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既橫又硬還不要命 (1)
不過,不得不說,這醜丫頭倒是真識貨!
“切,我不是說了麽?三道題,你只要答對一道就算你贏,你已經占了大便宜了好吧!怎麽,還是你怕自己一道題都答不對?既然你這麽膽小怕輸,那成,當我沒說。”肖遙白了他一眼,攤攤手道。
膽小怕輸!
肖遙的話頓時觸碰到某人的敏感神經,“賭就賭,誰怕誰呀,你出題吧!”姚九炎氣血沖腦,明知道這醜八怪在激他,卻還是氣的暴跳如雷一口應承。
肖遙微微一笑,“好,先來一個簡單的,話說有一個字,人人見了都會念錯,請問九爺這是個什麽字呢?”
村民們聽了,面面相觑,像他們這樣的農民,那鬥大的字擺眼皮子底下,也是字認識他們,他們不認識字啊,那指定是個個都會念錯啦!
一個字,人人見了都會念錯?姚九炎皺着眉頭,把腦子裏所有的字都過濾了一遍,臉色黑如鍋底,“醜八怪,你出的什麽爛題目,九爺我才華橫溢,什麽字不識得,又怎麽會念錯,除非,除非是你們這種不識字的鄉巴佬才會念錯。”
還真是個白癡!這麽簡單的腦筋及轉彎都不會!
“是啊,九大爺是多麽的才-華-橫-溢啊,這三歲小孩兒都能回答的問題,咱九爺,卻是偏偏回—答-不-出-來啊!”肖遙臉上挂着戲谑的笑誇張的說道,那奚落的話語和口吻,氣得姚九炎一口氣睹在胸口,出不去,咽不下,差點沒憋死他。
“那你說答案,我就不信了,這世上還有我會念錯的字,我告訴你,醜八怪,你要是答不出個所以然,九爺我一定要你好看。”姚九炎胸口一陣劇烈起伏,強壓下心中怒氣說道,這醜八怪指定是故弄玄虛,哼,他才不上當,他倒要看看,這醜丫頭到底要如何自圓其說。
肖遙白了一眼姚九炎,轉頭看向了離洛笑道,“表哥,你應該想到了吧,要不,你給九爺指點一下。”看這娃紙笑得那‘得瑟樣’她就知道,他肯定想到了答案。
離洛點頭一笑,優雅的從旁邊地上撿了一截樹枝在地上寫了一個字,又朝姚九炎道,“請九爺念一遍。”
姚九炎走上前,看了看念道:“錯,這不就是個”錯字還沒說完,他卻頓住了,一臉懊惱,可不是個錯字嗎,擱誰念這個字它都得念錯。
連一個十歲的臭小子都能想到的答案,他咋就沒想出來,真是笨死了,笨死了,姚九炎氣得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他怎麽就那麽蠢,真是比豬還蠢。
“這次是我大意了,下一題我一定會答對的,你繼續出題。”姚九炎不甘心的吼道。
肖遙笑得無害,一雙眼睛裏卻閃過一絲狡黠,道:“既然如此,請九爺聽第二題,請問,什麽東西,男人有,女人沒有,什麽東西,女人有,男人卻沒有?什麽東西,奶娃娃有,大人卻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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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地,整個祠堂堆滿了煮熟的大蝦!
“大丫這問得什麽呢?真是……”齊鴛鴦羞紅了臉,将頭埋在肖鐵錘的胸口,肖鐵錘一張黝黑的臉上直發燙,這大丫兒真是太大膽了,這種問題,她也敢問!随即腦海裏浮現出每天晚上和自家媳婦兒做的那事兒。
不止他們,幾乎所有人都是相同的反應,就連村長和陳氏也是如此,杵着拐杖的老族長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差點腳下一個趔趄摔在地上,幸好旁邊的人眼急手快的扶了他一把。
肖安和肖柳氏更是又羞又氣,只有那些小孩兒們,一個個不知所以,還互相讨論了起來,小二更是一把拉住了肖安的胳膊,大聲問道,“爹,到底你身上有啥東西是娘沒有的啊?”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瞎問個啥?”肖安臉色通紅,只恨沒有地洞能讓他鑽進去。
離洛看着一臉賊笑的肖遙,心頭滿是疑惑,男人有,女人沒有?女人有,男人沒有?奶娃娃有,大人沒有?到底是什麽呢?還有,為什麽那些大人聽了遙遙的話一個個都那副奇怪的表情?
