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1)
新麗大酒店今晚舉辦的這場酒會,由餘城商會發起,受邀而來的都是餘城各行各業的商業精英。
晚上七點酒會開始,周喬寧準時到了酒店門口,何晉雲已經在大堂裏等他。
何晉雲今晚穿了一身深藍色西裝,裏面搭配一件暗綠襯衫,襯衫的領口和袖扣都有暗紋刺繡,襯托出他的矜貴優雅。
這一身極難駕馭的顏色搭配在他身上卻一點都不顯突兀,事實證明,男人只要身材好長得俊,哪怕是穿着花襯衫,魅力也無法遮擋。
遠遠看到何晉雲第一眼,周喬寧就腹诽了兩個字,騷包。
從表面看,何晉雲也算是風度翩翩,要不是徐晴溫幫他調查了何晉雲的底細,誰能想得到這個衣冠禽.獸和那麽多男人有過不正當關系?
還想和他結婚,想讓他頭頂青青草原,那不能夠!
和風.騷的何晉雲比起來,周喬寧的穿着則相對中規中矩得多,只是簡單的白襯衫黑西裝,畢竟他是帶着目的過來的,并不想打扮得太過惹眼。
不過見了面,何晉雲卻還是誇周喬寧今晚看起來讓他眼前一亮,似乎比昨天見面更讓他心動。
周喬寧用力緊了下自己的領帶,皮笑肉不笑地說:“何先生調起情來還真是熟練,像個老手,這話恐怕不止對我一個人說過吧?”
何晉雲微微搖頭,勾唇道:“其他都是逢場作戲,只有對你說的才是真心的,真的,喬喬你真是我見過的,無論是身材還是長相,都最讓我心動的男人。”
周喬寧聽完面無表情地擡起右手朝他勾了勾手指,何晉雲眼裏流露出驚喜,走到周喬寧身旁湊過去,周喬寧偏頭對着何晉雲的耳朵,陰狠地道:“你要是再叫我一下‘喬喬’,信不信我打爆你的頭?”
何晉雲愣了一下,随即面色不改地擡起頭,依舊微笑道:“我只是覺得我們快結婚了,應該适當親密一點,不過既然你不喜歡聽,那我就不叫了,我尊重你。”
周喬寧算看出來了,這個何晉雲不僅風.流,還是個笑面虎,對待這種笑裏藏刀的人,軟硬都行不通,就得比他更奸詐,想辦法拿捏住他的把柄讓他再也笑不出來!
“酒會已經開始了,我們進去吧。”何晉雲禮貌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含笑看着周喬寧,“今晚來了不少餘城商界的精英新貴,我們說不定還能遇上一兩個熟人呢。”
熟人?
周喬寧看着何晉雲的笑臉,心裏莫名咯噔了一下,總覺得何晉雲的笑容有些古怪,裏面透着股不懷好意。
等走進酒會所在的宴會廳大門,周喬寧才明白為什麽何晉雲會那麽說。
一進宴會廳,周喬寧一眼就看到宴會廳裏面,那個被四五個人衆星拱月般圍在中間,穿一身深棕色西服的高大男人,雖然只能看到半張側臉,可那不就是秦懷嗎?!
再扭頭看宴會廳的另一邊,有個同樣被人圍着恭維、穿煙灰色西服的男人,雖然只看到一個背影,但那個背影孤傲出挑,在人群中猶如鶴立雞群,不是江随又能是誰!
酒會請了樂隊伴奏,鋼琴師正彈奏着《命運交響曲》,琴聲流淌着偌大的宴會廳裏,激越的節拍每一下都彈在周喬寧的心上,一如他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
周喬寧心裏默默數着:一、二、三、四……呵呵,可以湊一桌麻将了!
不對!還漏了一個人!
周喬寧不露聲色地在宴會廳裏目光逡巡了一圈,酒會是自助的形式,有不少服務員端着托盤穿梭期間為客人服務。
其中有個男服務員,雖然穿着簡單的服務員制服,比不上今晚到場名流身上行頭氣派,但他身材高挑,五官俊秀,舉止沉穩,放到人群中也是能讓人眼前一亮的存在,好幾個經過他身旁的客人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他好幾眼。
正是今晚來幫他做內應的徐晴溫!
周喬寧心裏打起了鼓:……今晚是什麽日子?半本書的人都來齊了?
