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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希在尋找食物的路上，遇到了幸存下來的方曉華，方曉華拿出一塊生牛肉，喂飽了季希，也讓他的智商上了線。門口有大群的喪屍，卻沒有一個進來店裏，不是他們沒有聞到方曉華的味道，而是他們畏懼自己。

“嚯……”（這……）做了一輩子底層民衆的季希懵逼了。

喪屍的頭頭叫什麽？喪屍王？聽起來很牛逼的感覺。可季希一點也不覺得高興，相對做什麽喪屍王，他更想做一個咖啡館的服務生，不為別的，就為多看看這美好又充滿生機的世界。可是現在，到處充滿着殺戮，許許多多的家庭破碎，無論生前多麽善良，只要被感染，都會變成毫無感情的行屍走肉。當然，可能還有和他一樣殘存人類意識的喪屍存在，但終究不再是人類。

“那個，你是不是能聽懂我說的話？”

方曉華的聲音，拉回了季希的思緒，他僵硬的轉過頭，只有眼白的眼睛看向他，“嚯……”（你想幹嘛？）

被這樣一雙眼睛看着，方曉華心裏還是有些發怵，說：“我們的食物不多，可能挨不了多久。離這兒不遠就是一家連鎖超市，你要是方便，我們去那兒拿點食物，可以嗎？那裏有很多你能吃的食物。”

季希靠近方曉華，想要看清他的模樣。方曉華下意識的後仰，卻又止住了動作，看着近在咫尺的季希，他不禁一陣臉紅，不自覺的撇開視線。

丹鳳眼，高鼻梁，薄嘴唇，嘴邊有一顆痣，是個長得很清秀的男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眼神清澈，應該不是個壞人，季希對方曉華的印象還不錯。

“嚯……”（別耍花樣，否則吃了你！）

季希再次亮了亮他的大白牙，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吼。

方曉華看懂了他的意思，說：“我只是想去拿些食物，等待救援……”

方曉華看了看滿街的喪屍，明亮的眼睛暗淡了下來，情緒低落的說：“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幸存的人類？”

季希雖然看不清方曉華的表情，但他聽得出語氣裏的不安，說：“嚯……”（看在你給我食物的份上，我盡量保護你。）

季希又趴在方曉華的脖頸間聞了聞，從将盤子上的叉子拿了起來，心一狠，在手臂上狠狠的劃了一下，手臂被劃開一個傷口，裏面流出藍色的血液，他用手沾了沾，朝着方曉華的臉上摸。

方曉華幾乎瞬間便明白了季希的意圖，說：“那個，我自己來。”

溫熱的手指觸碰到皮膚上，季希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現在沒有體溫，沒有心跳，除了還有正常人的思維，已經沒有什麽地方像個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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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曉華的全身上下都塗抹了季希的血液，他看了看季希手臂上的傷口，心裏非常感動，說：“你等着，我去拿醫藥箱。”

剛才叉子劃傷皮膚的時候，季希已經發現，他已經完全沒有痛感，傷口包不包紮對于他來說，也已經無所謂。但方曉華這個舉動，倒是讓季希更相信他的人品，懂得感恩的人，就算壞也壞不到哪去。

方曉華拿紗布給季希包紮好，季希又靠近方曉華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被季希血液的味道遮蓋住，如果不是靠的很近，應該聞不到他身上人類的味道。

方曉華似乎已經習慣了季希的靠近，這次他沒有躲閃，笑着說：“我們走吧。”

季希将方曉華扒拉到身後，說：“嚯……”（後邊呆着去。）

方曉華不禁莞爾，拉着季希的圍裙帶子，跟在他身後。

季希走出門，圍在周圍的喪屍主動讓出一條路，喉嚨裏依舊發出“嚯嚯”聲，（餓……）

方曉華小心翼翼的跟在季希身後，發現周圍的喪屍并沒有發現他的跡象，不由大起了膽子，小聲說：“我叫方曉華，你……你叫什麽名字？”

季希一聽，忍不住想翻白眼，可随即一想他現在的狀态，根本就不用翻，現在想從他眼睛裏找出別的顏色都難。“嚯……”（跟你說，你聽得懂嗎？）

聽到季希的回應，方曉華确實沒聽懂，他接着說：“你是不是想不起原來的名字了，要不我給你取一個怎麽樣？”

季希回頭沖着方曉華一呲牙，喉嚨裏發出一聲嘶吼，威脅的說：“嚯……”（閉嘴，再說話就吃了你！）

方曉華這下明白了季希的意思，讨好的說：“不取，不取。那我以後該怎麽叫你？”

