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想要心頭血嗎?拿自己換……
當聽到那句‘阿瑾要做師尊的夫君’時, 俞桉有一瞬腦子直接卡殼了,反應過來後一臉震驚:“胡鬧!你從哪學來的這些混賬話?!”
宋瑾安靜的看着她, 從她臉上看到了驚訝、無語和緊張,卻獨獨沒有看到他想要的喜悅。他垂下眼眸,半晌緩緩道:“師尊還要将阿瑾逐出師門嗎?”
“……你這是在威脅本尊?”俞桉睜大眼睛。
宋瑾不去看她:“阿瑾不敢,但只要師尊将阿瑾逐出師門,阿瑾便向師尊提親。”
“放肆!信不信本尊、本尊……”
他跟個紙片似的,打不得罵不得,本尊該如何?俞桉突然卡殼了。
宋瑾見她靜了下來,抿了抿唇後擡頭:“師尊別生氣。”
“不想讓本尊生氣,就別做這些讓本尊生氣的事!”俞桉氣惱, “本尊知曉你自幼長在鳥語峰, 舍不得離開本尊, 是以才說這些胡話……可你年歲也不小了, 該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吧?”
宋瑾定定的看着她,許久之後唇角泛起一點苦澀:“原來提親在師尊心中, 是不可說的。”
俞桉因為他的語氣微微一怔,随後飛快忽略心裏那點別扭, 蹙着眉頭道:“廢話, 你我情同母子, 你見過當兒子的向母親提親嗎?”
“我們不是母子。”宋瑾不喜這個說法。
俞桉擺擺手:“是情同母子,誰說是母子了?行了,越聊越歪,這樣的玩笑話日後不準再說, 否則我真要教訓你了。”
宋瑾扯了一下唇角,雙眸安靜的看着地面。
他身子單薄,跪了片刻後已經有些不穩, 唇上幹涸的血液如同一點朱砂,襯得他臉色愈發蒼白。
俞桉到底心軟,長嘆一聲後将他扶抱回床上,挪動的時候碰到身上的鞭傷,不由得悶哼一聲。
“師尊。”宋瑾眉頭頓時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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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桉沒好氣的看他一眼:“放心吧,我沒事。”方才無心插柳,靈力突然能運用自如了,跟宋瑾吵架的功夫,她便已經運行了三周,現下內裏的傷已經愈合,只身上還有一些傷痕。
有點疼,但不值一提。
“你少氣我,我便好了。”俞桉斜了他一眼。
宋瑾抿了抿唇:“那師尊還将阿瑾逐出師門嗎?”
“還沒逐出去呢,你便要對師尊大不敬了,若是真逐出去了,豈不是叫人看我等笑話?”俞桉冷笑一聲,“此次就罰你閉門思過十日,日後若有再犯,本尊就真的不要你了。”
宋瑾身子弱,長到十七歲也就下過兩次山,閉門思過這樣的刑罰,其實不過是他平日正常的生活狀态。
他一聽便知,師尊已經原諒他了。
宋瑾唇角浮起一點笑意,壓過了方才生出的苦澀,見俞桉轉身要走,急忙抓住了她的衣帶:“師尊去哪?”
“回房歇息,怎麽了?”俞桉揚眉。
宋瑾沉默一瞬,仰頭看向她:“師尊別走。”
少年眼眸漆黑,因為生病萦繞了些水汽,看着軟乎乎的。俞桉咽了下口水,板着臉反問:“不走留下幹嘛?”
宋瑾聞言往床裏挪了挪,他手上還抓着俞桉的衣帶,俞桉只能跟着挪,不知不覺就貼着床邊站了。
“幹嘛?”她皺眉。
宋瑾唇角微微揚起,空着的手輕輕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師尊,留下休息。”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方才跟我提過親?你覺得我敢睡你這兒嗎?”俞桉無語反問,若不是他表情太過正直,她真要當他是耍流氓了。
“師尊慎言,”宋瑾眉頭微蹙,仿佛她說了什麽不好的東西,“你我是師徒,我怎敢提親。”
……什麽叫倒打一耙,她今天算是長眼了。俞桉目瞪狗呆,半晌橫了他一眼,扯過自己的衣帶轉身就走。
“我剛從鬼門關走一遭,”宋瑾不緊不慢的開口,剛說完一句便看到俞桉停下了,他的唇角浮起一點不明顯的弧度,輕咳一聲繼續道,“現下還有些恍惚,師尊就當陪陪我了,好嗎?”
