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1)
物業的人帶着陳征和常松來到監控室, 裏面機器亮着,卻空無一人。
“這個死胖子,又不知道去哪兒偷懶了。”物業的人罵罵咧咧, 轉頭看向陳征, 說:“你們先在這兒等等, 我去看看人去哪兒了。”
物業的人轉身走出監控室, 陳征見狀直接坐到電腦旁邊, 查找着他需要的視頻資料。沒一會兒的功夫, 監控室的房門被推開,一個身穿保安服的胖子走了進來。
“哎, 你們誰啊, 誰讓你們進來的?”
一直沒找到9號樓的視頻資料, 陳征心裏非常煩躁, 再加上保安又是這麽一副語氣, 成功的點燃了陳征的怒火。
眼看着保安有被燒成焦炭的可能, 常松硬着頭皮拉住了陳征的手臂, 小聲的說:“首領, 您消消氣, 我們不能打草驚蛇。”
保安被陳征冷厲的眼神吓了一跳, 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危險, 他吞了吞口水, 有些畏懼的說:“你們想幹什麽?這裏到處都是監控, 你們可別亂來。”
陳征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問:“為什麽沒有9號樓的視頻資料?”
“9號樓?”保安肥胖的臉上浮現茫然的神色, 說:“我們所有單元樓的監控視頻都在電腦裏存着,怎麽可能沒有?”
陳征站起身,讓開位置, 說:“把9號樓的視頻資料給我找出來。”
保安順從的坐到位置上,拿起鼠标就開始查找,沒一會兒,他反應過來,說:“不是,你們是誰啊,我為什麽要聽你們的?”
看了一眼陳征陰沉的臉色,常松連忙說:“我們的車丢了,丢之前就停在9號樓的樓下,所以過來查看監控。”
“車?什麽車?怎麽開進小區的?”保安不停的詢問着,手上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陳征攔住還想解釋的常松,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百元大鈔,說:“調出9號樓的監控視頻,這些錢就是你的。”
保安的眼底閃過貪婪的神色,說:“車丢了可不是小事,你們等等,我這就幫你們調。”
陳征嘴角扯出一抹輕蔑的笑,他以前從不帶現金,可自從季希離開以後,他總會習慣性的在口袋裏放點錢,甚至還去銀行辦了很多卡,每張卡裏轉進去十萬塊。每每看到那些卡,陳征都會暗罵自己犯賤,可扔了以後,又總會忍不住撿起來。這樣一來二去,陳征對季希更加惱恨,而藏在心底的那份感情也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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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保安将電腦文件翻了一遍,也沒找到9號樓的視頻資料,他皺着眉頭說:“這不可能啊,怎麽可能沒有9號樓?”
保安一邊嘟囔,一邊一個探頭一個探頭的查看,發現整個小區25個單元樓,每個單元樓都有監控畫面,唯獨9號樓沒有。
“難道是監控探頭壞了?可就算壞了,那也應該有以往的監控視頻啊,怎麽會沒有呢?”保安不停的自言自語。
陳征壓着心裏火氣,命令道:“找小區大門的監控。”
保安連忙照做,終于順利的調出了監控視頻。
“我要看五點半以後的監控視頻。”
視頻以四倍的速度播放着,在時間指到晚上八點的時候,王涵和季希的身影出現在視頻裏。
“停。”
陳征突然出聲,保安連忙暫停視頻,将陳征所指的畫面放大。監控探頭所拍攝的視頻清晰度不高,再加上是晚上,光線又不好,上面的人也就只能看到大體的輪廓,除非是特別熟悉,否則根本認不住誰是誰,但陳征還是一眼便認出來王涵和季希。
陳征看着季希的側臉,眼底是晦暗不明的光,說:“接着放。”
十分鐘後,陳征走出監控室,常松緊随其後。
“首領,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9號樓的監控一定是王涵做的手腳,他将監控毀掉,又催眠在監控室上班的保安,讓他們将9號樓遺忘,這樣就算我們會懷疑,短時間內也不會找到人,他就可以趁機想辦法将人轉移。”陳征冷笑的說:“他還真是費盡心機!”
