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技術不夠,道具來湊
“回答我的問題,之後,我便如你所願。”故傾道。
“首先,你與淩霄殿有何牽扯?”
墨盲神思有些渙散,玄晖給他渡了些妖氣,他才氣喘道:“我去撿柴,被淩霄殿抓走,他們喂我丹藥,我開智後他們又不斷催生我體內妖氣,過了段時間我快結丹了,他們就把我和其他很多妖怪一起帶到埋骨山,要把我們當活祭品。
他們把我們扔下山崖就走了,我們被吸進埋骨山的洞穴裏,其他妖怪都被骨肉分離了,我躲在最後,本來好像也變成骨架了,但是醒來後發現自己還好好的,我砸了很久的崖壁,終于砸出了一個出口逃跑了。”
江酒認真聽着,想到了那個連接墨盲血肉的深藍色熒光。就是那個在與陣法對抗,保護墨盲沒被骨肉分離。
江酒把自己觀察到的和故傾仔細說了一遍,故傾鎖眉,又問:“你可曾去過無量海?”
墨盲仔細想了想,道:“我沒印象,但是小時候我聽阿娘說過她和阿爹是從妖界穿過無量海來到人界的。我爹娘都不是妖怪,所以他們覓食誤入人界也沒人管。”
“最後一個問題,你搶走的兩顆思朝暮,可還有剩下?”
墨盲趕緊點頭:“有的,我只吃了一顆,另一顆我不知道該怎麽保存,就種在落星山腰上了。”
落星山下的小村莊,炊煙袅袅。忘記了所有事情的村民們依然熱情淳樸。
“老劉啊,你家翠兒和二牛的婚事談的咋樣啊?”王大嬸手裏攥着一把野菜,邊擇菜邊問。
“馬上就定了。”老劉笑的憨厚,眼中有渾濁的精光閃過。
落星山山腰,小翠在一棵大樹下醒來,但她不覺得有哪裏不對,在她的認知裏,她是上山來撿柴的,但是冬天裏積雪厚,她沒撿到多少,現在飯點,她該回家了。
穿過一條小道,前面路上的雪竟是紅的!
小翠也知道有的獵戶會設陷阱抓動物,這情形,怕不是有獵物死在陷阱裏。
她小心地喊了兩聲,見沒動靜,心想獵物可能是死透了,這才稍稍放心,走上前去扒開積雪。
“這,大黑?!”
這雪下埋得,竟然是三年前走丢的大黑?!
再一看大黑身上的傷,哪裏是陷阱紮的,這分明是被砸被砍的,這是虐殺!
“這是哪個黑心肝的幹得,大黑,你遇見壞人要快跑啊嗚嗚嗚……”
眼看大黑身體都僵了,只剩最後一口氣,小翠傷心的不能自已,掏出手帕想給大黑包紮,可傷口太多了,她最後只能用手帕給大黑擦擦血。
大黑就睜着眼睛,留戀地看她,終于耗盡了所有生息。
小翠拉不動他,只好撿了許多石塊把他給埋了。
一路哭哭啼啼地回家,天已經黑了,她把事情告訴了她爹,老劉讓她回屋去,自己摸黑拿了一把刀上山——一張熊皮子也是能賣錢的。
可他在山腰找了個遍,倒是有看見個石頭堆,可裏面什麽也沒有。
他當然找不到,墨盲被魔氣侵蝕的嚴重,死了便是灰飛煙滅。
“老沈,你确定這就是那顆思朝暮?”江酒不确定地問。
被特意找來的沈先生黑着臉看着身前地上正半開的豔麗花朵,心裏直罵娘。
狗日的,思朝暮是這麽保存的嗎?!它都要開花了啊!
江酒不明所以,看向故傾:“你不是說思朝暮是草嗎?”
只見滿地積雪中突兀地長出一根黑色的莖來,光禿禿的沒一片葉子,最頂端一朵花苞已經半開。
“思朝暮的确是草。”沈先生替故傾答道:“但是如果不在它是顆草的時候挖出來特殊保存,它就會繼續生長,落葉,開花,開花後它的效用與草時期完全不同,所以開花後的它被叫做另一個名字:酥骨柔。”
江酒咧嘴道:“聽起來不是什麽正經花哦。”
沈先生挑眉道:“不錯,這花香花汁花瓣花莖皆可迷情,是頂好的chun藥,天王老子都頂不住的那種。”
江酒想了想故傾忍不住咳嗽的那兩聲,對故傾道:“仙尊我們離遠點,本來就天冷體寒的,這玩意兒這麽不正經,肯定傷腎。”
故傾心想江酒如今妖力微弱,可能是害怕自己被這花蠱惑,便點了點頭,道:“我想辦法去找別的思朝暮,現下先去魔界為你分離魔氣要緊。”
玄晖倒是靠近去仔細看着那朵花,忽然扭頭對沈先生道:“你有沒有辦法讓它開花?”