答案,他還真沒想出來,不過,他可以确定一點,他這‘小表妹’的答案絕對不是那些大人所想的那樣!
“九大爺,您老人家想好了沒啊?”肖遙看着一個勁兒盯着自己褲檔看的姚九炎,差點笑噴了。
“醜八怪,你不止人醜,還,還不要臉,你,你一個姑娘家問這樣的問題也不害臊。”姚九炎的臉色又紅又青,又氣又憋屈,那種明知道答案卻無法啓齒的感覺憋得他心裏跟貓抓一般的難受。他就不明白了,連他一個男人都覺得羞于啓齒的問題,這醜八怪怎麽還能問得那麽理直氣壯?
醜八怪,醜八怪,果然是醜人多作怪!
姚九炎話落,肖遙還沒說話,離洛卻是頓時冷了臉,狠狠的瞪着他,冷聲道,“自己蠢笨就不要找借口,想不到答案便怪出題的人,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孩,你也不覺得羞。”
“我哪兒欺負她了,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麽?誰說我想不出來答案了,男人有的女人沒有,不就是這個麽!”姚九炎氣得伸出手指着自己的褲檔火大的嚎叫。
“噗,哈哈哈哈……”
肖遙看他那模樣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幾乎笑彎了腰,笑的肚子都痛了。
這傻逼真是傻到家了!他還真的當衆指出來!
村民們聽到那笑聲只覺得莫名其妙,因為他們和少年想的答案是一模一樣的,難道,丫的答案不是這個?姚九炎的手下,一個個再也看不下去,紛紛別過了頭,九爺啊九爺,你指定又被那丫頭給耍了,嗚嗚,他們可憐的九爺!
“醜八怪,你笑屁啊笑。”姚九炎額着爬滿了黑線,心中咯噔一下,難道自己又想歪了?
“我,我,是笑,笑你,太龌龊,太邪惡,思想太不單純,你個白癡,你想哪兒去了,噗嗤,哈哈”肖遙一邊忍着笑,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
不愧是死變态九爺,精蟲上腦,腦子裏只能想到男女之間那破事兒。
姚九炎臉色泛紅,卻是不甘心的吼道,“那,那你說是啥?有本事你說出來。”
“說就說,你聽好了,男人有的女人沒有的,那肯定是男人味兒呗,女人有的男人沒有的,那指定是女兒香了,奶娃娃有的大人沒有的,那還用問嘛,都說奶娃娃,奶娃娃了,那指定就是奶香味兒了嘛。”
肖遙白了一眼姚九炎,說出了答案。看了一眼村民和自家老爹老娘那松了口氣,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不由覺得好笑,不用說肯定個個都想歪了。
果然,食色性也!
男人味兒,女兒香,奶香味兒,感情全都是味道,全都要用鼻子來聞的,不過,醜八怪的答案,呃,好像真的沒錯,姚九炎如此想着,肺都要氣炸了,他就不明白了,今天他怎麽就突然間變笨了,連這麽簡單的兩道題他都回答不出來。
肖遙看着他一臉糾結懊惱氣憤的表情,心下好笑,其實腦筋及轉彎只要能轉個角度來看待問題是很簡單,可是古人大多古板,他們壓根就不會轉彎兒,所以,答不出來,那也是意料之中的吧!
