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比起主世界的織田作,if世界的織田作看上去眼神更加平和滄桑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收養了十五個孩子的關系,氣質也顯得更加成熟了幾分。

此時,if織田作愣愣地盯空無一物的黑暗半晌,才緩緩嘆了口氣,準備站起身走到陽臺上準備抽根煙冷靜一下。

以第一人稱的視角再一次和一個名為“太宰治”的少年相知相識是一種非常奇妙的經歷,那種真實的感覺無法作假,更何況……當初在Lupin相遇的時候,他其實已經感覺到了一些什麽。

盡管聽上去很荒謬和自戀,但是,if織田作同樣已經意識到——也許,讓那個男人做出那些事情的原因,就在于自己。

他略微有些煩躁,就算那些事情并不是他要求對方去做的,可他的确是受益人無疑,而且……if織田作點燃了香煙,吸了口,這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讓他慌亂的心略微平複了些。

自從家裏養了十五個孩子之後,不論是出于開銷問題,還是出于對孩子健康問題考慮,他已經漸漸減少甚至是戒掉了這個嗜好,此時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壓一壓驚。

不管在怎麽說,另一個自己竟然和港黑首領成為了朋友什麽的,的确有些超乎想象。

“是睡不着了嗎?織田先生?”

“是小銀啊。”

織田作側頭看去,是在他隔壁的芥川銀,也同樣走到了天臺外。

此時的芥川銀穿着一身不變的黑色西裝裙,顯得有些嚴肅,不過她脖頸間一條紅寶石項鏈倒是成為了活潑的點綴,讓銀顯示出了幾分少女應有的青春靓麗。

即使if織田作和在另一個世界和芥川相處得很好,但是因為在“太宰治”這個人認知上的分歧和對港黑的敵視,所以他和現任的禦主,也就是在港黑工作的芥川龍之介相性不合。

若僅僅只是如此這倒是也無妨,if織田作也是個佛系人社,對于孩子總是會很包容的,但是無奈兩只芥川之間的矛盾完全無法調和——這是一個狂熱宰廚和一個瘋狂宰黑之間的戰争。

夾在Master和養大孩子之間的if織田作只能默默退後把戰場交出去,畢竟不困是極端宰黑的白芥,還是狂熱宰廚芥川都是同樣喜歡動手不動口的狂犬,他們在一起時的殺傷力簡直堪比自然災害。

事實上,若不是作為理智宰廚的芥川銀從中調和,他們可能就要在聖杯戰正式開始前減員了。

Avenger(複仇者)的心中會永遠燃燒着憤怒複仇的火焰,即使再怎麽壓抑這份職介帶來的仇恨都無法磨滅——因此,哪怕是妹妹芥川銀苦口婆心地解釋‘真相’,哪怕從記憶中已經得知了“妹妹被綁”的真實,未來的發展等等,都無法磨滅白芥對于首領宰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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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恨意,大概也唯有首領宰的鮮血才能略微撫平幾分吧。

對此,芥川銀可以說是已經苦惱了許久,卻始終無法解決,以至于哪怕她後來都得知了首領宰也來到了這個世界上之後,都不敢去見一見自己仰慕的太宰先生。

沒辦法,白芥哥哥的狀态非常不可控,她完全不放心撇開白芥行動。而且,自從被這個世界的芥川哥哥得知他想要殺死太宰先生之後,兩只羅生門已經互相撕了無數次了。

要說慘烈到什麽地步的話……大概就是,現在的房間安排都需要芥川銀和if織田作在中間兩間把兩個芥川隔開的程度。

很心累的芥川銀此時手中端着一杯牛奶,歪頭看向了if織田作。

“感覺你很煩惱呢,是在擔心孩子們嗎?”

芥川銀敏銳地察覺到了紅發男人的精神不是很好。她并不知道對方是什麽狀态過來的,但是無疑,對方和她并不一樣,似乎并沒有什麽一定要來這個世界的理由,會感到焦躁也是必然的吧。

“也不完全是……”if織田作搖了搖頭,苦惱道,“我只是怎麽也睡不好而已。”

“睡不好?”

