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工作交流

新學期來臨之後，對于諸多的學生來說首先要确定的問題就是分班。

日本的學校每個學年都要分一次班，冰帝的也不例外，而且冰帝作為一個相對比較公平的學校，分班并沒有純粹只是按照學生的成績來分。

在基礎教育期間，學校還是相當鼓勵學生多去玩的。不過學生的背景之類的因素多少也會考慮到，因此在這次分班之後，零華和跡部依然毫無意外地在A班，保持着他們一前一後的座位。

各大社團又開始了迎接新人的時間，學校門口的大道上擺滿了招人的攤位，到處都有人在發放傳單。

久世零華這次作為文學社的看板娘坐在了招收新人的桌子後面。雖然他并不是女孩子，但是能起到的作用比其他社團裏正兒八經的看板娘要大的多，不少男孩子都有些偷偷摸摸地跑來打聽他的消息，哪怕什麽也沒有問道，可是能夠讓他們了解到文學社的存在，文學社的新社長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哈，真是的……”過來和他搭話的大部分都是剛升上國中的小男孩，且不說久世零華真的是個男性，他也對小孩子沒有任何的興趣，可是偏偏社長還說了，不要在現在就将自己的性別曝光，哪怕不是不明白社長的意思，他還是覺得多少有些別扭。

更麻煩的是這些人将文學社的攤位完全遮擋住了，其他人看往這邊，只能看到烏泱泱地一大群人。

要不是後來還是有女孩子出于種種原因靠過來，他想他大概就會提前離席了。

“下次再也不去做這樣的事情了。”零華無奈地嘆了口氣，将腦袋擱在課桌上，到了中午午休的時候，教室裏留下來的學生并不多，僅剩的那一些也都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聊天。

坐在他前面的跡部景吾側過頭去看了看坐在自己後面的“同桌”，他發現自己的同學經過一年的時間之後，臉上變得越來越充滿魅力起來，五官變得更加清晰，線條卻更加柔和。

他多少有些別扭地咳嗽了一聲說道：“久世，你沒發現你現在變得越來越漂亮了麽？”

“咦，有嗎？”久世零華随手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小小的随身鏡子，“咦，聽你這樣一說，好像還真是這樣？”

“咳，你都沒發現的嗎？”跡部景吾有些沒好氣地看着他，對于早上的時候文學社引起的人員擁擠問題多少知道了點問題所在。

“我還是第一次用身體來生長到這個年紀的說。”久世零華随手一放手裏的鏡子，滿不在意地說道，“這可是我為了到現世來度假第一次手動把時間調整到十三歲開始生長的。”

“調，調整？”跡部景吾聽到這樣的發言，忍不住地伸手按了按跳動的眉毛。

“是啊。”雖然班級裏沒多少人，其他人也不太可能聽得到自己的說話，他還是坐直了身體笑道，“不說這些了，跡部君你不去吃飯麽？”

“看完這幾頁就去。”跡部景吾看着手裏的學生會材料，既然對方都說出了這樣的話，他明顯還是不要更多的深究比較好。

“那我先去餐廳了啊。”剛才的時候也有不少人來邀請他一起過去，可是遭遇過早上的圍觀熱潮之後的久世零華覺得自己果然還是等到餐廳裏人空一點再去會比較好。

現在再去的時候，餐廳裏果然人少了不少，不過作為跡部出品的餐廳，哪怕過了用餐高峰期，餐廳裏的飯菜也絕不會有任何放涼了之類的情況。

零華随意地點了幾樣外國菜，剛吃了沒幾口，就看到手機閃了起來。

“喂喂，我是久世。”零華有些奇怪地接起來，“鬼燈大人，怎麽忽然給我打電話過來？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啊，我有空的，好的，請在家裏等我，到時候我帶你過去。”零華聽到對方帶着幾分煩躁的聲音，臉上卻忍不住地挂上了笑容，“沒問題，那邊我還是很熟悉的。”

零華笑着挂斷電話，他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回事。每年地獄和現世的人員交流又要開始了，今年的交流人員居然是鬼燈大人。

為了保證地獄能夠及時跟上現世的節奏，自從五十年起，就規定要有人前往現世進行工作交流。也就是說派出地獄裏的官吏或者獄卒前往現世參加現世的工作生活，時間差不多都定在一個半禮拜到半個月之間。

不同于平日裏工作做完之後到現世去玩耍，工作交流更多的在于了解現世的人類工作情況，以及考察現世的死亡情況是否正常。

鬼燈大人這次十分倒黴地抽中了交流工作的簽，作為一個工作狂人，接下來的交流時間簡直可以想象的出來，他白天在現世工作，到了晚上又回到地獄去工作，難怪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的脾氣那麽糟糕。

