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chapter 21
? 傅染媽媽當天中午就從外地趕了回來，一下飛機，就朝着醫院這邊來了。
“離北，你們在哪，我已經到樓底下了。”電話裏，傅染媽媽的聲音明顯帶着急促和哭腔。
“阿姨別急，我們在三樓，我這會兒上電梯口接您吧。”離北挂掉電話，放下正在削皮的蘋果，起身朝電梯走去。
素陽見離北出去了，只好百無聊賴的繼續拿起蘋果和刀，削皮，然後切塊，突然想起是不是傅染不能吃，于是自己拿着吃了起來。
傅染已經從急救室送到加護病房，胃管也已經取下，氧氣罩也被護士取下，此時正在給她量體溫，而她正在熟睡。
“病人家屬還沒有到嗎？”護士環顧了一圈，樓漫漫，洋哥，宮卿，素陽，有些詫異，搖搖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體溫計。“病人有些發燒，現在給她輸的是消炎止血的藥，不能進食，情緒不能激動……”
“小染！”護士的話還沒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切的喊聲，一個中年婦女突然推門而入，身後跟着一臉焦急的離北。
“哎？離北醫生？”護士突然驚訝的看着離北，笑了起來。
“對不起現在很忙。”離北客氣的點頭道答應，伸手拉住傅染媽媽的胳膊。“阿姨，您先別激動，別激動。”
見是傅染媽媽來了，一行人都很有眼色的全都走出病房，離北坐在傅染媽媽身邊，安撫着她的情緒。“阿姨，傅染只是有點胃出血，您不要太傷心，急救前給她注射了安定，所以她才睡着了，應該也快醒了。”
“你說說，你們一群人都在幹什麽，為什麽我家小染會胃出血？”傅染媽媽埋怨的看着離北，眼圈通紅。“平時我不在她身邊，就靠着你們這些朋友一起照顧，你們怎麽都這麽不聽話啊。”
離北摸了摸鼻子，心中長嘆了一口氣，可是你家女兒你還不知道？自己有了什麽想法，幾頭牛都拉不回來。
“阿姨，您坐了半天飛機，不然先休息會兒吧，我在這裏看着，醒了我告訴您？”離北扶着傅染媽媽的肩膀，試探着問。
“不，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裏看着就好了。”傅染媽媽擔憂的看着床上面無血色的傅染，眼淚又要下來了。
離北見此，也只好點點頭，走出病房關上房門。
素陽見她出來，急忙迎了上去。“接下來呢？我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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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北抓了抓頭發，沉沉吐了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無奈道。“我想等傅染醒過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你也一夜沒睡了啊。”素陽皺着眉頭，撇着嘴。“我陪你一起等。”
旁邊洋哥和樓漫漫卻已經受不了了，打着哈欠站起來。“我們就先回去了吧，你們有什麽消息再告訴我們。”摟着樓漫漫的腰離開了。
離北揉了揉太陽穴，轉頭看着素陽疲憊的笑笑。“累嗎？不然躺在我腿上睡會兒吧。”
素陽心中頓時一陣溫暖，可是也撐不住了，于是點點頭，躺在離北腿上，沒一會兒就熟睡了過去。
離北低下頭，忐忑的攥着自己的手，深深吸了口氣，只是不知道，這一次是對還是錯。
閉上雙眼，眼前又全都是高中時候的樣子，一起過年，一起在江南的小河邊放煙花，一起唱歌，一群人，從來沒有分開過。
迷迷糊糊，渾渾噩噩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離北的心中一陣莫名的傷感。
“愛他！還不如愛條狗！”
突然，一個歇斯底裏的聲音，将離北從夢中驚醒，離北急忙坐起來，吓得素陽也一下從離北腿上坐起來，看向病房。
“怎麽回事？”素陽聽着病房裏的争吵聲，看着玻璃窗透過來的景象，傅染的媽媽，好像在哭。
“不行，去叫護士吧。”離北臉色大變，急忙站起來。“這樣下去，傅染一會兒又得被急救了。”
說着，朝病房走去。
推門，沒有推開，按了按，才發現被人從裏面反鎖了，離北使勁兒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大喊。“阿姨，您快把門開開，這樣傅染會出事的！”
“我們家的事！外人別插嘴！”傅染媽媽激動地聲音從裏面傳來，頓時讓離北全身一震，怔怔的看着玻璃那邊，傅染嘴角勾起的猙獰的笑意。
“你滾！”傅染按着胃，臉色煞白，指着門，粗重的喘息着。
“小染！媽媽知道對不起你，可是媽媽還是愛你的！”傅染媽媽哭的撕心裂肺，抓着傅染的手顫抖着。
傅染一把甩開她媽媽的手，深吸了口氣，轉頭看了看床頭櫃，伸手拿過水果刀，狠狠朝着自己的手腕劃了下去。
“啊！小染！”傅染媽媽一聲尖叫，外面的離北看的臉色慘白，使勁兒晃蕩着門就是不開，身後，素陽已經帶着護士醫生跑過來了。
血，觸目驚心的血。離北的瞳孔縮了縮，看着鮮紅色的血染紅了大片白色床單，耳朵，突然什麽都聽不到了。
驀然想明白了，為什麽當年傅染的父母離婚時候，傅染請假兩個禮拜沒有上課，為什麽再回來時候，左手手腕上纏着厚厚的紗布。
傅染媽媽瘋了似的去奪傅染手中的刀，手碰到刀刃上，血滴落下來，傅染一看，急忙将刀忍攥在手裏，護着刀不讓她媽媽砰，頓時血流如注，場面一片混亂，傅染媽媽突然軟軟的倒在地上。
醫生護士看到裏面的情景，吓得急忙推門，怎麽也推不開，那醫生一拳打碎了玻璃，伸進手去擰開鎖，一群人嘩啦啦的沖了進去。
離北突然回過神來，卻看見傅染滿床滿衣服滿手的血，臉色慘白着，冷汗順着臉頰滑落，心中一緊，沖進去，伸手就去拿傅染手中的刀。
是我放在那裏的！是我放在那裏的！離北的腦子裏一直回蕩着一句話，她害怕極了。
傅染擡起頭，看到她，慘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給我。”離北小聲說，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來，她伸出手，看着傅染，大吼道。“我他媽叫你給我！”上前拉傅染的手。
“刀很鋒利。”傅染低下頭說，看着自己手腕上猙獰的口子，淡淡一笑。“別被傷到。”手中的刀，被離北一把搶過去。
旁邊小護士拿着針管，打在傅染的胳膊上。
傅染低着頭，眼淚順着臉頰，如同開閘的洪水。“我真的沒有勇氣活下去了。”
屋裏漸漸安靜了，傅染合了幾下眼睛，軟軟的倒在離北的懷裏。
醫生護士迅速開始急救，包紮傷口，帶氧氣罩，可是白色被單上大片鮮血，還是讓離北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的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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