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睡不着怎麽辦 想看她啜泣着接受自己……

衛遲還沒有醒,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因為睡着的關系,眉眼比往常柔和了許多, 邵止清坐在床邊看他,心情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來。

平時的衛遲,好像總是在生氣, 像只脾氣很差的貓一樣。

邵止清坐了一會兒,就覺得身上發涼, 雨水帶來的寒意直往骨頭縫裏鑽,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 讓她很不自在。

邵止清想脫掉外套,可她裏面穿的是一條白色的長裙, 不僅遇水則透,裙擺還被她剪壞了大半。

左思右想了片刻, 她給衛遲在床頭留下了一張便簽,告訴他醒來後聯系自己, 便動身前往醫院隔壁的酒店。

===

“一間單人間是嗎?請出示您的身份證。”

邵止清将身份證遞給酒店前臺,卻見對方職業的笑容僵住了,那人擡頭看看邵止清, 再低頭看看她的身份證,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有什麽問題嗎?”邵止清微微皺眉。

“不……”前臺的表情有些恍惚, 她左顧右盼了一下,把一邊的同事拽了過來,低聲讓他看邵止清的身份證。

感受到衣服貼在身上造成的冰涼和壓抑, 邵止清有些不适,再不換身衣服,她很可能就要生病了。

“對不起!”兩名前臺似乎達成了共識, 兩人同時朝邵止清鞠躬,吓了心神不屬的她一跳。

“邵小姐,我們剛才沒認出您,實在抱歉!”女前臺表現得誠惶誠恐,“希望您能原諒我的失職。”

邵止清愣住,就聽對方接着說道,“顧先生有吩咐過,如果遇到您來到這裏,要立即給您安排最好的待遇。”

直到她說完這句話,狀态不好的邵止清才把目光落到酒店的标識上——她好像确實在顧子宸給她的財報上看到過這個名字。

最近顧子宸是不是越來越會賺錢了?總感覺産業在一年年地遞增,而她離破産的目标也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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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邵止清似乎沒有生氣,前臺小姐松了一口氣,将身份證遞還給了她,恭敬地說:“我給您帶路。”

邵止清被她帶到了專用電梯前,前臺就止住了腳步,垂着頭說道:“邵小姐,這裏的電梯只有您和邵先生的指紋可以打開,它是直達頂層的,頂層的所有東西您都能随意使用。”

“……我知道了。”

目送邵止清走進電梯,前臺小姐又鞠了一躬,“邵小姐,那我就先告退了,您要是有什麽需要,可以随時用電話聯系前臺。”

電梯門合上,獨處于密閉空間之中,邵止清整個人都松懈了下來,臉上露出倦怠的神色。

頭好暈……邵止清昏昏沉沉的,視線都模糊起來。

邵止清的這種狀态一直維持到了她泡進溫暖的浴缸,在蒸騰出的水汽中,她身上的疲憊褪去了大半,逐漸陷入了沉睡。

邵止清夢到了自己第一次和衛遲見面的場景。

那是在衛遲的哥哥衛承的生日宴上,邵止清的父母帶她到場恭賀,不喜歡這種環境的她在一輪應酬後,就躲在角落裏吃甜點,碰巧遇到了翻窗進屋的衛遲。

“讓開。”衛遲看見有個人擋住了自己跳下窗沿的去路,毫不客氣地驅趕她。

邵止清愣了一下,默默地縮到一邊。

在一個輕巧的借力後,衛遲翻身躍下,動作利落幹淨,衣服上沒弄出半點褶皺。

落地後,他歪頭打量了一下正在吃草莓大福的邵止清,用明明奶裏奶氣,卻故作成熟的聲音問道:“好吃嗎?”

邵止清點頭,誤以為衛遲很想嘗嘗,就用小碟子給他也裝了一個遞過去。

衛遲耳朵發紅,像是被踩到尾巴了一樣跳開:“我才不吃甜食!”

