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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教會多次交涉,并用一筆不菲的財物将哈德菲主教等人贖回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被關了将近一年,這麽長時間的牢獄生活,幾乎要把他們關傻了,別管剛關進去的時候是女神還是男神,出來蓬頭垢面保證不能看。
說句實話,葉無莺沒打算要他們的命,所以一直還是管飯養着他們的,但是地牢那種地方,就別指望有太好的清潔條件。可一旦把他們都放出來,丢進池子裏好好洗一洗,一個個都白白胖胖地被送了回去,教會才真是屁都不能放一個。
因為長時間被關,他們的皮膚自然是白皙的,在地牢裏又沒有什麽運動的空間,每天就扔點兒殘羹剩飯給他們,居然還養胖了!
要知道,這些殘羹剩飯是葉無莺養的兵軍營裏剩下來的,為了能支撐高強度的訓練,軍營的夥食一向很好,而且是熱量很高的那種好,哈德菲主教等人養胖也就不奇怪了。
來接他們的教會人士本來也是想為難一下葉無莺,好歹要哭一哭他苛待他們教會的主教和聖女,哪知道接過來一看頓時傻眼了。
幹瘦的老頭子哈德菲養成了個白胖的老頭兒,窈窕美麗的聖女凱琳都成了個膀大腰圓的胖女人,幾乎找不出一年前那種神聖清靈的模樣,包括所有的聖騎士都個個瞧着氣色很好——就是有點虛胖。
本來想要找葉無莺麻煩的教會人士一下子就啞了火,因為根本說不出口。
凱琳和哈德菲重見天日的時候簡直要喜極而泣,被關了這麽久早就關得沒了脾氣,只想着趕緊離開這片土地,再也不想見到這位惡魔一樣的領主了,于是,教會和葉無莺結了那麽大的梁子,雖然厚臉皮地仍然想要留下傳教,卻也到底不好過分。
最後,葉無莺只留下了那幾個苦修士。他們在艾爾沃德已經很多年了,不僅了解這裏的情況,而且是真正的慈悲仁善,不僅如此,他們并不像教會那些專門來傳教的人一樣能言善道,當初他們能留在艾爾沃德,而沒有被那些勢力驅逐,說起來也很簡單,因為他們沉默而善良。
葉無莺容許他們留在他的領地裏,建起一座小教堂,交換條件就是無條件給他的領民治愈身體和心靈。當然,每個月他會給小教堂少量的補貼,讓他們不至于因為貧窮而活不下去。
這些苦修士都很感謝葉無莺,他們餓肚子的情況實在是太多了,也就對葉無莺的做法更加感恩。
“阿伯特和撒蒙奇不一樣,”謝玉皺着眉,将圖紙攤在葉無莺的書桌上,“你的意思是要将整個小鎮都推翻重建?”
葉無莺支着下巴,“有什麽不可以呢?撒蒙奇擴大之後,那裏的人基本上都已經搬到撒蒙奇來了。”
“但是這個圖紙……會不會野心太大了?”謝玉若有所思,“要建成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那就慢慢來,我又不着急。”葉無莺笑了笑,“選定這裏大家都很清楚,就因為這裏可以作為我們艾爾沃德的門面,如果要來撒蒙奇,就一定會經過阿伯特。撒蒙奇現在還在急劇擴張,建設也在穩步進行,之前的圖紙已經廢了一張,需要重新規劃,至于阿伯特,不如一開始就把餅畫得大一些。”
這話說得是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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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們不缺錢。”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葉無莺轉過頭去,“司——”卿你說呢這句話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就戛然而止。
謝玉帶着體貼的微笑,并沒有揭穿他。
外面已經是傍晚,夕陽的餘晖透過窗棂照進古堡,葉無莺眯了眯眼睛,聞到了濃烈的花香。
司卿已經走了不少日子,卻還沒有歸來。