“怎麽愣着不進去?”何晉雲立在周喬寧身後,順着周喬寧臉對的方向往裏看過去,問,“是看到哪個熟人了?”頓了頓,忽然輕笑了聲,“哦是我忘了,忘了告訴你,今晚的酒會,江随和秦懷這樣的人物肯定也在受邀之列。看來今晚你也不用特意去找他們了,在這裏就能見到,要不要過去和他們打個招呼?”
周喬寧清了下嗓子,不自在地說:“我的事還輪不到你操心。”
身後又一聲輕笑,何晉雲說:“那我們進去吧。”
周喬寧真想扭頭離開,但轉念一想,他今晚的目标是何晉雲,和江随和秦懷又沒關系,況且他現在是以周喬寧的身份出現,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于是遲疑了一下,邁步跟着何晉雲走了進去。
何家在餘城的勢力不小,何晉雲作為何家繼承人,風頭也不輸給秦懷和江随,很快就有人上來巴結問好,又看到何晉雲這次是帶了男伴過來的,不由得對周喬寧的身份感到好奇。
何晉雲雖然私底下情人不少,但他還從來沒在哪個公開場合帶情人出來亮相過,像他這種身份,帶人出來,那就等于承認了關系。
“小何總,這位先生你不給我們介紹介紹?”
何晉雲含情脈脈地看了周喬寧一眼,和人介紹說:“這位是周錦江董事長的公子,周喬寧,我的未婚夫。”
周喬寧聞言扭頭狠狠剜了何晉雲一眼,警告他別胡說八道,什麽未婚夫?他還沒答應聯姻,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在這裏亂叫!
可偏偏當着那麽多人的面,他又不好翻臉,于是伸手到何晉雲身後,狠狠掐了一下他的手臂。
何晉雲倒是很能忍,被周喬寧那麽用力掐眉頭都沒皺一下,面色如常地和人談笑。
“原來是周家的公子啊!果真是虎父無犬子,一表人才啊!”
“恭喜恭喜,小何總和周公子看起來真是般配,結婚的時候可一定要記得請我!”
等那些打招呼的人都走了,周喬寧把何晉雲拉到了一旁,裝作拿酒,其實威脅:“我警告你,你再亂說話,別怪我當衆拆你的臺!”
何晉雲無所謂地挑了挑眉,“我們兩家長輩已經在挑日子準備給我們訂婚了,你是我未婚夫只是遲早的事。”
周喬寧咬牙道:“反正現在沒訂婚就不許你這麽說!”
“好,不叫就不叫,你別生氣。”何晉雲搖頭嘆氣,看周喬寧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忽然伸手招呼旁邊經過的服務員,“waiter,給我兩杯香槟。”
他叫的服務員正好是徐晴溫假扮的,周喬寧注意到徐晴溫正朝他們走過來,都不敢朝徐晴溫看,生怕被何晉雲發現破綻。
“先生,您的香槟。”徐晴溫一手托着盤子,一手将酒杯遞給何晉雲,何晉雲接過,無意間掃了眼徐晴溫,見徐晴溫長相清秀,皮膚白皙,目光不由得在他臉上多逗留了一會兒,全被周喬寧看在眼裏。
這個禽.獸!看到長得好看的男人眼睛就發直!
徐晴溫送完酒就離開了,何晉雲将一杯酒遞給周喬寧,和他碰了下杯,“這杯酒就當是我為剛才說錯的話和你賠不是了。”
周喬寧并不領情,冷笑道:“賠不是?我看你剛才看那個服務員的眼神都直了,怎麽沒和人家要聯系方式?”
何晉雲愣了下,倏地彎唇低笑,戲谑地問:“你是因為我剛剛多看了那個服務員兩眼,所以吃醋了嗎?”
周喬寧翻了個白眼,譏笑道:“就沒見過你這麽自作多情的人。”
何晉雲左右張望了下,嘆息道:“在這個宴會廳裏,光我知道的你的情人就有兩個,我都還沒吃醋呢。”
周喬寧涼涼道:“你要是不想忍,大可不必結婚。”
“我是覺得,既然你和我妹妹提出過open marriage,那我們的婚姻,不如也以這樣的方式相處吧?”何晉雲抿了口香槟,慢悠悠道,“互不幹涉彼此的感情生活,當然,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威脅到你的地位的。”
周喬寧真想撸起袖子給何晉雲的臉來上兩拳,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厚顏無恥的人?
