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chapter 18

“你變了。”

“是嗎？”南槲生輕笑，“是變帥了嗎？”

“變成熟了。”少年的稚氣和青澀已經消失殆盡了，眼前這個人的臉上多了幾分自信和樂觀。黃石為南槲生的蛻變而高興，只是在心底仍然會有一絲悵然。

南槲生故意驚訝了一下：“啊，這不是說我老了嗎？”

黃石剛想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就被南槲生打斷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人不都是變得越來越成熟的嗎？經歷多了，時間久了，自然看待世界看待問題的觀點都會變得客觀一些。以前在乎或者說執着的東西慢慢也會覺得無所謂了。不過，原本懵懵懂懂的生活卻慢慢開始有了些許自己的規則。知道自己要什麽，也知道自己不要什麽。”南槲生停了停，笑了笑接着說：“反正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總覺得自己最近的表述能力下降了呢。”

“沒有。”黃石搖搖頭，“你說得很好。”

“是嗎？”南槲生淡淡一笑，“前兩天嘉禾還嫌我一激動就語無倫次。他還勸我說話前先在腦子裏整理一下邏輯。哈哈，看來不是我的問題啊。”

嘉禾？黃石被這個名字牽動了一下神經。這就是他說過的那個鄰居嗎？正欲開口詢問時，突然聽到有人叫南槲生的名字。本能的回頭一看，是一個很俊朗的男人。雖然看起來并沒有自己高，但也有185cm吧。深藍色的休閑西裝搭配深色牛仔褲，整個人顯得筆挺又時尚。五官算不上多精致，卻是給人感覺很舒服。眼神很溫柔，嘴角還挂着淡淡的微笑。

“嘉禾，你怎麽在。”黃石聽到了南槲生叫出了這個名字。他愣住了，這就是槲生的那個鄰居嗎？正打算再回頭細細打量那人一番時，林嘉禾已經走到他們的桌旁了。

“上午在這邊約了個片，就順便過來吃午餐。”林嘉禾的目光輕輕掃過一旁的黃石，四目對視時還沖他友好的笑了下，“說起來我們确實很久沒有來過這家餐廳了。我還挺想念他們家的三杯雞的。”林嘉禾用了我們這個詞。語氣似乎很随意很自然，讓人根本聽不出他是不是刻意為之的。

“那就一起呗。”南槲生幫他拉開自己旁邊的椅子，“順便跟你介紹下，這位是黃石，也是大名鼎鼎的作家司南。黃石，這是我跟你提過的鄰居，林嘉禾。”

“你好。”林嘉禾坐下了主動伸出手，“我看過你的文章，很有意思的。”

“你好。”黃石也伸出了手，兩人禮貌性地握了握手。“聽槲生說，你是個攝影師。”

“嗯。”林嘉禾點點頭，“你們在談公事嗎？我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沒有。我們也是随便閑聊呢。”南槲生又叫了一壺紅茶，“這裏的茶還行，但沒有你家的好喝。”

“是嗎？那改天再去大貓那裏偷些回來吧。”林嘉禾說的一臉理所應當。而正在釣魚的大貓忽然覺得後背發涼，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這山裏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冷了。”

“哈哈哈。大貓要哭了。”南槲生不厚道的笑了，“對了，你不是還沒吃飯嗎？要吃什麽就點吧。今天我買單哦。”

“啊？這麽大方啊。”林嘉禾故作驚訝，“那我可不能辜負土豪的一片心意啊。”

“說得好像我平日裏有多摳門似的。”南槲生有些不滿地抱怨道。但在旁人聽來這更多的是撒嬌，包括黃石。

林嘉禾點好菜，放下菜單。拿起茶壺幫南槲生添了一杯茶，“沒，我哪敢說您摳門啊。你老人家喝杯茶消消氣。”

南槲生甚為滿意地接過茶杯：“這個态度就很好嘛。乖，跟着爺混有肉吃。”

“謝爺打賞。”林嘉禾依舊很配合。

黃石一直沉默着看着兩人你來我往的互動。自打林嘉禾到來之後，南槲生似乎換了一個人，一瞬間他仿佛又看到了當年那個愛說愛笑愛玩愛鬧的少年。南槲生抛出來的梗林嘉禾總是能接上。林嘉禾的一個看似不經意的小舉動南槲生總能猜出他的意思。這兩人之間的默契似乎任何人都替代不了。這種感覺讓黃石有些羨慕又有些嫉妒。

“對了，黃先生。你這次是來簽售的嗎？打算呆多久？”林嘉禾一邊和黃石說着話，一邊用自己的筷子幫南槲生夾了一塊排骨。南槲生絲毫沒有在意，直接放進了嘴裏。這個細節自然是被對面的黃石看在眼裏。這兩人已經這般信任和親密了嗎？他還記得南槲生是個潔癖很嚴重的處女座，旁人用自己的侉子幫他夾菜他肯定是會拒絕的。可是他剛才特意觀察了一下，南槲生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很自然地就把那塊排骨給吃了。

這兩人有意無意間流露出來的親密讓他有些不是滋味。他并沒有回答林嘉禾的問題，反倒是問起了南槲生：“槲生，你明晚有時間嗎？”

“恩？有事嗎？”南槲生擡頭有些好奇地問道。林嘉禾幫他遞上紅茶，剛才看他吃了好幾塊排骨知道他可能覺得有些膩。不過，南槲生似乎很喜歡這道糖醋小排，林嘉禾默默記在心裏。

“明天和出版社的負責人見面後，我在想晚上大家可以一起吃個飯。”黃石說這話時故意看了看林嘉禾的反應，不過對方似乎并沒有在意。于是黃石接着說：“而且，我後天一早就回去了，我還有些話想和你說。畢竟自從分手之後，我們好久沒見過了。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南槲生楞了一下，他沒想到黃石會當着林嘉禾面這麽直接地把兩人的關系挑明了。他有擔心地看了一眼林嘉禾。感受到了南槲生的不安，林嘉禾握了握南槲生的手，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感受到林嘉禾手心的溫暖，南槲生的擔心一下子就消散了。雖然還沒反應過來林嘉禾為什麽要當着黃石的面握着自己的手，但是，這種溫暖和安定已經足夠了。

南槲生仰頭看着黃石：“吃飯可以。畢竟以後可能還會有合作嘛。但是談談就算了吧。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再去翻舊事也挺沒意思的不是嗎？”

沒想到南槲生的态度會這般決絕，黃石有些意外。“槲生，別這樣。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談談的。”

“好吧。如果你真的有什麽想問的想說的，那就現在說好了。”把最後一塊排骨放進嘴裏，南槲生一臉的意猶未盡。放下筷子，接過林嘉禾遞上的紙巾，将最後一點紅茶喝掉。然後看着對面的黃石，用格外冷靜的口氣說道：“好了，開始談吧。”

“槲生，你變了。”

“這個你剛才已經說過了。我知道我現在變得成熟又帥氣。”聽到某人又在厚臉皮的自誇了，林嘉禾輕輕地笑着搖搖頭。

“我很懷念我們當年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在一起的那三年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時光。”黃石盯着南槲生的眼睛，似乎想從這張臉上看出一絲過去的影子。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