如果不是看他為人還不錯，季希真不想帶着這個話痨。伸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用指紋解鎖後，盲打了自己的名字。至于為啥盲打，因為他現在是個半瞎。

“季希。再吵，我就吃了你！”

“季希，季希。你真是聰明，有了手機，那我們以後就能聊天了。”

方曉華完全沒有将季希的威脅聽進去，之前明明還被吓到哭，現在居然一點都不怕他，這讓季希非常有挫敗感。

方曉華一路上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季希都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雖然看不清方曉華的模樣，但他能聽出方曉華語氣中的悲傷和惶恐。季希不由想起大學裏的同學，想起咖啡館的同事，雖然平時他們來往不多，但他還是祈禱着他們不要出事。

一人一喪屍來到超市門口，這裏圍着更多的喪屍，“嚯嚯嚯”的嘶吼聲此起彼伏，（餓……）

季希很奇怪，超市裏的冷鮮區應該有不少肉食，他們為什麽不去進食，反而在超市門口徘徊？難道說這些喪屍低智到這種程度？

季希僵直的腳步放慢，在方曉華的小聲指引下，走向超市的入口。一進去，季希才發現，原來超市內的喪屍比外面還多……

其實季希很想推個手推車，大肆搜羅，可是未免出現意外，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一人一喪屍小心的在喪屍群挪動着，方曉華簡直連大氣都不敢出，短短的十幾分鐘，就像過了一個世紀一樣。

“季希，這裏的肉很多，但是我們沒有工具，帶不走多少。”

季希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找個購物車，現在是喪屍病毒爆發的初期，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人出來搜尋食物，這四周大都是喪屍，就算他特立獨行，那些低智喪屍也不會有什麽反應。

季希拿出手機，跟方曉華交流，“購物車，我推着，你跟在後面。”

方曉華連忙應聲，指引着季希找到最近的購物車，他們輕手輕腳的拿東西，盡量不發出聲響。在拿夠足量的食物後，一人一喪屍又小心翼翼的離開超市，回到了方曉華所在的店面。

在方曉華的絮叨下，季希知道了這是一家攝影工作室，而方曉華就是這裏的老板兼攝影師，有時候還兼化妝師。這家攝影工作室距離咖啡館不遠，季希當然看到過，上下三層面積很大，就算是租房，也不是什麽人都開得起的，方曉華之前的家境應該比較優越。

一層的店門被撞壞，未免意外，一人一喪屍決定上二樓紮營。以他們今天搜羅來的食物來說，足夠他們吃半個月，可季希明白，時間越長，食物越是稀缺，他們必須繼續存儲食物。

“季希，天黑了，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切塊肉。”

季希坐在沙發，看着方曉華的方向，說：“嚯……”（先洗洗……）

“季希，你用手機打字。”方曉華顯然沒聽懂季希說的什麽。

季希沒有回應，他打死不承認是自己把自己說難受了，他現在是喪屍，茹毛飲血的怪物，這麽矯情給誰看呢。他破罐子破摔的躺在沙發上，背對着方曉華，自顧自的生悶氣去了。

方曉華見季希這副模樣，怎麽看怎麽覺得可愛。他來到季希身邊，跪坐在沙發前，戳了戳季希的手臂，說：“季希，你怎麽了？”

季希不耐煩的低吼一聲：“嚯……”（走開，別煩我，不然吃了你！）

方曉華顯然沒有聽懂季希的話，其實就算他聽懂了，也不會害怕，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方曉華确定季希一定不會傷害他。他再接再厲的戳着季希，季希被戳的實在惱了，拿出手機，打了一行字，（我餓了，快去做飯！）

方曉華笑着說：“這才對嘛，想說什麽就用手機，我這就給你做吃的。”

季希對着方曉華的背影呲牙咧嘴，他惡狠狠的想，如果不是看他為人還行，早就把他吃了。

方曉華從冰箱裏拿出一塊牛肉，細心的清洗了一下，拿出盤子，切成大小适中的肉塊放進去，又給自己泡了泡面。泡面的味道傳過來，季希仿佛又聞到了大便的味道，不禁一陣幹嘔。他利落的拿出手機，“拿着泡面去三樓吃，離我遠點。”

方曉華看季希的反應，猜測的說：“你是不能聞到熟食的味道嗎？”

季希将方曉華推了個踉跄，差點将手裏的泡面灑了，但他絲毫不以為意，說：“那我去三樓吃，吃完我再下來喂你。”

“嚯……”（我又不是小孩子。）季希嫌棄的低吼一聲。

方曉華則自覺地的認為季希同意了他的提議，轉身上了三樓。

季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