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認真的回答

又在最狼狽的時候遇到了相同的人。

謝遠然緊緊的抱着程泊舟，感受着他身上的溫暖和熟悉的茶香味。

抱了好一會兒，程泊舟在謝遠然的腦袋上輕輕的拍了兩下，開口道：“好些了嗎？”

“讓我再抱一會兒。”謝遠然不知道剛才自己怎麽撐過來的，那一瞬間的心死好像又回到了重生的時候，若是沒有系統給他解除藥性，謝遠然就再也不是謝遠然了。

程泊舟沒有推開他，看謝遠然身上的衣服單薄，便把手擠在兩個人之間的縫隙裏艱難的拉開了拉鏈，把沒穿外套的謝遠然裹了進去，程泊舟微微低了低頭，抵在他額頭上，剛才已經有不少人在看他們。

過了好一會兒，謝遠然的情緒才穩定下來，慢慢的松開了程泊舟。

“一起回去？”程泊舟什麽都沒有問。他總是出現的合乎時宜，做一些最适合的事情。

“好。”

程泊舟拉着謝遠然走了兩步，謝遠然才感覺到腳冷，剛才他跑出來，外套和鞋子全都忘在趙蔚茗的房間裏了，現在腳上穿的還是酒店的拖鞋，但是他不會回去了，現在他只想可以跑的遠遠的，也算是給自己一點風雨欲來之前的平靜。

程泊舟低頭看了一眼他腳上的鞋子，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謝遠然的身上，随即在他的面前蹲了下來。

“上來。”

“不用這麽麻煩的，我可以自己走。”他很感激程泊舟可以在他最無助的此刻出現在他的面前，無論程泊舟是為什麽出現，怎麽出現在這裏的，又怎麽好意思崽讓程泊舟背他。

程泊舟半蹲在哪裏不動，最後謝遠然還是趴在了他的背上。

程泊舟的背很寬，讓然感覺格外的安心，濃郁的茶香味包裹着他，兩個人裹着同一件衣服。

程泊舟将謝遠然帶到了自己的車旁邊，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謝遠然現在身上只剩下一塊手機，從剛才開始手機就在響，謝遠然連看都沒看，直接關了機。程泊舟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

做完這些事情謝遠然感覺累極了，依靠在座位上看着外面一晃而過的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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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程泊舟會帶着他直接回劇組的酒店，車子行了一段距離就停了下來。

“這是哪裏？”

“你需要發洩一下。”程泊舟探身在後座上拿了一件衣服給自己披上。“……”為什麽他突然有一種程泊舟比他自己都要了解他的錯覺。

謝遠然穿着程泊舟的外套下了車。程泊舟停下的地方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此刻還坐着不少人。程泊舟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藏匿在巷子裏的小店，上一次是這樣，這一次還是這樣。

謝遠然觀摩的時候，程泊舟走了過來，給謝遠然圍上了一條圍巾，将他裹的嚴嚴實實的，又給他戴上了一頂帽子。

“人太多了，會認出你來的。”

這人還真是細心……

謝遠然看着桌子上一順溜的酒，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雖說酒是最好的消愁神器了吧，但是這也太多了一點吧。

“先吃點東西，要不然胃受不了的。”

“這太多了點吧。”

“沒事，我陪你。”

………………

宋寧曾經說過，千萬不要讓謝遠然喝醉，因為他能鬧死你。沒有人能忍受的了謝遠然喝醉了的那個死樣子。杯盞狼藉後，謝遠然已經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剛才又嚎又鬧的已經發洩的差不多了，程泊舟松了一口氣，他看上謝遠然的眼神多了幾分心疼，眼底還摻雜着陰暗。

就這麽靜靜的看了一會兒，程泊舟輕輕的推了推謝遠然，謝遠然已經進入了昏睡模式，程泊舟便起身去付錢。

本來昏睡的謝遠然突然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走到他身邊來，一屁股挨着他坐下，整個人軟的像沒骨頭一樣貼在他身上。

他纖瘦的下巴依靠在他的肩膀上，混雜着酒香湧入鼻息。

“然哥。”程泊舟的聲音不自覺的低了低。

謝遠然雙手板着他的臉，皺着眉頭看着他，突然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嘟囔道：“你真好看，真好看！”謝遠然一面說着一面朝着他這邊靠。

“……”程波走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能不要我。”謝遠然突然一撇嘴，手上的力度一松，整個人朝着程泊舟倒過來，下巴磕在了程泊舟的肩膀上。

程泊舟忙扶着他的腰穩定住他的身子。謝遠然還在嘟囔，像一只被抛棄無依無靠的幼獸。

“我要你。”明明知道這個人喝醉了，說的話毫無邏輯可言，可是程泊舟還是認真的回答了他。“你真好…他們都是大壞蛋！”謝遠然像貓一樣在程泊舟身上蹭了蹭，程泊舟身上的茶香味一股一股的往他的鼻子裏鑽，他下意識的親近程泊舟。

