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3』現實·肝腸寸斷

作者有話要說： 發之前我先聲明下，這章的轉變是基于前面鋪墊的，個人覺得還是合适的。

這一章算是轉折吧，寫得我有點小糾結的說，希望大家能給點鼓勵。。。

寧次還是初次聽到她如此虛弱的聲音，如不泛一絲水光的靜水深潭。最後一根弦剎那間崩斷，眼淚毫無預兆地滾落，他偏過頭不去看她，仍竭力地保持着聲音的平靜，邊裝作不經意擡手抹去了淚痕。

“聽說你受傷了，我來看看你。”

“謝謝，你能來……我真的很開心。”天天微笑，蒼白的面容血色全無，無神的大眼睛茫然地望着他。

她這樣的笑容，他只望了一眼，便是肝腸寸斷。

她那麽愛笑，悲傷的時候，痛苦的時候，孤獨的時候，她都無一例外地用燦爛的笑容溫暖人心，帶來走下去的力量。

而他唯一希冀的，卻是她有一天能輕松坦然地盡情地笑。

情緒難以自抑，他轉身去開燈，本欲借此逃離一會兒。

“寧次，你能不能……走近點……好冷。”

手已觸在開關上，他暗暗捏緊了拳頭：“好。”

只有幾許霞光仍眷戀着大地不肯消失，空氣中的冰冷觸手可及。

寧次緩緩走過去，隔着被子觸上她的手，小心地将手伸進被子裏輕輕握住她。刺骨地冷。他不覺有些心疼了。

一時間，街邊的路燈全亮了，一絲一縷照進病房。

“我最怕這時候一個人在房間裏，以前不自覺，今日卻是莫名地恐懼。我真的很想家，我很想有個家人。”

所以，恬不知恥地請求你陪伴我，哪怕一秒鐘也好。

Advertisement

“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微弱的燈光下，她的唇角依舊微微勾起。

“你知道嗎？我終于找到自己的忍道了，我終于知道自己并非總是給三班拖後腿。我一直想要趕上你，不願甘于平庸。可我既不願意放棄我所珍愛的道具，也沒有強大的天賦，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中忍。我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裏，卻總受着極限的約束。雖然嘗試用了火系風系查克拉，卻總因能使用的查克拉過少且控制不了而不如人意。……對戰時我也是賭了一把，那是我第一次成功。也許對你來說并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情，對我來說，卻是……唯一的唯一的驕傲。”她語速很慢，有些語無倫次，基調卻是明朗的，她是真的為此開心。

“不是的！”他左手仍緊緊握着，淚水已在眼眶打轉，他極力自持，聲音帶上了不易察覺的哭腔，每一個字卻都是這麽的沉穩有力。

這一刻，他什麽都顧不了了，只想把心中所想無一保留的傾吐殆盡。

“我從沒覺得你拖後腿，是真的，不是在安慰你。我們三人都是近身戰體術流，只有你能進行精準的遠程攻擊，也因為你，我們組的整體實力才會大大提升。我早就說了你會敗給手鞠是因為她的術天生克你，并不是你不行。”指甲已深深嵌入手心，總算是抑制了情緒，聲調除了有些許抑揚并無異常。

可是心——真的很難受。

“寧次，謝謝你，那時你說的話我一直記得，一直溫暖着我。還有小李，我很開心有你們這麽有默契的同伴。我一直記得你所說過的，所謂合适的對手，多虧了你這句話，給了我莫大的鼓勵，我才能取勝。可能你也忘了吧。”

“我沒有忘。”出聲的同時，剎那間淚緩緩流了下來。好在房間內的光線夠暗，可以肆無忌憚地流淚，此時此刻，他怎麽也想不到一貫冷靜的他怎會因為同伴受傷洩露自己。

“這一戰，真的耗盡了我的心力，可是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自怨自艾，再也不會看輕自己了。”我一定會比從前笑得更加燦爛。

她牽動嘴角，給自己一個最最璀璨的暗示，目光轉向寧次，卻是凄楚的。

“……”他不知說些什麽，往事歷歷在目，那些她在他身邊的日子，那些他在她身邊的日子，還有彼此的相遇。似乎，總有些什麽不同。

瓢潑大雨猛地澆了下來，風狠狠地灌進來，窗簾被雨水打濕，他起身關上窗。還是有不少雨斜進來，打濕了地板。雨聲仍噼裏啪啦的，卻将房間隔絕成一片安靜的領地。

借着這個時機，他忙深呼吸調整情緒，拭去淚水。

注視着雨中的木葉，他想起了什麽，澀澀地開口：“那條金魚怎麽樣了？”

“小安它早在忍界大戰前那晚就……。”她不禁有些黯然神傷，小安，果真是印證了它的名字，在戰亂之前安然而去。

“是麽，原來我還沒死的時候就已經……”他訝然，心中一震，卻說不下去。

室內頓時無聲了，一陣沉默後，門開了，一縷光漏進來，而後燈被打開。

“天天，原來你醒了。寧次也在麽？”原來是小櫻，她已經回醫療部了麽？

“嗯。”方才說了那麽多，她已有些疲憊。

“沒……沒事的話，那我先走了。天天你好好休息。”飛快說完這幾句，寧次落荒而逃。

醫院裏白晃晃的燈光給人一種凄清孤寂的感覺，卻又有種遙不可及的溫暖，眼淚慢慢幹涸，似乎已經不那麽悲傷了，心的某處卻開始隐隐作痛。他避開人多的地方迅速逃離。

“天天，好些了沒？”

“好些了，不過還是不能動。”她淡淡地微笑，聲音有些黯啞，嘴唇幹裂唇色慘白。

“喝點水。”小櫻扶她喝了點水又為她掖了掖被角，而後一臉凝重地望着她。

半晌。

“天天，寧次他……”

是真的心疼你。

她從未見他如此失态過，雖然已極力掩飾，仍可見眼眶微紅，一言一行皆是慌亂。同時，她想起了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我知道。他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同伴。”

“你明知道……”

“唉，你不知道。”天天打斷她，氣力雖弱，語氣卻是果決的，“說來話長，總之你別多想了。”

小櫻沉默了，不知該說些什麽，甚至她也開始不确定了。他們之間本就撲朔迷離，一切或許只是她的猜測，只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打死她也不信天天沒有喜歡的人。

“你回醫療部工作了？”

“沒有……方才在花店聽佐井說了。”

他還讓我今天最好別來看你，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我不打擾了，早點休息吧。”察覺到天天倦怠卻仍硬撐的神色，又想到佐助，頓時百感交集，她慌忙告辭。

“還是沒能釋懷麽？”天天低聲自言自語，“喜歡了這麽多年的人，怎麽可能釋懷。”

為小櫻遺憾的同時，倦意如潮水般襲來，不久，漸入夢鄉。淚水不自覺從眼角沁出，漸漸淚流成行，幹涸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