“誰稀罕!”周喬寧惡狠狠地說完,裝作生氣地離開了何晉雲身旁。
當務之急,他得去找徐晴溫共商大計!
江随其實從何晉雲帶着周喬寧出現在宴會廳門口的那刻起,就注意到了兩人,有心想找周喬寧問話,但奈何身邊圍着的人太多,衆目睽睽的,他不方便過去找人。
等好不容易打發掉身邊的人,剛好看到周喬寧和何晉雲分開,于是随手拿了杯酒,朝站在落地窗前,欣賞餘城夜景的何晉雲走過去。
“從這個位置往外俯瞰,餘城的萬家燈火盡收眼底,何總眼光不錯。”
何晉雲察覺身邊來了人,轉頭一看竟是江随,嘴角慢慢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看來江總和我一樣,也是個懂得欣賞美景的人。”
江随舉起酒杯放到面前,卻沒喝,只是盯着杯子裏淡黃透明的液體:“不敢說懂,只是站在了這個高度罷了,畢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站在這裏往下看的。”
何晉雲看着面前玻璃窗上江随的倒影,微笑:“能和江總站在一個高度,是我的榮幸。”
江随放下酒杯冷冷道:“但我并不認為一個以犧牲自己妹妹的婚姻幸福來獲得利益的人,有資格和我站在一個高度。”
何晉雲挑了挑眉,“江總何出此言?據我所知,你和秦懷不也是因為家族聯姻在一起的?”
江随:“正因如此,所以我才知道沒有感情的婚姻有多令人痛苦,也很好奇,一個哥哥得有多冷血,才會眼睜睜看着妹妹步入無愛婚姻的墳墓?”
何晉雲端詳了一會兒江随,忽然屈指覆住唇,笑起來,“不知江總特意來和我說這番話,到底是為了替我的妹妹抱不平,還是……為了別的什麽人?”
“都為。”江随眉宇間萦繞着凝重之色,茶色的眸子裏滿是清冷,“我深受聯姻的苦,不想有人再步我的後塵。如果何家願意放棄和周家聯姻,西郊的那個工程,我江家可以退出競标。”
何晉雲因為詫異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松了下領帶,“江總出手真是大方,西郊的工程,要是拿下來,盈利少說三個億,你真就願意這麽讓給我了?”
江随微微擡起下颌,冷淡地說:“我說到做到。”
“可是我這個人吧有個毛病,別人給我的我不屑要,非要搶人家手裏的才覺得有意思。西郊的工程即使你不退出,我何家也未必拿不下來,你現在說讓,未免太自信了點。”何晉雲低下頭,肩膀顫抖了兩下,似乎在忍笑,“本來我還不太相信你和周喬寧的事,現在我相信了,有趣有趣!”
江随看着何晉雲略顯得意的表情,一手背在身後悄悄握拳,沉聲問:“你什麽意思?”
何晉雲:“沒什麽,其實剛才乍一看你,我差點把你當成是周喬寧了。有沒有人說過,你們長得很像?”
江随冷冷道:“那又怎樣?”
何晉雲聳聳肩,“我就是有點好奇,當江總你的未婚夫秦懷分別看着你們兩個人的時候,心裏會不會把你們想成另外一個人?那他到底算喜歡哪一個呢?”
江随身後響起兩下骨節捏響的聲音,薄唇也緊抿成一條直線,似乎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不過有件事我覺得江總你說的很對,只有沒本事的人才會犧牲女人來獲利,所以我妹妹和周家的婚事已經取消了。對了,還有件事要告訴你,”何晉雲笑的雲淡風輕,朝江随舉起酒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和周喬寧聯姻的人,換成我了。”
雖然酒會上的都是男人,但人類的本質就是八卦,不一會兒,何晉雲帶了個未婚夫來,未婚夫是周錦江兒子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宴會廳裏。
秦懷正和幾個公司的老總坐在沙發上聊生意,忽然聽到背後經過的人說話。
“剛才何晉雲的那個未婚夫你看見了嗎?長得還挺俊的。但我聽說周家不是還有個女兒嗎?為什麽不讓女兒嫁給何晉雲?”
“這你就不懂了吧?周家那個兒子啊,是個十足十的敗家子,我估計将來周錦江多半會把家業交到女兒手裏,那自然是讓不成器的兒子去聯姻啊。反正只是兩家要個姻親關系,到時候兩個人結了婚各玩各的,也不影響。”
秦懷本來在聽人家說區塊鏈的事,聽到那人提到“周家”,心思不由得岔了過去,扭頭随口一問:“你說的那個周家的兒子叫什麽名字?”