“是啊,真是讓人苦惱。畢竟,如果不完全在這個世界陷入深度睡眠的話,我就無法在自己的世界中醒來。”

“!!!”

芥川銀微微睜大了眼睛,顯然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個回答。她自己本身是和某個存在做了交易,為了拯救太宰先生而跨越了時空直接過來的,而她的兄長則是被她以英靈的形式從過去召喚而來,沒想到……織田先生的存在那麽奇特嗎?

不,真要這麽說的話,太奇怪了吧?

也就是相當于這位織田作之助其實是處于“還活着”的時間線,只是在if世界睡着的時候作為英靈在這個世界行動,而如果在這個世界行動完畢睡着,則會在自己的世界中醒來?

原來這樣也可以的嗎?

不,不對……

“如果是這樣的話,織田先生為什麽會來這裏呢?你并沒有要過來這邊蹚這趟渾水的理由吧?”

“在聽到自己的孩子呼喚的時候,怎麽能置之不理呢?”

if織田作想也不想地回答,他正是因為聽到了“芥川”希望他過去的聲音,所以才回應了那個聲音的。盡管事實上對方并不是他養的白芥,不過他也并不後悔就是了。

“我原來就是為了幫助芥川才回來的,不過現在的話,我又多了一些事情要做,畢竟看樣子,我欠了你的太宰先生很大的人情。”

“什麽?”

“……”

if世界的織田作之助和首領宰幾乎可以說是毫無交集,頂多也就是匆匆忙忙在酒吧剪了一面罷了,所以芥川銀完全不明白眼前的人在說什麽。

面對茫然的芥川銀,if織田作沉吟了片刻,沒有回答芥川銀的問題,反而問道:“小銀,在你眼中,‘太宰治’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太宰先生啊……不管我怎麽說,你和哥哥都會固執地聽不進去吧?那就一點意義也沒有。”

芥川銀有些苦惱,這個問題她已經在短短幾天內重複表達了好幾次,但是其他人似乎都不敢茍同的樣子。哪怕她是個宰廚,能夠吹太宰先生三天三夜都不累的那種,但是這種事情既然對方本來就沒有去相信的意思,何必再問呢?

“不,我是真的覺得自己之前或許有些誤解。”if織田作你搖了搖頭,認真道,“而且,真要說的話,小銀你的所有溢美之詞都很寬泛啊,根本沒有實感。”

“是、是這樣的嗎?”

“那串紅寶石項鏈的故事你也說了不下五遍。”

“呃,因為那是我記憶中第一次收到禮物啊。”芥川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道,“而且,你肯定不敢相信,太宰先生把我開除港黑之後竟然還給我走後門準備好了大學推薦信,只要等我補完高中課程就能直接去報道上學的那種。”

“竟然還有這種事情嗎?他做的對。”

if織田作頗為動容,他完全沒想到那個太宰竟然會心細到如此程度,但是……

“你沒有去。”

“不,我有努力補習高中課程,之後也準備去大學進修,不過這不妨礙我在港黑打工吧!”芥川銀抿了抿唇,不樂意道,“大學生半工半讀很正常啊!再說,我是為了太宰先生才回去努力學習的,如果不在港黑努力工作的話,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

畢竟,在芥川銀的心中,她家的太宰先生就是港黑的首領,也是她心中唯一的首領,至于她同樣很尊敬的中也先生只能說抱歉了,而且……

“中也先生肯定沒說,他雖然名義上是港黑的首領,但其實,他一直稱呼自己為‘代首領’。只是這麽稱呼有點奇怪,其他勢力也怕這麽叫得罪人,所以才直接稱呼他為首領的。”

“也就是說……”

“中也先生,也一直在等太宰先生回去啊!”芥川銀的目光熠熠生輝,包含了無數期盼,“所以,中也先生只會成為我們的助力而不是阻礙,就算有扯後腿的哥哥在也完全不用在意!”

