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情場高手王子岳, 人生第一次被別人說他不懂。

他這不得,卯足了勁兒展示自己的明白。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王子岳使命在謝時新耳邊嗡嗡嗡。

“我怎麽看不出來他喜歡你?你早上來的時候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和鄭一航說話也沒有看你臉色。”

“喜歡一個人是會随時想要找他在哪裏的, 他也沒有。”

“和你說話的語氣分明就是把你當作一個普通朋友。”

“這還不能說明他,對, 你,沒……”

王子岳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

“說夠了?”謝時新看着王子岳。

王子岳把嘴抿上, 拉鏈拉起來。

謝時新:“項目自己談,以後有問題別來問我。”

“別別別哥哥哥,”王子岳立馬慫了:“我錯了我錯了。”

謝時新大步往前走:“從現在開始,我不想聽見你的聲音。”

王子岳:“好!我不說話了!”

但是過了幾分鐘, 王子岳又憋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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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王子岳快步跟着謝時新的步伐:“我有一個小問題,你是不是把唐宙标記了?”

謝時新嗯了聲。

王子岳想着謝時新以前對他說的那些話,繼續問:“成結标記啊?”

謝時新還是:“嗯。”

王子岳想了想又問:“那他有被除了你之外的別人标記過嗎?”

謝時新突然皺了一下眉:“什麽?”

王子岳不敢繼續了:“沒什麽沒什麽。”

王子岳不繼續問,不代表謝時新不繼續想。

被王子岳這麽一說, 謝時新腦子裏确實浮現了一些話。

是唐澤當初告訴他的那些, 關于唐宙信息素過敏的話。

謝時新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胸腔處,悶了一下。

要不是唐宙從前被人标記過,那麽他信息素過敏的這個結論, 是怎麽來的?

唐宙被別人标記過。

唐宙還因為他過敏了。

此刻, 謝時新的腦子裏頓時都是唐宙從前喜歡的那個人的影子。

沒有具體的輪廓,模模糊糊的一個影子。

謝時新此刻身體有股很陌生的感覺,好像有什麽在擊垮他。

很難受。

王子岳不再說話了之後,兩人接下來的路程都很安靜。

沒多久,兩人就到了裏場。

裏場很大,王子岳一時半會兒沒看到唐宙在哪, 但他只要順着謝時新的目光看過去,就馬上能找到唐宙。

因為謝時新一眼就能發現唐宙在哪裏。

那邊,唐宙正在玩弓箭,謝時新走過去的時候,唐宙正射出一支箭。

但是很可惜,脫靶了。

“哎呀差一點差一點。”王子岳在身後喊。

唐宙聽到聲音回頭,見來人是誰,笑了一下:“你們來了啊。”

王子岳立馬推了一下自家表哥:“你快去教他。”

謝時新淡淡看王子岳一眼:“不用你說。”

謝時新過去,先問唐宙:“你朋友呢?”

唐宙另外拿起一支箭:“他去玩別的了。”

謝時新嗯了一聲。

不在就好。

“姿勢不對。”

唐宙才拿起箭,謝時新就開口。

唐宙:“哪裏不對?”

謝時新低頭:“腿分開。”

唐宙腦子頓了一下:“呃……哦。”

謝時新:“身體側一點。”

唐宙歪一下:“這樣嗎?”

謝時新走過去,扶着唐宙的肩,将他掰過來:“這樣。”

唐宙照着謝時新說的,站好。

“弓擡高。”謝時新抓着唐宙的手腕,将弓擡到合适的位置。

但謝時新的手一放開,唐宙又往下掉了。

謝時新笑了一下,他敲了一下唐宙的額頭:“我抓着你。”

唐宙:“嗯。”

謝時新:“這只手過來。”

唐宙聽話把手拿起來。

謝時新:“拉滿。”

唐宙用力往後拉,但并不能完全拉滿。

“拉不滿。”唐宙的聲音在用力:“這個弓太重了。”

謝時新又笑了一下,聲音也柔了下來:“就這點力氣,怪不得體力這麽差。”

唐宙本來已經收好思緒了,被謝時新這麽一調侃,腦子裏瞬間又浮現了一些不可言說的畫面。

謝時新:“看這裏。”

唐宙:“哪裏?“

謝時新捏了一下唐宙的下巴,把唐宙的臉掰過來。

就是這一下,在一旁看着的王子岳,幾乎屏住了呼吸。

玩兒這麽大的?

這就要親了?