常松好奇的問:“首領,你說王涵和李布到底什麽關系?以王涵冷淡又高傲的性子,居然也能笑的那麽燦爛。”
陳征冷冷的看了常松一眼,吓了常松一跳,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無意間捅了馬蜂窩。
陳征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說:“讓所有人到和美小區集合。”
常松小心翼翼的問:“首領,您這是?”
陳征咬牙切齒的說:“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抓到他!”
半小時後,龍城所有的異能者幾乎全部到齊,陳征命人将整個小區所有的出口都監控了起來,自己則乘坐電梯直接上了10樓。來到王涵家門口,陳征平複了一下心情,擡手敲了敲房門。等了一會兒沒人回應,陳征二話不說直接将房門踹開,在房間裏溜達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人。
陳征拿起手機,命令衆人一層一層的往上找,有人開門就直接搜,沒人應門就暴力破門。将整個單元樓,所有的住戶全部看管起來,威脅他們不許報警。
電梯到達三十層,陳征從裏面走出來,來到3001門前,擡手敲了敲門,見沒人應聲,擡腳就踹,卻沒曾想房門突然被打開,他踹了個空,身子直直的往前栽,一頭栽進了季希的懷裏。
“是你!”兩人異口同聲。
季希推開陳征就想關門,陳征氣急,想也不想的伸手去擋,結果手腕被房門夾住,疼得他悶哼一聲。
季希見狀連忙打開門,心虛的問:“你……你沒事吧?”
“李布!”陳征咬牙切齒的說:“終于讓我找到你了!”
“不是,你認錯人了,我不叫李布……”
陳征不給他狡辯的機會,一把将季希推了進去,随手關上房門,惱恨的說:“就算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你!”
季希見實在躲不過去,索性也不在裝了,說:“老陳啊,咱們可是說好的,照顧你直到傷好,然後你給我二十五萬,我走的時候你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也只拿走了二十五萬,咱們算是兩清了,你至于這麽揪着我不放嗎?”
“兩清?怎麽可能兩清?”聽到季希試圖跟他撇清關系,陳征心疼的厲害,怒火是節節攀升,恨極的說:“為了招攬你,我像個廢物一樣整整躺在床上多半個月,我這輩子的狼狽全是因為你,你居然在招惹了我之後,甩甩手就想走人,還不惜對我使用異能!李布,你當真以為我是那麽好招惹的嗎?”
季希被陳征說的一陣心虛,說:“老陳啊,你先消消火,氣大傷身,你萬一有個高血壓什麽的,爆了血管可就麻煩了。”
“你!”陳征直接被季希氣笑了,熟悉的說話方式,特別招人恨,而他卻十分懷念……
季希推了推陳征,試圖拉開兩人的距離,說:“老陳啊,有事咱們坐下說,這麽站着怪累的。”
陳征這才察覺兩人距離有多近,近到能感覺到季希微涼的呼吸。心裏的怒火莫名其妙的消散了,他本能的紅了臉,卻沒有要拉開距離的打算,說:“不行,你不老實,萬一再想跑呢?”
季希無奈的說:“不是,你都堵在我家了,我還能跑哪兒去?”
“好,我再信你一次,如果你再敢跑,我就大開殺戒,将這棟樓的所有住戶都殺了。”
季希眉頭緊皺的說:“陳征,這是我們兩個的恩怨,跟別人沒關系,你別牽扯無辜。”
“不想牽扯無辜,那就不要一再觸及我的底線!”陳征直視着季希,讓他清楚自己的态度。
季希冷淡的看了陳征一眼,繞開他來到沙發前坐下,心裏一陣懊惱,他沒想到陳征不僅沒被控制,還這麽快找上門。
無視走過來的陳征,季希拿起手機給王涵撥了過去。因為買的東西落在了王涵舅舅家,王涵開車去取,而季希又沒有防備,所以才讓陳征鑽了空子。
“你打給誰?”陳征走上前去奪手機,卻被季希躲了過去。
季希眉頭緊皺的說:“陳征,你最好也不要觸及我的底線。”
電話被接通,聽筒裏傳來王涵的聲音:“季希,我馬上到家。”
季希嘆了口氣說:“王涵,你暫時不要回來了。”
王涵一怔,随即問道:“為什麽,發生了什麽事?”