那人見秦懷在看他,停下腳步,笑着說:“秦總也有興趣了解?我想想,好像叫周什麽寧的吧,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具體叫什麽沒聽清。”
秦懷笑了笑,“謝謝,我知道了。”
周家只有一個兒子,所以他們口中談論的只可能是周喬寧。
秦懷眸色一沉,周喬寧要和何晉雲結婚?
這時,何晉雲和江随說完了話,離開了落地窗前,坐在秦懷旁邊的恰好有人是何晉雲的朋友,于是招呼他過來一起聊天。
秦懷本來都打算走了,一聽到何晉雲的名字,屁股又重新落了下來。
“何總,聽說你還帶了未婚夫來?什麽時候的事啊,我居然一點兒都沒聽說。”
何晉雲笑道:“也是家裏剛決定的,打算就這兩天把事情定下來。”
“那可得給你道聲恭喜了!唉,咱們餘城姑娘最想嫁的對象,又少了一個咯!”
秦懷耐着性子聽那幫人閑聊了兩句,從他們的聊天內容裏大概了解周何兩家聯姻的情況。
兩人都是聽從家裏的安排,之前都沒見過兩次面,何晉雲喜不喜歡周喬寧秦懷不确定,但他可以确定周喬寧肯定不喜歡何晉雲,因為周喬寧喜歡的人是他啊!
秦懷了解周喬寧在周家的家庭地位,大概率是被家裏逼着聯姻的。
如果換做是以前,秦懷可能把這事聽完就忘了,根本不會插手,但現在不一樣,他還指望周喬寧幫他從江随那裏打探消息,要是周喬寧和何晉雲結婚了,他就少了一顆放在江随身邊的重要棋子!
雖然周喬寧這個人吧,智商不高,也沒啥能力,但勝在對他倒還是一心一意,而這個何晉雲看起來就像個城府很深的人,長得也是濃眉大眼一看就是最容易招桃花的類型,周喬寧要是真和他結婚了,說不定最後被吃的骨頭渣都不剩!
這件事他不能不管,就當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秦懷在心裏如是說服自己。
這時何晉雲的朋友有事提前離開,沙發區的人也差不多都走光了,秦懷抓住時機,站起來移步到何晉雲旁邊的位子上坐下。
“你知道比和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結婚更不幸的事是什麽嗎?”
何晉雲轉過頭,他早就查過秦懷的資料,所以一眼認出了是誰,不過沒露聲色,裝作好奇地問:“什麽?”
秦懷長腿随意地交疊起來,氣定神閑道:“和一個愛着別人的人結婚。”
“有道理。”何晉雲沉吟片刻,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問,“還未請教?”
“秦懷。”
“哦,久仰。明人不說暗話暗話,聽秦總剛才說的話的意思,”何晉雲拍了拍袖子,“難道也是想勸我不要和周家聯姻?”
秦懷眉頭一蹙,“你為什麽要說也?還有誰和你說過?”
何晉雲盯在秦懷臉上打量了他數秒,眸光游移不定,驀地啞然失笑,“你該不會,還被蒙在鼓裏吧?”
何晉雲的話令秦懷如墜雲霧,身體微微前傾,質問道:“什麽蒙在鼓裏?”
何晉雲看着他同情地搖了搖頭,“看來你是真的不知情啊。”
秦懷臉色陰沉下來,語氣不善:“有什麽話就直說,用不着故弄玄虛。”
“你剛才說,比和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結婚更不幸的事,是和一個愛着別人的人結婚對嗎?”何晉雲表情戲谑地問,“你說的這個人指的是誰?周喬寧麽?你說他愛着別人,愛的是誰?是你嗎?”
秦懷聽出何晉雲意有所指,默然不語,等着何晉雲繼續把話說下去。
何晉雲一邊笑一邊搖頭,“至少江随還願意拿出三個億來跟我做交易,秦總紅口白牙地就想阻止我和周喬寧結婚,是不是太不把我何家放在眼裏了?”
秦懷聞言臉色驟變,放在身側沙發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緊,瞳孔微縮,一字一頓地問;“你、說、誰?”
