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公主,你終于回來了。”阿錯見到趙瑤完好無損,那顆懸着的心總算可以落地了,“公主,公子......”

趙瑤一路飛奔回來,此時腿間已是火辣辣得疼,毫無心思去聽阿錯的話,只厲聲吩咐:“沒我的允許,誰人都不準進來。”随後快步入了寝殿。

奴隸們齊齊應下,片刻之後,都竊竊私語地讨論了起來。

七嘴八舌的,不過湊成了一句——公主神色異樣,雙腿微分,定是去外尋歡了,所以才不準奴隸跟去。

站在原地的阿錯渾身一怔,就連阿容走在他身邊時,也絲毫未有察覺:“阿錯?你怎麽了?”

他清澈的眼中,閃過一絲受傷,輕甩開了阿容的手,繞開了她。

“阿錯?”低頭看着被甩開的手,阿容滿是不可置信。

其餘的奴隸笑了:“別喊了,他是喜歡公主,大概傷心了吧。”

他們說的也是事實,可聽在阿容耳裏,是別樣的刺耳,她不由拔高了聲音:“別胡說了,阿錯才不會!”丢下這話後,她跟随着阿錯的腳步走了。

奴隸們轉身看着宮門已閉,不覺替阿容松了口氣,要是讓公主聽到了這些話,即便阿容是公主最寵的女奴,那也難逃一死啊。

此時,這道宮門後的趙瑤,第一件做的事就是脫了這些繁瑣的宮服。走一步脫一件,到了寝殿後,身上只剩下一件純白的亵衣了。

坐在梳妝臺前,按照記憶,翻箱倒櫃了一陣,找到了那個白色瓷瓶的藥膏,拔了蓋子輕聞了下:“嗯,是這個。”

趙瑤對着巨大的銅鏡,轉身而坐,緩緩解衣。本想看到後背的傷,卻只看到了一片模糊的黃色,不由有些懊惱,看不清,那還怎麽上藥?

算了,要不還是先處理那裏的傷吧.......

微整了亵衣,趙瑤猶豫了許久,要在那裏上藥,就必須要退了亵褲,咬咬牙:“反正這裏沒人。”說完,手指挪到了褲間。

就在她鼓足了勇氣要退去亵褲時,一記悅耳,又帶着狡黠的笑聲悠悠地傳來:“呵呵。”

如煙籠般的幔莎中,浮現了一個纖長的身影,慵懶地從榻上緩緩起身,踩着輕步,朝着她走來。當那只細長勻稱的手撫上了幔莎時,趙瑤就知背後的那人是誰了,她所認識的人中,只有他的手,漂亮到令人過目難忘。

“姬忽。”

居然是他!

“是我,姐姐。”姬忽撥開了幔莎,帶笑着走來,“可似乎一開始,姐姐并未認出我,真是讓人傷心啊。”

他走得很快,足下生風似地帶起了那件寬薄的白衣,隐隐地勾勒出了挺拔修長的身軀。

擡頭望着呆若木雞的趙瑤,他的唇邊,莞爾綻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他身披着的純淨白色,也被這分笑意,演繹出了一種無限的風華。

“你怎麽來了?”坐直了身子,盡量掩去身上的不适。

姬忽不答反問,微微挑起秀眉,笑得無邪:“姐姐想做什麽,怎麽連腿都分開了?”

趙瑤鬧了個紅臉:“說什麽,我只是在乘涼!”

“乘涼?”他默默念了遍,笑着提醒道,“可是姐姐,現在還是初春啊。”

被戳穿了的趙瑤面上過意不去,高聲喝道:“誰不知道!”猛地并起雙腿,由于動作太快,不免牽扯到了傷口,她嘶得倒吸了聲。

姬忽一改笑臉,大步跨前,擔憂地問:“姐姐,你怎麽了?”

趙瑤也懶得解釋,伸出一只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哆嗦地雙唇說:“扶我到.......”

話音未落,姬忽已彎腰将她整個人騰空抱起。

這是個标标準準的公主抱,雖說現在的身份足以和擁抱相配,可是被一個一直視為弟弟的人這樣抱着,真是說不出的別扭。

尤其是這樣的姿勢,有種颠倒了他們身份的錯覺,她變得不像姐姐了,而那小子,也不像弟弟的樣子了。

走了幾步,他突然問:“姐姐在緊張?”

緊張?

這時趙瑤才注意到,原來被他抱在懷裏時,一直緊繃着身體。擡頭看着那張笑臉,微微不悅,立刻反擊:“是緊張啊,因為我在擔心啊!”

“哦,這是為何?”顯然他很有耐心。

“你看你那小手臂,纖細瘦弱的,我怕你......”

姬忽腳步突然停下,低頭,那雙狹長的鳳眸中閃動着認真的眼神:姐姐,我早就說過了,我不是孩子。”

“是是是。”趙瑤漫不經心地應道,心裏卻想着——小蘿蔔的毛都沒長呢,還說不是孩子?

他輕哼出聲,手臂一收,将人緊緊圈在懷中。

後背碰到了傷口,趙瑤龇牙咧嘴了起來:“哎喲,大爺輕點,我後背有傷啊。”這個小子,要不要這樣心高氣傲啊。

他眼含歉意,立馬松了手,半響,他眨眼,委屈地說道:“姐姐去了哪裏,好久沒來看我了........”

“我啊......”