“陳征來了。你別擔心,我會跟他談,你等我電話,我……”不待季希說完,王涵就挂斷了電話。
季希看着手機直嘆氣,他了解王涵的性子,打定主意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
“你和王涵什麽關系?”
質問的語氣讓季希眉頭再次皺緊,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要是來軟的他可能沒轍,但要是跟他剛,他肯定不會輕易低頭。
季希有些不耐煩的說:“這跟你有關系嗎?陳征,你受傷,我确實有責任,但我也把你從卧龍山背回了龍城,盡心盡力的照顧了你多半個月,拿了我應得的報酬,我不覺得我欠你什麽,你這麽咄咄逼人到底是為什麽?”
“你不欠我什麽?”聽季希這麽說,陳征心裏的火氣蹭蹭往外冒,說:“李布,好,那我們好好算算這筆賬。”
一提算賬,季希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警惕的說:“算什麽賬?我可不欠你錢,那些都是我應得的。”
季希的小動作,陳征看的清楚,剛才冒起的火氣消散,他壓了壓忍不住揚起的嘴角,說:“那四十五萬是你應得的,你放心,我不會賴賬,我要算的也不是這些。”
“那你要算的是什麽?”季希的心忍不住提了起來。
“衣服。當初為了背我,你把你的衣服扔了,給你一身衣服替換那是應該的,但你穿了我兩套衣服,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季希撸起袖子,一副讨價還價的架勢,說:“不是,我說老陳,咱不是這麽算的好嗎?我那可是一整包衣服,我的全部,而我只拿了你衣櫃裏的區區兩套衣服,怎麽就過分了呢?”
“你的眼睛看得見了?”剛才被怒火沖昏了腦袋,陳征根本沒留意到季希的不同。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季希一怔,他忍不住好笑的說:“老陳啊,我原先說的沒錯,你……還是吃點藥吧。”
陳征……
看着季希靈動的眼睛,仿佛被一層紫色的流光包裹,神秘又清澈,那種矛盾的美感,很容易讓人深陷。再加上短發後,他原本柔和的臉變得有了棱角,更添了幾分成熟的氣質。如果長發的季希是柔和的俊美,就像夜空中高挂的月亮;那短發的他就是熱烈的俊朗,就像九天之上的紅日。
“哎,你聽到我說話沒?”季希在陳征眼前揮了揮手。
陳征回神,不自在的錯開目光,說:“你說什麽?”
季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我說有病就吃藥,提前預防老年癡呆。”
陳征不打算跟他計較,否則最後被氣死的肯定是他,說:“你少打岔,我們接着算賬,我那身衣服是定制款,一整套是五十八萬,你打算怎麽還?”
“不是,我剛才說的你都沒聽進去嗎?這賬咱不能這麽算,我那包裏的衣服雖然不值錢,但那是我的全部,對我來說意義不一樣。而你那兩身衣服雖然貴,但也只是你衆多衣服裏的區區兩套,所以在我看來我們兩不相欠。”
“你這是強詞奪理。”陳征直接被氣笑了。
“這怎麽能是強詞奪理,本來就該這麽算。”
“行,衣服的賬我們待會兒再說,你應該還記得我卧室的那張地毯吧。”
“地毯?”季希心虛的摸了摸鼻子,說:“地毯被你弄髒了,然後我就給扔了,這有什麽好算的?”
