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陳舒從洗手間沖出去回到宴會廳,周佳怡看到他一臉怒氣沖沖地走過來,站起來關心男友道:“陳舒你怎麽了?”

陳舒也不解釋,直接拉起周佳怡的手,把人拽離座位,陰沉着臉說:“跟我走。”

周佳怡莫名其妙,不明白剛才陳舒還好端端的,怎麽一從洗手間回來臉色就不對勁了,江家的長輩都還在這裏,她當然不能就這麽不懂規矩地說走就走,于是拉住陳舒問道:“發生什麽事了陳舒?我弟弟呢?”

陳舒停下腳步,冷笑着說:“發生了什麽事?你得問你那個好弟弟啊,他是故意聯合外人一起羞辱我的吧?周佳怡,我知道你們家一直都看不上我,但是我陳舒是有尊嚴的,容不得你們這麽輕賤!”

周佳怡臉色唰地變了,沒料到陳舒會在這麽多陌生人面前跟她吵架,還是說的這些最上不得臺面的事。

不過周佳怡在商界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這種小場面她還能穩得住,知道再說下去就是讓別人看笑話了,于是拿起包拉上陳舒,跟江父江母告辭:“不好意思伯父伯母,陳舒他喝醉了,我先帶他回去了。”

江母連連點頭說:“好、好,你們路上小心。”

誰知陳舒卻甩開了周佳怡的手,酒精催化了他的憤怒,指着周佳怡,氣得漲紅了臉說:“你現在又想讓我走了?是怕我告訴所有人你們周家人都是嫌貧愛富、趨炎附勢的勢利眼嗎?”

“陳舒你夠了!發什麽酒瘋呢!”周佳怡臉色可以說是十分難看,她在公司也是說一不二的主,陳舒這樣鬧等于在打她的臉,心裏暗惱陳舒當着這麽多外人的面數落周家的不是,都這麽大人了,怎麽還像個孩子一樣這麽拎不清輕重!

陳舒也被周佳怡這一聲吼吼得愣住了,在他印象裏,周佳怡一向都是溫柔可親的模樣,他們談戀愛的時候,周佳怡望着他的眼神裏滿滿都是愛意和崇拜,而不是眼前這個對他疾言厲色的女人。

周佳怡看到陳舒眼裏濃濃的失望,心不由得一軟,她明白陳舒這些年心裏對周錦江多有怨言,怨恨周錦江不近人情拆散了他們,所以才會借着酒勁把不滿的情緒宣洩出來吧。

周佳怡的臉色最終還是緩和了下來,走過去用讨好的口吻勸陳舒說:“好了,有什麽話我們回去說好不好?別鬧了,這麽多人看着呢。”

陳舒卻用一種十分陌生的眼神看着周佳怡:“佳怡,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給你丢臉了?”

周佳怡搖頭,勉強笑道:“我沒有這個意思,好啦,你今天喝多了,我帶你回去休息。”

“可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周佳怡有心給陳舒臺階下,陳舒卻并不領情,往後退了一步,“你以前不會用剛才那種口氣跟我說話,我懂了,你現在也是大老板了,所以就跟那些有幾個臭錢就瞧不起人的有錢人一樣了!嫌我給你丢人,那你去找別人啊!”

今天在場的,絕大多數都是陳舒口中說的,“有幾個臭錢”的人,江家一個長輩聽不下去了,站起來一臉不高興地對陳舒說:“陳先生,你這話從何說起啊?你今天來吃飯,我們江家客客氣氣地招待你,何曾有哪裏虧待了你,你這話說的未免也太難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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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各位,陳舒他喝多了,腦子有點不清醒,他不是那個意思。”周佳怡簡直快被陳舒氣死了,幫陳舒給江家人道歉完,狠狠剜了陳舒一眼,“陳舒,你別說了!”

