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章節

說的可疑的人物。

“在哪呢？”她轉回身來疑惑地問。

“走了，可能是我想多了。”段靖宇笑了笑，也埋頭吃起面條。

那個男人确實有些奇怪，棠雙正要轉身的一瞬，段靖宇便看到他一溜煙跑不見了。

就好像，他知道棠雙要回頭，而他害怕被她看到一樣。

段靖宇又笑了，自己是不是有點太神經質了？

巷子口，太陽光照不進來的地方，少年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在石墩上坐下，老槐樹在他身上投下深深的陰影，連淺褐色的瞳孔都變得冰涼。

還好他跑得夠快。

其實連符昭霆自己也說不清他在害怕什麽。也許是酒醒後再次看到她有些不自在，也許是其他。

他的酒量很差，和阿忍他們這群千杯不醉的家夥混在一起的時候，符昭霆也是堅守原則滴酒不沾。

也不知道最近怎麽了，他總是莫名感到煩躁，找不到發洩的出口。他們說一醉解千愁，符昭霆以前不信，那又苦又辣的液體怎麽可能讓人快樂。

但他還是喝了，在吧臺一個人一杯又一杯，只覺得喝醉了，心裏就不會那麽難受，就不會覺得喘不上氣。

後半夜被阿忍他們擡上車後座時，符昭霆其實已經完全清醒。他隐隐約約能想起一些片段，比如他緊摟着那女人的腰，比如他抓着人家的手不放，再比如她柔軟的手心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跟他說了一句——“乖”。

符昭霆冷着一張臉裝作對醉酒的事情完全沒印象，好在阿忍他們也沒再提起那晚他荒謬的舉動。

不知道怎麽面對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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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看到她，又害怕看到她。

難道是上次把她惹哭了留下來的後遺症？符昭霆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還是想不出這一切的緣由。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完全肯定，那就是他真的很不喜歡棠雙那個勞什子師兄。

長得一副讨人厭的樣子，味道也難聞，上次被它挂了電話還不死心，分明是賊心不死。

符昭霆向來對談戀愛沒什麽興趣，不過在學校裏倒是沒少看那群人類愛來愛去，撕心裂肺的。

他一眼就能看出那四眼仔藏了一肚子壞水。別看那人裝得人模人樣的，肯定沒幾天就想把那蠢女人騙上床這樣那樣，人類男人不都是這種貨色？

想到棠雙身上會沾上那四眼仔的味道，符昭霆就莫名很不舒服。

可他随即又想到昨晚上那女人說的——她有男朋友了。

所以那四眼仔可以抓着她的手不會被甩開，可以和她呆在那裏你侬我侬，而他卻只能在這陰暗的角落，莫名其妙地生着悶氣。

奇怪，他何必生氣？那蠢女人遲早上當受騙哭哭啼啼的，到時候他就可以盡情嘲笑她。

符昭霆又猛地起身，不行，他還得再去看一眼，萬一那四眼仔對蠢女人動手動腳怎麽辦？

于是他又鬼鬼祟祟地跟了過去，那兩人已經從面館出來，這回倒是沒有手拉着手，不過肩并肩的樣子還是讓符昭霆不爽地“哼”了一聲。

有完沒完，都呆那麽久了還沒呆夠嗎？

符昭霆是真不明白，前面那兩個人就這樣慢悠悠走着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有什麽意思，回家看電視不好嗎？

兩個手拉手穿着同款小裙子的初中生迎面走來，其中一個女孩小聲對同伴說道：“你看，那三個人好奇怪啊。”

前邊俊男靓女邊說邊笑，看起來十分搭配。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一個面無表情的少年緊緊跟着，身上不停散發着冷氣。

似乎是聽到了兩個女孩的議論，符昭霆雙手插在褲兜，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

兩個女孩被這兇神惡煞的樣子吓了一跳，不約而同拔腿就好。

果然是個怪人，好可怕。

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變成路人心目中的變态跟蹤狂，符昭霆有些不耐煩地繼續跟着前面的男女。

不料棠雙會突然回頭，他本來還在對着那四眼仔的後腦勺低聲咒罵，一下子撞上她愣愣的眼神。

符昭霆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拔腿，逃離犯罪現場。

少年奔跑的速度飛快，段靖宇回過頭時，只能看到他匆忙拐進了另一個路口的背影。

還真是跟風一樣。

“怎麽了？”

棠雙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事，就是好像看到一個熟人。”

段靖宇伸手把她被風吹亂的劉海撥到耳

邊，“好像是剛才那個奇怪的人。”