俞桉猶豫一瞬,正要說話時,身後突然傳來響動,她扭頭一看,這人竟要從床上起來。她趕緊過去将人按回床上:“亂動什麽?”
“師尊,別走。”宋瑾平靜的看着她。
俞桉和他對視半晌,最終敗下陣來,但也只是在床邊坐下,并沒有躺在他身邊:“行了,你睡吧,我陪着你。”
宋瑾還想再說什麽,俞桉先行打斷了:“再不睡我可就走了啊。”
宋瑾抿了抿唇,乖順的閉上了眼睛。
俞桉默默舒了一口氣,心裏總算沒有那麽緊張了。
阿瑾方才跟她說什麽提親,雖然聽起來像孩子的戲言,可她還是有些在意,生怕他會生出不好的情愫,也怕自己哪裏做得不對,引起了他的誤會。
……養孩子真難。
俞桉心裏又是一聲長嘆,昏昏欲睡的坐在床邊陪着。她方才強行激發了經脈,又對花田輸出大量靈力,在最初的精神充沛後迅速疲憊,現在困得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寝房裏安神的香爐燃着,細細的白煙袅袅上升,俞桉越來越困,腦袋也像小雞啄米一般點個不停。
宋瑾突然睜開眼睛,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師尊,睡吧。”
最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蠱惑,俞桉再也堅持不住,心安的倒了下去。宋瑾及時抱住了她,懷裏瞬間充盈着她身上的淡淡香味,他的手指不自覺将她扣住,半晌才溫柔的把她扶倒在床上。
俞桉睡得迷迷糊糊時,感覺有人解開了自己的衣帶,她下意識的抓住那人手腕,艱難将眼睛睜開一條小縫後,隐約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師尊睡吧,我給你上藥。”宋瑾低聲道。
俞桉想說傷在身上,男女授受不親,然而消耗太多靈力之後産生的困倦,與失血過多後的感受差不多,想醒,也醒不過來。
微涼的藥膏抹在身上,産生細細密密的疼痛,她眉頭稍微蹙了一下,嗅出這是她曾給宋珏用過的藥後,徹底陷入了昏睡。
俞桉衣衫盡褪,只留下一片薄薄的遮擋,蓋住身上的起伏圓潤,她膚色白皙,愈發襯得花枝鞭子抽出的傷口猙獰,平白生出一種被淩虐的美感。
盡管心上人就毫無防備的躺在眼前,宋瑾也只是垂着眼眸專注上藥,半點不多看她的身子。
所有傷口都敷好了藥,宋瑾仔細地為她穿好衣衫,視線不知不覺便落在了她的唇上。他盯着看了許久,終于忍不住逐漸靠近,只是在即将吻上時突然停下,細細感受她的呼吸後,面無表情的直起了身。
師尊是他唯一的神,他會在夢中做盡渎神之事,卻不舍對現實中的她做任何她不願意的事。
俞桉呼吸均勻,在塗了大量傷藥後睡得更沉,宋瑾在床邊站了許久,直到身體冷靜下來,才披上外衣朝外走去。
他身子太虛,剛走一小段路便開始咳喘,只能停下歇息,從住處到後山短短一段距離,他生生走了将近半個時辰。
費了一番力氣後,他總算走到了花田前。
被靈力灌溉過的花田恢複如初,甚至比最初時開得還要鮮豔,共生花在陽光下随風輕擺,看到他出現後立刻讨好地顫動。
宋瑾面無表情的看着它們,共生花們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不由得瑟縮起來。
“我似乎早就說過,師尊是我最重要的人,不論什麽時候,哪怕犧牲性命,你們也要保護她,不得傷她分毫,”宋瑾瞳孔漆黑,不見半點光亮,只是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可你們是怎麽做的?”
他明明是溫和的,共生花們卻開始發顫。
宋瑾輕描淡寫的看它們一眼:“傷了她,總要付出代價吧?”