以前在學校裏的時候,周佳怡就發現陳舒就有點口無遮攔,但因為有愛情的濾鏡,她只覺得陳舒是年少輕狂,還覺得那樣的陳舒很有魅力。

可是現在他們已經出了校園,不再是學生了,可這麽多年過去,陳舒竟然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那副在學校裏的老樣子,這就不是年少輕狂了,而是沒有情商。

陳舒其實內心深處也為自己的經濟條件和周佳怡懸殊太大感到自卑,可他越是自卑就越是看重自尊,于是文化人“不為五鬥米折腰”的氣節上來了,梗着脖子犟道:“為什麽不讓我說?既然你看不起我,那今天還帶我過來幹嘛?存心要看我是怎麽被他們奚落羞辱的嗎?”

“你鬧夠了嗎?誰羞辱你了?是你自己在羞辱你自己!”

等陳舒鬧完,周喬寧和江随終于從洗手間回來了,周喬寧大步流星地走到周佳怡身旁,攬住周佳怡的肩膀,一副過來給姐姐撐腰的架勢。

後面過來的江随手裏拿着個冰袋敷在嘴邊,好像嘴上受了傷一樣,江母見了大驚失色,忙過去關心道:“兒子你嘴怎麽了?”

江随搖搖頭,淡淡說了句“沒事”。

“江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們三個剛剛在洗手間裏說了什麽?”江父看了半天戲一直都沒說話,但他心裏清楚,陳舒是從洗手間回來後才開始發脾氣的,而一起去的周喬寧和江随卻遲遲沒回來,肯定是三個人在洗手間裏吵架了,所以一直等到江随他們回來,江父才開口問江随。

周佳怡也轉頭問周喬寧:“是啊,小寧,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是不是說了什麽刺激到陳舒了?”

“誰刺激他了?是他自己玻璃心。”周喬寧看着陳舒冷笑道,“是這樣的,剛才飯桌上他不是自己說暫時還沒找到工作嗎?江随就說他們公司有個質量專員的崗位還空缺,要是陳舒感興趣,可以去面試,我哥也是好心,結果人家非但不領情,還覺得我哥是在羞辱他,姐你說可笑不可笑?”

“八千一個月的工作,這難道不是在羞辱我?”陳舒不服氣地反駁,“我好歹也是個英國留學回來的博士,你們把我當什麽了?我才不需要你們這種假情假意的好心!”

“你就是嫌我哥給你開的工資低呗,可後來不是也給你多加了一千嗎?你上招聘網站上看看,有哪家公司的質量專員的工資能達到九千一個月的?夠給你陳博士面子了吧?”周喬寧面帶譏諷,“你要還嫌低,那你自己去找更高薪的啊,可你投了那麽多簡歷找到了嗎?學校三四流,專業更一般,以為自己去趟英國就能給身價鍍上層金啦,可你也不打聽打聽,國內早就不提倡崇洋媚外那一套了!就你還拿自己當什麽稀罕寶貝!”

周佳怡聽完了事情的原委,絲毫沒有懷疑周喬寧所說那些話裏的真實性。

因為她知道陳舒就是個好高骛遠的人,她也勸過陳舒放下博士的身段,別只看眼前的利益,先找一份能學到東西的工作先幹着,為以後的發展積累經驗,但陳舒不聽她的,覺得是那些不錄取他的公司有眼無珠,不懂得欣賞他的才幹。

她自己也是管理公司的,所以知道江随給陳舒開的條件,已經是他能給的最好的待遇了,根本談不上陳舒口中的羞辱。

周佳怡以前覺得陳舒有點恃才傲物,不知變通,但也不是什麽大毛病,畢竟她也不指望靠陳舒養她,可今天陳舒喝多了酒在江家人面前大鬧這一場,是真的讓她覺得失望,以前在學校裏的濾鏡也一點點碎成了渣。

陳舒被周喬寧諷刺得啞口無言,周喬寧卻還不願意放過他,繼續嘲諷道:“你要是嫌外面的公司給你開的工資低,也可以來我家的公司工作啊,你要三萬五萬的工資我家都開得起,可是你自己不願意的不是嗎?這個看不上,那個也不願意,一個大男人,快三十歲了還沒一個正經工作,你是準備讓我姐姐養你一輩子?”