他走的時候調侃說不用太想他,葉無莺覺得自己根本不會有這種情緒,但是這些日子,他忽然間就發現,陪伴才是最真實的溫柔,如一把鈍刀,一點點磨去他那濃烈的恨意,讓自己漸漸的,習慣了他在左右,在他突然離開的時候,才意識到對這個人的貪戀。
不該有的貪戀。
葉無莺很快清醒過來,有條不紊地将一道道命令頒布下去。
他一直是個很合格的領主,冷靜而且自律,幾乎從不為感情所左右。
“少爺,金德利克求見。”
“金德利克?”他看向顧輕鋒。
顧輕鋒點點頭,“最後一支還頑存的強盜的首領,他們這股力量很狡猾而且頑強,不像是其他強盜窩那樣好對付。聽說這位金德利克,本來也是一位沒落貴族,他們将艾爾沃德深處那幾個小鎮經營得還算不錯——不過近一年也被我們打擊得比較狠。”
他們的分工還是很明确的,葉無莺和謝玉負責整個領地的發展統籌,顧輕鋒則是外出征戰,阿澤偶爾會跟着顧輕鋒一起去,上一次那一戰阿澤受了點傷,這會兒正在房間裏修養,不過以他的體質,大概三兩天就可以活蹦亂跳。
“讓他進來。”
不比傳聞中的強勢冷酷,葉無莺的眼裏,這位金德利克只是一個瘦弱蒼老的垂暮老人,他的身旁跟着一個褐色頭發的年輕人,他正以複雜的神色打量着葉無莺,然後為了不失禮,很快就深深低下頭去。
他們是來投降的,并不是挑釁。
這些事一般都是交給謝玉處理的,葉無莺只是見了他們一面,淡淡地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在處理降兵這件事上謝玉很有經驗,她甚至可以說是精通恩威并施的手段,讓這些降兵很快就能派上用場。
大殷的秋已經帶上了些許寒意,而且因為他們的帝王最近心情不好,京城頗有點風聲鶴唳的意思,連平時有些趾高氣揚的世家們都低調了很多。
趙申屠生氣的真正原因只有很少人知道,譬如這會兒正優雅地剪着新鮮秋菊,準備插一盆漂亮的秋菊雅意給母後送去的趙弘語。
“他還真是聰明。”她微微一笑,輕輕說。
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個年輕秀美的少女,聽她這麽說了,不禁抿了抿唇笑起來,“卻也未必,這樣惹怒聖上哪裏是好事,等他回來,說不定大勢已定。”
趙弘語搖搖頭,嘆了口氣,“哪裏是這麽容易的事,我那父皇若是一個好哄的人,我身為嫡女怕是早就被封太子了。”她略帶嘲諷地笑了笑,“在他心裏,恐怕這些身份地位都是狗屁。唯有力量才是真的,而我們剩下的幾個兄弟姐妹中,唯有那人一個是金雷真武體。”因為趙申屠本身出身也不高,他又根本不喜歡那個個性冷淡的皇後,對于趙弘語也沒有多少親近的意思。
少女皺起眉,“可是他的身份是個大問題。”
“在我那父皇心裏這哪裏是什麽大問題,”趙弘語輕輕一笑,“只要他願意,随時可以将他認祖歸宗。你是不懂我們趙家的,如果他是個普通體質的人,怕是還有點麻煩,身份肯定會遭到點質疑,但他偏偏是個金雷真武體,只憑這一點,誰也不敢質疑他到底是不是趙家人。”
“那——”
趙弘語平靜地說,“不過也不用太着急,現在大家都知道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所以我們早就說好,只要他一回大殷,就集合一切可以集合的力量——殺死他。”
她說出這樣驚心動魄的話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優雅地又插上一支菊花,仿佛剛才只是随口說了一句天氣。
少女心中一驚,她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他們這些皇子皇女,哪個背後沒有一兩個聖者賢士?她說出這句話,就表明了葉無莺只要敢回大殷,就會遭到這些人的圍攻。
不管趙申屠事後多麽震怒,若是他的死已成既定事實,又是所有皇子皇女集體幹的,法不責衆,他是真腦殘了才會将自己所有的子女都拉出去給葉無莺償命。
這一招真是毒辣至極,而且幾乎并無後患。
不過,再如何也要等到葉無莺回來再說,他現在天高皇帝遠,連趙申屠都對他無可奈何,趙弘語也不會傻得派人千裏迢迢去對付他——這會兒那邊肯定已經是葉無莺的地盤,她才不會送人白白去給葉無莺糟蹋。
“對了,之前讓你查的那件事查得怎麽樣了?”
少女趕緊說,“我們的勢力進不了巫殿,但是他聯絡的那幾個世家已經查清了,他購買了大量的靈力車。”
“靈力車?”
