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二十歲

謝遠然從來沒有喝過這麽醉人的酒，幾杯下去他感覺整個世界都是他的了。不是暈而是平白的感覺到了一種沖動。

眼前的程泊舟像是變成了千萬個，謝遠然對着程泊舟癡癡的笑了。

“你拿這個吉他，你要做什麽呀？”謝遠然指着程泊舟抱在懷裏的吉他。

“為然哥唱歌，然哥想聽嗎？”

謝遠然像是沒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程泊舟抱着吉他上了臺，輕輕撥動琴弦，熟悉的音樂流淌出來。

“啊，是神明，神明！”謝遠然聽前奏就知道程泊舟要唱什麽歌，這個歌他太熟了，私下裏偷偷聽了好多遍。

程泊舟被打斷了一下，忍不住笑了笑。

“是的，是神明，所以我的神明可以坐下來聽我給你唱嗎？”程泊舟的聲音被擴音器一擴，傳到了大廳的每個角落。

他的聲音低低的，很好聽。

在場的人被他倆的這膩歪勁膩歪的一陣唏噓。

他說他是他的神明唉，謝遠然傻笑着乖乖坐下，西子捧心狀看着臺子上的程泊舟。

“真看不出來小謝這麽喜歡小程，也算沒白等。這小子也就只敢借着酒精放肆一下了。”任正其忍不住搖了搖頭。程泊舟的聲音流淌出來，這首歌無論什麽時候聽都特別的好聽。

謝遠然看着臺上的程泊舟，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沖動，在尾音響起的時候，謝遠然嚯的一下站起身來，大步朝着程泊舟走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是有一種沖動。

程泊舟擡起頭來看他，謝遠然伸手按住了他懷裏的吉他，将它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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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遠然推了推程泊舟，自己坐在了椅子上。

燈打在他的身上，他往下看的時候，謝遠然突然有一點恍惚，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也像現在一樣坐在一個矮矮的臺子上，下面圍着稀稀朗朗的人，人不多，也看不清每個人的表情，但是他感覺很自在，很快樂。

這是他最初始的快樂。

謝遠然輕輕撥動了琴弦，唱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歌，他的聲音低低的，卻帶着無限的纏綿。

下面開始有人竊竊私語，年輕一點的人都在驚呼原來謝遠然還會唱歌。

只有任正其搖了搖頭，望向了站在謝遠然身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程泊舟。

有一些旋律是刻在腦子裏的，是這輩子都忘不掉的。

這個晚上那把吉他謝遠然再也沒有松開過。

夜深了，慢慢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周圍便的格外的安靜，程泊舟拉着謝遠然的手走上的天臺。

站在天臺上，仰頭就可以看到漫天的星空。

“我唱的好聽嗎？”謝遠然背着吉他頭靠在程泊舟的肩膀上喃喃道。

“好聽。”程泊舟的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

“帶我來這裏做什麽？”謝遠然并沒有怎麽喝醉，在這裏吹了一會兒冷風已經醒透了。

程泊舟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不遠處的天空。

“五、四、三、二、一…”程泊舟默默的數着。

“什麽？”謝遠然的話音還未落，只聽見嗖的一聲，繼而是嘭的一聲。

絢麗的煙花在空中爆開，綻放在了他們的眼前。

“哇！”謝遠然驚呼一聲。

各種各樣的煙花紛紛炸開，為他呈現此生最美好的時刻。

“好漂亮！”謝遠然的眼睛一錯不錯的看着天空，煙花散發出來的光芒映照在他的眼底。

“然哥，生日快樂。”

謝遠然扭頭去看他。程泊舟笑了笑，湊過來親了親他的額頭。

“這是你送給我的？”

“是，這場煙花是只屬于你的，是屬于謝遠然的。”

“喜歡嗎？”“喜歡！很喜歡！”謝遠然很喜歡，小時候沒有條件，長大之後沒有精力去看。

都說迪士尼的煙花很浪漫，很好看，他卻從來沒有去看過。

但是現在這場煙花已經在他的心裏封神了。

煙花結束後，兩個人坐在天臺閑聊。

“怎麽想着安排這個？”一般這種很浪漫，很砸錢的煙花秀都是用來讨女孩子歡心的。

“想知道？”程泊舟挑了挑眉。

謝遠然特真誠的點了點頭，他挺想知道的，關于程泊舟的每一件事他都想知道。

“那你親我一下。”程泊舟點了點自己的臉蛋。

這人越來越壞了，不過壞的甚得他心。

謝遠然湊過去準備啪叽一口。程泊舟突然轉身，兩個人的唇緊緊的貼在一起。

謝遠然瞪大了眼睛。

程泊舟伸手按在了謝遠然的後腦勺上，加深了這個吻。兩人唇齒相依。

程泊舟這一次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大膽，而謝遠然也比以前的每一次都要熱情。

良久之後兩個人才分開，謝遠然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他危險的眯起眼睛。

程泊舟的味道真好……

兩人額頭抵着額頭，眼睛裏只能看到彼此，程泊舟的手指在他的唇上輕輕擦過，這是一個帶有很強的占有欲的動作，謝遠然很喜歡。

程泊舟慢慢的開口，他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我記得然哥很早以前在微博上抱怨過迪士尼人太多，沒看成。”