周佳怡怕矛盾更加激化,忙抓住周喬寧的手臂,低斥他:“周喬寧,你也少說兩句!”

“誰要你姐姐養了?”陳舒一直端着清高的姿态,就是怕被人說他吃軟飯,頓時怒不可遏地吼道,“我就算餓死,也不可能要你們周家的一分臭錢!我嫌髒!”

周佳怡不敢相信陳舒竟然會說出這種極端的話,“陳舒你說什麽?”

周喬寧怒從心起,上前一步,指着陳舒的鼻子冷聲質問:“你給我說清楚,我周家的錢哪裏髒了?”

陳舒往江随那裏瞟了眼,回憶起洗手間裏的那不倫敗德的一幕,是他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無法忍受的,不禁嫌惡地皺起眉頭,說:“你自己做了什麽,你不清楚?做出那種髒事,我都替你說不出口!”

“是啊,我們錢來得都是髒的,哪比得上你陳博士清高,視金錢如糞土。”周喬寧哂笑,“不過我到底做了什麽事讓你覺得髒,你敢不敢說清楚?”

陳舒嘴巴張開正想把他在洗手間裏看到的那一幕說出來,但看到周佳怡又閉了回去,他雖然在氣頭上,但也不是理智全失,要是把周喬寧和江随的事說出來,不僅會讓周家顏面盡失,還會得罪江家。

陳舒雖然不喜歡周家其他人,但心裏畢竟還愛着周佳怡,自然不願意和周佳怡鬧翻,所以只能選擇緘口不言。

周喬寧賭的也就是陳舒敢不敢說出他在洗手間看到了什麽,陳舒要是敢說,先不說其他人會不會信他,首先周佳怡肯定會對他失望透頂。

所以周喬寧賭八成陳舒不敢說出他看到了什麽,但他現在不說,就算之後再告訴周佳怡,周佳怡也不可能信他了。

“說不出來是吧?”周喬寧冷哼一聲,不屑一顧道,“虧你還是個博士,讀了那麽多書難道不知道人要對自己的言行負責嗎?今天我就當你是喝醉了,不跟你計較,反正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丢臉的又不是我。”

陳舒被倒打一耙的周喬寧氣得差點七竅生煙,也自知論吵架自己不是周喬寧的對手,只能甩手走人。

周佳怡失望歸失望,但也不忍心不管陳舒,也打算離開,臨走前和江父江母賠不是:“伯父伯母真是很抱歉,陳舒他今天喝多了,請你們不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他平時也不是這樣的人……”

江母和藹地笑道:“沒事,我和你江伯伯不會介意的,年輕人嘛,有時候思想上難免會過激一點,你快去找他吧,好好勸勸他。”

周佳怡要離開,周喬寧準備送她出去,卻被江随攔下,“我送你姐姐出去。”

周喬寧和江随對視一眼,退到了一旁,給江随讓位。

江随送周佳怡出了酒店,走到門口,周佳怡愧疚地對江随說:“今天的事是陳舒不對,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我代他替你道歉,也麻煩你再幫我和伯父伯母轉達一下歉意。”

江随淡淡地說:“沒事,這點小事我不會放在心上。”

周佳怡擡起頭注意到江随的嘴角好像破了一塊皮,還有血痕,這傷口好像是從洗手間回來才有的,忍不住問:“你嘴怎麽了?”

江随摸了下嘴角,“可能是我言語不當,不小心冒犯到了陳博士。”

周佳怡不敢置信地問:“你說陳舒打你?”

“陳博士酒喝多了,有時候酒勁上頭,一時沖動也正常。”江随并沒有直接承認,但是聽上去就會讓人以為的确是陳舒打了他,“沒什麽大礙,只是小傷。”

周佳怡更加愧疚了,“對不起,我真沒想到他還會動手。”

“你真不用和我道歉,你弟弟也是我弟弟,那我們也算是朋友。”江随眼睛看着遠處淡聲說,“你快去追他吧,他喝多了酒又正在氣頭上,別出什麽事才好。”