他話音剛落,明明沒有風,花枝們卻急促的顫動起來,葉與葉之間的摩擦發出陣陣聲響,似乎在訴說什麽。
宋瑾淡定的聽着,眼神逐漸陰郁:“只是想活命?你們以為,她若是出了事,你們還能繼續活着?”
花枝頓時顫動得更加厲害了。
“同生共死,你們倒是知道該如何威脅我,可惜了,”宋瑾平靜的看着它們,“我從成為養花人的那日起,便知曉該如何控制你們,否則也不會行此一步。”
說着話,他的手心逐漸彙聚一團黑氣。
“既然不聽話,那就下地獄吧。”
日落月出,夜色漸漸深了。
肚子咕嚕嚕響了兩三次,俞桉才不情願的醒來,睜開眼睛後發現自己在宋瑾床上,她先是一愣,接着便要起身,只是想到先前的夢後僵了一瞬,趕緊解開衣衫……
身上的傷都上了藥,看來不是夢。
一想到宋瑾給自己上了藥,俞桉整個人都不好了,正當她一臉崩潰時,宋瑾從門外走了進來,一眼便看到她不整的衣衫。
“師尊,寬衣解帶不成樣子,趕緊将衣裳穿好。”他蹙眉提醒。
俞桉羞惱的看向他:“……你不經允許解我衣裳的時候,怎麽忘了不成樣子了?”再怎麽說也是男女有別,他怎麽敢如此放肆!
“師尊在說什麽?我怎麽解您衣裳了?”宋瑾不解。
俞桉瞪眼:“你還不承認?我可是有證據的!”
宋瑾頓了一下,恍然:“師尊說的是上藥?”
“不然呢?”一想到他把自己看光了,俞桉就又羞又氣,偏偏他身子弱,還不能打一頓教訓。
宋瑾看着她氣鼓鼓的臉,不由得失笑:“師尊是睡迷糊了,給您上藥的不是阿瑾,而是共生花。”
俞桉愣了愣:“什麽意思?”
宋瑾噙着笑從懷中掏出一株花:“衣帶是我解的,但後來的事都是花做的,我怎敢冒犯師尊。”
說罷,他将共生花扔到了桌子上,共生花以葉為手,殷勤地倒了兩杯茶,動作熟練程度堪比狗腿子。
俞桉目瞪口呆,好半天不确定的問:“真是它上的藥?”可她明明記得是宋瑾啊。
“師尊若希望是阿瑾,那便是阿瑾吧。”宋瑾随口道。
俞桉:“……呸,你這話說得,倒好像我非要占你便宜一樣。”
“那就只能是共生花了。”宋瑾眼底帶笑。
俞桉見他如此坦然,漸漸也否認了自己迷迷糊糊的記憶,放緩了神色道:“你不好好歇息,怎麽跑到外頭去了?”
“我很早便醒了,見師尊還睡着,便獨自出去走了走,”宋瑾說着唇角上揚,“師尊應該餓了吧,我今日做了許多好吃的,不如随我一起去用晚膳?”
他不提吃的還好,一提吃的某人的肚子又開始咕嚕嚕了。
宋瑾失笑,伸手便去扶她。
俞桉看到他伸過來的手,驀地想起自己夢裏他為自己上藥的樣子,瞬間變得有些別扭。她清了清嗓子,飛快的從床上跳下去,假裝沒看到他伸過來的手。
“走吧,我确實餓壞了。”俞桉笑盈盈道。
宋瑾垂看了眼自己的手,平靜地收了回來:“嗯,去吃飯。”
俞桉今日消耗太多,确實餓壞了,心裏那點別扭在看到院中石桌上的四菜一湯後,瞬間被抛到了腦後,拿起筷子就開始認真戰鬥。
宋瑾一臉無奈的給她夾菜:“師尊,慢點。”
“唔,知道。”俞桉臉頰鼓鼓。
宋瑾不停的往她碗裏夾吃的,直到她進食的速度慢下來,碗裏也還有大半東西沒吃,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始吃飯。
俞桉緩過勁了,總算有心情同他閑聊了:“你不知道,那些共生花渴得厲害,我輸了許多靈力,才算給救回來。”
“師尊辛苦了,”宋瑾給她倒了杯溫水,看着她喝完後才緩緩道,“阿瑾有一個問題。”
“問。”
“花田折損的花不在少數,師尊的靈力不是向來都不穩麽,如今怎麽能輸出這麽多?”宋瑾好奇。
俞桉頓了一下,唇角不由得勾起一點笑意:“本尊可是金丹修為,靈力怎會不穩?”
