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破鏡難圓（1）

“水兒……”遠處的東方千逸再也無法只做看客，飛身掠了過來。

一把長劍迎面而來，未出鞘的長劍将東方千逸死死攔在汝嫣水兒兩丈開外。

“冷夜，不得對東方莊主無禮，退下！”以前，汝嫣水兒稱呼東方千逸為“東方莊主”，只是戲谑之語，如今，“東方莊主”四個字，像一記刺骨的冰淩深深刺進東方千逸的心口，話語中的疏離和淡漠，将原本已經傷痕累累，破鏡難圓的兩個人，拉得更加遙不可及，陌生得不及路人。

冷夜見汝嫣水兒面色異常凝重，緩緩撤回長劍，退到一邊。

兩個人默默凝視對方，良久良久，一言不發。

“你在耽誤我的時間！”汝嫣水兒輕輕啓唇，舉步走過東方千逸身畔。

“水兒……給我一點點時間……”拉住汝嫣水兒手腕，東方千逸的話語近似乞求。

“你有時間，可是我沒有時間！”汝嫣水兒輕輕拂開東方千逸的手臂，目光幽深地望向東方。

“水兒姐姐，水兒姐姐，求求你，求求你原諒千逸哥哥，他是愛你的，他是真心愛你的……”離兒忽然沖了出來，緊緊抱住汝嫣水兒，聲淚俱下。

離兒知道一葉山莊深夜遇襲，東方千逸安排了衆多高手相助一葉山莊，她幹着急也幫不上忙，又怕去了添亂，就在莊中焦急地等待消息。等來等去，竟然等來了汝嫣水兒返回一葉山莊的消息，頓時興奮不已，不管不顧地跑了過來。

“離兒，快放開水兒，快放開水兒……”東方千逸一陣焦急，急忙去拉離兒。

“我不放，我不放……水兒姐姐，千逸哥哥是有苦衷的，你原諒他，你原諒他吧！”離兒打死不放汝嫣水兒，抱住她痛哭不止。

汝嫣水兒目光淩厲地看着東方千逸，冷笑道：“怎麽？怕我殺了她？”

迎上汝嫣水兒的目光，東方千逸心下五味雜陳，痛得不能自已，低低開口：“水兒……再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少主，我們該走了！”冷夜木然的話語打破了沉重的氣氛。

汝嫣水兒下意識望了望東方，漆黑黑的青山外，皓月的一角已經隐隐可見，冷冷說道：“再不放開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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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嫣水兒淩厲而冰冷的話語，讓離兒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可是，她卻越加抱緊汝嫣水兒，拼命哭喊：“水兒姐姐，你要恨就恨離兒吧！兩年來，千逸哥哥痛不欲生，如果水兒姐姐真的死了，千逸哥哥不會獨活的！你再給他一個機會，求求你，水兒姐姐……”

汝嫣水兒望向東方的眼神越加冰冷無情，沉聲道：“冷夜，把她拉開！”

一旁的冷夜聞言皺了皺眉，怔怔地看着緊抱住汝嫣水兒的離兒，糾結地伸出手去，又緩緩縮了回去。驀然想到，兩年前扛着汝嫣水兒想把她帶到菩提谷時，汝嫣水兒哭得梨花帶雨地說過，男女授受不親，他不可以碰她。一時間，猛地呆住，呆板的面容悄然掠過一絲苦笑，那時的汝嫣水兒真美好。

見冷夜遲遲不肯動手，汝嫣水兒驀地動怒，催動內力，“碰”的一聲，震開離兒，大步走去。

“水兒姐姐，你殺了我吧！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死都不會讓你離開……”離兒撲倒在地，死死抱住汝嫣水兒的雙腿，歇斯底裏地哭喊起來。

“離兒，不要這樣，千逸哥哥求你……”東方千逸心疼得不得了，去拉離兒，離兒去抓得緊緊的，無論怎樣，都不肯松手。

忽然，汝嫣水兒迅速回身出手封住了離兒的穴道，離兒當即緩緩倒在一旁，暈了過去。

下一瞬，“哐當”一聲，汝嫣水兒栽倒在地，身子緊緊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少主——”冷夜大駭，俯下身去抱緊汝嫣水兒，沖着東方千逸大怒：“你為什麽一定要讓水兒痛不欲生，你這個混蛋！”

東方千逸一把攬過汝嫣水兒，焦灼地喊道：“水兒她到底怎麽了？”

冷子塵幾人也一同飛奔過來，沖着冷夜焦急地詢問。

冷夜一陣手足無措，慌忙解釋道：“水兒身中寒毒，每到月圓之夜就會毒發，如今沒有寒冰玉床，水兒會被折磨死的！”

此時，一輪圓月已冉冉挂在東方天際，皓白的月光揮灑千裏，凄清，蒼涼。

東方千逸微微一怔，忽地眸中一亮，忙道：“寒冰玉床，我們一花山莊有！裴羽，離兒交給你了！”說罷，抱起汝嫣水兒，瘋狂沖向一花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