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 “小玖，你最近……心情不好嗎？”

原未央其實已經暗自觀察了好些天了，雖然兩年前陸玖也是每天懶洋洋，看起來無所事事似的，可在那時，原未央能感覺得到他其實有一個目标，然而這次回來後，雖然陸玖比以往更好接近，待他們這些熟悉的人也溫和了不少，但不知道為什麽，原未央總覺得陸玖似乎在迷惘。就這麽小心的觀察了幾天後，原未央還是忍不下去問了出來。

“不……”陸玖的視線沒有從手中的書頁上移開——縱然他已經在這一頁停留了許久，“只是記憶越清晰，反而越盲目，沒了目标，才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好而已。”

沒有什麽不可面對——可是他接下來又該面對些什麽呢？

陸玖的确是難得的茫然了，過去的日子他要積攢力量讓自己的血脈真正的随着靈魂一同全部覺醒，可如今恢複到當初死亡前的水平後，在明知道自己回不去洪荒——如今要叫做地仙界了——的情況下，他又該做些什麽？

培養離火？保護原未央壽終正寝？

可這些事在如今壽命近乎無盡的陸玖面前，不過只是彈指一瞬……

這種事情……原未央苦笑，他說不出什麽冠冕堂皇的話來安慰陸玖，畢竟陸玖雖然說着這樣這樣近乎茫然的話，但原未央也很清楚陸玖并沒有因此就停滞不前，既是這樣，他又能說些什麽？

“我回來了——”

離火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和他如今的狀态相似的有些虛弱，而他的人很快的走了進來，蒼白着臉在專屬于自己的位置上坐定，倒了杯水慢慢的喝着。

原未央悄然松了口氣，帶着些細微的狼狽接過話頭：“今天回來的蠻早的，不是說要和尤美還有禁一起聚聚嗎？”

“是修煉後一起吃頓飯，”離火疲懶的趴在桌子上，把玩着手裏的水杯，“已經吃過了。”

到底是對離火如今的情況有些放心不下，雖然沒有随時跟在離火身邊，但這時陸玖的視線終于從沒有翻動的書頁上移開，轉到了他的身上：“修行如何？”

“還沒有真正的應用于實戰，不過我能感覺到自己的體質正在逐漸超越以往的最好狀态，而火遁的威力的确大幅度的增長了，雖然沒有以往好掌控，但只要多加練習就能夠克服。”體術方面離火自然不會和緋村禁客氣，所以對于自己身體狀況很是了解，可威力大增了的火遁……他當然不會用在緋村禁身上，不過就算沒有将火遁加入對戰，離火對自己的未來也還是很有信心的。

“意料之中，看來你的确适應的很好。”陸玖點了點頭，不算意外，但見離火的實力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增長了，心情還是好了不少。

“嗯……”離火的聲音低了下去，好半天後才慢吞吞的叫道，“未央叔……”

Advertisement

原未央挑了挑眉，有些無奈——怎麽一個兩個都陷入迷惘期了？

這麽想着，原未央對離火可不像對陸玖那麽溫柔，反而用很是輕松的語氣問道：“怎麽，心情不好？”

早習慣這般差別待遇，又和原未央說清楚了的離火也不在意他這樣的态度，自顧自的用慢吞吞的語氣說道：“今天我和阿禁還有尤美一起吃的一樂拉面。”

“……這種事情不用跟我報告。”原未央聽了離火的話反而先茫然了一瞬，“雖然我是你們的帶隊老師，但是你們一起去吃了什麽……不歸我管啊。”

“……我知道，這種事也沒人會管吧！”離火沒想到原未央居然光注意這種事去了，猛地直起身子，語氣卻很無奈，“我在一樂拉面遇到鳴人大哥和寧次前輩了。”

原未央想了想：“漩渦鳴人？風影已經脫險了，他回來了很正常，和日向寧次在一起……那不是更正常的一件事嗎？”以那兩位從小的感情來說，分開了這麽久才再見，就算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也不奇怪吧？

“……未央叔，你真的不是在裝傻？”離火黑線，一咬牙幹脆的倒竹筒一樣把自己要說的全說了出來，“鳴人大哥這次出任務從一個曉組織的成員那裏得知了有關大蛇丸的消息，他好像想要去把宇、宇智波佐助帶回來！”

原未央倒水的動作一頓，随即便若無其事的說道：“你不是說要旁觀，什麽都不做嗎，現在擔心了？”

離火被原未央問的一愣，許久才長長的舒了口氣：“不，我沒有擔心，只是……”

只是什麽呢？

原未央卻輕笑了一聲，近乎漠然的點破了離火的心思：“你若是擔心宇智波佐助會被漩渦鳴人帶回來的話，放心，這件事沒那麽容易。”