“……”

——小銀,這樣說芥川真的好嗎?

if織田作微微側頭,他聽到了自己隔壁房間內傳來了某種東西碎裂開的聲音,以及小聲咒罵首領宰的白芥的怨念之言,不過另一邊的芥川銀倒是露出了微笑——她聽到自家隔壁的另一個世界的哥哥贊許地誇贊“不愧是在下的妹妹”。

啊,果然是別人家的哥哥更加可愛好說話,也懂事很多呢!自家哥哥就是太暴躁了一點。

黑芥:沒錯,在下就是這樣的人。

白芥:你們确定?

不管兩只芥川哥哥的心情多麽複雜,反正聊天的當事人都比較淡定,并且,if織田作提出了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的第一個請求。

“我想見一見‘他’……或者說‘他們’。”

這個“他”是指誰根本不必說,而if織田作顯然也知道,與其和宰中毒晚期的Master黑芥溝通,還不如和芥川銀溝通更加便利一些。

if織田作目光悠遠,他覺得不好好把心底郁結的那個坎兒給填平了,那他恐怕就沒辦法再睡的香甜了。太宰治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男人,可能只有真正放平心态接觸了才能知道吧。

同一時間,聽到了if織田作兩人對話的兩個芥川也同樣眼神閃了閃。

白芥:終于可以順藤摸瓜找到那個男人殺死對方了!

黑芥:可以見到太宰先生太宰先生太宰先生——

芥川銀了然地笑了笑,同樣有些蠢蠢欲動,不過馬上她就壓抑下了心中的沖動,解釋道:“Master和我說過,他們只是去冬木市調查一下情報而已,最多一兩天就會回來了,畢竟橫濱只是主戰場。我們是負責留守和制作陣地的,沒有必要多此一舉趕過去。”

算算時間,以太宰先生的效率應該已經得到想要的情報往回趕了吧?

……

已經空無一人的某荒廢老屋中,幾只老鼠一閃而逝,徒留某些吱吱的聲音。

武偵宰,if亂步拐帶着一只懵懵懂懂撞入太宰手中的魔術師衛宮,一起來到了推理得出的兇手據點。作為本土人士又笑容親切的衛宮被打發去周圍打探情報,而偵探社的兩位則是開始探查。

“嘁,來晚了一步嗎?名偵探大人讨厭老鼠!”

if亂步望着明顯已經撤離的房間,不由得孩子氣般鼓起了臉,難得他主動出擊,那麽積極尋找犯人,結果卻被對方搶先一步逃了,這的确是不怎麽讓人愉快的體驗。

“我說太宰……你在幹什麽?”if亂步微微皺眉,看向了笑容詭異的太宰,狐疑道,“難不成你發現了什麽?”

“不,沒什麽。”

武偵宰完全不覺得自己是在笑,他只是在努力讓自己的臉色不那麽扭曲罷了,卻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演技帝戲精也會有幾乎控制不住表情的一天。

他之前收到了織田作的短信之後就覺得有些怪怪的,尤其是後來織田作又發了一些什麽“不忘初心”“磨砺前行”之類古怪的雞湯給他,讓他沒忍住直接回聽了一下竊聽器裏的錄音,然後……沒有然後了。

想要成為正義的夥伴什麽的,這什麽見鬼的熱血中二漫中的羞恥發言啊!

武偵宰表示,就算他想要自殺,那也絕對不是這種社會性死亡的羞恥死法啊!而且也死不了,織田作還明顯相信了。

真是的,本來織田作來了之後他就努力克制自己找死,然而現在他都想再去死一死了——反正,即使以前的記憶不怎麽清晰,但是,他很确定自己年幼的時候絕對沒有這種羞恥度爆表的夢想!

如果不是那個小鬼故意忽悠織田作的話,那麽……他開始好奇,那個‘自己’到底是在什麽環境下,到底被什麽人影響到了,才會有那樣的發言呢?

武偵宰承認,自己也有了“站到光明一邊”的想法,但是那是在他遇到織田作,并且經歷了Mimic的變故之後才有的傾向,就他本人而言其實無所謂如何。

但是,那位首領宰可并沒有遇到織田作,到底是怎麽在年幼的時候就萌發出這樣的想法呢?這個世界上能夠像織田作一樣有趣又敏銳的人可不多啊!