邵止清的手頓在了半空中,這時,一個有些讓她不舒服的聲音插入了兩人中間。

“衛遲,你怎麽能用這種語氣和清清說話呢?快道歉。”

聽見來人的聲音,原本表情生動的衛遲突然冷了下來,邵止清擡頭向那人看去,發現他是這場宴會的主角,衛承。

來宴會之前她就知道,衛承比衛遲大五歲,是衛家家主的前妻留下的孩子,而衛家現在的主母是個法國人,因為身體不好的關系,長期住在療養院裏。

聽邵父的描述,衛家上下都屬意衛承當繼承人,衛遲因為是混血兒,母親又不得勢,所以總是被衛承壓着一頭。

“抱歉,清清,他性格就是這樣,”衛承笑眯眯的,說話卻有些陰陽怪氣,“我帶你去別的地方玩吧?”

衛遲陰沉着臉,一言不發,顯然相似的情況已經發生過許多次。

而這一次,面前的女孩卻和從前那些見風使舵的人不太一樣。

“不要這麽叫我,”邵止清面無表情地打斷了衛承的話,并不接這個自來熟的茬,“只有我喜歡的人才能這麽叫我——我不喜歡你。”

邵止清說完,轉身便離開了,臨走前不忘把那碟草莓大福塞進了衛遲的手裏。

等下一次她再見到衛遲的時候,他就不再否認自己喜歡甜食這件事了。

夢境到此結束,邵止清意識混沌之間,好像聽見了有人在喊她。

“小清……!”

邵止清費力地睜開眼睛,分不清自己現在是醒來了還是仍在夢中。

迷迷糊糊的,邵止清仿佛嘗到了草莓大福的味道,她腦海中浮現出彼時還是小可憐的衛遲,無意識地喚出了對方的名字:“衛遲……”

喊她的那道聲音突然就停住了,一秒過後,敲門的動靜再次響起。

恒溫浴缸的水太過溫暖,邵止清捂着頭,把躺姿改成了坐姿,才稍微清醒了一點,這次她聽清了,确實有人在喊她——而且就在浴室的門口。

浴室的門口……?!

邵止清瞬間驚醒,抓過旁邊的浴巾擋在身前,怎麽會有人在浴室門口?!

“小清,你要是醒着的話,就回我一句話。”

聽出了說話的人是顧子宸,邵止清懸着的心立即就放了下來,她應道:“我沒事。”

“那就好,”顧子宸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換好衣服後……出來我們聊聊。”

===

邵止清用浴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才從浴室裏探出頭,這時顧子宸正坐在書桌邊批閱着文件。

他戴着眼鏡,一身正裝,看起來是直接從公司趕過來的。

“顧大哥……”邵止清趴在浴室的門上,叫了他一聲。

顧子宸應聲擡頭,與因為泡了太長時間的澡,而臉頰紅撲撲的邵止清對上眼神,“怎麽不出來?”

邵止清咬了咬嘴唇,眼睛盯着地板,說道:“我之前的衣服不能穿了……我想給前臺打個電話,讓她們拿套新的給我。”

說完,一向臉皮薄的邵止清感覺自己的臉要燒起來了,但她實在不想衣冠不整地面對顧子宸。

顧子宸站起身,走出了邵止清的視線,受浴室門的遮擋,視野狹窄的邵止清以為他去打電話了,可沒過一會,顧子宸就走到了浴室門口。

“我已經讓人送來了。”顧子宸說道,把手裏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套衣服遞向邵止清。

他的頭扭向一邊,避免了直視邵止清,體貼周到地給她留出了空間。

等邵止清換好衣服出來,顧子宸似乎剛看完一份厚度可怕的招标文件,他合上文件轉頭,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這件衣服還挺适合你的。”

邵止清低頭,只在衛衣上看見了一只粉紅色的傻兔子。

她在納悶中又想起了顧子宸家中那對兔子拖鞋,難道自己在對方眼裏是這種可愛類型的嗎?