擔心宇智波佐助回來？離火自問他沒有這樣的情緒，那麽他到底又是為什麽這麽在意？離火自己也不太明白，可聽到了原未央的話後，他還是忍不住下意識的問道：“為什麽？”

“志村團藏，還有漩渦鳴人。”

志村團藏……離火的手微微收緊，這個可以算是宇智波滅族的一大原因的人他當然知道，尤其是他那些可恨的實驗更是讓他印象深刻。可是漩渦鳴人……

“漩渦鳴人的身份不同，也是他正式成為忍者後，身邊才清淨了些，可就算他再怎麽執着，向來對宇智波沒有好感的志村團藏不會讓已經明晃晃的打上背叛印記的宇智波佐助回到木葉，甚至有可能影響到漩渦鳴人的。”不知道為何，原未央這時竟想要将一切都說個明白，“或者說，對于一切他認為可能對木葉造成威脅的，他都會提前下手。”

“未央叔？”離火察覺了原未央的不對勁，求助似的看向了陸玖，卻發現自家師父此時的神情也有些讓他看不明白。

“你應該奇怪過吧，小玖和你都和漩渦鳴人關系不錯，我和他之間卻只能用陌生來形容。”原未央偏了偏頭，“其實不是這樣的，他三歲到六歲之間，我作為暗部曾經很長一段時間的任務都和他有關。”

陸玖對此倒還記得清楚，當時他還沒有打消直接幹掉原未央節省時間的想法，但卻和三代火影做了約定——不在村子裏對原未央動手，結果很長一段時間原未央的任務都是貼身“保護”九尾人柱力……完全不用離開村子。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陸玖還有什麽不明白了，眼神近乎銳利的問道：“志村團藏……你的眼睛，和他，還有這件事有關。”說是問，但語氣卻平靜的如同早已篤定。

這一回原未央沒有再對自己眼睛的問題避而不談：“因為他不信我，我是戰争中被人救回木葉的孤兒，他不放心我‘接近’九尾人柱力。只可惜，他辛苦一場謀算最終沒能取了我的命，一雙眼睛而已，算起來反而是我賺了。”

“志村團藏……”離火神色一變，本就對這人很是厭惡的他再度說出這名字時，每個字都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樣。

“別打岔，”反倒是原未央竟還是像往日一樣心平氣和，“所以以志村團藏的性格，他肯定不會讓宇智波佐助回到木葉的，哪怕有漩渦鳴人和宇智波鼬兩人在其中，他只怕依然會對宇智波佐助起殺心。而宇智波佐助……他自己恐怕也不想回來，如此一來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離火深深的看了原未央一眼後，如他所願的并沒有在之前的那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在原地深吸了口氣後站了起來用盡可能平緩的語氣說道：“我沒有擔心。你說的對，宇智波佐助就算想回來都不容易，何況他并不想。也許我只是被鳴人大哥的情緒影響了。只是不知道日後宇智波佐助他到底會不會因為親手斬斷了這段羁絆而後悔。”

“至于宇智波鼬……我依然很讨厭他，但我現在卻有些好奇了，”離火說到這裏，忽然冷笑了一聲，“日後，他若有機會親眼得見自己最重視、和最重視自己的弟弟淪入黑暗，再無翻身之地，會不會後悔。”

說完，離火忽然深深的看了眼原未央，随即時間落在了陸玖身上，方才微微松了口氣，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離火已經有自己做決定的能力了。”陸玖合上了手中的書，坐直了身體嚴肅的的近乎嚴厲的看向了原未央，“現在來說說你吧，眼睛的問題，打算怎麽辦？”

以前不知道，原未央也死活不肯說清楚暫且不提，如今陸玖既然知道了，怎麽可能放過罪魁禍首。

之前說的爽快，如今在陸玖的注視下，原未央反而先退縮了，但還是輕咳了一聲做出了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小玖，我覺得以志村團藏的性格來說，直接殺了他并不算什麽報複。”

陸玖對他這說法不置可否，态度很平靜的道：“嗯，然後呢。”

自知陸玖這回是真的上心了，原未央詭異的有些開心，但還是忍着這心情說道：“我會有辦法讓他不好過的，所以……”

“我明白了。”陸玖輕笑了一聲，不像是生氣，但卻深深的看了原未央一眼，站起身道，“既然你這麽說，那我便暫且不會多事，不過若你的報複我不滿意的話，也莫怪我插手。”

原未央對着陸玖的背影，緩緩的露出了一個清淺的近乎溫柔的笑容，低聲說道：“啊……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