“我只是不小心灑了一些水,怎麽就弄髒了呢?那可是進口的地毯,就那麽一塊就是幾十萬,你直接給我扔進洗衣機,那是能用洗衣機洗的嗎?地毯被洗壞了不說,洗衣機你也給我弄壞了。洗衣機不貴,也就2萬,地毯用了不到一年,我給你打個折,就按十萬算,你一共欠我12萬。”
“12萬!”季希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眉頭已經皺成了疙瘩,說:“不是,老陳,你這是在搶錢吧,一塊用舊了的地毯,你跟我要十萬!你要這麽算的話,那我損失可就大了,我那背包裏可是有我們李家的傳家寶,那可是價值連城,就因為你給弄丢了,我也不跟你多要,你就給我一百萬就成。”
陳征被季希死要錢的模樣逗笑了,說:“傳家寶?什麽樣的傳家寶,有什麽證據證明那東西的價值?只要你拿得出來,別說一百萬,我給你一千萬也成。如果拿不出來的話,那咱們接着算賬。”
“還有賬!”季希趕緊捂住口袋,說:“姓陳的,你別太過分!我統共在你家住了半個月,除了那兩身衣服,我可是什麽都沒拿,你還有什麽賬要跟我算?我可警告你,如果你敢碰瓷,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放心,既然是跟你算賬,那絕對會讓你心服口服。”陳征強忍着心裏的笑意,說:“你應該還記得我家裏的那兩條魚吧。”
“魚?什麽魚?我怎麽不記得你家還有魚?”季希心虛的撇開目光,矢口否認。
“那兩條紅龍我養了近一年,好不容易養大了,你說吃就給我吃了,你知不知道那兩條魚值多少錢?”
“我怎麽知道多少錢,我又沒見過。”季希打死不認。
“你不記得?那天你給我吃的生魚片是哪來的?”
“是我去超市買的。你那什麽紅龍、綠龍的,我壓根沒見過。”
其實季希真沒打算吃來着,那兩條紅龍簡直太漂亮了,他一看見就喜歡上了,而且精心喂養了好幾天。可他的眼神不好,喂養的時候将不知道什麽的東西摻在了魚食裏,結果那兩條紅龍當天就死了。季希覺得扔了太浪費,所以才做成了生魚片。
“你那兩天根本沒去超市。李布,我家裏裝了監控,要不要我把監控視頻調出來給你看看?”陳征話音一轉,接着說:“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麽沒有受你控制吧。”
季希确實非常好奇,他的精神控制唯獨在陳征這裏碰過壁。
“因為我有強迫症,衣櫃裏的衣服,家裏的擺設,都跟之前完全不一樣,只要我看一看監控,就能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陳征有一點沒說,那就是季希留給他的印象太過刻骨銘心,所以他才能很快的擺脫精神控制。
季希……
季希避重就輕的說:“既然你看過監控視頻,那就應該知道,是那兩條魚死了以後,我才殺的,畢竟不能浪費嘛。”
“視頻我看了,是你撞倒了魚缸旁邊的精油和魚食,讓魚食受了污染,魚是吃了被污染的魚食,所以才死的。”見季希臉上閃過心虛,陳征眼底浮現滿意的笑意,說:“這兩條紅龍買的時候是一百萬一條,而我又精心喂養了一年,一條怎麽也得兩百萬。兩條魚加上地毯和洗衣機的錢,一共是四百一十二萬。看在我們認識一場的份上,我再給你打個折,那兩萬我不要了,你只要給我四百一十萬就行了。怎麽着,你打算怎麽付錢?”
“哎我說老陳,你這麽算賬就不對了,那生魚片你可是吃的比我多,怎麽就全怪在我頭上?再說了,你沒事窮講究個什麽勁兒,精油到處放,還和魚食放在一張桌子上,我眼神不好,碰倒了那也不是故意的,反正說來說去,你要付一大半責任。”
別說四百萬,就是四萬,摳門希也不想掏,只能胡攪蠻纏,想辦法糊弄過去。
陳征好笑的說:“李布啊李布,你的臉皮怎麽就這麽厚?”
摳門希腹诽:那可是四百多萬,就算賣了我也不值那麽多錢,臉皮不厚點,還不得背一輩子的債。
“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你就說那生魚片是不是你吃的最多?”
“那是因為你心虛!那兩條紅龍我可是當做兒子一樣養,如果我知道是它們,我能吃嗎?”
“那我不管,反正你吃的最多,要賠的話,也是你賠大半。”反正已經這樣了,季希打算破罐子破摔,死活不認賬了。
“你這是打算賴賬?”
“我沒錢。”季希說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你從我這兒忽悠走的四十多萬呢?”
“花了。”季希捂緊自己的口袋,說:“各種買買買,早就花幹淨了。”
陳征看着季希的口袋,說:“那你都買了什麽?”
