玲越說越洩氣。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哥那人長情。自從高中和我嫂子談戀愛後，哪怕多年的異地戀，人家兩個也沒分。”

“是啊。我雖然不像你是大美女，但好在也不算太差，可是你哥竟然一點都不動心。”說起這個，那個叫人傷心啊！

“得了，只有我知道你是認真的。待會兒我哥可是要來，你表現的和以前一個樣就好。”

說實話，自己這位好友什麽時候對她哥有了異樣的想法，袁佳兮并不知道。要不是沈佩玲借着醉酒向陸軒明表白，又在被他拒絕後一蹶不振好長時間，袁佳兮也以為她是開玩笑。畢竟，沈佩玲對陸軒明表現的一直更像是個迷妹。

沈佩玲有些不自然道：“你哥？對啊，你病了你哥能不來嗎。”

“我是叫他去我家取醫保卡。”袁佳兮本不想讓陸軒明替她擔心，但是她的東西，只有他最清楚會收在哪裏。

“那我要不要回避？”盡管當時是借着酒勁向陸軒明表白，但是她從陸軒明的态度中很肯定，他一定知道她并不是開玩笑。如果再見，會不會很尴尬？

“回避什麽？難道以後還不見面了？”不知道是辛言那杯水，還是輸液起了作用，袁佳兮感覺自己精神頭好了很多。

“那好吧。我盡量表現的自然些。”

過了一會兒，辛言拿了一個電水壺和一大包東西返回病房。

“你去買東西了？”沈佩玲問道。

“是。”辛言輕點了下頭，“佳兮還要在這裏住幾天，總不能什麽東西都沒有吧。”

“也對。”沈佩玲誇贊道，“沒想到你這個人心思還挺細膩。”

辛言但笑不語。心思細膩與否恐怕要分對誰了。

“有水嗎？我還想喝。”袁佳兮眨着濕漉漉的大眼，可憐巴巴看着辛言。

“有礦泉水。”辛言從袋子中找出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遞給她，“你先喝着。我再去燒點水，你現在更适合喝溫水。”

袁佳兮接過礦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道：“不用燒水了，喝這個就好。我更喜歡喝涼的。”

“聽話，你現在最好喝溫水。”辛言勸道。

知道袁佳兮向來喜歡喝冰水，沈佩玲也在一旁勸道：“你這次還是聽辛醫生的吧。”

袁佳兮雖然沒有堅持，但卻拿起礦泉水如同牛飲般灌了起來。

辛言見她這樣，無奈地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拿着熱水壺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