“嗯？”棠雙突然想到吃面時段靖宇還說外面有個人一直在盯着他們，她後知後覺，“剛才也是他嗎？”

符昭霆？他為什麽要一路跟着自己？

棠雙心裏有些發堵，難道這家夥一路從圖書館跟着她到了這兒？

那他跑什麽？

阿忍他們怎麽沒和他一起？他吃午飯了嗎？

棠雙糾結的表情落在段靖宇眼裏，他抓過女生被風吹得有些涼的手，“走吧，去喝杯熱奶茶。”

棠雙一邊被拉着往前走，一邊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看。

符昭霆沒有再出現。

她突然間想到這家夥昨晚上喝醉酒抱着自己撒嬌的樣子，可憐兮兮的。

符昭霆跑了很久，直到确定她追不上來才停。

然而他根本沒想到棠雙壓根沒追過來，只是愣了一會，又和那個四眼仔走了。

符昭霆十分确定，在那幾秒的時間裏，她應該是看到他了的。

可她沒來。

他又莫名難受起來。

好像不是因為跟蹤人家一路被發現了而覺得丢臉難受，而是因為她明明看到自己了，卻沒跟上來。

人類女人都是這樣的嗎？

符昭霆不解，上次在符家她明明盯着從浴室出來的自己看了半天，雖然她不說，可符昭霆知道自己的長相對于人類雌性是有吸引力的。

我比那個勞什子師兄高那麽多，力氣也比他大，棠雙憑什麽跟着他走啊？

符昭霆有些憤憤不平，他一路往回走，不停地數着從身邊經過的人。

一個，兩個，三個……

那蠢女人一定在往他這邊走，最多數到第五十個人，她一定就會出現的。符昭霆決定，等她一來，他要先甩她個冷臉，讓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不過看在她每次揉他腦袋動作很輕柔的份上，符昭霆覺得他還是得适當地對人家好一點，比如誇一下她，再比如多做幾張她布置的卷子讓她開心之類的。

符昭霆回想着那蠢女人上次站在他背後看他做卷子的神情，原本淡漠的雙眸染上了幾分溫柔。

可是直到夕陽落下，棠雙都沒有再出現。

少年清瘦挺拔的背影逆着光看起來有些落寞，有車鳴笛從他身邊飛過，他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呆呆地看着落日很久很久。

這是符昭霆17年人生裏最特別的一天，他蹲在路邊數着經過的路人，可直到數到第五百個人，她都沒有出現。

第 23 章

國慶假期很快就過去了，棠雙從李阿姨那邊聽到兩個消息，一個是好消息，一個對她而言則是壞消息。

好消息是，姐姐要過來A市生活了。

壞消息是，姐姐和那個叫向懷之的男人确定了戀愛關系，也是因為他，姐姐決定到這邊來，連工作都找到了。

棠雙心裏其實很矛盾，一方面她為姐姐這段日子變得開朗許多而開心，但是另一方面，她覺得A市不像她們一起長大的小城，人情淡漠，棠雙擔心姐姐應付不來。

不過她的反對也沒有意義，向懷之已經為棠一租好了房子，還給她找了一份體面的工作——擔任一個貴族學校的音樂教師。

姐姐的才華能夠被認可，作為妹妹她當然開心，但是20年來姐姐一直都沒有獨立生活過，棠雙一想到這點就焦慮得不行。

她沒想到和向懷之會這麽快就見上面。

棠一的電話打來時，棠雙正在浴室洗頭發，聽江以霜說道是個陌生號碼，她便慢吞吞地把頭頂的泡泡用熱水沖了沖，這才走了出來。

沒想到電話那頭會是姐姐的聲音，她說自己和向懷之已經到了A大門口。

棠雙急急忙忙擦了下頭發，披了件外套就跑了出去。

和姐姐也有一個多月沒見了，她似乎是被曬黑了一點，不過看上去陽光了許多。

棠一身後西裝革履的男人便是向懷之，如李阿姨所說的一樣，他長得的确英俊，一雙桃花眼看着別人時總是自帶笑意，鼻梁挺拔，嘴角堅毅，不過棠雙一向不喜歡這種薄唇的男人。

“上車說吧。”向懷之開口，棠一立馬拉着自家妹妹的手臂上車。

“你是不是都沒好好吃飯，怎麽又瘦了？”棠雙摸了摸姐姐的手臂，怎麽感覺比上次她離開家裏時瘦了一些，這個向懷之是不是虐待她姐姐了？

“別擔心我啦，傻瓜。”姐姐揉了揉棠雙的發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