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秘密 他……他太惡心了

高強徹底崩潰了。

這個姓雷的為什麽得理不饒人?明明自己什麽都交代了還不放過自己?

雷星澤拿着那枚指環, 放在眼前仔細察看。高強眼巴巴地看着,內心慌得一批:“怎麽辦?怎麽辦?如果被他發現了怎麽辦?”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心聲,雷星澤将指環捏在手心, 眼睛牢牢地盯着他:“你的心跳為什麽這麽快?看來……的确是有秘密。”

“你這麽自私的人,怎麽會有兄弟?你願意為完成他的心願千裏迢迢來到盛世基地, 只為一句遺言?”

“你敢說,我是不信的。”

樓梯間忽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雷星澤轉頭一看,洛問秋緩緩走來。

洛問秋遠遠看到這扳指, 隐隐有靈氣萦繞,似是仙家之物, 這讓她想要過來看一看。

雷星澤右手一揚, 将扳指抛過去:“給你!”

高強眼睛裏恨不得伸出鈎子, 把那在空中翻滾的墨玉扳指搶回來, 他大叫道:“小心、小心,不要摔碎了啊。”

洛問秋右手一探, 将墨玉扳指接住, 被禁言了的芥子空間忽然醒轉了過來:“喲,有個空間。”

空間?

洛問秋将精神力探入,卻感覺到一道屏障,無法深入其間。看來, 這個空間已經認主,其他人無法使用,更沒有辦法将裏面的東西拿出來。

洛問秋擡起頭, 沖雷星澤使了個眼色:“這個扳指是件寶貝,裏面有個空間。”

高強聽到洛問秋的話,面色煞白, 冷汗從額角冒出。

他下意識地擡起想要推一下眼鏡架時,方才想起眼鏡已經掉了。他右手手指斷了兩根,動一動鑽心地痛,這一動觸動了手部神經,嗷嗷痛呼。

洛問秋沒有理睬他的慘叫,這個人試圖剪斷所有水系異能者的翅膀,把女子的尊嚴、權力踩在腳下,不惜動用軍隊來對付大家,真是壞透了頂,半點都不值得同情。

她繼續往下說:“空間已經認主……”

話音未落,芥子空間傲嬌的聲音在洛問秋腦中響起:“沒什麽稀奇的,就這小小的須彌戒,不過是點小伎倆罷了。你若想知道裏邊裝了什麽,我有辦法。”

洛問秋眼波一轉,瞟向松了一口氣的高強:“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高強陡然從地上坐起,面孔扭曲地尖叫道:“那是我的東西!你們為什麽要這樣搶奪別人的東西?你們這是強盜,是小偷!”

雷星澤沒有理睬高強的憤怒,他沖洛問秋點點頭:“有什麽辦法,只管試。”

芥子空間正在教導洛問秋:“有兩個辦法,第一個辦法呢,你将神識化為細針,破開屏障,就能一窺全貌,只不過只能看,東西拿不出來。”

“第二個辦法麽……将這個戒指丢給我,我把留在上面的那一抹上仙神識禁制破開,空間瞬間垮塌,裏面有什麽自然就都放了出來。”

洛問秋聽了,點了點頭,站定身體,扳指拿在手中,閉上雙眼,運用靈水宗的《太乙凝神訣》,将神識壓成一根細細的繡花針,瞄準扳指刺了過去。

“呲——”地一聲輕響,空間外的那道屏障被突破。

神識穿過屏障,眼前的物品盡收眼底。這個空間并不算大,只有一間主卧那麽大,堆了很多東西。

待得洛問秋看清楚空間裏的所一切時,她如遭雷劈,踉跄後退幾步,眼睛瞪得老大,大叫一聲:“啊!”

雷星澤霍地站起,急急地問:“怎麽了?”

桑丹也沖下樓,扶住洛問秋,感覺到她顫抖的身體,惶恐萬分:“小秋,你怎麽了?”