謝遠然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個不知道什麽時候發布的內容。

“啊，這個，這個是我好幾年以前發的了，你怎麽知道。”

“不對，不對，你居然好幾年之前就關注我了，說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偷偷關注我的？”

“很早很早以前，從始至終。”

謝遠然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他忍不住往後瑟縮了一下，程泊舟按住了他。

“然哥的一切我都知道，我很喜歡。”

“……”什麽意思……

謝遠然的心跳的很快很快的，他想逃開，他感覺程泊舟正在一點一點的不留縫隙的揭開他們将他的所有一切都展現在光的底下。

“我喜歡然哥的一切，從以前到20歲再至今，再向後綿延至生命的盡頭。”

二十歲，二十歲……

那是對他來說像夢的一年，跌宕起伏，一切都那麽的不真實，他都快忘了自己20歲是什麽樣子的了，程泊舟居然說他記得。“這個吉他也是我送給然哥的禮物，希望然哥可以收下……”

謝遠然的呼吸一窒。

記不清在天臺吹了多久的風了，謝遠然跟着程泊舟回了酒店房間，關上房門的那一刻，程泊舟便急迫的吻了上來。

謝遠然丢開吉他，熱烈的回吻着他，兩個人一路纏抱着跌到的床上，一切都是那麽的水到渠成。

今晚上的謝遠然格外的熱情，他需要一些可以帶給他存在感的事情讓他忘記存在于夢裏的害怕和恐慌。

第二日謝遠然醒來的格外的早，身上也沒有很強的不适感，他輕輕的動了動，只覺得自己被人像八爪魚一樣纏抱在了懷裏。

程泊舟還在睡。

昨晚上的事情慢慢的填充了剛剛醒來還有些蒙的腦袋，他輕微的一動，程泊舟也睜開了眼睛。

“早啊，然哥。”程泊舟嘟囔着在他的身上蹭了蹭。

“不早了。”

“早，28歲的然哥。”

“……”他都這麽老了嗎？好像程泊舟才21歲？他還沒有過22歲的生日。

謝遠然頓時就有了危機感，伸手捏了捏程泊舟的鼻子，“小東西，以後少折騰我點，我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

“不老。”程泊舟利落一躲，張口咬住了謝遠然的手指，輕咬了一下然後松開，“然哥在我的心裏永遠年輕。”

“起床吧你。”謝遠然在程泊舟的腰上踹了兩下。

程泊舟先起床去洗漱了，謝遠然也沒多躺，今天一整天都是他的生日，他還沒有想好要去做什麽，反正程泊舟會陪着他的。

坐在床邊，謝遠然看到了被扔在了地上的吉他。他走了過去，将那把吉他撿了起來。

這不是一把新吉他，板子上有輕微的劃痕，還有修補的痕跡，但是被主人包養的很好。

好像和他以前最愛的那把吉他很像……

謝遠然的手從上面慢慢的劃過，最後停留在了琴弦上，他輕輕撥了撥，吉他發出悅耳的聲音。

謝遠然擺弄吉他的時候，程泊舟洗漱完了，走了出來。

“為什麽想着送給我這個？”幾乎沒有人知道他會樂器的。

“這是我選秀出道時候帶着我一路殺出重圍的吉他，它開啓的我的演藝生涯，所以我想送給然哥。”

“這是很珍貴的東西。”

“所以要送給然哥，而且然哥唱歌很好聽，是我認識的唱歌最好聽的。”

“……”謝遠然說不出話來。

他慌亂的起身，進了盥洗室，不想再讨論剛才的話題。等到吃早飯的時候，謝遠然的心情就平複的差不多了。

“今天我們去哪裏？”不過就算是不出去也可以的，畢竟他們兩個不被人發現，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到時候又要引發一連串的事情，麻煩的要死。

“去逛街？”

謝遠然眼睛瞪的老大，這怎麽可能？

程泊舟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哼了兩句歌，盛了一勺粥遞到了謝遠然的面前。

“……”他突然有一些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