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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活體運輸的寵物……不,應該說是身為手牌的普希金是“死屋之鼠”的成員而不是仍由擺布的木偶,因此,睡飽了醒過來,準備見見費奧多爾說的“合作者”的普希金比已經昏昏沉沉入睡的首領宰更先一步醒了過來。
他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曾經在裏世界赫赫有名的“太宰治”。
普希金沒有直接叫人,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發現首領宰的呼吸不規律的急促,蒼白的膚色透出了不正常的紅暈之後,了然地明白對方的身體狀态出了問題,配上那一張俊秀無辜的臉龐,和那裹着毛毯蜷縮起來的身形,顯得是那柔弱又無助。
驀地,普希金的心中升騰起了某種惡意——如果就趁着現在下黑手的話,哪怕是大名鼎鼎的太宰治也沒有任何抵抗之力吧?
作為一個平凡的、普通的、甚至可以說是卑劣的小人,普希金最喜歡戲弄那些天之驕子們,他喜歡看他們在自己的股掌之間痛苦掙紮的樣子,這會讓他有一種欲罷不能的快感——就是那麽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就在他這個小人物手中栽了跟頭,多刺激!
此時,他那顆不安分的心又忍不住蠢蠢欲動起來,若不是費奧多爾在他心中積威甚深,讓他有些遲疑,他指不定當場就反水了。
當然,因為曾經被費奧多爾那一副弱不禁風地俄羅斯美少年模樣欺騙過,栽了大跟頭,付出了務必慘痛的教訓的關系,普希金在面對病弱美青年的時候,也多少有了些心理陰影,這才沒敢直接動手。
按照費奧多爾的說法,這個合作夥伴是個罕見的頭腦能夠跟得上的聰明人,普希金自然不敢小觑對方……只是,如果是頭腦派的話,動起手來說不定會很弱?而且看對方的樣子似乎不太清醒的樣子。
一邊是費奧爾多的積威和對病弱美人的心理陰影,另一邊是自己幾乎成執念的偏執渴望,普希金掙紮了下,緩步走向了首領宰。
就算不能殺了對方,折磨一下還是可以的吧?只要人不死,還是能夠完成費奧多爾的任務的吧?
普希金慢慢踱步,緩緩靠近了首領宰,盡管他已經盡量放輕腳步了,可是由于他的噸位在那裏,那步伐之間的摩擦聲還是讓首領宰意識到了什麽,艱難地睜開迷蒙的雙眼,對上了一坨看不清的背光陰影。
“你是……”
首領宰歪了歪頭,他記得好像的确問費佳要了一個人來着,不過,那個人是誰來着?似乎是他很渴望得到/見到的人?
“呃哈哈,我是普希金,是被派來協助你的。”
普希金哈哈一笑,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兩步,暗自慶幸他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費奧多爾有多厲害他可是深有體會的,只要這種人清醒着,他就不敢打什麽歪主意。
在這種時候,只要伏低做小,谄媚奉承糊弄過去即可,這種人就會因為看不上自己也懶得和小人物計較而不去追究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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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希金露出了個憨厚老實的笑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陳懇道:“我只是一個不起眼的普通小人物,大人你有什麽吩咐盡管說,我一定努力辦到!”
“……”
首領宰沉默了一瞬,面上露出了恍然之色。
“原來如此,是普希金啊……亞歷山大·謝爾蓋耶維奇·普希金?”
“嗯,是我沒錯,有什麽問題嗎?”
普希金不動聲色地又後退了兩步,手漸漸摸到了腰上,他不覺得自己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能夠值得大佬們記住,所以……難道說對方看穿了他剛剛的惡意,所以故意念個名字來警告他,證明不管他多麽渺小卑微,對方都了如指掌,讓他別耍小心思?
腦補了的普希金神色嚴肅了不少,如臨大敵地看着首領宰,而感覺到對方情緒的首領宰則是不動聲色地揉了揉自己幹渴的嗓子。
好渴,想喝水……好餓,想吃蟹肉罐頭……
嗯,最近食物都是吃的中餐,好久不吃蟹肉罐頭了反而有些想念呢。
本來首領宰是想好要“說服”普希金的,可是現在因為嗓子幹而并不想多說話,頭腦又一次昏昏沉沉的,幹脆直接發動第二異能,選擇了個普希金能夠乖乖當工具人的未來,再然後……
首領宰不經意地擡眼,看到了普希金那樣顏值嚴重拉低文豪平均水準,而且表情猥瑣的臉,忽然覺得有點心痛——曾經,普希金可是他極為喜愛的文豪之一啊!一想到曾經他還抄了不少普希金的詩在本子上當座右銘,他就心中一陣難過。
這坑爹的世界,把好好的俄羅斯民族文學的奠基人給禍害成了什麽樣子啊!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
“……”
後面是什麽來着?被生活欺騙了之後應該怎麽樣來着?
發燒中的首領宰覺得自己的腦容量有些不夠了,難得緬懷一下過去,忍着嗓子難受念誦一下曾經用了不短時間的座右銘(之一),現在竟然想不起來了,好難受。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假如生活欺騙了你……假如……”
“夠了,你有完沒完?!”