宋瑾眉頭微蹙,正要問她是什麽意思,就看到她周身衣衫突然無風自動,頭發也飄在了身後,而她的手心,此刻彙聚着一團微微泛白的靈力。
一團精純、且力量強大的靈力,宋瑾一眼便看出,那是真正的金丹之力。
“看到沒?這才是本尊的實力。”俞桉方才還擔心做不到,等手心輕松彙聚靈力後,立刻跟宋瑾嘚瑟。
宋瑾失笑:“師尊是如何做到的?”
“救花田的時候,我靈力輸出太少,所以逼了自己一把,沒想到就這樣了。”俞桉沒說自己九死一生的事。
她沒說,宋瑾大概也想到了,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師尊,都是阿瑾的錯。”
“行了,都過去了,不提這些,”俞桉說着,給他夾了塊精瘦肉,“你日後乖乖聽話,也不枉師尊辛苦救你。”
“嗯,阿瑾願意生生世世聽師尊的。”宋瑾揚起唇角。
俞桉一擡頭,就對上他溫柔的眼神,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往日也是溫柔的,只是同此刻比起來,還是有點微妙的不同,不等她仔細找,他便看向了她的碗:“師尊,不準剩飯。”
已經飽了的俞桉看一眼還剩半碗的飯:“……”
俞桉碗裏的剩飯,最後還是宋瑾吃掉的。師徒倆收拾碗筷時,俞桉掃到桌上的饅頭,頓了一下後道:“饅頭不必收起來了。”
“師尊還要吃?”宋瑾微訝。
俞桉扯了一下嘴角:“嗯……我現在不吃,但晚上肯定會餓,所以先給我留下。”說着,一把把饅頭搶走了。
宋瑾略微無奈:“師尊,吃太多容易積食。”
“我無妨的,”俞桉擺擺手,轉身便往寝房走。
宋瑾看着她的背影提醒:“過幾日宗主便要出殡了,師尊這兩日還是多去主峰看看吧,以免落人口舌。”
“知道了。”俞桉說罷,便把門給關上了。
宋瑾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低着頭不緊不慢的将碗筷都收拾了。整理完之後,他沒有直接回西廂房,而是在俞桉門前停住了腳步。
他走路沒什麽聲音,但已經能将靈力運用自如的俞桉,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存在,她本來想出去問問怎麽了,但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了下來。
……總覺得自己若是就這麽出去了,今晚會發生一些她無法控制的事。
俞桉心裏愈發微妙,半晌才猛地搖搖頭,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亂想,阿瑾自襁褓中便跟着她了,怎會對她産生那種荒唐的想法。
這麽想着,她深吸一口氣,故作無事的推開了門。
月光下,宋瑾看到她後微訝:“師尊,你怎麽出來了?”
“突然有些渴了,想出來喝點水,你趕緊去睡吧。”俞桉面色如常道。
宋瑾微微颔首,卻站在原地沒動,俞桉有些心慌:“怎麽還不回去。”
“師尊……”
“嗯?”俞桉不知不覺中掐住了掌心。
宋瑾喉結動了動,半晌輕笑一聲:“沒什麽,師尊快去睡吧。”
“……好,你也早點睡。”俞桉莫名松了口氣,看着他回西廂房後半天,自己才轉身回屋。
夜越來越深,很快便過了子時。
俞桉心裏有事,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眼看着今夜就要這麽過去了,幹脆神識一掃,确定宋瑾睡着後,她便換了身衣裳拿着饅頭出門了。
輕車熟路的往後山走,快到花田時頓了一下,想了想進入了另一條小路,完全避開花田來到了深淵門前。
原先不知道花田與阿瑾是共生也就罷了,如今既然知道了,做什麽事就最好背着點,萬一花田有告狀的能力,豈不是暴露了深淵的位置?