不過令王子岳失望的是,謝時新只是掰着唐宙的腦袋,讓唐宙看他的右手。

王子岳唉聲嘆氣。

老哥啊老哥。

眼前,瘦小的一只唐宙幾乎整個都在謝時新的懷裏,謝時新拖着他的手拿着弓,拉着他的手拉着箭,謝時新還說。

“我用力了,你穩住。”

王子岳捂嘴笑了一下。

你媽的什麽虎狼之詞。

咻。

箭離開兩人的手,飛快地往那邊的靶射過去。

王子岳站起來一些,看結果。

“可以啊,七環。”王子岳說。

謝時新笑了笑,從後面捏捏唐宙的臉蛋:“可以啊,七環。”

唐宙臉被捏,說話含糊不清:“我自己來一次。”

謝時新放開他:“好。”

唐宙學得很快,姿勢也立馬調好,下一把,在謝時新沒有教導的情況下,直接射在了九環上。

“可以啊唐唐!”王子岳在一旁鼓掌。

唐宙對王子岳笑了一下,轉頭看謝時新:“行嗎?”

謝時新也鼓掌:“可以。”

很快就到中午,鄭一航給大家安排了午飯,但唐宙并沒有留下來。

謝時新把他帶走了。

甚至在趙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

“你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就走啦?”電話那邊,趙渺問唐宙。

唐宙把車載音樂關小一點:“我給你打電話了,你沒有接,謝時新急着要走,我就給你發消息了。”

趙渺用力啊了一聲:“我就離開你半小時,你就和別的男人走了?”

唐宙笑:“什麽東西啊,我只是回家。”

”唐唐啊!”趙渺在那邊發狂。

接着,趙渺問:“今天認識這麽多Alpha,就沒有感興趣的?”

唐宙無奈:“沒有。”

“那好吧,”趙渺抱怨:“好不容易把你叫出來,你又要回去玩游戲,還有啊,那個謝時新,你不要和他走太近。”

唐宙:“知道了。”

“知道知道。”

那邊的趙渺十分不信。

這種對話在趙渺記憶裏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

你別喜歡謝時新了。

好啊。

你怎麽還惦記着謝時新啊?

我沒有啊。

你學做海鮮不會是因為謝時新吧?

不是啊。

你怎麽去謝時新的公司工作啦?

剛好被錄取而已。

你快把謝時新忘了吧。

好,馬上忘。

……

唐宙真的很不會說謊,騙人時候的表情和語氣,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陽奉陰違,完全勸不動。

電話挂斷後,車上的唐宙把音量調到原來的大小,他看了眼駕駛座的男人,問:“今天怎麽是你開車,你的司機呢?”

謝時新:“他有事。”

唐宙笑了聲:“我以為你的司機唯你最大呢。”

謝時新沒好意思說他的司機只是去洗車了,而謝時新連十分鐘都等不及。

趙渺好像有點意猶未盡,電話挂斷了之後又連續發來兩條消息。

一條是抱怨:今天下午都計劃好了和你比賽釣魚的

另外一條還是抱怨:還想好了輸的懲罰

唐宙問:輸的什麽懲罰?

唐宙:正好我不知道拿什麽罰謝時新

趙渺:我有一天會被你氣死

唐宙:說嘛

趙渺:輸的!給贏的!按摩!半小時!

趙渺:你跟他說啊,他肯給你做這事,我倒立洗頭!

唐宙本來不想用這個懲罰的,畢竟他也覺得謝時新這種人,給別人按摩,簡直做夢。

但男人的好奇心和勝負欲,讓他瞬間亢奮起來。

“謝時新,”唐宙喊了聲:“我想到懲罰了。”

謝時新問:“什麽?”

唐宙含糊不清飛快地說:“給我按摩半小時。”

謝時新:“什麽?”

唐宙立馬:“沒事。”

唐宙給趙渺發消息:打擾了

“你的朋友是不是不喜歡我?”謝時新突然問。

唐宙把手機收起來些:“趙渺嗎?”

謝時新:“嗯。”

唐宙想了想:“怎麽說呢。”

謝時新:“實話實說。”

唐宙:“是。”

謝時新平淡:“不錯,你哥不喜歡我,你朋友也不喜歡我。”

謝時新語氣足夠陰陽怪氣,唐宙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怎麽了?”唐宙問:“你還在意他們喜不喜歡你嗎?”

謝時新想了很久,緩緩地說了個:“在意。”

唐宙挑了一下眉,突然一個瞬間,心髒有些不舒服。

“我有個問題。”謝時新又開口了。

唐宙緩了幾秒:“什麽問題?”

謝時新:“關于那個人的,可以問嗎?”

唐宙不是很在意地哦了聲:“你問。”

謝時新卻不說話了,平靜地看着路面。

唐宙:“問完了?”

謝時新:“不好笑。”

唐宙:“哈哈,那你問嘛。”

謝時新:“他是不是标記過你?”

唐宙點頭:“對,給我做過臨時标記。”

明明已經有所猜測,但聽到這句話的謝時新,心髒還是抽了一下。

他又停頓好一會兒,才繼續:“你因為他過敏了?”

唐宙:“嗯,過敏了一個多月才好。”

謝時新抓着方向盤的手緊緊的:“他照顧你了嗎?”

唐宙搖頭:“沒有,沒來看我。”

謝時新瞬間皺眉:“他這麽對你?”