普希金聽着首領宰像是複讀機一樣糾結那一句話,雖然覺得聽起來怪親切好聽的,但是,這也不是對方反反複複念叨的理由啊!而且……他擡頭望去,首領宰那漂亮的鳶色眼眸中也不知是因為剛醒,還是因為着急的關系,竟然有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就像是快哭(?)了一般?
“喂,你不會要哭了吧?至于嗎?不就是一句話嘛,不至于那麽傷心吧……”
“傷心?啊,對了,是悲傷啊……我想起來了。”
“哈?”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憂郁的日子裏須要鎮靜,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将會來臨。心兒永遠向往着未來,現在卻常是憂郁。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會過去;而那過去了的,就會成為親切的回憶。”
“……”
普希金沉默地看着首領宰,一時間不知道對方在發什麽瘋,但是……他的心忽然一顫,這是詩?為什麽,這沒一句詩,都如此地親切又深刻,仿若是從自己心底迸發出的一般?
不,不對啊!
這首詩一聽就是那麽積極樂觀向上,能夠隐忍一切悲傷不快,堅強迎接未來的那種,和他普希金畫風不符啊!唯一能夠沾邊的就是他比較能夠忍耐了吧?不過他這人絕對和積極樂觀沾不上邊。
首領宰卻是不知道普希金內心的震撼,在終于想起并念完了這首原來世界“普希金”的名作之後,他不由得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一時間,不知怎麽的竟是把兩位普希金混為了一談,心下感慨萬千。
“不愧是亞歷山大·謝爾蓋耶維奇·普希金先生,成為俄羅斯文學的奠基人的男人!”
“???”
——你怕不是認錯人了吧?
普希金很想這麽吐槽,不過聽到全名之後又覺得不太可能,而且,他做了什麽嗎?為什麽眼前的人一臉他很厲害的樣子?明明他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罷了。
“面對困難也不放棄,熱愛祖國,堅定又積極,‘俄羅斯詩歌太陽’這一名字您名副其實呢!”
“……”
這話說的太真誠了。
普希金沉默地看着首領宰,正因為是個小人物,需要學會察言觀色,需要學會怎麽更好地活下去,達成自己的目的,所以他對于自己看人的眼光和感知情緒的能力還算是自信,眼前的人說的話完全是發自內心,可惜……
“你認錯人了。”
“或許吧,但如果是映射的話,人的本質的靈魂是不會變的。”
首領宰也執拗起來,他的眼神似乎清明了幾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普希金圓圓的胖臉和腦門上那一縷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殺馬特發型,回憶對比了一下,認真道:“每一個胖子都是潛力股,你瘦下來再換個發型肯定會很帥氣的。而且……”
突兀的,首領宰的心中冒出了一個有趣的想法,他莫名想要你嘗試一下。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經歷了什麽,但是,是你的話,我覺得可以。”
“可以什麽?”
“可以成為俄羅斯文學之父。”
“……”
在這個世界,俄羅斯文學史上并沒有可以得到如此殊榮的人,這完全是異想天開的說法,但是,普希金卻直覺感覺到了首領宰說這話的時候的認真——那種眼神,對方是真的這麽認為的。
是好笑,還是感動?又或者莫名其妙?
一瞬間,普希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麽樣的,五味雜陳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吧?從始至終作為一個小醜一般的小人物,被忽視,被利用,被呼來喝去似乎是日常,而他則像是陰溝洞裏的老鼠,披上羊皮的毒蛇一般蟄伏着,随時準備反咬那些看不起他的人一口。
這種突如其來地“被肯定”和“被重視”的時機來的太過于莫名和突兀,沒什麽真實感,可是……
——說這話的人,是那個“太宰治”啊!
來橫濱之前,作為猥瑣發育,喜歡扮豬吃老虎的普希金可是早就把橫濱最棘手的幾個人資料牢牢記住了,他內心竟然詭異地有了一股子驕傲和沖動——難不成他真的有什麽特殊的潛力,所以才被太宰治看好嗎?
內心有暖流劃過。
此時,首領宰已經繼續把自己裹進了毯子裏,嘟囔道:“唔,我現在想喝番茄汁!還想吃蟹肉罐頭!”
“……”
一瞬間,普希金懷疑是不是對方是為了差遣他,随意故意“感化”他讓他激動一下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
好吧,這個安利他吃了。
普希金拿着錢包和手槍,決定去買點食物飲料回來,反正他自己也要吃喝,順帶就多買兩樣其他的也無所謂了。
見普希金老老實實離開去跑腿了,首領宰滿意地閉上了眼睛,再眯一會兒,想來就有好吃的了吧?在對方回來之前,還得再養精蓄銳一下才好。
而在普希金離開不久,通過Caster銀的魔術,叫上了Lancer織田作做搬運工,白芥做護衛,港黑的芥川銀終于帶着自己的哥哥逃離了港黑的地盤。
一行人好不容易帶着芥川龍之介一起來到了鐳缽街的芥川家落腳處,卻發現他們家被“入侵”了。
這入侵者還挺嚣張的,連門都沒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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