俞桉啧了一聲,滿意的發現自己不僅修為提升了,連腦袋瓜都聰明了不少。
她一邊默默自誇,一邊進入了深淵,剛站穩就險些撞上前面的後背,吓得她趕緊後退一步。
認出是誰的背影後,俞桉無言一瞬:“你在這裏幹嘛?”
“等你。”宋珏聞言淡定回頭。
俞桉疑惑:“等我幹嘛?”
宋珏想說雙修,但和俞桉對視後,敏銳的察覺到她的不同,一道靈力直接朝她攻去。
俞桉眼神一凜,熟練的避開他的攻擊,手心彙聚一團靈力,化被動為主動沖了過去,兩個人打成一團,四周塵土飛揚、亂石四射,低階的妖獸早早避開了,高階的妖獸則躲到暗處看熱鬧。
打得這麽肆意快樂,俞桉從出生起還是第一次,她總算知道修仙界為啥那麽多争狠鬥勇的人了,因為痛快啊!
然而她剛痛快沒多久,懷裏的饅頭就掉了出來,宋珏正一掌擊了過來,下一瞬便直接側身去接饅頭了,而俞桉沒及時收住手,一巴掌給他肩膀打碎了。
半個時辰後。
俞桉先幫宋珏把骨頭接好,再塗了藥仔細包紮好,這才無語的在他對面坐下:“你說你打得好好的,沒事去撿什麽饅頭?”
宋珏一臉陰郁,顯然心情不好。
俞桉看到他氣鼓鼓的樣子,默默別開了臉。
“想笑就笑吧。”他面無表情道。
“噗……”俞桉一把抓過旁邊探頭探腦的金丹,努力讓自己縮在它小小的身軀後面,“我沒有笑你哦,我只是噗一聲噗哈哈……真沒笑你,我只是太喜歡金丹了。”
金丹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名字,聽到俞桉叫自己,立刻吱了一聲。它身上的毛發逐漸長了回來,又變成了毛茸茸的小團子,睜着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叫人總忍不住憐惜。
俞桉向來對好看的東西沒有抵抗力,本來是拿它當借口,結果抱到懷裏後越看越喜歡,幹脆摟緊不放了。
宋珏看到他們黏黏糊糊的在一起,莫名覺得刺眼,于是伸手就薅住了金丹的兔耳朵。
俞桉見他要把金丹薅走,趕緊就松了手,結果這人薅走之後,直接給她放了:“滾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再進來。”
“吱。”兔萌獸扭頭就走,很快就消失在洞口。
俞桉目瞪口呆:“你怎麽做到将兔萌獸訓得像狗一樣的?”
“還用訓?”宋珏冷眼看她。
俞桉嘁了一聲:“你厲害行了吧。”說罷,便将外衣攏緊了些,山洞沒有生火,有點涼。
宋珏突然站了起來,俞桉趕緊問:“你要去哪?”
宋珏冷淡的看她一眼,徑直去了山洞角落,單手抱了一捆柴過來。俞桉看出他要做什麽後,趕緊上前接過柴火:“你想要什麽直接跟我說就是,別自己動手,仔細再扯到傷處。”
宋珏木着臉,冷淡的看她用靈力生火。
山洞裏很快燃起一堆火焰,升溫的同時也明亮不少,宋珏安靜的看着俞桉的側臉,半晌突然問:“你的力量為什麽變強了?”
“估計是被刺激的,”俞桉只說自己遇到了危險,并沒有提到為何會有危險,“也算是因禍得福吧,我如今的力量,才像是金丹修為。”
“遇到危險,還要來給我送饅頭。”宋珏垂眸。
俞桉勾起唇角邀功:“是啊,我對你好吧?”
宋珏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俞桉頓時警惕:“幹嘛,又想挖我金丹?”
“挖了會死,不挖。”宋珏冷淡的掃她一眼。
俞桉樂了:“你還怕我會死啊。”
“不怕,但不想。”宋珏幹脆利落的回答。
俞桉啧了一聲:“算你有點良心,不枉我對你這麽好。”
宋珏撩起眼皮斜了她一眼,想說對他好還把他骨頭都打碎,若是對他不好,是不是想直接要他的命?