“九爺,還有一題,怎麽樣,你是休息一下還是繼續?”呼呼,等這一道題答完,那兩只藏獒就歸她了,肖遙看着那兩只高大威武的獒犬,一雙眼睛賊亮賊亮的。
“繼續,繼續。”姚九炎擺擺手,他一個大男人,休什麽息,他就不信了,他今天一道都答不對,這一題他一定要好好的想,想好了再說,絕不能把大寶二寶輸給這個醜八怪。
肖遙笑笑,“好,那九爺聽好了,話說有一件東西,買的人知道,賣的人知道,只有用的人不知道,請問這是什麽東西。”
姚九炎眼睛眉毛全都皺在了一起,買的人知道,賣的人也知道,只有用的人不知道,什麽爛題目,既然買回去用,又怎麽可能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不知道的話,又怎麽用啊?
剎時間,姚九炎的腦子裏飄過無數的東西,什麽字畫古玩啊,什麽古琴樂器啊,甚至連鍋碗瓢盆啊,桌椅板凳都沒落下,可就是想不出來。
“怎麽樣九爺,想出答案了沒有?”肖遙等了半天,漸漸有些不耐。
“急什麽,讓我再想想!”姚九炎看都沒看她,垂着頭一臉冥思苦想的表情。那叫一個愁啊,幾乎愁白了頭,到底是什麽東西呢?到底是什麽東西呢?姚九炎狠狠的抓着自己的頭扯掉一縷一縷的黑發。
肖遙見狀,又轉頭看向了離洛,“怎麽樣?”
離洛看着她笑了笑,湊到她耳邊輕輕吐出兩個字,臉頰貼近,那溫熱的呼吸噴在肖遙的耳根,氧氧的,由于離得近,似乎還可以聞到他身上一股獨特的味道,淡到幾無的蘭香,卻又飄着一縷藥香。很奇怪的味道,若隐若現,似有若無,若不是他們倆離的這麽近,恐怕肖遙也是不會發現。
聞着那香,聯想到之前在祠堂他那瞬間變冷的體溫,肖遙心中浮上一絲疑惑,難道說他身染疾病,可是,除了他臉色蒼白透明了一點,身體纖瘦了一點,突然間體溫會變得很低之外,其它的根本什麽都看不出來啊!
“表妹,我說的對不對?”離洛說完答案,卻見肖遙直愣愣的盯着他發呆,不由臉色有些微紅,忙輕輕推了推她出聲問道。
“哦,對,對,你很聰明。”肖遙回過神,讪讪的笑道,不止聰明,簡單是太聰明,尤其在姚九炎那個白癡豬頭眼前,就更加凸顯出離洛的智慧。這死娃子,要擱現代,絕對就是那傳說中的天才兒童。
“喂,我說九爺,你要想到什麽時候,我可是等得花兒都謝了。你要再想不出來我們就快變化石了。”肖遙看着跑到下人堆裏打轉尋問的姚九炎,是相當的無奈。
姚九炎實在想不出,又不甘心輸給肖遙,這才決定拉下臉找‘智囊團’集思廣議,結果,自然不用說,那些五大三粗只知道狐假虎威,打架鬥狠的打手自然是想不出這麽‘高深’的問題,至于那些個丫鬟,個個整天想着怎麽打扮的漂亮一點,才能勾住她們家少爺的心,根本就是一群花癡草包,有的還借機往姚九炎身上蹭,直氣得姚九炎想殺人。
“醜八怪,我認輸,你說答案吧,”姚九炎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甘,忍痛說道,“要真能說出來,大寶二寶就歸你了。”
“九爺,這道題的答案就是棺材。”
肖遙這一次沒有笑,姚九炎無疑是個驕傲而又嚣張到了極點的人,卻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承認自己輸了,這份勇氣和胸襟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若不是他是個變态狂想打離洛的主意,她倒是不介意和他交個朋友。
棺材,衆人一臉恍然大悟,可不是嘛,人都死了別說裝進棺材,就算你拿塊破草席把他卷起來,他也指定不知道啊!
