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 24
? 離北低着頭坐在凳子上，素陽低着頭坐在她旁邊，絞着手指。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怪異。
“你難道，不能就不要孩子了？”離北突然抓了抓頭發，對素陽說，可是剛一說出口，立刻臉色大變。
“對不起對不起，你看我在說什麽。”拍了自己一巴掌，低下頭去，深深嘆了口氣。“所有女人，都希望能有自己的孩子，我，是我自私了，對不起。”
素陽慘白着臉，低着頭，一言不發。
“素陽，我只是希望你……”離北想說什麽，卻最終還是長吐了一口氣，沒有在說話。
“離北，謝謝你了。”素陽低下頭，眼淚順着臉頰落在地上，她站起來，用手背使勁兒擦了擦眼淚，摸着肚子，朝着樓下走去。
離北沒有站起來，就那麽低着頭，默默地坐在凳子上。
“離北醫生？”一雙腳站在離北的面前，讓離北不禁擡起頭來。
“莫凡醫生。”離北懶懶的打了個招呼，又把頭低下，沉默不語。
“怎麽了在這裏坐着？”莫凡坐下來，擡頭看了看婦科兩個字，怪異的看了離北一眼。
“你別多想，我陪朋友來的。”離北揉了揉腦袋，滿臉的煩悶。
“聽同事說前兩天傅染回來了？”莫凡看着離北，卻看見離北的眼睛裏更加憂傷與煩悶。
“好幾年沒有見到她了，自從她從這裏辭職以後。”莫凡嘆了口氣。“想當年我對她還是……”
“行了吧，人家不喜歡男的。”離北都懶得繼續聽下去，只是有氣無力的回應着。
莫凡聳聳肩，站起來，手插在口袋裏，拍了拍離北的肩膀。“昨天田瑞來醫院給我們送喜帖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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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收到了。”離北揮開他的手，站起來狠狠翻了個白眼。“你怎麽老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節哀啊。”莫凡無奈的撇嘴。“什麽時候回來上班？”
“心情好了再說。”離北揮了揮手，朝着樓梯下走去。
晚上，回到又重新空蕩蕩的房間。
離北抱起耗子，把臉埋在它柔軟的絨毛裏，坐在地上，金毛在一邊和一只球玩的開心，跳躍着，旋轉着，久久不停。
快過年了呢。
素陽抱着被子，看着窗外，已經有人開始放禮花了，天空炸響的瞬間點亮了小屋，又歸于黑暗。
素陽無神的看着窗外，吐出白色的哈氣，門外又傳來老太婆們的嚷嚷聲，比如今天買了幾毛錢一斤的白菜，昨天的比今天的新鮮，額頭上血流如注，臉色慘白。
摸索到自己的手機，按下一個聯系人，撥了過去……
……
手機鈴聲突然在漆黑的屋裏響起。
離北從地上拿起手機，按下免提。
“喂。”
“閨女啊！快過年了，你今年回來吧？”電話裏的聲音，聽着讓離北想掉眼淚，窗外有人放煙花，禮炮聲在小區回蕩，顯得有些冷漠。
所有的城市都一樣，銅牆鐵壁包裹着虛假的僞裝，物欲橫流的泥沼沉寂在純潔無暇的白雪下。
“媽。”離北顫抖着聲音，鼻頭通紅。“媽……”
“怎麽了？閨女受委屈了？給媽說說怎麽了？”
“就是想你了，媽。”
“一個人在外頭別委屈了自己啊，不行咱就回家來，爸媽怎麽着養了你二十年了，再養二十年再再二十年也不是問題！”
……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
“滴。”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
“滴。”
“離北，我求求你接電話吧。”素陽失聲痛哭，顫抖着帶着血的雙手按着屏幕，一遍遍撥打着離北的電話。
衛明剛被朋友叫出去打牌了，素陽才終于拉起不遮體的衣服，坐了起來。
她沒敢說自己懷孕了。不然，今天恐怕就一屍兩命了。
“離北，我真的活不下去了。”素陽失神的看着天上綻放的煙花，星星在淚水中碎了一地。
“離北，今年回來過年吧，帶傅染一起，她媽媽跟她關系不好，但是媽媽很想她。”
可是傅染你又在哪裏呢……心裏這麽想着，嘴上卻已經答應了。“好，媽，我們這兩天就訂飛機。”
默默挂掉電話，離北這才驚訝的發現，素陽的未接電話已經來了二十多個。
素陽想着傅染在醫院裏的時候把刀劃在手腕上的決絕，手上拿着家裏的菜刀，深吸了一口氣，右手顫抖着，朝着左邊手腕按下去，可是每當刀刃放在手腕上，她的手就立刻顫抖起來，怎麽也按不下去了。
終于，素陽狠狠擦掉眼淚，揮刀劃下去。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素陽拿起手機一看，是離北，轉頭看着自己手腕上正流下來的鮮紅，瞬間慌了，接通電話就開始大哭。“離北我不想死了，我不想死了，你快來救救我，我打掉孩子，再也不讓那個男人找到了，我們一起生活，好不好，我不想死了！”
電話那邊的離北心中一沉，握緊了手機。“你幹什麽呢！”
“我割腕了，現在血不停的流，我不想死了，離北，救救我……”素陽吓得不停的失聲痛哭。
離北聽到割腕，心中一緊，急忙道。“快把你家地址給我。”
索性兩個人家離得并不遠，離北開車幾分鐘就到了，一腳将素陽的家門踹開了。
進門，就看見素陽癱坐在床上，臉色慘白，額角留着血，衣不遮體。
急忙上前，用被子把她蓋住，上前做了一下緊急處理。“素陽你是不是傻。”
素陽睜眼見是離北，上前一把抱住離北哇哇大哭起來。“離北，我是不是快死了？”
“割腕哪有那麽好死的。”離北無奈的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頭。“我們去醫院吧。”環顧一圈破爛漆黑的出租屋，低下頭，吻了吻素陽的頭，抱起她，朝外走去。
“再也不要回來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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