但這句話沒說出口,他便看到了擺在石頭上的饅頭,頓時無話可說了。
當初重傷在身,還惦記着要給他送吃食,想來對他也算好了。
至少比這世上任何人都待他好。
宋珏又一次想起屠屠獸的話,頓時垂下了眼眸。
山洞裏響着柴火燃燒的哔啵聲,兩個人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俞桉被火烤得昏昏欲睡,又一次險些栽進火堆後,頓時不敢在火堆前待着了,見宋珏的獸皮床空着,便不客氣的躺了上去。
“做什麽?”宋珏看她。
“睡會兒,”俞桉閉上眼睛嘟囔,“奇怪了,方才在家還不困,怎麽一到你這裏就開始犯困了?”
宋珏的心情因為她這句話莫名的好了些,剛接好骨頭的肩膀似乎也沒有那麽痛了。他靜靜的盯着俞桉的臉,一句話也沒有說。
俞桉閉上眼睛後,反而清醒了不少,但也懶得睜開,索性就閉着跟他聊天:“你還沒說自己為什麽等我。”
“等你雙修。”
俞桉沒有聽清:“嗯?”
“雙修。”
俞桉:“……”
安靜。
死一樣的安靜。
俞桉一臉僵硬的看着他,許久之後無語的閉上眼睛:“我真是勞累過度,竟然都出現幻聽了。”
“你沒有……”
“你閉嘴!”俞桉暴躁地跳了起來,“信不信我殺了你!”
宋珏淡定的和她對視,片刻之後實事求是:“即便我傷了一條胳膊,你也未必是我的對手。”
俞桉:“……”
“所以我勸你最好別動手,”宋珏目光沉沉,“因為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兩次。”
說罷,他看了自己包了白布的肩膀一眼。
……都要弄死她了,也不像對她有賊心啊。俞桉遲疑一瞬,蹙起眉頭問他:“你為何要跟我雙修?”
宋珏沉默一瞬,半晌才回答:“因為喜歡你。”
“……你還喜歡兔萌獸呢,怎麽不同它雙修?”俞桉無語。這倆人是商量好的,還是有獨屬于他們之間的默契,今天挨個跑來刺激她。
宋珏掃了眼洞口可疑的身影,繼續實事求是:“你跟它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你會說話。”
“……”
又一次沉默之後,俞桉直接氣笑了:“就因為我會說話?那你怎麽不找屠屠獸,它也會說話。”
“不一樣。”宋珏回答。
俞桉叉腰:“哪裏不一樣?”
宋珏想說你比它好看點,但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對,于是突然沉默了。
俞桉看到他說不出話的樣子,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克制住翻白眼的沖動:“你一向無心男女之事,定然是有人從背後挑唆,才會想到與我雙修,說,那人是誰,我去收拾他。”
她正愁剛學會使用靈力,不知該如何練習,能收拾個把妖獸也是好的。
宋珏聞言頓了一下,平靜的看了她一眼:“無人挑唆,我就是喜歡你,男歡女愛的喜歡,與兔萌獸不同,與屠屠獸也不同……我不喜歡屠屠獸。”
“你怎麽知道不同?”俞桉揚眉。
火堆燒得愈發旺盛,跳躍的火光照在宋珏臉上,為他漆黑的眼眸增加一層暖色。他如先前一樣盯着俞桉看,看了許久之後淡淡開口:“我會嫉妒,你對誰好,我便想殺誰。”
俞桉一愣。
“你對我笑,我也想殺你,但你不來,我又無聊,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你,所以,我喜歡你。”
俞桉怔怔的看着他,無法從他無意間流露出真心的一字一句回過神來。宋珏在她的視線下緩緩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直到他抵在獸皮床前,俞桉才猛地往後仰去,一臉警惕的質問:“你想幹什麽?”
“雙修。”宋珏回答。
俞桉瞪眼:“雙什麽修!誰答應你雙修了?你從哪學來這些亂七八糟的?!”
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比兔萌獸有趣,宋珏心情不錯,耐心也多了點:“蛇妖教的。”
“哪個蛇妖……”哦,想起來了,那條連孩子都不放過的浪蛇,“你就不能學點好的嗎?!”