“嗯,不僅是靈力車,還有一些靈能機械,甚至他在找精通靈能機械的匠人,開出的條件非常豐厚。”
趙弘語拿着剪刀的手一停,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有時候我真佩服我這位兄弟,能夠支使一位巫這樣死心塌地地為他做事,尤其現在他已經是一名天巫了,簡直叫人害怕。”
因為司卿的存在,他們幾兄弟不得不花大代價請了巫殿中的巫定期為自己檢查,是否已經中了某種巫咒,而這預防的手段在司卿成為天巫之後變得毫無用處——除非他們也能請到天巫替自己檢查。但巫殿的天巫那是什麽人物,連趙申屠的面子都不一定會給,更何況他們這些小輩。
所以自從司卿回到大殷,他們兄弟姐妹幾人都很有些憂心忡忡,就怕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着了道。在司卿回到京城的那天起,他們就全部龜縮不出,根本不敢出門,想想還真是憋屈。
但到了他們這樣的地位,能屈能伸不過是最基本的技能,實在算不上什麽。
這也是他們迫切想要殺死葉無莺的原因之一,有這樣的支持者,他們幾乎是天然地處于弱勢。巫殺人的手段從來詭秘莫測,若是真正到了奪位的時候,他想要一個個将他們殺死,其實并沒有那麽難。
哪怕趙申屠這會兒春秋正盛,但是這樣的敵人一旦壯大起來,恐怕根本沒有他們立足的餘地了。
“殿下,需要給他制造點麻煩嗎?”少女問。
趙弘語瞥了她一眼,“如果想這樣明擺着得罪一名天巫的話,盡可以去。”
少女讪讪的,頓時不敢再問。
司卿看着手上長長的單子,頓時後悔自己一時好心。只需要将無莺交代的事辦好了不就行了?偏偏還要多嘴一句,将那幾個人的要求也捎帶上,簡直浪費自己的時間,“大人,皇使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一個下仆不安地說。
司卿哼了一聲,“讓他繼續等。”顯然,他對趙申屠的觀感也沒那麽好。
上輩子的事趙申屠也不是沒有責任,如果他真的想要護着葉無莺,根本沒理由護不住。不過那時候,他确實也沒那個心去護葉無莺,因為還有個趙弘毓,這個在趙申屠跟前長大的皇子不僅資質出衆,身份不存在任何問題,而且聰明伶俐,很得他的歡心。與趙弘毓相比,那時候的葉無莺根本沒有多少優勢。然而,司卿也很清楚,不過是趙申屠根本不了解葉無莺而已,趙弘毓那樣陰險幽暗睚眦必報的性格和表面上的優雅寬厚風光霁月截然相反,哪裏都比不上葉無莺半點。
不過,最終他還是去見了趙申屠一面。
“讓那小子趕緊給我滾回來。”趙申屠冷冷說。
司卿冷笑,“滾回來給你那幾個混蛋子女聯合起來要他的命嗎?”他立刻反唇相譏。
趙申屠略皺了皺眉,“必要的磨練不能少,但是我不會讓他真的出事。”這已經算得上是他的承諾了。
司卿卻不買賬,“磨練?”他幾乎要笑出聲來,“你那些子女背後那麽多的聖者賢士,他一旦回來,肯定會遭到圍攻,難道你還能派一堆的聖者賢士天天守在他身邊?哦,即便是你下了命令,那些心高氣傲的聖者賢士又怎麽肯?對于你來說,從聖者的圍攻之下逃走大概也算是必要的磨練?”
趙申屠一時語塞,竟然找不出話來反駁,“他已經是九級武者了,又不是三歲娃娃。”他是真有些不悅了,因為司卿的口吻太不客氣。
看了看趙申屠的面容,司卿發現眼前這個薄情冷酷的男人哪怕和葉無莺長得再像,本質上也是截然不同的人,他的無莺,怎麽都不可能對自己重要的人這樣輕忽無情。
“所以,別想要掌控他,無莺是有思想的人,他不願意在你所謂的磨練下出生入死,一個不小心就丢了性命。”司卿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那邊有同樣廣闊的天地,未必就輸給大殷多少。你說,你有什麽條件能夠使得他回來呢?那裏他可以成為獨一無二的王,沒有你這樣試圖壓制他掌控他的人,沒有一心想要殺死他陰謀詭計層出不窮的‘兄弟姐妹’,他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構建只屬于他的勢力。和那裏一比,大殷着實沒什麽值得留戀的地方。”
趙申屠眯了眯眼睛,“獨一無二的王?”
