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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包,兩個小包。
大大小小各色不同包裝的小包。
色彩缤紛不同品牌的小包。
羅列在貨架上,整整齊齊方方正正。
氣氛很是肅穆,樓關神情複雜地站在貨架前,反複确認了無數遍信息,終于伸出了他的手。
這雙無論何時都很穩定的手此刻透着些許僵硬,不易察覺地顫抖着。
左邊?還是右邊?
眼神游移不定,一時覺得左邊更加安全,一時又覺得右邊更符合要求。
表情冷漠的女人走過他的身邊,看也不看的從貨架上拿下一堆丢進購物車,臨走時對樓關投以異樣而輕蔑的眼神。
他長長嘆了口氣,一直挺得筆直的腰佝偻下來,這個抉擇已經沉重的讓他無法保持自己的儀态,痛苦不堪地蹲在地上,無助地捂住臉。
這件事簡直比炸彈剪藍線還是剪紅線更可怕啊啊啊!!
為什麽女人要有那麽多選擇啊啊啊啊!!
不就是一片衛生巾嗎!!
誰能告訴我為什麽要分日用夜用加長夜用!!
有沒有護翼到底有什麽區別!!
我勒個去居然還有網面絲面棉柔面?!
茶樹香薄荷香玫瑰香是打算賣香水嗎?!
你們聽我說我真不是變态!真的!
我只是收到了求助要求幫忙買生活物資的可憐打工仔萬金油橋者!
拜托他的是住在十三樓的費小姐,因為種族緣故她不能随便出門——蜚乃傳說中的災獸,行水則竭,行草則死,見則天下大疫。
因此她只能在冬天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連一點皮膚都不能露出來,趁着夜裏鬼鬼祟祟地跑出去買生活物資,遇上這種臨時的緊急狀況,只能靠着橋者幫忙出門買了。
樓關看着手機上滿滿一頁紙的列表,表示把阿玄先生帶來真是個無比正确的決定。
但是首先,他得買完衛生巾。
面對着足足兩個貨架的選擇項,樓先生充分感受到了做女人是一項多麽艱難的工作。
早知道當年老頭子也要面對這種窘境,他就少跟他吵兩句了。
等等!女人!
腦袋裏的小燈泡驟然亮起,自己做不到,他可以請外援啊!
沉郁的心情瞬間變得飛揚,“阿玄我們走!”他招呼蹲在一旁的青年。
“欸?”阿玄擡頭,迷茫地從喉嚨裏發出一個單音,“不買了嗎?”
“待會再來買。”樓關笑道,“走!我請你吃好吃的!”
阿玄眼睛一亮,戀戀不舍地回頭看了一眼貨架上的玩偶——胖嘟嘟的蛇寶寶,總讓他有種莫名的親近之感。
不過再親近也敵不過美食的誘惑,只猶豫了三秒不到他就抛棄了玩偶跟上了樓關的腳步。
好吃的最棒了~(≧▽≦)/~
半個小時後,白婧十公分的恨天高狠狠踩在了樓關的腳背上。
阿玄吓得一勺子冰激淩糊到了臉上。
天啦撸外頭的女人是老虎阿燭誠不欺我QAQ
面對白婧即将到來的狂風暴雨,樓關神情淡定,娴熟無比的就地一蹲,抱頭高呼白婧威名。
“白姐姐我錯啦!!求冷靜!!”
白婧猙獰一笑,“冷靜你妹!老娘要跟你絕交!絕交!”
“不——!”樓關急速抱住白婧的腰,語氣凄楚,“白姐姐你不能離我而去啊!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
“樓小關你再講信不信老娘活撕了你!”白婧擡腿,用力踹。
“只能愛你!You are my super starrrrrr!!”極富感□□彩的唱完最後兩句,樓關就着蹲着的姿勢,雙手合十,微微低頭,眼睛偷偷往上瞄,用足馬力對着白婧放電。
俊美的男人蜷在地上,高大的身體縮成一團,羞澀地埋下頭,又悄悄偷眼打量,像只做錯了事求原諒的大型犬,如果是別人在場,一定會當場被暴擊至血線以下,無論樓關提出什麽要求都會紅着臉捂着鼻子傻笑着答應下來。
白婧無力,“樓小關你同一招玩了十年嗎?”雖說是一招鮮吃遍天,可這麽一招來回用了快十年啊!想多吃一塊餅幹時這樣,想少上一個通告這樣,想偷溜出門被抓也是這樣!她得多傻才能回回栽在這一招上。
樓關不語,沮喪地垂下眼眸,嘴唇蠕動一會可憐兮兮地抿起,兩頰慢慢鼓起一副生悶氣的模樣。
日!這才幾天不見這貨居然開發了新技能!白婧壓抑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少女心,強作鎮定:“多大的男人了,呵呵。”
對!白婧,就是要這麽嘲諷他,徹底打擊這沒臉沒皮的貨,才能讓他不會再在你忙得昏天黑地的時候打電話把你叫出來幹什麽無聊的事。
“白姐姐……”樓關适時擡起眼,兩只眼裏居然含了點水霧,大有你不答應我我就哭給你看的架勢。
攻擊力翻倍!內心冷硬的小人毫無抵抗力的被樓關最新技能KO,白婧身上摸摸他的頭發,表情冷靜地吞掉快流出來的口水,“說吧,什麽事。”
“白姐姐最好了!”樓關舉臂歡呼,“萬歲!萬歲!萬歲!”