或許是因為戴了眼鏡的關系,顧子宸比起平時更多了幾分斯文的氣質,他拍拍床,示意邵止清坐下說話。

邵止清乖乖坐好,聽顧子宸說道:“今天不應該是住在公寓的第一天嗎?怎麽跑到外面淋雨來了?”

剛問完,顧子宸就想到了別的事情,走到保溫櫃邊,在邵止清的注視下拿出一份熱乎乎的蝦仁焖飯,“先吃再說吧——還準備了杏花糕,等你吃完主食再吃。”

邵止清心中一暖,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她早就餓了。

剛見到顧子宸時,她還會因為自己之前對他産生的亂糟糟的想法感到尴尬害羞,現在見到了愛吃的東西,那點別扭的感受頓時就不重要了。

蝦仁剛入口,邵止清就嘗出這是她之前和顧子宸一起去過的“新月軒”做的,只有他們家做的蝦仁炒飯會有微妙的辣味。

“好次!”邵止清眉眼彎彎,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顧子宸笑了起來,“吃慢點,我又不跟你搶。”

一頓簡單的晚飯在和諧的氛圍中結束,邵止清一邊享受飯後甜點,被甜得忍不住眯起眼睛,由衷感嘆:“顧大哥對我真好!”

聽到這話,顧子宸忍俊不禁,起了點逗弄的心思,問她:“只是‘真好’?不是最好?”

被美食蒙蔽了雙眼的某人立刻改口:“顧大哥對我最好了。”

“是嗎……”顧子宸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笑容頓了一下,片刻後,他輕聲問道,“那為什麽剛才你在叫衛遲的名字?”

邵止清呆住,她怎麽不記得自己剛才有做過這事?

顧子宸見她一臉茫然,便索性提起了另外一個話題:“最近還是離衛遲遠一點比較好。”

“為、為什麽?”

“從幾年前起,衛家老爺子就越來越中意衛遲,還說過要讓他當繼承人,現在老爺子病了,衛承就想趁機除掉衛遲。”

邵止清知道,衛家的家主明面上是衛遲的父親,但實際的掌權人則還是衛家老爺子,也就是衛遲的爺爺。

看來今天衛遲遇到危險,肯定就是衛承幹的了。

想到那個說話夾槍帶棒又裝模作樣的男人,邵止清忍不住蹙眉。

“你知道這件事?”顧子宸見邵止清的表情并不驚訝,便知道她應該是和衛遲聯系過了。

那個小子……現在自身都難保了,竟然還來招惹小清。

顧子宸的臉色有些不好,但邵止清卻沒有看到,出于對自家總裁哥哥的信任,她把今天發生在衛遲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了顧子宸聽。

顧子宸越聽下去,眼神越陰郁,當聽到邵止清剪裙子為衛遲包紮的時候,他猛地站起身來。

邵止清被他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怎、怎麽了……”

顧子宸深吸一口氣,穩定下情緒,重新坐下:“衛遲現在在哪裏?”

“在旁邊的醫院,他醒了應該就會聯系我。”

邵止清沒有掩飾她對仍在病床上的衛遲的擔心,而她的這份情緒落在顧子宸眼裏,變得相當刺眼,像是一根鋒利的針,在他的心髒上紮下了一個印記深深的傷口。

顧子宸忍着酸意,仿佛不經意地開口說道:“看來衛遲對你很重要。”

邵止清認真地點了點頭,衛遲是她從小到大唯一的朋友,當然很重要。

看她地樣子,顧子宸便明白邵止清沒有懂自己的潛臺詞,他的女孩總是很遲鈍的,如果不把話挑明……

思及此處,顧子宸決定快刀斬亂麻,他盡力控制住個人的感情,問:“小清……你是不是喜歡衛遲?”