洛問秋伸出手,緩緩壓住太陽穴,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恐懼的情緒平複下來之後,方才說了一句話:“他……他太惡心了。”

惡心???衆人頭頂的問號已經打出了三個。

“他在空間裏藏了一具屍體!”

洛問秋感覺拿着扳指的手開始發燙,她一把将扳指塞進雷星澤手裏,再也不想碰一下這枚把屍體放進空間的扳指。

雷星澤沒有料到洛問秋竟然有這等本事,已經認主的空間她都能夠看到裏面有什麽東西。他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瞥了一眼瑟瑟發抖的高強,冷笑道:“屍體?”

洛問秋想到自己所看到的畫面,感覺沖擊力太強,半天回不過來神。

末世空間系異能難得,一般都用來儲藏糧食、武器、物資,大了不起再有點私人物品。誰知道就這麽一瞟,竟然看到具慘白慘白的屍體?

雷星澤走過來,站在洛問秋面前,彎下腰來與她視線平齊,眼眸裏帶着溫暖的安慰:“別怕,一個死人罷了。末世裏莫非死的人還少?”

洛問秋再吸了一口氣,她第一次在末世使用《凝神訣》,因為外界的靈力不足,導致神識有些不穩。

“那個……不是,我說不出口,真的很惡心。”

雷星澤一把揪住高強,喝問:“說!那具屍體是誰?為什麽要藏在你的空間裏!”

高強見竟然有人能夠解除空間禁制,看到裏面的東西,羞恥心令他滿臉通紅,打死也不肯說話。無論雷星澤如何威脅,哪怕忍着折斷手指的痛苦,也沒有再說一個字。

偏偏洛問秋又覺得惡心,不肯描述自己看到的具體情況,這讓客廳裏的人都有點摸頭不知腦。

屍體而已嘛,有什麽不能說?或許是高強的親人、朋友、愛人……舍不得這個人的離世,留在身邊做個紀念也是有的。

畢竟空間的時間流逝為零,相當于一個巨大的保鮮箱,屍體存放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既不會臭、又不會腐,有什麽可怕的?有什麽惡心的呢?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洛問秋的臉上,這讓她壓力倍增。

要不要說?怎麽說?

掙紮了半天,洛問秋給自己倒了杯靈泉水,壓住那股讓自己惡心的感覺,方才緩緩開口。

“他的空間裏,藏了一具屍體。年青男子,沒穿衣服,頭發梳得整整齊齊,臉很幹淨,胸口有一個刀口。或許是清洗過,反正沒有一點血。”

“屍體放在一張床上。”

這……

雷星澤與厲浩交換了一個眼色,兩個大男人瞬間就明白了大致情形,臉上浮現了一個嘲諷的笑容,一齊望向高強。

高強面色慘白,篩糠一般顫抖着。

此生最大的秘密,竟然就這樣被揭穿!

洛問秋相對單純,她只是感覺詭異、惡心,卻并不清楚到底高強做了些什麽。桑丹也有點懞,兩個年青女子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雷星澤的聲音落在高強耳朵裏,如同地獄的惡魔:“他是誰?”

高強閉上眼睛,半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高宗寶吧?”

高強的頭驀地擡了起來,眼睛裏透露出陰狠的光芒。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恐怕高強早就把雷星澤殺死一萬遍了。

雷星澤嗤笑一聲:“兄弟?這就是你說的兄弟!”

他擡起一腳就踹了過去,厚重的軍靴踢在他胸口,發出“嘭!”地一聲悶響,高強本就處在極度狂亂的狀态,這一腳下來,他如同一堵風化得厲害的危牆一般,應聲而倒。

“你懂什麽?你們懂什麽?”

“說好了做一輩子的兄弟,我一路護着他,寧可自己不吃都要讓他吃飽,好不容易到了幸存者庇護所,每天能夠睡個安穩覺了,他竟然說要和我分手!”

