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肖恩美滋滋地抱着貓回家了,樓關還得站在那監視他們把東西收拾幹淨,才拖着疲憊的身軀推開家門。
他僅有的安慰,也就是屋子裏活色生香(并沒有)的少昊了。
“可還好?”眼見男神一進房門就倒在沙發上,大有靈魂出竅的架勢,少昊問道。
“嗯……還活着……”樓關蹭蹭,閉着眼睛往他身上一賴,“我實在沒力氣了,讓我靠一會……”
“嗯……”怎麽辦!好近!心髒撲通撲通跳得好快!男神,“要不去床上睡吧,在這裏會感冒的。”
他真的是很正直的建議,非常正直,一點都沒有想歪。
樓關半眯着眼歪歪頭,往他懷裏拱了拱,“聽你的……”
這軟軟的小聲調!少昊堅強地屏住冒頭的羽毛,利落的把樓關抱起來——備注,公主抱,“卧室在哪邊?”
“左邊……”借着姿勢的變化成功把自己的臉塞進少昊懷裏,透過薄薄一層襯衫可以清晰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溫度,勾起一個壞笑,對着計算出的位置惡劣地吹了口氣。
被胸口敏感處突如其來的潮熱一激,少昊身體一僵,一個趔趄險些把懷裏的人給丢出去。
那種地方……居然——
男神是睡着了
一定是這樣
被颠簸“驚醒”,樓關“迷迷糊糊”擡起頭,“困倦不已”地問道:“怎麽了?”
Yooooooo!敏感度這麽棒真的好嗎?!
“不,沒什麽。”你看他就說男神是睡着了不小心才會碰到那裏的吧,男神那麽清冷寡欲的設定,怎麽可能會蓄意吃他豆腐呢。
樓關的卧室整潔幹淨,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進門一張超大號的定制床格外奪人眼球。
把人放下,蓋好被子,少昊轉身準備走。
樓關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喜歡的人太純情也不好啊,他都準備好被脫光衣服大被同眠了,結果人壓根沒往那方面想,讓他一邊心裏癢癢一遍又無奈。
不過要是這麽就被挫敗了,樓關哪還有臉在圈子裏混。
“半夢半醒”支起身,“可憐兮兮”地拽住少昊的衣角,調整聲音不要洩露自己太過十八禁的心事,樓關擡起頭,啞着嗓子嘟囔,“一起……別走……”
男神他……他有犯規!少昊的尾羽抖了抖,在他反應過來之前鋪滿大半個房間,細碎的金紅光點游離于空氣,幾乎是瞬間屋子裏溫度上升許多。
天助我也!樓關心下暗喜,面上仍是一片懵懂。
“熱……”踹開被子,一手堅定地拉住少昊的衣角,另一只手自發開始撕扯衣服。
——扯衣服也是非常講究技巧的一件事,太僵硬就顯得不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是裝的;太狂放就顯得不夠矜持,看起來就有賣弄風情,低俗之嫌;若太內斂那就達不到目的,那他還脫個什麽勁。
襯衫最上面幾個扣子被扯開,領子歪歪扭扭,露出其下線條優美的鎖骨與小半胸口,因為熱而帶來的幹渴讓他不自覺仰起頭,脖頸拉伸恍若天鵝。
那雙眼睛半開半合,迷茫又幹淨,偏生半敞的領口,低啞的嗓音,都瀉出引人發瘋的色氣誘惑。
“一起……睡……”
就連神都會發瘋。
少昊有些口幹舌燥,在大腦之前本能就已控制了身體,伸出手去探索眼前這個比狐貍蛇妖還善于勾魂攝魄的人類。
半長的黑發,手指插在其中游走,像是最上等的蠶絲般柔軟滑膩,之後是額頭,眼睛,自鼻梁觸碰到唇,微濕的觸感卻是男人伸出舌尖試探性地碰觸他的指尖。
他在勾引我……我應該停下……
大腦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身體卻依舊按照本能動作着。
淺紅的唇,豔紅的舌,朦胧的眼神,磁性低沉的笑聲,一切的一切都将他拉到一場幻夢之中,他當然記得,熒屏之上那人是如何放蕩懶散的脫掉上衣,漫不經心地掃向鏡頭,水漬,鮮血架構出極端的色彩對比,隔着屏幕都讓他激動得不能自已。
“留下來……”他聽到的聲音,比之鲛歌還要惑人心弦。
“留下來……”
“不要走……”
“和我一起……”
“好……”誰能拒絕這樣的請求,身臨其境才知道當初采訪裏“根本不敢讓樓關拍有尺度的戲碼”并非誇大,相反,應當是多有收斂才對。
“真好……”咬咬嘴裏的手指,樓關笑起來,抱住少昊的腰。
他臉上笑容純稚,完全就是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找不到半分方才的風情,就連眼神,都變得不帶半分雜質。
下一秒,他抱着少昊往床上一倒,眼睛閉起身體放松,不到十秒就呼吸輕緩規律,睡得死沉死沉,徒留少昊渾身僵硬的躺着。
想要讓人念念不忘,就得釣着他,感情不深的前提下他最多喂給少昊一點甜頭,讓其在能壓倒他的美夢裏多徜徉一會也好,真正走到最後一步,還有的好熬。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這句話不光針對少昊,也是在歷練自己。
人心易變,總也比不上妖怪純摯,他從不憚于從最黑暗的角度窺探人心,不光是別人的,還有他自己的。
男人賴在身上,軀體柔軟到讓他懷疑是否是蛇妖所化,時不時睡夢中咕哝幾聲,也如同夜莺于子夜吟唱,無端引出三分暖熏緋靡。
這般境況,要他如何睡得着?