唐宙輕輕嘆一聲:“是啊。”

謝時新此刻有股很濃烈的沖動,他想把那個人綁起來,讓他跪在唐宙面前,給唐宙道歉。

那時的唐宙一定很難受。

什麽渣玩意兒,垃圾東西。

“可能有一些原因吧,”唐宙又開口了:“不知道,我沒怪過他。”

謝時新不敢相信:“你怎麽還幫他說話?”

唐宙疑惑:“有嗎?”他笑了一下:“無所謂了。”

謝時新語氣很沉:“這種人忘了就忘了。”

唐宙:“嗯。”

謝時新先和唐宙去外面吃了點東西,再把唐宙送到他家,他本來是想一起跟上去的,但手機突然彈出了一個提醒,讓他改變了主意。

“你呢?”唐宙開車門,問謝時新。

謝時新說:“有事,得回家。”

唐宙點頭:“晚上過來嗎?”

謝時新搖頭:“今晚不過來,你把房間門關好,天氣冷了。”

唐宙有些失落:“好。”

其實唐宙今天的計劃也是在那個度假區,他以為自己會和趙渺待到吃完晚飯才回來。

所以下午就空了下來,他想着沒什麽事,正好有點困,就回房睡了個午覺。

這個覺一睡睡到天黑,還是被手機鈴聲給吵醒的。

唐宙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接起陌生電話。

“唐先生你好,有你的快遞。”

唐宙嗯了一聲,拖着沉重的步伐去開門。

是他給謝時新買的一個胸針,他翻了很多推薦才找到的,價格不菲,幾乎是他攢的一半積蓄。

拆了快遞,唐宙自己先欣賞了一會兒。

設計感很好,即使是他這樣沒有鑒賞能力的工科生,也能從這個胸針上看出美來。

不過他不敢保證謝時新會喜歡。

謝時新可挑剔了。

想着何樂源還沒那麽早上線,唐宙先給謝時新打了個電話。

那邊等到電話嘟聲快結束了才接起來。

唐宙問:“你在哪裏?”

謝時新:“在家。”

唐宙立馬感覺到不對勁:“你怎麽了嗎?聲音這麽奇怪。”

謝時新:“沒事,怎麽了?”

唐宙想了想:“沒事,想問你晚上回不回來。”

謝時新聽着很難受:“不是說了,不回去。”

唐宙:“哦。”

電話挂斷後,唐宙在玄關處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換了鞋,帶上胸針出門。

半小時後,唐宙站在了謝時新的家門口,按下了謝時新家的門鈴。

是陳叔來開的門,但沒有多開,只夠一個人站。

“唐先生,怎麽了?”陳叔很客氣。

唐宙問:“謝時新在家吧?”

陳叔點頭:“謝總在家。”

唐宙把手上的袋子拎了一下:“那你幫我把這個東西給他吧。”

陳叔低頭看袋子,卻沒有接過來:“您等等。”

唐宙在門口等了大概半分鐘,陳叔又出來了。

“謝總讓您進去,去他卧室。”

唐宙沒有多想:“好。”

唐宙換了鞋,跟着陳叔往裏走。

但走着走着,他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空氣中飄來了他熟悉的Alpha信息素。

是謝時新的金絲楠木的香味。

到了卧室門口,陳叔對他點點頭就離開了。

唐宙擡手敲門。

“噔。”

只一下,卧室的門就被打開,而後,裏面伸出一只手,把唐宙拽了進去。

“找我什麽事?”

唐宙以一個熟悉的姿勢,被謝時新壓在門上。

唐宙眨了一下眼睛,呼吸頓時急促了。

卧室裏,謝時新的信息素十分濃郁,和以往唐宙聞到的都不同。

“謝時新。”

唐宙喊了一聲,因為謝時新的信息素,他身體開始發軟,手上的袋子也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謝時新的卧室只開了一圈淺黃色的小燈。

不太明亮的光線,唐宙就是看到了謝時新眼裏危險的信息。

“易感期嗎?”唐宙問謝時新。

謝時新抓着唐宙的手腕很緊,也貼着他很近。

“嗯。”

謝時新呼吸急促。

唐宙:“打抑制劑了嗎?”

謝時新:“打了。”

唐宙:“那你為什麽看起來還這麽難受?”

謝時新說話斷斷續續:“還得,過一會兒,才有效果。”

唐宙不太懂Alpha的易感期,但他知道,他現在留在這兒,肯定不對。

“找我什麽事?”謝時新又問了一次。

唐宙被謝時新的信息素影響,開始頭暈。

“給你買了個東西。”

謝時新似乎在保持理智:“什麽東西?”

但不等唐宙回答,謝時新自己又開口了:“不重要。”

唐宙腿開始發軟,要不是謝時新的膝蓋頂着門,他早就滑在地上了。

“給你兩個選擇。”謝時新說。

唐宙:“嗯。”

“現在馬上離開,或者,”謝時新突然湊近,猛獸一般用牙齒刮唐宙的腺體:“留下來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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