“分手!他敢和我說分手?”高強嗚嗚嗚嗚地哭叫起來,“如果不是我拼死從喪屍堆裏将他拖了出來,他能夠有命活到現在?明明是他說真愛無性別的,怎麽一個紅芸兒就能讓他變了心?”

“不行,我絕對不允許出現這樣的情況。”高強的臉上浮現出一個令人恐怖的笑容,看得洛問秋頭皮發麻。

高強的聲音變得小了許多,似乎在對情人低語:“我殺了他,你們知道嗎?就這麽一刀子捅進心髒,鮮血橫流。混着我劃破自己手掌,那流淌的鮮血交纏在一起,永遠不分離,你們說,美不美?”

洛問秋這才明白過來,高強愛上了高宗寶,想要和他一生一世。偏偏高宗寶又愛上了別人,提出分手,這讓高強瘋狂,下手殺人。

這這這……

高強還不罷休,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迷幻的狀态,喃喃自語着。

“他的心頭血、我的腕間血,這麽混雜在一起,流過他的拇指,那枚墨玉扳指竟然閃過一道白色耀眼的光芒,我當時眼睛差點就閃瞎了。”

“等我清醒過來,我得到一個空間,有一個房間那麽大。”

“這可是末世的寶貝啊,他雖然死了,卻留了這麽個寶貝給我,是不是代表他的心裏只有我?”

“竟然是這樣,我們當然在一輩子在一起。我往空間裏放了一張床,讓他躺在這張床上每晚與我一起入眠,你們說美不美?”

“啪!”高強的自我陶醉被雷星澤一巴掌打醒。

雷星澤厲聲喝斥道:“閉嘴!”再說下去,恐怕要污了在場人的耳朵。

他看着洛問秋,問道:“有沒有辦法将空間裏的物品弄出來?”

洛問秋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有是有,只是……現在就拿出來嗎?”

雷星澤點點頭。

洛問秋對芥子空間說:“到你了。”

她朝着雷星澤伸出手,手心向上,說:“扳指給我吧。”

雷星澤将墨玉扳指拿住,輕輕放在洛問秋手心裏,如同将一片輕飄飄的羽毛放在白紙之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吹飛了這片羽毛。

洛問秋收了扳指,右手一翻,這一個墨綠色的扳指瞬間消失在衆人眼線之中。

咦?到哪裏去了?雷星澤目光一凜,心中有了一個想法,但他面上不顯。

芥子空間吞噬了墨玉空間殘留的那一道靈氣之後,幸福地打了個小嗝,又吐出來了一棵小小的果樹。

洛問秋仔細一看,這棵果樹比先前那株高大的奇芝果樹不同,只有一人高,卻綴滿了金黃色的小果——這是她最愛吃的金錢桔!

目測這一棵果樹,結了有上千顆金錢桔。

想到那甘甜桔香的口感,洛問秋真想馬上就摘幾顆嘗嘗。可惜……這麽多人看着,她不敢做得太過明顯,只能将神識退了出來。

不過半秒,衆人眼前一花,一大堆東西憑空出現在大廳之中。

糧食、礦泉水、零食、衣服、鞋子、被子、枕頭、毛毯……拉拉雜雜什麽都有。

最顯眼的,就是那一張行軍床、床上那一具白花花的屍體。

洛問秋拉着桑丹一轉身,背對着那些雜物,眼不見心不煩。雷星澤走上前去仔細察看屍體情形,一邊看一邊搖頭說了句:

“禽獸……”

高強受了刺激,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狂叫着撲了過去,一把摟住屍體死不撒手:“他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誰也不能把他搶走。”