“亂步先生,太宰先生,你們說的沒錯,那個男人的的确确還活着!”

沒等武偵宰多說什麽,橙發少年衛宮士郎就一臉嚴肅地走了過來。他拿着自己的手機打開了一張照片,撇去照片中的主人公的話,在背景處有一個還算是清晰的人影,那是他打過的BOSS之一,那場戰鬥的激烈程度直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這種事情亂步大人早就知道啦!畢竟他就是敢于襲擊名偵探的家夥嘛。”

亂步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又掃視了一圈,确定自己沒有看漏信息之後,無聊地撇了撇嘴。

“根本沒有更多的有用信息了啊。”

在橫濱的三刻構想內,武偵、港黑、異能特務科三足鼎立才維持了這個城市的穩定,在剛剛解決了國外“組合”的入侵之後三方又恢複了和平并且致力于暫且保持穩定發展,此時另外兩方顯然不可能故意來暗殺他——他的能力,不論是對港黑還是對異能特務科都有用。

所以,排除下來只能是外來勢力搞的鬼。而經歷美國“組合”被橫濱本土勢力擊垮的大事件之後,其他有腦子的異能組織顯然都會觀望一下再做決斷。

這個時候,蹦跶出來的除了澀澤龍彥那種瘋子狂妄者,就是另外一種派系的勢力了——如果說身為武偵核心的亂步死亡,武偵偵探社的臺柱崩塌必然會導致三方勢力失衡和亂戰,橫濱亂起來,才會給外來勢力插手的機會。

結合英靈被召喚的時間,以及種種細節,if亂步早就料到那一次暗殺絕對有魔術師一方的勢力參與。結合對方那麽準确找到名偵探這個自保護力不足“核心”的情報,多半這其中又有某情報販子的身影。

不過,這些情報在來之前if亂步就已經知道了,來到現場是希望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不過看樣子這一次的對手非常狡猾,或者說……這涉及到了某些他不是很明白的領域——魔術。

“衛宮,你好歹也是個魔術師吧,能夠看出什麽來嗎?”

“啊?看出什麽?”

“算了,看來還是得找他啊。”

if亂步本來就沒報什麽希望随口一問,當初武偵宰拽上這個少年也只是為了多一個跑腿的本地人比較方便罷了。現在的話,這種事情問武偵宰也不靠譜,可能只有首領宰這個同時精通推理和知曉魔術的人才能獲得更多的信息了。

“呵呵,找他嗎?倒是不錯的主意,正好,他也該放松夠了。”

“放松?”if亂步一挑眉,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武偵宰,若有所思,“我們那邊太宰把你坑到了?有意思,我竟然一時之間都看不出對方怎麽做到的。他竟然會在心如死灰的情況下,還有心思算計你?看來恢複的不錯啊。”

“呵呵。”

一旁的武偵宰扯了扯嘴角,眼神中滿是黑泥,既然他都被戳上了如此羞恥的标簽,那麽對方也是逃不掉這公開處刑的!

“這麽說起來,亂步先生一來冬木市就開始追查了吧?還沒見過他呢。”武偵宰不懷好意地勾起了唇角,“如果是現在的那家夥,也許和你會很談得來哦!”

“那還真是讓人期待。”

看出武偵宰說的是真話的if亂步不由得好奇了幾分,可憐的工具人衛宮只能默默當背景板,不過他脾氣好不在意,只是……

“那個,兩位先生,我家的裝修費和維護費,你們打算怎麽賠付呢?”

衛宮士郎笑的很和藹,真當他腦子一熱,随随便便就跟着人走幫忙跑腿了嗎?雖然他的确是這樣的人沒錯,但是,他也是成年人了,要養家承擔責任的,所以,幫忙是真的,但讨厭維修費也是真的。

“中原先生說和你們是同伴,由你們付錢,所以,請問二位是準備現金還是刷卡?”

“……”

武偵宰驚呆了,一向是他偷刷蛞蝓的卡,用着蛞蝓的名字沾花惹草,讓蛞蝓背鍋,萬萬沒想到風水輪流轉,竟然有一天,他竟然會被蛞蝓扔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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