“江随江總啊,”何晉雲擡起下巴朝宴會廳裏江随所在的方向指了指,眯眼笑道,“就在剛才,他也來為周喬寧找過我,人家一開口就是三個億,我都沒答應,現在你又來找我,更加讓我堅定了要和周喬寧結婚的念頭,因為別人都搶着要的,那一定是最好的。”
何晉雲站起身,漫不經心地拉了下領帶,臨走前扭頭掃了眼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仿佛一尊雕塑般的秦懷。
“哦對了,我覺得你剛才說的那兩種情況都不算最不幸的,最不幸的情況應該是,和一個不愛的人結婚了,結果那個人和愛着自己的人搞到了一起。秦總,你說對嗎?”
秦懷的臉色,一瞬間寒如臘月飛雪。
就在何晉雲陸續KO掉江随和秦懷的時候,周喬寧和徐晴溫在一處沒人的洗手間裏秘密謀劃着今晚的“大計”。
洗手間隔間裏空間逼仄,兩個人背對背坐在馬桶蓋上,都是神色嚴峻,一臉慨然,像極了地下組織接頭的畫面。
周喬寧解開西服扣子,從裏面的內襯袋裏掏出一個棕色小藥瓶,藏在手心裏十分鄭重地交給徐晴溫,聲音壓得極低地交代:
“這是從我一好哥兒們那裏搞來的‘獨門秘方’,聽說好多有錢老頭子都靠這玩意兒助興,要是用在身強力壯的青年男人身上,沒個一夜功夫,別想消火。等會兒你把這個放到酒裏,看到我和何晉雲說話,你就把酒給我們端過來,記得把放了料的放左邊,沒料的放右邊,切記別搞錯了!”
徐晴溫接過藥瓶,小心仔細地藏好,“有料在左,沒料在右,嗯,我記住了。”
第一次做這種給別人下套的事,周喬寧心跳的很快,額頭上也緊張得冒出了汗,感覺到熱,他将領帶往下松了松,解開了兩粒襯衫扣子散熱。
“對了,那個人來了沒有?”
徐晴溫點頭小聲說:“我在前臺的朋友告訴我看見他來了。”
周喬寧眉毛訝異地往上擡了擡,“沒想到他居然真來了。”
“如果說這世上有誰最不願意看到何晉雲和你結婚,那這個人一定就是寧歡。”徐晴溫淡聲道,“寧歡跟了何晉雲兩年,是何晉雲包養過時間最長的情人,他是真心喜歡何晉雲,何晉雲對他多少也有點真情在裏面。人都是貪心的,得到了一時的溫情,就想着長長久久,所以當他知道何晉雲要結婚,肯定坐不住。”
“很好。”周喬寧捏了捏手指關節,笑容陰恻恻地說,“到時候我們就來個捉奸在床,有了這個把柄在手裏,哪怕不能逼何晉雲立即取消聯姻,至少也能拖一段時間,等到我把公司拿回來,那時候就誰也做不了我的主了!”
“好了,你也不宜離開何晉雲的視線太久,免得他起疑,先回大廳裏去吧。”徐晴溫站起來整理了下衣服,“希望今晚一切順利。”
周喬寧轉過身感激地看着徐晴溫說:“小溫,謝謝你幫我這個忙,等過了今晚,我一定好好謝你!”
徐晴溫豎起食指在周喬寧眼前搖了搖,不相信地笑道:“這個謝字我聽到從你嘴裏說出來不止一次兩次了,可你還欠了我兩頓飯沒還呢,舊賬未還,又欠新債,你想怎麽還?”
周喬寧拍拍胸.脯,豪爽地承諾:“好說!今晚要是順利,我請你吃一個月,不,一年的飯也行!”
“請我吃一年的飯?真的嗎?”徐晴溫的手慢慢伸向周喬寧的肩膀,彎腰低頭望着他,溫潤的目光中藏着笑意,“那豈不是以後天天都要見面?咱倆什麽關系?”
周喬寧意識到自己剛從說的話有些容易讓人誤會,垂下視線不自在地說:“就、就是好朋友的關系啊。”
徐晴溫瞥見周喬寧的兩只耳朵都染上了可疑的粉色,嘴角不禁愉悅地上揚,真純啊,不過逗一逗耳朵就紅了,可可愛愛。
“好了,出去吧。”徐晴溫收回了手,打開隔間的插銷走出去,周喬寧跟在他後面,猶在不放心地重複唠叨,“左邊有料,右邊沒料,一定一定不能弄錯,不然遭殃的就是我了!”