接下來的事情,就由不得他了。

雷星澤用一塊毛毯将屍體一裹,帶上這個軟成一灘爛泥的高強,一起送到了高建德面前。

基地有一棟六層辦公樓,這裏是盛世的權力中心。

城主辦公室位于一樓東頭,門口守衛森嚴,室內威嚴肅穆,一般人到了這裏大氣都不敢出,雷星澤卻冷靜鎮定。

雷星澤二話不說,先将這一具屍體擺在地面之上。

高建德擡眼一看,“宗寶!”他的雙手開始顫抖,雙腿開始顫抖,就連嘴皮子也在顫抖着。

眼前這個人就是他的兒子,這個從高中開始就沒有和自己說過一句話的兒子,是他此生唯一的骨血,

這一剎那,高建德腦子裏劃過無數張畫面。

有牽着兒子的小手一起出去玩的,有将兒子扛在肩膀上歡笑的,還有和發妻并肩坐在臺下,看着兒子在臺上表演的。

那個時候的兒子多麽可愛,一張小臉如蘋果一般紅撲撲的,眼睛像星星一樣亮晶晶的,見到自己就會激動地撲過來喊爸爸。

可是,自從發妻生病去世之後,兒子沒有和自己說過一句話。他高中選擇了寄宿,填報高考志願跟自己說都沒有說過。即使是末世爆發,兒子明知道自己有能力救他,也沒有開口求助。

有多久沒有見過兒子了?應該有五年了吧。

這麽長時間沒有見到兒子,即使已經沒有一絲溫度,即使裹在毛毯裏只露出個腦袋,高建德依然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我的兒子。

這張面孔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留着中長的頭發,國字臉,濃眉大眼,嘴唇略有些薄,但唇形完美。

高宗寶面色蒼白,雙目緊閉,離開人世已久,可他的身體體卻還被眼前這個自己認為義子的高強荼毒。

想到身為高級精神系異能者的自己,竟然會被他所說的那句遺言感動,願意給他一個機會認他做義子,高建德內心燃起了熊熊烈火,可惡、可恥、可恨!

高建德看着跪在地上的高強,哦不,曾強,大聲吼道:“我兒子最後跟你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曾強告訴自己,兒子臨死前托他帶一句話來,那句話是:“我愛你,爸爸。”就是這句話,讓高建德錯信了他。

曾強自知今日難逃一死,索性也就光棍一回,他仰頭哈哈一笑反問道:“你說呢?”

“你自己心裏沒有點逼數嗎?你難道不知道宗寶對你的想法是什麽嗎?你說自己工作忙、每天要訓練、接任務,你視兵若子、一路高升,可是連自己的發妻多看一眼都不肯,你知不知道宗寶內心有多麽恨你?”

“你對宗寶的母親愛理不理,你娶了她卻又對她不好,宗寶的母親經常夜裏哭着醒來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生病?醫生說女性的情緒會影響身體,她得乳腺癌全都是因為平時郁悶、壓抑、痛苦造成的,你知道嗎?”

曾強說到這裏,情緒愈發激動。

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那個做了十年小三的女人,那個熬死了正室方才上位的女人。他也想到了曾經到家中打鬧的正房太太,那個面孔扭曲、滿臉憔悴疲憊的女人。

都是你們這些該死的男人,世上才會有這樣可憐的女人!所以,我永遠不會愛上一個女人。

他喘了一口氣,從嘴裏吐出一口血沫子,繼續發洩着內心的憤怒:“你什麽都知道,但是你什麽也沒有做!你身邊情人不斷,可是對發妻卻半點尊重和關愛都沒有,你這樣的人還想讓兒子對你說一句我愛你?”

“哈哈哈哈……做夢吧!我告訴你,宗寶在臨死之前對我說的那句話,其實是……”

高建德的身體不由自主前傾,坐在太師椅中的他雙手緊緊扣在扶手之上,手背上青筋浮現,顯見得十分用力。若不是這般,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穩不住身形。