一想,有些不對,他這根本是來套話的,千萬不能被他的美貌給騙了。要是說她這幾天去看了半人半蛇的公子歧,大概被會被當作瘋子吧。

到了塌上後,趙瑤發覺她的傷勢尴尬,不能坐也不能躺,唯一的辦法是趴着,抱着枕頭,趴成了個舒服的姿勢,而後對他說:“忽,你先回避下。”

他眨着雙眼,不動。

“我要褪衣上藥了!”她拔高了聲音,希望他知道一點男女有別。

沒想到回答她的,只是淡淡的一句:“哦,我知道啊。”

“那你還呆着?”她幾乎要咬牙切齒了。

姬忽忽然輕笑:“姐姐,我呆在這裏,自然是要給你上藥啊。”

他慢慢地俯身,一股淡淡的幽香從他領口飄出,趙瑤覺着好聞,猛地吸吸鼻子。就在她恍惚之際,姬忽飛快地奪過了她手中攢緊的藥瓶。

“還給我!”那上好的藥,可只有一瓶啊。

“我來給姐姐上藥。”

“不成!”這點她絕不讓步。

姬忽乖巧點頭,慢慢起身,走了幾步後,似想起了什麽,笑着說道:“哦,險些忘了。姐姐,我出去後,我會讓整個秦宮都知道姐姐的英勇事跡。”

趙瑤終于轉過了腦袋,有些心虛地接話:“是什麽?”

“當然是說,姐姐難耐寂寞,在野外自亵的事跡了。但是啊,由于手法不娴熟,不僅沒有得到快樂,反而弄上了自己,以致.......”姬忽微挑秀美,目光若有似無地朝着她的腿間輕飄了幾眼。

他他他.....想宣傳她□不成,反倒弄傷了自己?

這個混小子,這個臭小子!

趙瑤氣呼呼地把臉埋在被中,大叫:“回來!”

“可是.....我回來做什麽呢?”他弱弱地問。

要死,還裝無知,趙瑤恨不得吐口老血:“上藥!”她也想明白了,反正只是露塊肉,換作哪個奴隸來都是這樣,也沒什麽好羞的。比起那個可能傳出的謠言,這些也就不算什麽了。

回來後的姬忽,坐在了塌邊,放好了藥瓶,伸手就要來解她的亵衣了。

啪的一聲,趙瑤拍開了他的爪子。就在他想喊冤的時候,她及時地瞪眼,扭過頭去,一咬牙,幹脆大大方方地解開了亵衣,大大方方地露出了背。

白皙的背上,光潔細膩,一看便知主人是怎樣的養尊處優,手指沾了點膏藥,撫上那背時,直覺細滑得仿若上好的絲綢。

目光緩緩挪往下處,純白的亵衣解了一半,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半遮半掩中,映出了那一團柔軟的形狀,渾圓,飽滿,好似要呼之欲出般......

他只覺呼吸微沉。

趴在榻上的趙瑤,覺着不說些什麽,實在是尴尬無比,所以她故作豪氣地聳聳肩:“怎麽樣,本公主還算是個美人吧?”

姬忽漆黑的眸子盯着那處,好一會兒,才從鼻尖發出了一個簡簡單單的音:“嗯。”

趙瑤皺眉,他這是什麽表情,難道她不好看?沉思了會兒,豁然開朗了,他還是個孩子,自然不懂欣賞她這樣的成熟美了。

轉頭看着認真上藥的姬忽,她似想起了什麽:“我聽宮中人說,你弟弟封了君,說不久以後周王就要派人接你回國了,這是真的?”

正在抹藥的他,手上的動作也随之慢了下來:“姐姐,若是真的,我能回去,你還願不願意随我回周國?”

“這......”

他微垂了眼簾,聲音輕不可聞:“姐姐,當時在獵場你答得毫不猶豫,不過半月之久,你就.......”

“我,我這不是沒辦法嘛,要是能,我當然願意啦。”這樣就不用嫁給秦國太子了。

“真的?”他眼眸瞬亮,言辭之中,壓抑不住的欣喜。

她點頭:“嗯嗯。”這小子嘛,就是只漂亮的又龇牙咧嘴的小獸,得順着毛,才能治得妥妥的,這不,他多安靜多乖巧啊。

“不過.......”

哎,又怎麽了?

姬忽眼眸瞬冷,毫不掩飾他的厭惡:“哼,恐怕那老東西還不舍得放我走,會千方百計地留我在秦國!前幾日,那老東西就......”

哦,他說的是她逃跑出宮,在牆邊偷聽到侍衛談話的那日吧。

趙瑤還是不解:“可是,若是周王派人接你回去,大王也沒有反對的道理啊。”作為質子,也不是沒有贖回的可能。

姬忽繼續抹着她背上的傷口,動作輕柔呵護,與他冰冷的語調截然相反:“有一辦法,聯姻,讓我娶了秦國公主。大王那日就說了,到時他可以借公主懷有子嗣為由,不得遠行,順便将我這個公主的夫君也留在秦國。”

“那你可會娶......”

一出口,趙瑤也很詫異,她怎麽會脫口而出問了這樣的話呢?

輕瞥了眼她悶悶的神情,他嘴角輕勾:“姐姐,藥上好了。”

他清潤的一句,将她從胡思亂想中抽了回來,她點頭:“嗯,那就好了。”

但是沒有想到,接下去姬忽坐起了身,手指輕輕地搭在她的腰間,掀開了蓋着的厚厚被子,順勢就要往她腿間探去。

趙瑤尴尬地紅了臉,伸手就要去抓回被子:“好了,這裏沒你的事情了,你回去吧。”

姬忽眨着無辜的雙眼:“可是......”他極為輕柔地戳了下她受傷的腿間,含笑提醒着她,“姐姐,這裏,還沒有上藥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幾幾總算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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