說了兩遍,最後還忍不住戳了戳走在前面的徐晴溫的後背,不放心地問:“你記住了嗎?”
徐晴溫拉開洗手間門之前很無奈地聳了下肩膀,再次保證自己記住了,周喬寧才罷休。
門打開,兩人正準備出去,不料徐晴溫卻忽然停下了腳步,跟着他身後的周喬寧不明所以,從徐晴溫腦後探頭出來往前看了眼,“怎麽了?”
沒想到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吓一跳,秦懷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洗手間門外的過道裏,正雙手環胸,背倚着牆,面無表情地盯着從洗手間出來的他二人,也不知道他在這裏等了多久。
“上個廁所,時間夠久的啊。”
天,這個煞星怎麽來了?
再一看徐晴溫的後腦勺,周喬寧心裏一涼,白月光還沒死呢,主角攻和主角受怎麽提前相見了?怎麽辦?劇情不會崩吧?
還是徐晴溫沉得住氣,對方明顯是沖着周喬寧來的,而他今晚的身份是服務員,不宜引人注意,而且若是他留下,說不定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所以只是停頓了一下,随後便腳步從容地從秦懷面前走了過去,推開門回到了宴會廳。
好在秦懷并沒有阻攔徐晴溫,讓周喬寧暗暗松了口氣,穩了穩心神走到秦懷面前,試探地問:“你,找我?”
“不然呢?”秦懷把目光從周喬寧臉上移開,想裝作不屑看他。
然而目光收回來的途中,不經意地往下移了一下,只見周喬寧領帶松垮地系在脖子上,襯衫領口淩亂敞開,連裏面的鎖骨都清晰可見。
不過是上個廁所,有必要搞成這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進去偷.情了呢。
思及此,秦懷眉心猛地一跳,腦子裏忽然浮現出剛才在周喬寧前面出來的那個男人,雖然是酒店服務生打扮,去也是長得腰細腿長,一副好皮囊。
他在這裏至少蹲了周喬寧有五分鐘的時間,期間沒有人進出過,怎麽這麽巧,這兩個人在裏面一起待了這麽久,還一起出來了?
再一聯想周喬寧乍一看見他時,臉上閃過的那一絲驚慌失措,難不成——周喬寧和那個服務生之間有貓膩?
秦懷眸光漸漸轉為冷厲,“你剛才在裏面幹嘛了待了這麽久?”
周喬寧心中有鬼,當然不敢說實話,裝傻充楞,語氣無辜,“上洗手間還能幹嘛,當然是上廁所啊,最近有點上火,便秘,所以時間長了點。”
秦懷臉上浮起譏诮之色,“便秘用得着脫衣服解領帶?”
周喬寧一愣,低頭一看,都是剛才商讨大計的時候太緊張了,都忘記整理好儀表再出來。
他淡定地扣上扣子,拉好領帶,“你不懂,有時候是要借助一點外力才會通暢的。”
“你說的外力,是指那個剛才走過去的服務員?”秦懷勾起一邊薄唇,哂笑道,“你未婚夫還在外面就敢和酒店裏服務員亂搞,周喬寧真是你可以的,這段時間以來,膽子見長啊。”
周喬寧雙眼圓睜,急急為自己辯解:“……什麽服務員?你怎麽憑空污人清白?我壓根兒都不認識那個人!你要是不信,你把那個服務員叫過來咱們當面對質!”
這可不是能亂說的,徐晴溫将來可是秦懷的人,他必須證明自己的清白,否則萬一秦懷以後想起來這事兒,以為他和徐晴溫有舊情,挾私報複他怎麽辦?
秦懷不耐煩地甩了下手,“行了,不用解釋了,你和別人清不清白我沒興趣了解。”
周喬寧垮起臉:“哦。”
鬼才想跟你解釋呢!煞星趕緊走人吧!別耽誤老子幹正事!
然而周喬寧剛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卻冷不丁被秦懷捏住肩膀,兩人互相換了個位置,秦懷将周喬寧推到牆上,眼神陰鸷地注視着他,語氣危險,“不過,你和江随的事,倒是給我解釋解釋呢?”
“江随?”周喬寧愣了一下,後背貼住牆壁,小心翼翼地說,“我和他的事,不是之前都跟你交代了嗎?還有什麽事要解釋啊?”
“都交代了?你确定?”秦懷将頭湊近了點,似笑非笑地問,“那我怎麽聽說,他願意出三個億,讓何晉雲取消聯姻呢?”
