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被迫分離(3)

汝嫣水兒猛地回頭,只見冷子塵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她,淺淺地笑着,那麽溫柔,充滿憐惜,一絲怨意都沒有,汝嫣水兒心痛得一陣窒息,飛奔向冷子塵,一頭撲到他的懷裏,哭道:“師哥,水兒對不起你,水兒對不起你……師哥,你打水兒吧!你罵水兒吧!師哥……”

見此情景,秋姍淚如雨下,轉身悄悄離去。

冷子塵輕輕揉着汝嫣水兒的頭發,寵溺地說道:“傻瓜,師哥怎麽舍得打你,怎麽舍得罵你!水兒,答應師哥,一定要幸福,好不好?”

“師哥,不要對水兒這麽好,水兒不值得……”汝嫣水兒話語已經被淚水哽住。

冷子塵緊緊攬着汝嫣水兒,低低說道:“水兒,你是師哥最疼愛的小師妹,永遠都是!只要你幸福,師哥什麽都願意去做!可是,這一次,師哥好恨自己,什麽都幫不了你,只能看着你痛苦!”

“水兒不在乎痛苦,水兒只是不想師哥痛苦!師哥,答應水兒,水兒不在的時候,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師傅和師姐,好嗎?”汝嫣水兒微微擡頭,臉頰淚水縱橫,話語近似乞求。

冷子塵伸手拭去汝嫣水兒臉上的淚痕,忍住眸中的刺痛,狠狠點頭,“師哥答應水兒,師哥答應!”

“十年,十年後,會是什麽樣子?”汝嫣水兒忽然低低問了這樣一句話。

冷子塵更是心疼,柔聲勸道:“水兒,師傅那麽疼你,時間久了見不到你,師傅一定受不的,師傅會……”

冷子塵話未說完,汝嫣水兒狠狠搖了搖頭,含着淚水,苦笑道:“師哥,不要安慰水兒了,這一次,師傅是徹底狠了心,水兒心裏很清楚……”

冷子塵強忍住流淚的沖動,低低喚道:“水兒……”

汝嫣水兒忽地撤出身來拉住冷子塵的胳膊,望向天際,笑嘻嘻地說道:“師哥,你看,天上的星星又在沖着我眨眼睛了,你看那輪彎彎的月牙,像小船一樣,我好想坐在上面,蕩啊蕩啊蕩……可是它為什麽落到湖中去,手指一碰就碎成了萬點,天上的摘不到,水裏的摸不着……”

明明是笑着,淚珠卻大顆大顆滾落,冷子塵再也受不了,一把将汝嫣水兒拉進懷裏,緊緊擁住她,哽咽道:“水兒,想哭就哭吧!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水兒……”

“師哥,水兒不想離開,真的不想離開……”躲在師哥的懷裏,她再也沒有了僞裝的勇氣,哭吧,哭個痛快……

可能是一刻鐘,也可能是兩刻鐘,或者是更久,汝嫣水兒漸漸止住了哭泣,慢慢平靜了下來。

“水兒,師哥不得不承認,東方千逸對你确實是真心的!他那樣一個惹人讨厭的人,會為了你數次奮不顧身,若不是出于真心,他也太冒險了!”冷子塵的話語平淡中帶着一絲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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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嫣水兒微微擡頭,滿心不解。

冷子塵輕輕扶住汝嫣水兒,淡淡笑道:“水兒,若是東方千逸欺負了你,師哥一定替你出氣,你說師哥是斷了他的手好呢,還是斷了他的腳好呢?”

汝嫣水兒更加莫名,瞪大了雙眼看着冷子塵,良久不知如何反應。

冷子塵“撲哧”一笑,揚聲說道:“若是師哥再不離開,恐怕某些人一定會受不了的!”說着,有意無意地望了望遠處閣樓樓頂。

汝嫣水兒下意識回頭望去,卻見朦胧的月色中,東方千逸仰面朝天地躺在閣樓樓頂,翹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望着月亮,對于這邊的聲響,恍若根本沒有聽到。

汝嫣水兒心底所有的思念幾近控制不住,似欲瞬間爆發,急忙收斂心神,卻還是難以隐藏眼底深處的那抹欣喜之色。冷子塵終究還是無法讓自己平靜地面對他們之間的情感,隐隐可見汝嫣水兒眸中強忍着喜悅,更是忍不住心痛,微微垂下頭去。

汝嫣水兒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影響到了冷子塵,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怔在了原地。

“你們好好談談吧!”冷子塵忽然輕輕揉了揉汝嫣水兒的頭發,淡淡一笑,轉身走開。

汝嫣水兒久久凝視冷子塵離去的背影,心緊緊揪作一團,師哥強裝出來的灑脫,滿是隐忍的苦澀和痛楚,明明是俊逸的身姿,卻在這樣的夜色裏顯得那般落寞蕭索,她要如何償還師哥為她付出的一切,她償還得起嗎?

汝嫣水兒怔怔地朝聽雨小榭走去,卻發現每走一步,腳下都恍若千斤之重,待走到了聽雨小榭,她已再沒有了一絲力氣,斜倚着柱子無力地坐在了長椅上,虛弱地閉上雙眼,沉澱着心底急劇翻滾的愁思亂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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