姚九炎狠狠地拍了拍腦門兒,他還真是傻到家了,什麽都想到了,怎麽就是沒想到棺材呢?心中氣結,看着站在前面的肖遙,只覺得從未有過的挫敗。
“九爺,別忘了咱們的賭注!”肖遙适時的提醒,讓姚九炎氣得心中腸子打了無數個死結。
“醜八怪,你還怕九爺我賴帳是咋地,告訴你,九爺我賭得起,便輸得起,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把大寶二寶牽給人家。”姚九炎氣得差點跳起來,朝仆役吼了一聲,一步步上前來到肖遙跟前,恨恨的瞪着她,低聲道,“醜八怪,你別得意,我不會就這樣認輸的。”
說完不待肖遙有反應,理了理頭發,順了順衣角沉着臉轉向了一衆村民:“誰是肖二作,把肖邦交出來,怎麽,以為欠了我九爺的銀子還能賴得掉嗎?”
雖然丢臉丢去了姥姥家,可夾着尾巴落跑可不是他的作風,他可沒忘記今天來的目的。而且,一想到這兒,他就氣得想殺人,要不是那姓肖的欠下他的賭債,他怎麽會派人前來收債,若不是那沒用的猴三兒,債沒收回來,反而被人給扣下了,他又怎麽會為了找回面子,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山溝溝,要不是為了出一口氣,找回場子,他又怎麽會賠了獒犬還丢了那麽大的臉。
說來說去,都是那個姓肖的王八蛋惹出來的事兒,欠錢不還,賭沒賭品,人沒人品,真他媽不是個東西!
姚九炎把在肖遙那裏受得憋屈氣全都轉嫁在了肖邦的身上,磨着牙,打定了主意,不管如何,都要把那債收回來,要不然,傳了出去,他姚九炎真就面子沒了連裏子也沒了,還怎麽混?
肖家人連連往角落裏退,可村民們卻是自發自覺的讓開了地兒,開玩笑,看這少年一臉要殺人的樣子,他們可不想招惹。就連村長也是沒作聲默默的退到了一邊兒,讓人把肖邦和那小流氓押了出來,這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不想管,也管不了,何況,這也是肖老頭他們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老肖家人退無可退,終究是暴露在太陽底下,看着姚九炎咬牙切齒的招呼打手的狠樣兒,全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李氏王氏皆縮到自家男人的背後,肖平肖貴又躲在了自己老爹老娘的背後,肖馮氏卻是一把将肖二作推了出去。肖二作回頭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後一臉慫包的妻子兒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我就是肖二作,這位爺,有事好好說。”肖二作捏着煙杆兒的手都在微微打顫,這事兒捅上天去也是他們占不住理兒,既然占不住理兒那腰板又如何直得起來。
“少他媽的廢話,這是借據,你兒子在我賭坊裏借了三十兩白銀,連本帶息,你給我五十兩銀子,我就走人,要不然,我就斷你兒子的四肢,或者把他押去縣衙,你自己選吧!”姚九炎自仆役手裏接過一張紙攤開,惡聲惡氣的說道。
這時候,肖邦和那小流氓也被押了出來,兩人被餓了六七天,一天只給一碗水,早就餓得渾身沒力,頭昏眼花,一臉菜色,那小流氓一見姚九炎,就像見了親娘,激動的淚流滿面,大聲喊着九爺救命,哪知喊了半天姚九炎鳥都沒鳥他,連個眼角兒都沒施舍給他,頓時像被戳破的氣球,癟了氣兒,沒了聲兒。
肖邦一見着姚九炎等人,本就吓得腿軟,再聽說要斷他四肢,頓時吓得差點尿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就磕頭。
“九爺饒命啊,九爺饒命啊,爹娘,救救兒,兒不想死,也不想下大獄,爹,娘,你們說句話啊,娘,娘你最疼兒子了,你幫幫兒子,把銀子還給九爺,兒以後再也不賭了,兒一定會好好掙錢孝敬娘的,娘……”肖邦爬上前,抱着肖馮氏的大腿,哭得涕淚橫流。
肖馮氏對着肖邦便是一頓捶打,捶完卻又摟着肖邦哭了起來,“你這不成氣的東西啊,你咋就學着人家賭博了你啊,五十兩,你讓娘上哪兒去籌五十兩啊,娘就算把自己賣了也湊不齊那五十兩啊!嗚嗚,……”這些要命的吸血鬼喲,明明三十兩,才半個月,就漲了二十兩,不給就要剁手剁腳下大獄,這不是要剜她的肉挖她的心麽!