周佳怡和江随道別,在酒店外面追上了陳舒,陳舒其實也沒走遠,因為他料定了周佳怡會來追自己,就像以前在學校裏談戀愛的時候一樣,每次吵架,也都是周佳怡先來哄他。

“陳舒。”

陳舒背過身故意不看周佳怡,“你還來找我幹什麽?你弟弟說得對,我一個快三十歲的大男人,還沒有工作,根本配不上你這個周家大小姐,你們家看不起我是應該的,你以後都別來找我了。”

以往每次陳舒這麽說,周佳怡就會跟他說她不看重經濟條件,看重的是陳舒的才華,把陳舒哄得心花怒放。

陳舒以為周佳怡這次也不會例外,可周佳怡卻只是疲憊地說:“陳舒,我不想和你吵架,可是你這次是真的過分了。剛才是什麽情況,那麽多外人看着,你怎麽能說出那些話?你知不知道,你那樣只會讓人看你的笑話?”

陳舒火又冒上來了,冷笑道:“所以你現在是追上來替你弟弟繼續教訓我的是嗎?看我的笑話?我有什麽笑話讓他們看的?你弟弟做的那些事,才是笑話!剛才是看在你的面上,我才沒說的,你知不知道你弟弟和他那個幹哥哥,他們做了什麽?!”

周佳怡不明就裏:“他們做了什麽?”

陳舒:“他們是一對同性戀!”

周佳怡臉色頓凝,“你胡說什麽!”

“我胡說?我親眼看到的好不好?”陳舒不忿道,“我看到他們親吻,就在洗手間裏!”

“陳舒,你就算想說我弟弟的不是,也要找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吧?”周佳怡越看陳舒越覺得他不可理喻,“你說他們在洗手間裏親吻,還當着你的面?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們是瘋了嗎?”

“誰知道他們為什麽那麽做。”陳舒嫌惡地擰眉,“我在英國留學的時候,身邊就有很多gay,他們私生活都特別亂,在我眼裏就是HIV病毒的傳播者,我勸你以後也離他們遠點,別和他們搞在一起。”

“夠了陳舒!”周佳怡憤怒地提高了嗓音,“我弟弟是同性戀不假,但是他私生活很幹淨,我不許你這麽說他!他和江随是幹兄弟,相處上難免會親密一些,但這不是你對他們的關系做出惡意揣測的理由!更別說什麽在洗手間當着你的面親吻這種荒誕的謊言!我以前只是覺得你思想幼稚了些,但沒想到,你竟然會編造謊言來誣蔑我的家人!”

也不怪周佳怡不相信陳舒,換成誰聽了都會覺得難以置信,而且江随給周佳怡的印象是個很沉穩內斂,很有分寸的人,實在不像是一個會做出陳舒口中這種荒唐不羁的事的人。

況且陳舒在洗手間裏都動手打江随了,他說的話,聽上去更像是一種對江随的報複和诋毀。

江随故意當着陳舒的面和周喬寧親吻,就是要在周佳怡心裏埋下懷疑陳舒人品的種子,逼她在相信愛情還是相信家人之間做出抉擇。

很顯然,周佳怡選擇相信家人,那從此她和陳舒之間,就會出現一道不可修複的裂痕。

“你不相信我?”陳舒扶了扶歪掉了的眼鏡,表情有些不可思議。

他萬萬沒想到,他把真相說出來,周佳怡不相信就算了,反而還懷疑是他在誣蔑周喬寧。這個世界是怎麽了?明明他沒有錯,可為什麽所有人都不相信他?

周佳怡的目光掃過陳舒的臉,眼裏已然沒有少女時期的愛意和崇拜,只有一片冰冷,“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對你失望透頂。”