“嗯，都是壞蛋。”程泊舟任由謝遠然在他的懷裏拱來拱去，大手順着謝遠然的頭，柔順的發纏繞在他的指間。他們似乎從來沒有這麽親密過。

“然哥，我們回去吧。”程泊舟給他穿戴好扶着他往外走，還算順利的走到外面。

外面居然下雪了，片片雪花飄落，比上次在京都下的還大，地上已經白白的一片了，

“下雪了，下雪了！是雪唉！”白色的雪花落到謝遠然的頭上，謝遠然像個孩子一樣歡呼着雀躍着，像是要把自己壓抑的天性借着酒勁全部發洩出來。

他拉着程泊舟到處跑，到處撒歡，程泊舟也任由他拉着。

此時街上沒什麽人了，這是屬于他們的時間，跑了好一陣兒，謝遠然突然停了下來，蹲在地上就開始哭，大顆大顆的淚珠噼裏啪啦的往下掉。

“怎麽了？”程泊舟忙将他的眼淚抹去。

“哇——”謝遠然哭的更兇了，撲進程泊舟的懷裏。

“你背着我，你背着我。”謝遠然剛才還嚎啕大哭，現在眼淚一抹就像個小孩一樣在地上坐着撒起潑來。

“好，我背着你，你別哭。”程泊舟為他抹去眼角的淚，拉着他站好。随後轉過身去，謝遠然一下子撲到了他的身上，程泊舟穩穩的接住他，将他背了起來。

謝遠然抱着程泊舟的脖子也不說話，他呼出來的熱氣噴灑在程泊舟的身上。

“你好好聞啊。”謝遠然嘟囔着。程泊舟身上的茶香，絲絲縷縷纏繞進他的夢裏。

程泊舟整個人頓了頓，開口道：“什麽味道？”

“不管就是好聞，好聞……”謝遠然抱緊程泊舟的脖子嘟囔道。

程泊舟輕輕的嘆了口氣。

街上靜悄悄的，只有飄飄灑灑的雪花陪着他們。

程泊舟背着謝遠然慢慢的走着，一路上謝遠然又鬧了幾次，總算是走到了停車場。

程泊舟将謝遠然帶上了車，剛把人放到車上，謝遠然就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程泊舟摸了摸他的頭，确保他沒有着涼。

謝遠然雙手握住他的手，張開嘴就咬住了他的手。

“然哥，松開很髒。”

“不…你很香，我很喜歡……”

程泊舟嘴角抽了抽，平日的冷淡都有點維持不住了，“然哥放開我，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謝遠然聽了程泊舟的話做出了思考的表情：“可是你好吃。”

程泊舟愣了一下，眸子裏閃過一絲暗色。他看着臉色醉紅眼睛迷離的程泊舟，心裏閃過一絲惡意。

謝遠然輕輕咬着他的手指，程泊舟動了動，他的手指按壓在謝遠然柔軟的舌頭上。

謝遠然猛的睜大了眼睛，把程泊舟的手指吐了出來，緊緊的握住自己的嘴。

“好吃嗎？”程泊舟笑道，他的惡劣因子全被謝遠然勾了出來。

謝遠然看着他，眼睛一錯不錯的看着程泊舟，好像在認真的思考他的問題。

程泊舟忍不住笑出聲，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惡劣過了，好像又變成了當年的小惡魔程泊舟。

天太冷了也太晚了，程泊舟不逗他了，想着給他關上車門帶着他回去。

謝遠然突然拉住了他的手，緊緊的握着他的手，認真的看着他說道：“好吃的，好吃…”

那張年少時就映射進他的心底的臉讓他再次心動，那一點心動像是一枚種子緊緊的埋藏在他的心裏，生根發芽，融入他的生活，驅使着他一步一步的朝着他的夢想靠近。

程泊舟發動汽車，開了暖風。

“冷不冷？”

謝遠然縮了縮脖子，搖了搖頭，一會兒就沒了聲音，程泊舟還以為他靠着睡着了，便将暖風開的更大了一些。

“停車，停車，我要哪個！”路過一家商店，謝遠然突然叫出聲來。

程泊舟急剎車，謝遠然跑下了車，程泊舟忙跟着下車拉住他。

“我要這個，我要這個。”程泊舟順着謝遠然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家吉他店，謝遠然指的正是擺在最中央的那把吉他。

“然哥，你喜歡這個？”

“喜歡！”謝遠然特別認真的點了點頭。

程泊舟看着那把吉他，以前的記憶紛紛翻湧了上來，狠狠的撞進他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