邵止清剛咬到嘴裏的杏花糕突然就不香了。

但凡顧子宸早一天問她這個問題,她都會覺得這是家長在關心孩子和朋友相處得融不融洽,并坦然地回答一句喜歡。

可偏偏今天下午她收到了衛遲的表白,心裏本就慌亂,再聽到這個問題,就品出了不同的意味。

“沒有!”邵止清漲紅了臉,飛快地搖頭否認,“我不喜歡他!”

她是真的對衛遲沒有朋友以外的心思。

顧子宸的心沉了下去,小清的這個反應落在他眼裏,無疑就是欲蓋彌彰,是情窦初開的少女想向家人掩飾自己的心意。

苦澀感泛上舌尖,顧子宸陷入了沉默,他記得生日宴那天,邵止清突然消失,就是不知和衛遲一起去了哪裏。

之前他覺得那是衛遲拐帶自家寶貝,全是衛遲的錯,現在想來……是不是那個時候小清就喜歡上了衛遲?

這個可能讓顧子宸隐藏的某些陰暗念頭逐漸膨脹,他望着眼前毫不設防的少女,幾乎想立刻扯下僞裝,讓她在露出驚懼的表情,卻又無能為力,只能一邊啜泣一邊接受他……

“哥?”

少女清朗的呼喚讓顧子宸倏然回神。

“你沒事吧?”邵止清憂慮地把手搭上顧子宸的額頭,“你看起來有些發燒。”

她軟嫩細膩的手心與顧子宸肌膚相貼,像是一枚火花,瞬間點燃了顧子宸的引線,炸碎了他那些陰暗到無法宣之于口的想法。

顧子宸按住了邵止清的手,力道不大,只要邵止清想,就能輕易掙開。

“我好像是有點發燒。”他閉上了眼睛,“可能是最近沒休息好。”

邵止清本想抽回手,卻因為他這一句話頓住了,這一刻顧子宸看起來确實非常疲憊。

“今天早點休息吧。”邵止清關切地說。

“還有工作……”

邵止清看了一眼書桌上那些堆積如山的方案文件,深深地感受到總裁真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工作。

深覺某一天顧子宸會被巨額的工作量拖垮,邵止清勸阻他:“工作沒有身體重要,至少今天就不要熬夜了。”

“可是……”

見怎麽說都沒有用,邵止清終于想起,按身份來說,她實際上是顧子宸的雇主的這件事,便收回手,板起了臉,“你今天必須放假,工作耽誤了算我的。”

為了凸顯出自己身為老板的氣質,邵止清還雙手叉腰,挺胸擡頭,盡量讓自己的眼神顯得像是不在乎員工感受的資本家。

顧子宸果然忍不住笑出了聲,“老板,哪有您這樣逼員工不許加班的,您這樣是賺不到錢的。”

“我不要錢,”說到這個,邵止清不由得真情流露,“……最好明天我就能破産。”

顧子宸:“……?”

他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邵止清的神态,竟然發現她這句話是出自真心的。

顧子宸頓時誤解了邵止清的意思,以為她是為自己而說的氣話,他眼底化開一片柔色,輕輕地捏了一下邵止清的臉頰。

“唔?”

“我不會讓你破産的,”顧子宸微微笑着,“我會讓你永遠都能過現在的生活,你想要星星我也給你從天上拉一顆下來。”

邵止清:“……”

大、大可不必啊!

她一點都不想要月亮星星,她只想安靜地破産回家啊!

系統像是怕邵止清被物質迷暈了雙眼一樣,在這時突然響了一聲:【宿主,請堅定本心,錢財乃身外之物,家庭才是最重要的。】

邵止清覺得系統說得很對,家庭才是最重要的,她還記得她的父母……

父母?

邵止清愣住,她怎麽想不起來她上輩子的父母是什麽樣的了?