肖馮氏摟着肖邦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肖二作也是躬着身子老淚縱橫,女兒被毀了容,兒子又犯了這麽大的事兒,這個家以後可要怎麽辦哪?
活該,正所謂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肖遙看着肖馮氏那慘兮兮的模樣就覺得舒心,可是看到自家老爹那黯然不忍的神情,卻又無奈的嘆了口氣,原本幸災樂禍的勁頭兒也褪下去不少。
到底是生養了一回,打斷骨頭還連着筋,也難怪自家老爹會不忍。
“鬼嚎什麽,要想保住你兒子,那就還銀子,要不還銀子,爺就拿人,少跟爺來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哭哭哭,那眼淚又不能抵銀子,哭個什麽勁兒。姚九炎聽着那刺耳的哭嚎聲,頓時臉色又黑了一分,不耐煩的吼道。說着對那些打手使了個眼色,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拿出武器,就要上前拿人。
肖馮氏一看這架式,魂兒都吓沒了,“別別別,我們還銀子,還銀子,你們可千萬別抓我兒子。九爺您等等,我們這就湊,這就湊。”
“趕緊的,把你們身上的銀子都掏出來。還不快些的,難道真想看着你們兄弟被人剁了手腳嗎?”肖馮氏說着對兩個兒子,兒媳婦兒吼道。
“婆婆,相公每個月掙的錢可都全交給您老人家了,咱們哪兒來的銀錢哪。”
“就是婆婆,不信您看哪,我們這口袋裏可是幹幹淨淨一文錢都沒有啊。”
李氏王氏一聽卻是毫不買帳,王氏還甩了甩衣袖,證明自己袖袋裏真的沒錢,兩人心裏對肖馮氏更是不滿到了極點,這死老婆子,把他們家男人做工的錢搜刮的一幹二淨,現在還想從他們身上拿銀子救她幺兒子,她想得倒是美。
肖馮氏氣結,卻又礙于村民都在,強忍下心頭的怒氣,從肖梅頭上一把拔下了銀簪,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裏面鼓鼓囊囊的包着三錠銀裸子和一些碎銀銅板,又脫了鞋子,還真從鞋子裏掏出一些碎銀子。
“娘,那是我的。”肖梅回過神,顧不上臉上的疼,尖叫想要伸手把簪子搶回去。
“是簪子重要,還是你哥重要。”
肖馮氏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一把拍掉了她的手,肖梅只得無奈的跺了跺腳。
李氏王氏見着那些銀子,眼珠都都瞪了出來,那些銀子可有一大半兒都是他們家男人做工掙的錢,見就這樣被她拿出來替肖邦還賭債,兩人是又恨又氣,心裏幾乎把肖馮氏祖宗八代都罵了一遍。
肖馮氏将銀子全都捧到了姚九炎的面前,“九爺,這已經是我們家所有的家當,您就收下放了我兒子成嗎?我老婆子給您磕頭,求您了,只要你放了我兒子,下輩子我做牛做馬報答您。”說着跪在姚九炎的面前,咚咚磕起頭來。
那銀子雖多,卻怎麽都沒有五十兩的!