坐在一邊看戲的阿玄忍俊不禁,笑着又挖了一大勺冰激淩塞進嘴裏。
酸奶不能更棒!他要讓阿燭買一大盒存在家裏慢慢吃!
他一笑,白婧就感覺眼前皮卡皮卡閃起光來,“樓小關你可以啊!這麽好的苗子哪裏找到的?”嘴裏抱怨了一句,她利索地把樓關踹下來,坐在了阿玄對面,“帥哥你對娛樂圈有興趣嗎?我手頭裏正好有一個角色非常适合你,保證能紅!”
阿玄搞不明白為何一下子重心就變成了自己,眨眨眼,回了她一個微笑。
阿燭說了,當你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別人的時候,只要微笑就夠了。
眼眸垂下,沒精神地輕嘆一聲,他神思游離。真的好想好想阿燭啊,還要五個小時那麽久阿燭才能來接他,可是沒有阿燭在身邊的話,無論幹什麽打不起精神……
樓關眼見着他完全無視白婧激情洋溢的安利,眉眼一耷快要睡下去,立刻擡手推推把他叫醒,給錢讓他再去買一份冰激淩,自己坐到白婧對面。
“白姐姐你就別鬧了。”他敲敲桌子,“老板給你的人又不合心意?”
白婧擺擺手,“哪有的事,新來的臭小子聽話的很,我是真有适合的角色,非常适合!”
“哪個?”樓關過了一遍最近即将開拍的新劇,似乎沒有适合阿玄的。
別看他退圈了,手頭的人脈可是妥妥的。再說了,就妖怪們那得天獨厚的長相,沒有幾個混娛樂圈的你覺得可能嗎?
白婧翻了個白眼,點點樓關的額頭,“鄭喬導演的《風月骨》啊,不是還請過你嗎,你都忘了?”
樓關有些驚詫,問道:“還沒開拍?!不是去年就在籌備了嗎?”
“請不到合适的人啊。”白婧攤手,“他那龜毛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又是封山之作,別說一年,搞個十年八年都有可能。”
“也是。”樓關嘆氣,“要不是家裏催的實在太緊,那個劇本我說什麽都要接下來。”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白婧說道,“男主已經找好了,你沒戲了。”
“請的誰?”樓關挑眉,能演出“他笑,便是盛放到糜爛的曼陀羅,他笑,便是寒光閃爍的魚腸劍。”這種風格的演員,整個圈子裏可都屈指可數。
白婧回答道:“安哲若。”
“噗”樓關一口咖啡噴出來,“你說誰?!”安哲若可是出了名的花瓶演員,鄭喬是真打算晚節不保了嗎?
“就是他。”白婧聳聳肩,“你也知道,安哲若後臺背景深,不過鄭喬也不是吃素的,投資方把人一放進劇組,轉頭他就把劇本改了,現在男主變男七,除了臉別的啥都不用。”
“難怪我沒聽到風聲。”樓關摸摸下巴,“那現在是缺哪個角色?”
“國師千璇殷,現在他是新男主。”白婧說道,“鄭喬向來喜歡高難度。”
樓關咂舌,“他就不怕找不着人。”國師可是整個劇裏最複雜的角色,“于至濁中開出至清的花”,要氣質幹淨得不帶一點雜質,但又不能是孩子的幹淨,而是那種千帆過盡世事看透後包容一切的幹淨。做配角不深挖還好,作為主角就連樓關都沒信心能撐起這種角色來。
“所以我問那個小哥有沒有興趣啊。”白婧無奈,“他可是我看到最符合的人了,好歹夠幹淨。”
樓關看着阿玄,對方正排在長長的隊伍裏等着買冰激淩,一雙眼睛的确是他從未見過的幹淨,“他自己決定不了,我把他監護人的聯系方式給你,你自己去搞。”他把阿燭先生的電話號碼發給白婧,之後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鄭喬對他有提攜之恩,能幫忙的地方他還是會盡力幫一幫,要是阿玄真想走這條路,以此為開始也是個很好的起點。
阿玄先生并不喜歡一直被保護在羽翼下的生活,只不過因為身體原因找不到什麽正經工作——一年要睡接近小半年,幹啥都得被辭了。不過如果是演員,又不是想要大紅大紫完全可以做到幹半年歇半年。
左右有白婧的人脈在,總是不愁沒戲接的。
而阿燭先生那麽強的保護欲,怎麽可能讓他出事。
白婧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心情頗好,也就大發慈悲幫樓關買齊了東西讓他能夠交差,扭頭就急着打電話聯系阿玄的監護人了。
這麽難得一見的好苗子,要是荒廢就太可惜了。
阿燭先生接到電話時,正在聽下屬做工作報告,但是由于響的是那部私人手機,他幾乎立刻停了會議接起電話。
能知道這個號碼的只有跟阿玄相關的幾個,在他心裏,任何事都得排在阿玄後面。
白婧的理由非常具有說服力,各種論據齊上陣,就是為了證明在她手底下做演員是多麽美好的事情。
皺眉思考了一會,阿燭先生說道:“你把導演電話給我。”
阿玄沒甚興趣愛好,估計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無意識表現出的寂寞無聊,要是導演好相處的話,把他送去玩玩也不錯。
半小時後,鄭喬通知劇組,咱們的主演找到了,還是帶資進組。
嗯……不說別的拿到那張簽了全市黑道龍頭名字的支票的一瞬間,不管你們跪沒跪反正他是跪了。
足足一倍的投資啊!
讓他再改一次劇本他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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