放學不等文學社的社長伸出爾康手挽留，久世零華已經飛快地告辭回家去了。

“鬼燈大人。”零華匆忙跑進房間裏，就看到鬼燈頂着一個全新的發型坐在圍爐裏之間一邊喝茶一邊用手機上網。

“哦，零華啊，你回來了啊。”鬼燈的新發型看起來很清爽，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十分的兇惡，一雙丹鳳眼眼角挑起來的樣子簡直就好像是地獄裏的惡鬼（雖然這樣說也沒錯）。他額頭上的獨角因為吃了秘藥的關系現在被隐藏了，不需要他戴帽子來遮蓋。

“這個發型是……”零華随手将手裏的包一扔，已經有女仆過來接住放回去擺好了，他打量着難得穿西裝的鬼燈，終究還是沒忍住地問道。

“啊，這個啊。”鬼燈伸手撚了撚發絲，“我專門跑到地獄的美發廳裏，要他們給我剪一個好像晨間新聞裏男主播那樣的發型的。”

零華幾乎能夠想象出來鬼燈忽然啪地一下推開門然後大吼着給自己剪一個晨間新聞裏男主播發型的姿态，他強忍住笑聲咳嗽了一下，“那我們就出發吧，鬼燈大人你現在要去工作的地方是在新宿那邊。”

“好的。”鬼燈點點頭，“那就麻煩你帶路了。”

從浮世繪町到新宿要換好幾趟車，雖然可以使用法術一口氣跳過去，但是到現世來參加交流工作，習慣現世人類的交通也是需要他們做的。鬼燈平時也是經常到現世來游玩的，但是他經常去的地方不是上野公園就是動物園，平時在地獄裏工作的已經夠多了，他根本就不想到新宿啊池袋啊這種寫字樓衆多的地方去。

“就是前面了。”零華依然穿着冰帝的校服，和西裝筆挺發型清爽但是臉孔兇惡的鬼燈站在一起，讓人有種莫名的女國中生和黑社會站一塊的感覺。

可能是鬼燈的臉色過于可怕，一衆對零華産生憐憫感情的人還沒能靠近就都受不了威壓地逃了開去。

“這裏就是了，不過這個大樓裏麽……”零華看了眼身邊似乎并沒有發什麽狀況的鬼燈，忍不住地再次笑了起來，“算了，這是鬼燈大人你的工作不是嗎？我還是不要随便插嘴比較好。”

鬼燈一愣之下，挑了挑眉毛說道：“看來這間大樓八成是死了不少人了。”

“是的。”零華笑着點點頭，“但是具體怎麽回事，這畢竟是你的工作了。”

“也好。”鬼燈既然起了心思，自然不會放過這幢大樓裏的幽靈。

就在兩人說說笑笑之間，一旁一個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從一側走了過來，擡頭便看到了眼前這個女國中生和黑社會的神奇組合。

折原臨也忍不住地挑挑眉毛，這可真是稀奇，他還記得那個長的非常漂亮的女國中生，那是私立冰帝學園的校服，勉強算的上是一個名門學校了，可是這所學校裏的人居然年紀輕輕就跑出來……

折原臨也忍不住挑高了眉毛，“這可真是有趣啊。”

他伸手掏出個小相機，對着那邊的兩人咔嚓就是一張合照。

久世零華回頭看了他的方向一眼，又轉過頭來繼續和鬼燈逛街。

“怎麽了？”本來在聽零華介紹着附近的餐廳的鬼燈見到他這樣，不由好奇地問道。

“不，只是發現有人在拍我們而已。”零華聳聳肩，“你要知道，現世的人總是有太多不該有的多餘好奇心。”

他說的時候，臉上挂上了十分不符合他這個年紀該有的譏諷笑容。

“所以才是人類。”鬼燈無所謂地說道，“對了，這附近還有什麽店麽？”

“有的。”零華果斷地将那個男人從腦海裏甩出去，開始主動指點對方這附近值得一去的商店。他到底也是在現世居住了一年多的人了，這附近哪怕自己沒有來過，可是在別的世界他有去過無數次啊。

世界的不同雖然會造成一定的差別，但是有些東西還是不會變的。

“剛剛那是……發現我了？”折原臨也有些好奇，對方那一回頭可是向着自己過來的，但是随即他又有些自嘲起來，怎麽可能會被對方發現，他可是職業的情報販子。

“不過現在的黑社會還真是不錯啊，又能輕松賺錢又能泡各種妹子。”折原臨也一邊吐槽一邊跟在那兩人的身後，剛剛似乎真的是自己多心了，他們怎可能發現的了自己？他跟在兩人身後咔嚓咔擦地拍了許多照片，“這裏可是新宿，親愛的小靜雄不會過來礙手礙腳～”

直到那兩人差不多将這附近的大廈都逛了一圈，他們才朝着地鐵站走去。

“唔，要怎麽利用這些照片呢？”折原臨也看着手裏的照相機，并沒有跟着他們一起走過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