“車,手機,衣服,反正什麽貴買什麽,所以要錢沒有,要命不給。”
看着季希耍無賴,陳征怎麽看怎麽覺得可愛,他壓下揚起的嘴角,說:“沒錢可不行,這賬必須還。我看着房子還不錯,如果放在之前可能還能賣個幾百萬,可惜現在人少房子多,已經不值錢了。”
“打住!你少打這房子的主意,我只是暫住,房子的主人不是我。”
“這兒不行的話,那就王涵家吧,那裏雖然小了一點,不過倒是能抵個一百萬。”
“唉我說,姓陳的,是我欠你錢,又不是王涵欠你錢,你幹嘛打他房子的主意?”
鋪墊了這麽多,陳征要的就是季希的這句話。他眼底閃過滿意的笑意,說:“這麽說,你是打算自己還了?”
“我沒錢。”季希打算光棍到底。
陳征見狀差點沒憋住,說:“這樣吧,錢呢,我不缺,我問你幾個問題,只要你老老實實回答,每個問題減十萬,怎麽樣?”
季希懷疑的看着陳征,說:“還有這種好事?”
陳征點點頭,說:“我的為人你知道,向來說話算話,說減十萬就一定減十萬,不過前提是你要說實話。”
季希猶豫了一會兒,說:“那你問吧。”
陳征沉吟了一會兒,問:“你叫什麽?今年多大了?之前是做什麽的?為什麽會躲在卧龍山上?”
季希掰着手指頭數了數,說:“這是四個問題,如果我回答了,是不是就可以減四十萬。”
“嗯。”陳征調查過季希,不過那些身份信息都是他信口胡謅的,所以陳征不可能找到他的資料。
“我叫季希,今年二十一歲,之前是龍城大學的學生,因為是在卧龍山爬山的時候被咬傷,所以一直在山上。”
“當初你果然說的都是假話。”陳征看着季希心情複雜,沉默了一會兒,問:“你見過安娜嗎?”
季希的眼神一閃,說:“見過。”
“什麽時候,在哪兒?”
“在卧龍山上。”
“她去卧龍山做什麽?”
“不知道。”
“後來呢,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
“她想殺人,被我阻止了,我把她困在山上,試圖改變她獵食人類的習慣,可是失敗了。”
“你殺了她?”
“沒有,我把她交給了我朋友,後來被軍部的人帶走,她……死了。”
陳征的眼神一寒,說:“你朋友是誰,跟軍部有什麽牽扯?安娜是怎麽死的?”
“這些問題我不想回答。”
“為什麽?季希,你也是異能者,為什麽要幫助人類?”
“安娜她獵食人類,我不能坐視不理。陳征,就算我們是異能者,也不能濫殺無辜,不然就真的成了沒有人性的怪物。”
“如果我也像她一樣,你是不是也會将我交出去?”陳征直視着季希的眼睛。
“我不會把你交出去,我會殺了你。”
安娜的事讓一直讓季希耿耿于懷,如果她接受審判,被執行死刑,季希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畢竟她殺了八個人,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但安娜卻被送進了慘無人道的實驗室,每天都過得生不如死,這樣的結果讓季希無法接受。
陳征眼裏閃過複雜的情緒,憤怒、悲傷、失望,甚至還有殺意,不過最後他卻笑了出來,涼薄的說:“看來安娜死的很慘。”
季希眼神閃爍,卻一句話都沒說。
“看來我猜對了。”陳征心情愉悅的說:“季希,你到底是在乎我的。”
季希一陣無語,他完全搞不懂陳征的腦回路。
“最後一個問題,你和王涵是什麽關系?”
不待季希回答,突然“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踹開,一臉憤怒的王涵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四五個神情呆滞的異能者。王涵三兩步來到季希身邊,見他神色正常,轉頭看向陳征,說:“陳征,你這是什麽意思?”
陳征眼神微眯,掃了一眼王涵身後的異能者,身子向後靠在沙發上,淡定的說:“王涵,這話該我問你吧,明知道我在找他,你還把人藏起來,你這是什麽意思?”
“陳征,他不想見你,你又何必自讨沒趣?”