經陳舒這麽一鬧,其他人也沒心情繼續留下來了,宴席草草結束,周喬寧陪着江父江母一起送走客人,然後也把江父江母送上車離開。

接下來,酒店裏就只剩了他和江随兩個人沒離開。

沒離開是因為他們來這兒還有最後一個目的沒完成。

約炮。

房間江随早就開好了,送走江父江母後,兩人回到酒店乘電梯上樓。

從一樓到十七樓,周喬寧的心也跟着電梯一起升上了空,心跳加速,手心冒汗,為接下來即将要發生的事緊張。

這次和上次在日本的時候的心情完全不一樣。

上次是臨時起意,而這次,是早有預謀。

其實從約定好時間開始,周喬寧就已經在期待了,所以約炮的刺激真的會上瘾,他現在都開始懷疑萬一以後江随不跟他約了,自己能不能戒得掉。

周喬寧偷瞄了旁邊的江随一眼,相比他的一臉緊繃,江随的臉色就正常多了,好像只是去睡個覺。

周喬寧不由得對他的淡定心生佩服,江随到底是怎麽做到,明明是一個約炮新手,卻像一個老手一樣熟練的?

他也要淡定一點才行,不能讓江随察覺出他的期待,畢竟他們只走腎不走心。

刷卡進房間,其實才剛過中午,今天周二,照常來說該是上班的時間,而他們卻扔下工作,約在這裏白日宣淫,周喬寧一邊想心裏唾棄自己色.欲熏心,一邊扭頭問江随:“你先洗澡還是我先洗澡?”

江随扯下領帶,随手挂到衣架上,語氣十分随意:“你先。”

周喬寧看着男人透着禁欲氣息的側臉,忍不住腹诽,這麽冷淡,真的好像只是來睡覺的,一點都不像是來睡他的。

周喬寧脫了外套,先進浴室沖澡,沖到一半,浴室門卻開了,看到江随進來周喬寧愣了下,“不是我先洗嗎?”

江随脫了衣服走進淋浴間,“我晚上還約了人,抓緊時間。”

周喬寧抹了把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他好像在江随淺淡的眸色裏,看到了一絲名為情.欲的眸光閃過,所以抓緊時間的意思,難道是從浴室裏開始?

“你還真是忙。”周喬寧低頭小聲吐槽了句,“忙還約今天。”

江随站到周喬寧背後,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俯首在他耳邊輕聲說:“這不是怕你想要,要是我不約你,你找別人了怎麽辦?”

周喬寧怕癢瑟縮了一下,努力保持鎮定道:“既然是火包友,那應該可以接受open relationship吧?我要是找別人,你也管不着啊。”

江随低哂了聲,“我沒有興趣和人共享火包友,所以,”他的手從周喬寧前面穿過,将人按在懷裏,掰着周喬寧的下巴把臉轉過來,“只能我多花點時間,把你喂飽,讓你沒有力氣再找別人……”

江随的吻正要落下來,周喬寧忽然注意到江随嘴角的傷口,轉過身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江随的嘴角,關切地問:“還疼嗎?”

江随微微扯起另一邊沒破皮的嘴角,“你幫我吹一吹就不疼了。”

周喬寧挑了下眉梢,心念倏地一動,他忽然想知道,要是他真幫江随吹了,那這個男人,會不會還像現在這麽淡定。

“好啊,我幫你吹。”周喬寧凝視着江随的雙眸,不懷好意地勾起唇,慢慢靠過去先在江随的嘴角上親了親。

親吻并沒有就此打住,然後是下巴、喉結、鎖骨……一路向下。

江随隐隐約約猜到了周喬寧要做什麽,并沒有阻攔,全程只是站在蓮蓬頭下面一動不動,目光沉沉地看着周喬寧,任由水流從他頭頂澆下,順着流暢的肌肉曲線流淌而下。

他想看看周喬寧的底線在哪裏,最後能做到哪一步,會不會給他別樣的驚喜。

直到周喬寧蹲下來,江随突然倒吸一口氣,手指用力穿入周喬寧的黑發中,又緩緩将吸進去的氣吐出來,聲音已然不似平常冷靜自持,“你這樣……”

周喬寧擡起頭,舌忝了舌忝被熱水蒸騰得色澤豔麗的嘴唇,挑釁地睨他,“我怎樣?”

江随低頭直直地看着周喬寧,摸了摸他的頭頂,好像在鼓勵他繼續別停,啞聲道:“讓我突然很希望,你姐姐以後能多給自己找幾個奇葩男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提前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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