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chapter 35

? 一場噩夢。

離北夢見夢中傅染臉色慘白，不停的咳血，她坐在桌子前，拿着筆，顫抖的寫字，離北想走近去看，卻看不清楚，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叫她，轉頭看，是素陽，笑的如花燦爛。“你看離北，這是我們的孩子。”可是她手中的孩子，卻只有老鼠一般大，躺在她手心裏，血淋淋的。

幾乎是冒着汗從夢中驚醒，離北睜開眼睛，就看見身邊，素陽睜着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離北。“你在做噩夢。”

猛然清醒過來，離北坐了起來，捂着臉吐了口氣。轉頭就看見，傅染提着吃的，走了進來。

“吃飯吧。”她淡淡說，看了兩人一眼，轉身往外走去。

“一起吃啊。”素陽急忙喊住她。傅染頓了頓，搖了搖頭。“我吃過了。”

離北望着傅染，突然想起了昨晚兩個人的對話，又想起來夢裏的樣子。

一股悲傷頓時湧上心頭，她皺了皺眉頭，硬生生的将這種感覺驅逐出去。“傅染，我媽媽說讓你和素陽跟我一起回家過年。”

離北突然說，打破了已經僵持幾秒鐘的無聲。“好。”出乎意料的爽快答應了，傅染轉頭看着離北笑了。“我下午就買票，我們收拾一下，後天就走。”

“那麽急……”離北喃喃着，看見傅染又走回來，坐在面前的凳子上，和離北面對着面，看着她的眼睛，滿眼愉悅。“是啊，老朋友好多年沒見了，是要去見見面了。”

離北低下頭，攥了攥衣角，總是感覺傅染很奇怪，為什麽奇怪，她也說不上來。

“好，我們怎麽回去？”

“坐飛機啊。”傅染掏出手機，低頭翻看半晌。

“我一會兒就定票。”

對回家從來不積極的傅染，突然之間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讓離北詫異不已，但也沒再多問。

于是，一行人各自回家，收拾了一天，第三天就坐上飛機，朝着已經離開了很多年的家鄉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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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個小時，當離北再次睜開雙眼望向窗外時，原本枯黃暗淡的北方城市，轉眼已經變成了一片蔥郁。飛機上看下面的曲江縱橫了一個城市。

“傅染，我們到了。”離北走到傅染的座位拍了拍她的肩膀。

側頭靠窗睡得正香的傅染，皺起眉頭睜開眼，頓時又閉上了，嘴裏低聲罵了一句，捏了捏太陽穴。

站在一邊的素陽撇着嘴，小心翼翼的悄聲問。“傅染有起床氣啊。”

“她暈所有交通工具啊。”離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素陽噗嗤一聲笑了，卻瞥見傅染看了她一眼，急忙閉上嘴巴。幾個人下了飛機從機場取出行李，走出機場大門。

北方已經幾場大雪寒風料峭，可是這裏卻依然蒙蒙細雨，水裏夢裏。

離北閉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卻聽見身邊素陽激動的喊着。“居然還綠着還綠着！”

離北有點無奈，将素陽身上的包包接過來，幾個人打了個的士，朝着離北的家走去。

離北和傅染原來是住在一個小鎮上的，那裏青房黛瓦，草色煙光，在已經被物欲橫流污染的肮髒不堪的城市裏，顯得尤為清澈可愛。

的士漸漸走過蒙蒙細雨的街道，進入到水流漾漾的小鎮裏，一片安靜。離北看着傅染，傅染側頭望着漸漸擦身而過的白色房子。

離北知道，那是傅染最初的家。

兩家人離得挺遠，但是從小，傅染和離北都會從小鎮的這頭和那頭，相約在小鎮最中間的小橋上見面，然後坐着橋下大哥哥的小木船，和他一起去遠處的湖裏玩，玩到很晚，直到大哥哥搖着船，将兩個睡熟的小家夥送回家。

第二天，兩個人都會遭到家裏的一頓責罵，可是她們從來不知悔改。

“也不知道，那個哥哥還在不在橋下撐船。”離北看着傅染漸漸籠罩上悲傷的雙眼，突然打趣道。“那時候我們還紮着小辮子，穿着花裙子，現在打扮的這麽……入流，怕是他都認不出我們了。”

傅染薄唇微抿，喉間湧動，素陽看見，傅染的眼睛裏，已經漾開了水光，急忙掐了離北一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離北也感覺到了，急忙閉嘴，沖着素陽撇了撇嘴。

“嗯，一會兒我們去找他吧。”傅染将臉完全對着窗戶，聲音淡淡，可是兩人都聽出來了，傅染聲音中的顫抖。

“傅染……”離北擔憂的看着傅染，一時間竟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她。

“他是那個開商店的趙爺爺的孫子。”傅染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指。“去上大學那年，趙爺爺已經八十九了。”

素陽聽着兩人回憶着童年往事，聽着傅染再也冷靜不起來，帶着顫抖的聲音，看着離北眼睛裏散發的光芒。有些黯然。

自己的童年是什麽，自己的童年又在哪裏？嘆了口氣，卻看見離北的眼光投向了她。“一會兒帶你見婆婆。”拉過素陽的手，忍不住笑了。

傅染沒有看她們，手指不禁摩挲了一下脖子上的項鏈，項鏈上那唯一一個，形單影只的戒指。

的士終于停在了一處青色磚瓦的二層小房前，離北給了錢，和傅染一起拉着行李，敲響了家門。

“誰啊。”

屋裏的聲音，讓離北和傅染全都露出了笑意。

“媽。”離北站在門外喊，一下就紅了眼眶，算起來，已經有兩三年沒有回家過年了啊。

屋裏，離北媽媽驚呼了一聲，速度飛快的将門拉開，離北還沒有看清楚，就被媽媽抱了個滿懷。“我家寶貝終于回來了！”

素陽看看傅染，傅染看着兩人的親密，沒有多餘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

“媽，傅染也回來了。”離北将傅染拉到身前。傅染看向離北的媽媽，只是微笑着點點頭，道了聲阿姨好。

可是離北媽媽卻突然一下紅了眼圈。“小染，好久不見。”上前摸了摸傅染的臉，嘆了口氣。“怎麽憔悴成這樣了，以前的你還胖乎乎的呢。”

“好了媽，我還帶回來一個姑娘呢。”離北把素陽推到前面。“我在那邊的好朋友，素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