“王涵,你不是最會拿捏人心嗎?我什麽性子,你應該很清楚,沒有人能在招惹了我以後,還能甩手走人的,更何況他欠我的債還沒還。”
“欠債?他拿走的那些錢都是他應得的,怎麽會欠債?”
“我這人從來不屑撒謊,不信你問他,到底是不是欠我錢?”
王涵看向季希,眉頭緊皺的說:“季希,這是怎麽回事?”
一看陳征臉上有恃無恐的笑容,季希就忍不住翻白眼,說:“就是在他家住的時候,不小心損毀了一些東西,然後他就想讓我賠。”
看着季希臉上心虛的表情,王涵挑了挑眉,說:“損毀了什麽?”
季希瞥了一眼陳征,回答道:“一塊地毯和一臺洗衣機。”
“地毯是國外進口的,五十八萬,洗衣機便宜,只有兩萬多。”
季希沒好氣的說:“你那地毯都已經用了一年了,而且是你自己弄髒的,我只是好心幫你清洗,就算損壞,也是無心的好吧,你怎麽能全怪在我頭上?”
陳征淡淡的說:“就算我雇個保姆,損壞雇主家的東西,也該賠償吧,加上洗衣機,我只跟你要12萬,已經仁至義盡了吧。”
“季希,只是12萬,你給他不就完了?”
陳征心情愉悅的提醒道:“不止這些哦。”
看着陳征臉上的笑意,王涵就覺得礙眼,說:“還有什麽?”
“我家裏的兩條紅龍,你應該見過吧?”
“見過,怎麽了?”
“被他喂死了,還做成了生魚片,給我吃了。”
王涵看向心虛的季希,只覺得額角的青筋直跳。那兩條紅龍王涵見過,陳征非常愛惜,當做兒子一樣養,任誰都不能碰。可季希不僅把魚給喂死了,還做成生魚片給陳征吃……這要換成別人,估計陳征早就把人烤了。
“王涵,那兩條紅龍的價值,你應該清楚吧,我只要四百萬,多嗎?”
“四百萬兩條魚,怎麽可能不多?再說,那兩條魚有一大半都進了你的肚子,就算要賠,我也只賠四分之一。”
陳征被氣笑了,說:“季希,如果我把你兒子炖了,再喂給你吃,你心裏什麽感受?”
季希一陣語塞,但為了賴賬他也只能厚着臉皮狡辯,說:“這怎麽能一樣?反正要賠我也只賠四分之一,也就是一百萬,剛才你問了我十個問題,一個十萬,正好一百萬,我最多在給你12萬,我們就兩清了。”
“兩清?”陳征現在最聽不得的就是季希跟他撇清關系,心裏的怒火再次被點燃,他面無表情的說:“季希,你最好別挑戰我的底線,否則就別怪我……”
“行了,我知道了,不就四百萬嘛,我會想辦法還的。你走吧,我累了。”季希自知理虧,也就沒計較陳征的态度。
“不行,鑒于你有逃跑的前科,我必須對你實行監管。”好不容易找到人,陳征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離開。
“陳征,你這是什麽意思?”
“意思很明顯,他必須跟我一起回去。”
“不行,那四百萬我替他還,你哪兒來回哪兒去。”
就在兩人争執不下的時候,季希的手機響了,看着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季希是一個腦袋兩個大,面前兩個還在鬥雞似的争個不停,這又來一個不省心的。
季希本想挂掉電話,可一想到簡書執拗的性子,他還是按了接聽鍵,說:“喂,我現在有事,不方便接電話,等會在打給你。”
對峙的兩人看向季希,異口同聲的說:“誰?”