想來,必然是享受又折磨的一夜罷。
三樓,肖恩把大黑放在沙發上,手忙腳亂地給他弄吃的。
貓罐頭是哪一個來着……輔食……主食!啊啊啊找到了,對了對了還得拌貓糧……紅袋袋還是綠袋袋……也不知道先生愛吃哪個,一樣拌一份好了。
啊!泡羊奶!奶粉在哪奶粉在哪?!水水水溫水溫水溫水!
大黑坐在沙發上,只覺得無處下腳。
哎呦我的個親娘哎,這屋子一看就是有錢人啊!
看那燈,賊亮賊亮估計得是玻璃的啊!(水晶燈默默哭泣QAQ)
看那杯子,不得是白瓷的啊!(千裏迢迢空運來的古董茶杯哭暈在廁所QAQ)
地上全都是木地板,還有一看就很值錢的大冰箱,大電視,立式空調!
他也就在張大娘那臺黑白小電視裏看到過這樣的屋子,村裏首富都沒這麽講究。
舔舔爪子,因為身上有傷醫生只給他吹幹了身上的毛,并沒有洗澡,他自己聞着都有垃圾桶裏的臭味,腳底下的沙發一看就老貴了,想了想他還是巴着沙發沿一拱一拱蹭到了地上。
雖然他只是只窮逼小土貓,但是還是很要面子的,這種不洗澡髒兮兮的就往別人家好沙發上坐的埋汰事,他才不會幹。
空調開得足,在地板上也不是很冷,大黑動動身子,讓自己不會壓到受傷的後腿,擡起爪子想去夠臉上的紗布。
回頭就看見大黑蹲坐在地上,肖恩怕他太餓,趕緊依照醫生的囑托,先給喝上點暖暖的羊奶粉,食器是早就準備好的玻璃大碗,國際頂尖設計師定的稿,一流匠師手工制作,也不知道這種文藝複興風格是否能讨得先生歡心。
憂心忡忡地把碗放在大黑面前,他随時做好換碗的準備——聽說洛克家的那位只能接受十六世紀的古董瓷碗,還得帶有天鵝樣式的描邊,而法爾羅斯家的那位鐘愛産自南非的鑽石,食器邊上得至少鑲上三圈才肯吃點東西。
這樣對比起來,先生的器具實在是太寒酸了。
看着大黑咕嘟咕嘟喝着奶,肖恩眼裏都快飙出淚花來了,連這種樣子的碗先生都肯接受,真是一位寬宏大量的紳士。
一口氣喝光碗裏的奶,大黑舔舔爪子洗洗臉,并沒有注意到肖恩。
有奶便是娘,他決定以後就跟着這個男人混了。
一只貓要用的東西可不只是吃的,尤其是對于肖恩這種壕來說,他家現在已經多了不下十個超大號箱子,裏面裝的全部都是給貓咪用的器具。
趁着大黑喝奶的功夫,他手腳利落的拆開箱子,讓東西各歸各位。
同時也不忘在心裏的清單上添添減減。
“不好意思先生。”把拌好的貓罐頭放在大黑面前,他看着布置好的房間,語氣裏滿是歉意,“只能讓您先在客廳裏休息,招待不周請見諒。”
來中國的時候完全沒抱有什麽希望,也就沒有留下給貓的房間,雖然客廳也很大放下那些器具什麽的也一點都不擠,不過對先生來說實在是太怠慢了QAQ
他都替先生覺得委屈QAQ
大黑砸吧砸吧嘴,滿足地回味罐頭的滋味,完全沒去在意肖恩說了點啥,困倦地打了個呵欠,打算盤下睡了。
這屋裏可真暖和,凍了好些天他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先生似乎特別喜歡沙發底下這一塊地方。在心裏的小本上記好貓咪的喜好,肖恩把貓窩抱到大黑旁邊,把熟睡的貓咪放進柔軟的布料裏。
大黑抖抖胡子,雖然這個男人身上全都是奇怪的公狗味道,聞着讓他特別想炸毛,但是再聞聞就能分辨出一種非常好聞的甜香氣,就像是多年以前的小村莊,漫山遍野的杜鵑花一齊盛放,陽光曬得渾身和暖,懶洋洋地趴着睡上一覺,還能聞到成熟的莓果的酸澀甘甜。
因為要得急貓窩是最簡單的棉布料子,定制的還在空運過來。
高溫消毒過的貓窩之中,瘦削的貓咪費力地蜷成一個團子,比起同年齡的貓咪它要小上不少,看着就覺得可憐。
俯下身輕柔地親吻大黑的耳朵尖,肖恩眉眼溫軟。
“還請再忍耐幾天,親愛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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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