宋珏目光沉沉,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俞桉看着蠢蠢欲動的宋珏,覺得孩子教養出了問題:“那你回答我,蛇妖要跟你雙修的時候,你什麽感覺?”
宋珏停下腳步:“惡心。”
“對,惡心,”俞桉忙道,“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嗎?因為你不喜歡它,跟不喜歡的人雙修,可不就是惡心麽。”
宋珏聽出她的意有所指,不由得眯起眼睛:“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就是不喜歡你……而已,”俞桉盡可能的委婉,“也不是不喜歡你,只是拿你當個晚輩喜歡,你別看我長得年輕,其實也有一百多歲了,做你祖奶奶都綽綽有餘。”
她的委婉對于宋珏來說沒什麽用,他還是第一時間聽到了最不想聽的話,周身的氣壓都低了下來:“你不喜歡我?”
“……嗯。”雖然有點尴尬,但俞桉還是立刻點了頭。
“不喜歡我,為何要接近我?為何要為我療傷?為何重傷後還要來給我送饅頭?”宋珏臉色發黑。
俞桉咽了下口水:“原因……我早就說過了啊。”
宋珏一頓,想到什麽後表情更加難看:“為了我的心頭血?”
“也不全是,我确實挺喜歡你的……但不是對男人的喜歡,而是對孩子的喜歡,你懂吧?我對你就像母獸對小獸,是母子之情。”俞桉趕緊哄人,說完覺得這段話莫名熟悉,想到自己似乎之前對不同的人已經說過一遍後,頓時悲從中來。
她今日是來歷劫了吧!為什麽大晚上的不睡覺跑深淵來!
宋珏面無表情的盯着她,眼睛漆黑不透光亮。俞桉不知他如今修煉到哪一步了,也有些怕他突然發瘋,一時間不由得緊張起來。
正當她想說點什麽緩和一下氣氛時,宋珏淡淡道:“你的意見重要嗎?”
俞桉:“?”
“我不需要你的喜歡,”宋珏一臉惡意,“我喜歡你,想跟你雙修就行了。”
“……強扭的瓜不甜。”俞桉試圖講道理。
宋珏滴水不進:“我不吃甜。”
“……重點不是甜不甜,是不能強扭。”俞桉無語。虧着宋珏這點無理取鬧的勁兒,她在最初的錯愕和慌亂之後,只剩下面對混蛋孩子的頭疼。
然而下一瞬,宋珏便單手将她推倒,俞桉只覺眼前一陣翻轉,等回過神時,已經被他握住手腕扣在床上,而他的一只膝蓋,也擠在了她的雙/膝/之間:“我偏要扭。”
說罷,飛快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俞桉只覺唇上一軟,整個人瞬間炸了。宋珏眼神一凜飛速避開,她揮出的靈力直擊洞頂,哐啷啷砸下一堆石頭。
山洞裏瞬間灰塵彌漫,兩個人都各自往後退了一步,才沒有被砸到。
“放肆!真的是放肆!”俞桉氣得發絲紛飛,臉色難看得宛若魔頭,一邊氣惱的擦嘴,一邊帶着火氣瞪他。
宋珏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不準擦。”
“我就擦!”俞桉又狠狠擦了一下嘴,用力到嘴唇都紅透了,“我不僅要擦,我還要揍你!”
說罷,她直接一掌朝他擊去,宋珏飛速後退,快速抓住了她的手腕,俞桉一個翻轉,另一只手去攻擊他受傷的肩膀,宋珏黑着臉躲開,和她拉開一段距離後陰郁質問:“你就這般厭煩我?”
“難道不是喜歡就得厭煩?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極端?”俞桉不悅反問。
“你不喜歡我,就是厭煩我。”宋珏這會兒相當死心眼。
俞桉被他氣得頭疼,偏偏有火發不出,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懶得同你争論,總之你想跟我有什麽,那是不可能的,我是不會答應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說罷,她轉身就走。
“你不是想要我的心頭血嗎?”身後的人突然開口。
俞桉猛地停下,怔怔的回頭看向他。
“與我雙修,待我膩了,我便給你,”宋珏眼神森冷,看她仿佛在看砧板上的一塊肉,“放心,我沒什麽耐心,你很快就會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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