“笑話,爺又不是開善堂的,一文錢都不能少,少一個子兒,爺就剁你兒子一根手指。”姚九炎忙不疊的退後兩步捂上了鼻子,看着那銀子就像看着一堆大便,嫌惡的慌,這死老婆子,真夠苛滲的,居然把銀子藏在鞋子裏,她也不怕咯着腳。那銀子沾了她的臭氣,她還敢拿到他跟前兒,這不成心找他的不痛快麽?
一個仆役奪了丫鬟手中的手帕,将銀子接了過去,憋着氣數了數,朝姚九炎道:“九爺,加上銀簪一共十八兩五錢,還差三十一兩五錢。”
“聽到沒,還差三十一兩五錢,快着點的,要不然,就拿你兒子手腳抵債。”姚九炎沒好氣的吼道。
“九爺,我實在沒有了,求求您,您就通融一下,放過我兒子吧,只要我有了銀子,一定立馬還給您,九爺……”肖馮氏上前拽住姚九炎的衣擺哀求。
“不行!”十八兩離五十兩的一半兒可都還差得遠呢!
姚九炎一腳踹開肖馮氏,眼裏閃爍着欲砍人的光芒,想都沒想,一口氣回絕。完了,一個仆人立馬上前拿手帕把他被肖馮氏拽過的衣擺擦了又擦,姚九炎的臉色這才稍稍好看了一點兒。
這一幕,瞧的肖遙嘴角直抽抽,感情這個死變态還有潔癖。
肖馮氏渾身無力,一下子癱倒在地,真真是欲哭無淚,轉頭沖肖家那群人吼道,“你們快想想辦法啊!”
肖平肖貴面面相觑,別說他們手上真沒銀錢,就算有,也在他們媳婦手裏握着,就算想拿也是拿不出來啊,肖老頭不知何時點上了煙絲,咂巴着狠狠的抽了幾口,“要不然,就把家裏的糧食賣了吧!”
賣糧,肖家上房那幾個人,聽到這話,頓時傻眼,銀子給了不算,還想把糧食也賣了,賣了糧食他們今年冬天吃啥,喝西北風啊!
老頭子這麽做,不是想把他們一家老小全都餓死麽?
“不行,爹,今年收成一般,籠共就那麽點糧食,繳了稅也就夠吃的,真要賣了,咱們這一冬可怎麽過啊!”肖貴急吼吼的嚷了起來。
肖平看了一眼地上如爛泥一般的肖邦,也是氣不打一處來,“爹,你可不能這麽偏心。您這是要把兒子們全都逼上絕路啊!”想着從小到大他爹他娘都偏袒肖邦和肖梅,不止把所有的銀子給他還了債,現在還要賣了糧食,斷了他們的生計,肖平心裏更是哇涼哇涼的,對這個家失望透頂,只恨沒能像老三那樣早點分了家,說不定日子還能過得好點。
李氏王氏也是一臉不忿,只是這個家向來都是老頭子和老婆子說了算,她們壓根兒做不了主,李氏順着自家男人的眼光瞅過去,頓時眼前一亮,朝肖馮氏到:“婆婆,要不然,咱去求求三叔,讓三叔幫幫咱。”
反正肖安家現在有銀子,肖柳氏向來又是個心軟的,只要他們肯出錢,也就不用賣糧了。
肖遙一聽這話,頓時冷了臉,這不要臉的李氏,居然又想打主意打到她家頭上,想要他爹拿銀子出來救那個賣他家小三小四的混蛋,她真當她是傻子不成。
肖老頭聽着這話,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肖安,始終是開不了那口,肖馮氏聽了那話卻是一轱辘爬了起來,朝肖安肖柳氏哭道:“兒啊,你就幫娘這回,兒媳婦兒,娘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的,你們就幫幫老五吧,要不然,老五可就完了。兒媳婦兒,老五可是肖安的親弟弟,是你的親叔叔,你可不能這麽狠心哪!咱們到底是一家人啊……”