季希挂掉電話,不耐煩的說:“個人隐私。行了,你們兩個別争了,我哪兒也不去,要吵就去外面吵,我困了。”
季希轉身向卧室走去,愛咋咋地,反正他哪兒都不去。
王涵和陳征都想跟上去,卻在走到門口時,被季希關在門外。脫鞋上床鑽被窩,一氣呵成,原本還在糾結怎樣擺脫債務問題,現在一認下來反而輕松了不少,真是印證了那句‘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的古話。
嗜睡的季希是在擋不住睡意,躺在床上沒多大會兒的功夫,就睡着了。完全把還有個人在等他電話這件事,忘了個一幹二淨。
未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王涵和陳征驅散了小區的異能者,并對所在單元樓的所有住戶使用了催眠,過度使用異能的王涵臉色有些蒼白,在陳征面前氣勢上卻絲毫不落下風。
“陳征,這是我家,你最好現在就離開。”
“王涵,我早就跟你說過,季希他招惹了我,就該付出代價。”
“你到底想怎麽樣?”王涵的眉頭皺的死緊。
陳征的性子,王涵了解,高傲、固執、說一不二,天性涼薄,他考慮的永遠是利益至上,對他來說,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對他有用的人,一種是對他沒用的人。他沒想到僅僅半個月的時間,季希居然能讓這麽一個人念念不忘,甚至為了找到他不惜一切代價。而且看他這架勢,想要擺脫恐怕很難。
“我要他!”陳征看向季希的卧室,眼神裏是勢在必得。
王涵危險的看着陳征,說:“你這是什麽意思?”
“字面的意思。王涵,你了解我的性子,只要我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因為我會不擇手段,不計代價!”
“陳征,季希不是物品,不是你說要就能要的。”
陳征雙眼微眯,看着王涵,說:“你想攔我?以什麽身份?”
正如王涵了解他一樣,陳征也了解王涵,他很聰明,善于利用人心,能輕易做到穩坐釣魚臺,讓別人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利用,所以要想得到季希,王涵是他最大的敵人。
“陳征,季希是我的人,想動我的人,你得思量思量自己的斤兩。”季希是王涵的逆鱗,誰窺視,誰就是他的敵人。
陳征輕蔑的說:“你?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的異能對于我來說,只是雞肋而已,而我的異能卻能輕易讓你死!”
王涵篤定的說:“如果你殺了我,就永遠別想得到季希。他會為我報仇,毫不留情的殺了你。”
“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
“重不重,你敢試嗎?”
王涵話音一落,朝着陳征就沖了過去。因為在房間裏,陳征不能使用異能,兩人有默契的你一拳我一腳的打了起來。雖然陳征的異能強大,但論這種拳拳到肉的打架,他真的不是王涵的對手,在接連的吃虧後,他也打出了火氣,不管不顧的揮拳就向王涵的臉砸去,穩穩占着上風的王涵突然停下了動作,不閃不避的任憑陳征的拳頭打在自己臉上。
“砰”的一聲,王涵被打倒在地,被打中的臉瞬間腫了起來,就連嘴角也流了血。王涵倒在地上,甩了甩有些暈的腦袋,看着陳征揚起了嘴角。
陳征一愣,随即恍然,他惱怒的說:“你是故意的!”
王涵躺在地上,仰頭看向陳征,說:“故意什麽?陳征,你不是想要試試,我在季希心裏到底有多重嗎?你很快就會知道。”
就算季希睡得再死,門外這麽大的動靜,也該聽清了。他心裏一陣煩躁,光着腳就下了床,打開房門就看到王涵倒在地上。他心裏一緊,慌忙走上前,看着鼻青臉腫的王涵,緊張的問:“王涵,你怎麽樣,沒事吧?”
王涵搖搖頭,笑着說:“沒事,就是有點頭暈。”
季希将王涵扶起來,冷淡的看了一眼陳征,問:“到底怎麽回事,你們為什麽會打起來?”
陳征想要說話,卻被王涵打斷,說:“季希,你別問了,跟你無關,這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
季希将王涵拉到身後,看向陳征說:“陳征,跟你有過節的是我,如果你心裏不舒服,想要報仇,直接沖我來,別拿小孩子撒氣。”
“你信他?”陳征失望的看着季希,說:“如果我說是他先動的手呢,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胡說八道?”
季希态度強硬的說:“無論你們誰先動的手,你都不該下手這麽重。欠你的錢,我會想辦法還,現在請你馬上離開。”
“季希,你們到底什麽關系?”陳征再次問出這個問題。
季希直視着陳征,回答道:“他是我弟,這個答案滿意嗎?”
陳征看向王涵眼底神色莫名,似乎是松了口氣,說:“滿意,非常滿意。我答應你,不會再動他,但為了能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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