沈先生挑眉,拉長了聲音咦了一聲,跑兩步躲到故傾身後才道:“辦法倒是有,但是在下心有所屬,還請大王別惦記我。”
江酒一愣,瞪着沈先生,大聲給故傾傳音讓他離沈先生遠點。
故傾安撫着江酒,告訴他沈先生惦記的人不是他。
江酒有些不相信,畢竟故傾人這麽好,這麽招人惦記。但是故傾都這麽說了,他胡亂點了點頭,又傳音:“那你
也離玄晖遠一點,他可是親口說的喜歡你。”
“他不是那個意思。”故傾道。
這倆人傳音說悄悄話,那邊玄晖一哽,嗤笑一聲對沈先生道:“你這蛇妖忒自戀。我不惦記你。”
說完,他對故傾道:“故傾,你願不願意給我生個蛋?”
江酒只覺一道雷劈在他腦殼上,炸的他瞬間對玄晖甩出一道妖刃,罵道:“你他娘的在想屁吃!”又扭頭對故傾道:“你看!我就說他不懷好意!”
沈先生捂着嘴連連卧槽,心想這真好大一個瓜!
玄晖頓時面色一沉看向江酒,故傾擡手做了個冷靜的手勢,道:“玄晖,入鄉随俗,你不要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我在說很嚴肅的事!”玄晖劍眉倒豎,沉聲對故傾道:“墨盲說的那些事,你應該能猜到無量海發生了什麽事,這些年來我修為一壓再壓,壓無可壓,我想你應該也和我一樣。新一代還沒長成,我們若是不想飛升,就只能……”
故傾沒搭理他,對江酒科普道:“金烏這一種族向來一脈單傳,一只金烏在飛升之前會找一個與之修為相等的生靈,讓其生下金烏幼崽。金烏幼崽從在母體着床的那一刻起便會不停的吸收父母的力量壯大自己,這樣就可以讓他的父母修為減弱,延長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
沈先生不可思議地點頭,喃喃道:“怪不得每一代現世的金烏都這麽強。”
江酒堅強消化這個設定,但還是無法接受:“那,那也不用盯着你來生啊……”
他有些底氣不足。三界對故傾本人的猜測從未停止,大概分為兩種,一是故傾身受重傷茍延殘喘,二是故傾半步金仙即将飛升,江酒自然是相信第二種的,可他知道故傾求三界和平,必然不想這麽早飛升,玄晖說的生個蛋來推遲飛升,倒也是個法子,可是……
可是江酒難得遇到對他這麽好的一個人,那玄晖一見面就對故傾揮拳頭,他會對故傾好嗎?他配得上故傾嗎?故傾……喜歡玄晖嗎?
“江酒,你在想什麽?”
故傾點了點他的尾巴,點醒了出神的江酒。
“唉。”江酒嘆了口氣,道:“仙尊,你就……沒有別的辦法壓制修為了嗎?我,我不想幹涉你的決定,但是,生孩子這種事,怎麽看都是應該找個喜歡的人吧……”
“什麽磨磨唧唧的,生個蛋而已,把蛋養大不就好了,又不耽誤他去找喜歡的人。”玄晖雙手抱胸不解道。
“你別說話!人和妖的價值觀不一樣!”江酒大聲道。
玄晖就奇了:“你不是妖?”
——老子上輩子是人!這輩子也把自己當人看!
江酒恨恨地甩了甩尾巴,不看玄晖,拽拽故傾的衣服等他的回答。
“玄晖,我不需要壓制修為。”故傾淡淡道。
玄晖皺眉道:“我猜到你不會答應我,但是,你為什麽不需要壓制修為?”
故傾輕笑一聲,道:“日後你會知道的。”
玄晖便不再問了:“你有你的分寸。”
故傾點頭。
玄晖一把揪過沈先生,讓他麻溜地把酥骨柔催開花。
“大王。”沈先生手上動作不停,臉上的八卦更盛:“我以為你要拿酥骨柔做與仙尊的情趣,既然仙尊不答應,你還要它給誰用啊?”
“你說呢?”玄晖生性豪爽,倒是不在意沈先生的揶揄,事實上,不碰到底線問題,他很少真正生氣。
沈先生嘿嘿的樂,江酒也有些好奇,問:“老沈,他想禍害誰?”
“這天底下能人異士很多,但是那些隐士找起來很麻煩,明面上能與妖王并稱還能知道他們在哪兒的也就咱仙尊和魔尊了。”
沈先生擠眉弄眼:“傳說魔尊生性殘暴嗜殺,我猜大王是想用酥骨柔讓魔尊配合一點,別一樁好事變成了打架~”
沈先生比劃出了一個很下流的手勢,玄晖踹了他一腳,笑罵道:“別說的跟真的一樣。”
酥骨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綻放開層層疊疊的花瓣,沈先生眼看沒啥事了,給玄晖又是捏肩又是捶腿,一臉淫蕩:“大王,大王,都是雄性,您給說說,您想拿這玩意兒幹嘛使啊?”
玄晖揣着手沒說話,等沈先生把完全綻放的酥骨柔采摘下來,又做成花泥交到他手上,才道:“仙茅他……魔尊自從沒了魔核便性情大變,早不是你口中那個模樣了,我拿這個,是想讓他舒服一點。”
玄晖率先往無量海飛去,沈先生琢磨了一會兒,兩眼放光,道:“原來大王還是個雛兒,怕自己技術不過關,才……”
江酒眼睜睜看着玄晖在空中歪了一下,回手一個大火球,沈先生被燒的連渣都沒剩。
江酒:“!!!”
故傾:“是分身。”
江酒:“哦,那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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