肖安本就不忍,肖柳氏又是個心軟的,見狀就要答應,肖遙卻是不幹了,沖上去一把拽開肖馮氏握着她娘的手,狠狠的甩開。
“誰是你兒子?誰是你兒媳婦兒?誰和你們是一家人?我們家和你們早就斷得一幹二淨,你少上來攀關系,這時候知道求我爹娘了,你找那小流氓侮辱我娘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她是你兒媳婦,是你兒子的枕邊人。你找人賣我弟妹的時候,你怎麽不想想,小三小四是你兒子的親生兒女,就你幺兒子是人,我爹的孩子就不是人,你為了救你幺兒子,就可以賣了你另一個兒子的孩子,你那時候怎麽就沒半點不忍心,就怎麽沒想過你那樣做是在剜我爹娘的心,剮我爹娘的肉!現在出了事了,你還想着讓我爹娘拿銀子出來救那個賣了我弟妹的人,你真當我們一家人是軟包子,由得你們欺負是咋地!”肖遙站在肖安肖柳氏面前,對着肖馮氏就是一通吼。
肖遙的話讓肖安想起了肖馮氏先前做的一切,臉上的不忍褪去大半,終是狠心的撇開了頭,不再看上房的人。肖馮氏見狀只能把可憐兮兮哀求的目光又放在了肖柳氏的身上。
“丫兒,過去了就算了。”肖柳氏滿心無奈,說不氣那是假的,可是,她心底對肖家始終有絲虧欠,也正因為如此,多年來,無論他們怎麽刻薄謾罵,她都是忍着受着。
“娘,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您和爹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會一直被他們欺壓。”肖遙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肖柳氏,對待這樣的惡婆婆,那絕對是不能心慈手軟,否則,等她緩過氣兒來,指不定又會整出什麽妖蛾子來禍害她們家。
肖柳氏被女兒數落的愣在當場,蠕了蠕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麽。
姚九炎被肖遙一連串罵肖馮氏的話弄得有些暈,等弄清話裏的意思,反應過來便看到肖遙正數落她娘的一幕,頓時,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這個醜八怪,還,還真是彪悍,居然敢數落她爹娘!要是他敢對他家老頭子擺出這副表情,指定會被老頭子給滅了。
肖家上房人見狀頓時傻了眼,一個個我看你,你看我,面面相觑,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們都是吃定了肖安肖柳氏好欺負,可是卻忘記了這大丫卻是個不省油的燈。尤其想起來那啥城裏那個蠻橫的九爺都折在了她手裏,這才是真的急了。
“丫兒,你就幫幫你幺叔呗,算大伯母求你了行不?”
哼,當初是肖馮氏欺負她娘,是誰在旁幫腔奚落的,現在知道求了,早知道現在,何必當初!
“老三,你就勸勸大丫,讓她幫幫老五,你對爹娘有氣,可我這做二哥的,可不曾虧待了你啊!”
呸,要不是他家泥蛋,這身體的本尊怎麽可能被活活摔死,不曾虧待,他也好意思說,他們欠下她爹娘的,那可是一條人命!