司卿微微一笑,“是啊,獨一無二的王。他在那裏已經有了自己的領土,有了領民和只忠心于他的下屬。他可以在那裏開疆拓土——說句實話,他将來,未必就看得上你的位置。”
這話說得實在太過大膽,大膽到有些驚世駭俗了,連趙申屠身邊那兩個宦官都滿臉驚駭地朝司卿看來。
司卿輕飄飄地看了其中一個一眼,雖然趙申屠心中未必不清楚,那個是皇後的人,消息恐怕很快就會傳到趙弘語那裏去。但是司卿并不在乎。
這些皇子皇女和葉無莺不一樣,他們牽扯的勢力太多,本身顧忌也太多,根本不可能像葉無莺一樣孑然一身,跑到另外的地方去開疆拓土。
等司卿離開皇宮的時候,有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忽然沖過來,擡頭朝他一笑,那個笑容單純天真,質樸到好似不知世的孩童。
“殿下!”一個宮人急急忙忙跑了過來急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司卿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趙弘毓。
這輩子他已經再沒了上輩子那滿眼的算計,而是純然猶如一張白紙。單瞧他衣着幹淨,皮膚白皙,身材高挑,可見并沒有受到多少委屈。也是,他這樣的傻子,恐怕根本不會被那些争權奪利的兄弟姐妹放在眼裏,反倒是安全不少。大殷還不至于養不起一個智力低下的皇子,他活得或許比上輩子還要自在——
雖然這絕對不可能是驕傲的趙弘毓想要的。
司卿微微笑了笑,再沒有去看趙弘毓一眼。這輩子,再也不需要将這人放在眼中。
直到初冬時節,司卿才将所有的事辦得差不多了,準備回到艾爾沃德去,這一回,不僅是他自己去,還帶上了不少人,陳氏兄弟已經從西荒趕了回來,除了他們之外,青素将手上的事移交給副手,也準備随着司卿去那片遙遠的大陸。她對葉無莺實在是放心不下,而且她這樣的內務人才,确實也是葉無莺需要的。
仍然是從盛喙城的傳送陣,直接傳送到了那片熟悉的樹林裏,這裏葉無莺一直派人駐守保護傳送陣,司卿這次帶了專門的靈陣人才來,就是準備将這個傳送陣移到艾爾沃德去。
新來的青素、陳氏兄弟,包括幾位靈能機械的大匠師,和他們的學徒都很有些好奇地看着這片大陸。
所有的的靈力車都裝在司卿的巫木空間裏,他還帶着好幾個儲物戒指,将需要帶的東西全部裝上,包括大量的瓷器絲綢茶葉和香料,所以這會兒他們輕身上陣,很快就進入了布裏廷的地界,然後就開始聽到關于葉無莺的傳聞。
“艾爾沃德的那位新領主當真太厲害了。”
“是啊,聽說連金德利克都已經投降了,這麽短的時間,荒原上已經沒有什麽其他大勢力了。”
“真想不到我們布裏廷還有這樣厲害的貴族老爺,聽說他是一位十分英明的領主,在他的治下就沒有饑餓和貧窮呢!”
“我聽說隔壁老約翰一家已經決定去艾爾沃德荒原謀生活了,他家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現在艾爾沃德的新領主正在招修鐵軌的匠人……”
“哎,你是不知道,我兒子前陣子剛才從艾爾沃德回來,聽說阿伯特已經徹底變了樣子,要建一座天上之城呢!”
“天上之城?”
“難道說吟游詩人的唱詞都是真的,這位新領主是天神之子嗎?”
“……”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動蕩的布裏廷到處都是艾爾沃德荒原新領主的傳說,然後,因為戰争而活不下去的人,開始紛紛朝着荒原跑去,他們現在寄望的不過是一片穩定的能夠庇護他們的土地。
等到司卿帶着人回到艾爾沃德荒原的時候,這裏已經下了第一場雪,白茫茫的荒原和一碧如洗的天空構成了相當幹淨的美景。
“你回來了。”葉無莺騎在馬上,親自來接。
司卿笑了起來,“我回來了,無莺。”
他擡起頭,看着背光的葉無莺,發現了他眼中的複雜。
他下了馬,走到了司卿的跟前,司卿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手臂,緊緊地抱住葉無莺,然後在他的耳邊輕輕說:“我發現,人總是容易得寸進尺的。”
葉無莺一怔,“什麽?”
“很久以前,我已經能夠容忍長久以來見不到你的思念了。”上輩子葉無莺永遠離開之後,他日日深受折磨,這種折磨伴随他幾年,然後,他終于撐不下去,因為病痛和思念的折磨也離開了這個世界,後來重生,幼時短暫地見過一面也能支撐他幾年相思。
司卿嘆了口氣,“可是現在不行了,無莺,我很想你。”
長久的朝夕相處,讓他也變得貪心起來。
離不開,走不掉,哪怕葉無莺待他永遠帶着一層隔膜,只需要能見到他,都是一種無言的幸福。
他只是——再也不想忍受相思之苦。
那種痛苦猶如跗骨之蛆,讓他渾身連骨頭裏都酸痛難忍,比驟然目睹葉無莺永遠離開的錐心之痛,都比不上長久歲月裏綿如細絲的陰疼酸苦,那是連時間都無法治愈的痼疾。
他一直抑制着自己對葉無莺的貪念,可是仍然忍不住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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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