這一生戎馬生涯,他不算是個好人,為了得到更高的權力也做過不少昧良心的壞事,但是他的內心一直有一塊柔軟的角落,那就是發妻與兒子。

發妻是個很溫柔賢惠的女人,識于微時,彼時他還只是個窮小子。她有文化、愛讀書,是個非常好的小學老師,自己一眼就看上了她。

可惜做一個軍嫂真的很辛苦,她一個人默默地承擔了所有家中事務,包括養育孩子、照顧父母、灑掃庭廚……

後來,自己有了權力,野心不斷膨脹,一個女人哪裏能夠滿足了他內心的欲念?他開始有了情人,溫香軟玉在懷,他忘記了曾經的承諾,回家的時間更少,放在發妻身上的關愛更少。

發妻性格內向,什麽都不說,從來不吵不鬧,有什麽不良情緒都自我消化了。高建德非常滿意她的賢惠、識大體,還暗自得意馭妻有術,認為只要不再外面生孩子,就算是全了她的體面,對得起她們母子。

哪裏知道,發妻會得了乳腺癌?等到發現之時,已經是晚期,即使手術也活不過一年。他懊惱、後悔,想要彌補,卻不料造化弄人,他接到總司令的指示,帶隊北上建設新的軍事基地。

等到他再次回歸,發妻已經死在手術臺上。兒子自此拒絕與他再見面,連電話都不接,只在收錢的時候他才會知道兒子還活着。

高強的哈哈笑聲還在繼續,高建德顫抖着聲音,問:“宗寶死之前,說的是什麽?”

哪怕只是一句:“爸爸,你為什麽沒來救我?爸爸,你為什麽這樣對待媽媽?爸爸,我恨你!”他都覺得有一絲安慰,至少兒子心裏還是想着他的,對不對?

高強聽到他問,收住笑聲,斂了一臉譏诮,失去鏡片遮擋的眼睛裏滿滿都是壓抑的瘋狂:“他說……我平生最恨的,便是姓高。”

是啊,高宗寶根本不願意姓高。他說将來娶妻生子,就随母親姓。所以他背叛了自己,非要娶那個紅芸。

說罷,高強仰面朝天,喃喃自語:“宗寶,我幫你說出了壓抑在心中的話,你泉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吧?”

大約靜默了半分鐘,高建德爆發了。

強大的、似潮水一般的精神力瘋了一般向高強撲去。

雷星澤感受到這一股潮水從身邊掠過,連他都差點被帶得身體晃了一下,胳膊上卷起的衣袖盈滿了風,鼓了起來,臉上有了刀割一般的疼痛。

“好強的精神力!”雷星澤的眼睛裏多了一絲防備。

高強早就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哪裏還能夠抵擋高建德這一招?整個身體竟然開始膨脹,不斷地膨脹……

“砰!”血肉橫飛。

高建德走下座椅,蹲下.身撫着兒子的臉,臉上半點表情都沒有,只顫抖的手暴露出他的痛苦。竟然敢欺騙他!竟然敢污辱兒子的屍身!

高建德啞着聲音,對貼身衛兵說了句:“清理一下,都給我裝起來,送到實驗室喂狗。”

待一切歸于平靜,高建德冷靜下來,雙目炯炯,異常專注地看着雷星澤。

這個人是磐石的創建者,是末世數一數二的高手,自己曾經想将他納入麾下,無奈他意志堅定,是崔勇那厮的忠實手下。

“年輕人,如果不是你,恐怕我還被曾強這貨蒙在鼓裏。說吧,你有什麽要求?”

雷星澤穩穩地坐在城主辦公室的會客廳裏,坐在那張紅木圈椅之中,感覺到了來自高級精神系異能者的壓力。

高建德的目光如有實體一般,帶着千鈞之力,洶湧而來,壓得人坐在椅子裏動彈不得。

這樣的人,豈能随意應對?

雷星澤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只不過是順手之勞。”

高建德卻不信。在他看來,這世間哪有什麽付出不求回報的人?

“于你是順手之勞,于我卻是大恩德。但凡你有什麽要求,只管提。”

雷星澤微微一笑。

适應了那一股讓人喘不上氣來的精神壓制之後,他正色道:“還真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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