“丫兒,你要是不幫,我們可真就得活活餓死了,你可不能這麽狠心啊。”
她狠心?她只恨自己沒早點狠下心腸,否則她爹娘也不可能受這麽多罪。
肖遙看着肖家上房的人,氣不打一處來,她只恨沒早點與他們斷絕關系,還幫他們,除非海枯石爛,天降紅雨還差不多。
求了半天,看肖遙面色毫無動搖,肖家人頓時焉了。
“啧啧,這個醜八怪,還真是絕情哪!”姚九炎看着這一幕,不由感嘆,直到肖遙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他這才反應過來,他居然将心裏的話不由自主說了出來。
“事實你又了解多少,既然不知道,就少在這裏說風涼話。”
離洛挾冰的眼神,涼嗖嗖的飄過,姚九炎被看得打了個寒戰,竟也忘記了還口,尼瑪這個臭小子到底啥人,眼神居然這麽冷,就連他家老爹也沒這麽強大的氣場,居然把他都給震住了。
姚九炎看着離洛的眼神多了幾分疑惑,看來,這肖家村還真是卧虎藏龍,不止那醜八怪,這個臭小子也絕對不是個好惹的。
村裏人雜七雜八說什麽的都有,有說肖遙做得太絕的,也有說肖老頭兒他們是自找的,總之議論紛紛,肖馮氏聽到這兒,頓時眼淚刷刷的流,拉着李氏王氏他們一家子全都跪在了肖遙肖柳氏和肖安的面前。
“丫兒,奶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你就行行好,救救你幺叔,奶以後再不會找你娘的麻煩了,奶求你了。嗚嗚……”
“是啊,大丫,你就救救我們吧,你的大恩大德,咱們一定會銘記于心的……”
“三哥,都是我渾,你就看在我們自打小一起長大的份兒上,救救我,我今後做牛做馬報答你。”
肖邦見狀也是急了,跪着爬到了肖安肖柳氏面前一臉悔不當初的哭求着。
“……”
不行不說,肖馮氏他們上演的這一出苦情戲,果真是擊中了這些村民的要害,見肖馮氏他們都給肖遙一家人跪下了,頓時,原本認為肖馮氏他們不對的村民,很多也心軟倒戈,轉了風向。
村民們愚昧,可不代表逍遙好糊弄,感情這肖馮氏居然想利用輿論攻勢來逼她和她爹娘?
如意算盤倒是打得響,只是,她們真以為她就會乖乖就範?
肖安肖柳氏也被這陣仗吓了一大跳。
“娘,您這是做什麽,您快起來,快起來,這兒媳怎麽擔當的起。”
“就是,娘你先起來,你這樣做,不是折兒的壽麽?”肖安忙伸手去拉,卻是被肖馮氏甩開了。
肖柳氏卻是趁勢一把捉住肖馮氏的手,使出吃奶的力氣想把她拉起來,可是那肖馮氏卻是鐵了心跪在地上像樹樁紮了根兒,任肖柳氏他們怎麽拉死活不起來。
“兒媳婦兒,千錯萬錯都是娘的錯,娘以前被豬油蒙了心,居然那麽對你,你就打娘罵娘出口氣,娘怎麽都不會有怨言,我只求你救救老五啊,你要不答應,娘就不起來就一直跪在這裏,嗚嗚……”
“三弟妹,你就就幫幫小叔子吧……”
“娘,二嫂,你們快來起,這是做啥呢這!”肖柳氏見拉不起來肖馮氏,只能将無助的目光投向了肖遙,“丫兒,你就幫幫你幺叔吧!”肖安也是有些祈求的看向了肖遙。
“銀子沒有,命有一條,你們要不要!”
肖遙像是沒聽到她娘的話,也沒看他們,涼涼的朝肖家上房人甩出一句狠話,把所有人都震得呆愣當場。誰也沒想到,肖遙居然如此心硬如鐵,死活不肯拿銀子出來救肖邦。
肖馮氏氣得差點沒背過去,“嗚嗚,丫兒,你咋就這麽狠心哪……”
“丫兒,”
“丫兒,”
肖安肖柳氏看着肖遙也微微的蹙眉,這時候離洛卻向他們搖了搖頭,“姑姑姑夫,遙遙這樣做一定有她的用意。我們要相信她。”
“洛娃兒,我和你姑不是不相信丫兒,只是這樣鬧下去不是個辦法,這到時候村裏人指不定怎麽傳丫兒呢!”女孩子名聲容不得半點瑕疵,肖安低聲說着,不由又想到了之前離洛說丫兒是她未來媳婦兒的話,哎,他現在操心是不是晚點了,經過今天這麽一鬧,丫可還剩啥好名聲啊。
說到底,他雖對他爹他娘有一絲不忍,卻更擔心肖遙的将來,本想着給了銀子,把這事了結了,卻沒想到丫兒居然連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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