“三個億?”周喬寧聽到這個數字,忍不住小聲驚呼了一下,“我怎麽不知道?”
江随是瘋了吧?好端端的,憑什麽給何晉雲那個渣男三個億?這個錢要是給他多好,那他就可以把公司贖回來了啊!
“你沒想到?我也沒想到。”秦懷捏着周喬寧肩膀的手稍稍用力了些,冷笑道,“我竟然不知道,你們兩個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有茍且,怪不得他要想方設法逼我解除婚約,原來他喜歡的人就是你啊?我竟然被你們耍得團團轉!你們當我秦懷是什麽了?!”
周喬寧哪裏想得到江随會來這麽一出,不過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江随絕不可能喜歡他,他們是互相利用的關系,江随對他的态度也一直是不冷不熱的,哪裏談得上什麽喜歡嘛!
“你一定是誤會了!江随怎麽可能喜歡我?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那你給我解釋解釋他為什麽要拿三個億出來給何晉雲,讓他不要和你聯姻!三個億,你以為是做慈善?”
周喬寧喉結滾了滾,咽下一口口水,反手握住秦懷的手,生怕秦懷盛怒之下把他肩膀給捏碎了。
“你讓我想想,我覺得吧,江随應該是擔心我和何晉雲結婚了,然後就不能幫他對付你了,你想啊,三個億換你主動提出解除婚約,比起他主動解除婚約給江家造成的損失,這筆買賣還是劃算的吧?”說完他覺得自己分析得十分有道理,肯定地點了下頭,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是這樣的,他就是怕我不能和他繼續合作了!”
秦懷聽完垂眸思忖了會兒,似乎也覺得周喬寧說的在理,将信将疑地松開了手,“那為什麽何晉雲說你愛江随?”
周喬寧一聽是何晉雲在裏面作妖,不禁怒火中燒,“何晉雲說的話你也信?他就是挑撥離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我昨天那通電話!我是想讓他以為我私生活混亂,借你和江随的勢力,讓何家忌憚,打消和我家聯姻的念頭,所以他才會相信我和你還有江随都有一腿,但其實都是騙他的!”
聽他這麽一說,秦懷也想起來了昨天周喬寧讓他打的那一通雞同鴨講的電話,心裏信了七八分,臉色也緩和了不少,“原來這樣。”
周喬寧一臉正氣凜然道:“就是這樣啊!還能是哪樣?想想都應該知道,我怎麽可能喜歡江随?”
周喬寧一通分析有理有據,幾乎找不出破綻,讓秦懷心裏的怒氣基本全消,是啊,之前這小變态還那麽狂熱地追求他,就算變心也不可能這麽快。
想到這裏,不禁又眸色一沉,何晉雲這個人還真不能小觑,三言兩語就令他心神大亂,過來興師問罪,結果卻是烏龍一場,讓他在周喬寧面前出了糗。
他必須還以顏色,讓何晉雲知道,惹到他秦懷會是什麽下場!
秦懷:“你真不想和何晉雲結婚?”
周喬寧:“當然!他那個人陰險狡詐,而且聽說他私下包着好幾個情人,我又沒有當烏龜的癖好,誰會想和他結婚啊!”
“好,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想辦法幫你。”秦懷頓了下,覺得自己這麽做可能會讓周喬寧多想,于是冷淡地轉過身,“不要誤會,畢竟我還指望你幫我在江随那裏當卧底。”
“哦。”周喬寧才沒有多想,也懶得想,他今晚就能自己把何晉雲搞定,才不需要秦懷幫忙,畢竟欠了人情都是要還的。
就像江随的那三個億,還好何晉雲沒答應,否則就算把他賣了都還不起江随這個人情。
“我現在可以走了吧?”徐晴溫還等着他呢,沒時間再耽擱下去了。
“可以,去吧。”秦懷不想和周喬寧同時進宴會廳,讓周喬寧先進去,自己轉身進了洗手間。
總算打發掉了這個瘟神,周喬寧得以回到宴會廳。
酒會已經舉行到一半,不少人都提前離開了,他很容易就找到何晉雲所在的位置,就在演奏的鋼琴旁邊,似乎在和人談論音樂。
周喬寧嗤之以鼻,真會裝逼。
目光再巡視一圈,又在另一邊找到了徐晴溫的身影,徐晴溫也在看着他,遠遠點了下頭,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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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