===

因為天色已晚,邵止清沒有回公寓過夜,而是在和邵越報了平安後,留在了酒店裏。

她還致電給醫院詢問衛遲的情況,得知對方一切安好後,還特地囑咐他們,一旦衛遲醒來就聯系自己。

做完這些事,邵止清本想上床睡覺,卻轉念想到了顧子宸。

雖然他答應了今晚會好好休息,但邵止清還是有些擔心顧子宸當時的回答只是為了讓她放心。

酒店頂層的房間設計本就是相連的,邵止清只需要走過更衣室的暗門,就能夠來到另一間卧室。

穿過暗門,邵止清來到了顧子宸的更衣室,對方似乎經常在這裏過夜,衣架上挂着一排排熨燙整齊的西裝,手表和袖扣等配飾則分類分格擺放,炫目的光彩在玻璃之下折開,看得出它們的主人是個注重細節的人。

“哥,睡了嗎?”邵止清敲了下更衣室和卧室之間的門,有了種自己是查寝室的學生幹部般的責任感。

很快的,門就被顧子宸打開了,他穿着一身睡衣,看起來有幾分慵懶。

只是這件睡衣是腰帶款,顧子宸又沒把它系得太緊,松松垮垮的開口一路往下,到了胸前才停住,不該露出的部分露出了大半。

邵止清飛快地轉過頭,假裝自己沒有看見。

“啊,抱歉。”她這個動作提醒了顧子宸,他慢了半拍才有所動作,把領口整理好,腰帶系緊。

等到布料摩擦的窸窸窣窣聲沒了,邵止清才敢擡頭。

然而,盡管顧子宸把衣服整理好了,但他用着最端莊的方式穿最休閑的衣服,反而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反差,讓人看着容易産生想要破壞什麽的沖動。

尤其是……他的腰帶系法就和系禮物包裝的方式一模一樣,簡直就是暗示着人拆開它。

又是一番胡思亂想後,邵止清意識到,她實在是不合适在晚上來找顧子宸,畢竟每一次她都會莫名其妙地陷入糟糕的聯想之中。

顧子宸勾唇一笑,“老板,您是來監督我睡覺的嗎?”

他的語氣戲谑,用的稱呼也是輕佻的玩笑,一點都沒有兄長的架子。

短暫的慌亂之後,邵止清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是的。”

說出了第一句,她後面的話語就義正言辭起來,“你書桌上的文件怎麽是攤開的?”

顧子宸無辜地眨了眨眼。

邵止清沒被他糊弄過去,她走上前,抱起那疊文件,仰起頭,用下巴對着顧子宸,“為了防止你偷偷工作,這些我帶走了。”

面前的少女太過可愛,顧子宸完全沒法抗拒,眼見邵止清抱着文件就要離開,他閃身擋在了她的去路上:“那怎麽行!”

邵止清嚴肅地與他對視。

“老板,您有所不知,我家裏有個小公主等着我養,如果您不讓我工作,某一天小公主就會吃不到她最愛的辣味魚片,種不了最喜歡的玫瑰花,拿不起鐘愛的畫筆,就連住的地方都要賣給別人……”

邵止清面紅耳赤:“別、別說了!”

“老板,您是體會到了我家小公主有多可憐了嗎?”顧子宸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好像邵止清真是一個絲毫不通情達理的無良老板一樣。

“走開!”邵止清又氣又惱,一點都不想再看到對方,“不許再提‘小公主’三個字!”

“小公主?”

邵止清咬牙切齒地舉起文件,啪地打了顧子宸一下,然後自己被那響聲給吓到了。

“好痛。”顧子宸驚呼一聲。

明明知道這人多半是在裝,邵止清卻還是忐忑地看了他被打到的手臂一眼。

可她剛一湊近,就被顧子宸攬了過去。

某個上一秒還在控訴老板不給員工幹活的人,輕輕沖自家老板的耳朵吹了一口氣。

邵止清:“!!!”

不受控制的,她的腰立即就軟了下去,要不是顧子宸托住了她,她恐怕要直接摔倒了。

“我睡不着,怎麽辦?”

他說話時帶出一片氣音,撩撥人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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