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一部分拍攝腳本是: (3)
碰到比他更慘的人,當地人早就見怪不怪了,可能聽起來覺得沒愛心,但如果每年的廟會遇到的都是同一批人,大家同情心是有限的,不可能每一次都會伸出援手。”
大雄說:“還要看挑的位置嗎?”
看大家依舊雲裏霧裏摸不清狀況,多米說道:“不是這樣的。這些人一看就不是本地的,他們沒有生存能力,又怎麽可能自己到這個地方,不擔心錢會被搶嗎?”
“這些人也是有組織的,你看他那麽瘦,還有那衣服,就算給了錢也花不到他身上,頂多吃的飽一點。再說正常的乞丐,還帶個二維碼不覺得搞笑嗎?”
“當地人對他們脫敏了,畢竟生活在地方的人也不富裕,坑到的都是不知道內幕的外地人。”
多米挑挑眉,視線看向唐簡。
她的的眼睛太明目張膽,唐簡灰溜溜地摸摸鼻尖,剛拿出的錢還握在手心,她就是差一點被坑到的外地人。
“這樣啊。”
大家懂了,皆是唉聲嘆氣,不知道說什麽好。
唐簡想了想了,她把錢又壓回了口袋。
同情心是我們應該具有的良好的道德品質,而有些缺德的人恰好利用了這點,也不怕吃人血饅頭會得到良心的譴責,只管吃的抱不抱。
除了冷漠應對,一下子想不出別的好方式。
顧舒行沉默了一下,半晌,伸出手說:“給我錢。”
聲音壓得低低的,伴随着強烈的氣勢,一字一字地鑽進耳膜。
顧舒行自然是跟大雄說,他兩手空空,一個鋼镚兒都沒放在身上。
大雄一聽,眉毛苦惱地皺起,臉上堆着為難:“行哥,你沒聽到多米剛才的話嗎?”
“你管我。”
顧舒行口氣還是那樣不講道理,一副老子最牛逼的裝13氣息。
唐簡默默地朝他豎中指。
這不是撒幣嗎?(無內涵無映射,僅字面意思……才怪)
多米說得不夠清楚嗎?給錢一點用都沒有,他還上趕着送人頭,錢多人傻的典型代表。
腦內吐槽的氣球不斷膨脹,唐簡抿抿嘴壓了壓不正常的情緒,自從跟顧舒行有了瓜葛,她完全就像網上的那種噴子。
明明她以前也最讨厭這種人,什麽事都ky一下子。
唐簡胡思亂想中,大雄沒骨氣地妥協了,顧舒行手中有了一張紅票子,目送着他潇灑地拿錢離開,然後……
唐簡眨眨眼,以為出現幻覺了,顧舒行并沒把錢放進乞丐的碗裏,而是徑直走向了餅子鋪,夾肉餅、夾火腿片、蔥花餅,這家店的主打。
原來他餓了啊!
店家的生意不錯,顧舒行前面還有幾個人排隊,他站在最後面,腳步慢慢向前移動。
背影上看,就是個子很高氣質也不錯的男孩子。
不過他人還不錯不吃獨食,要了好幾個餅。
顧舒行的行為持續迷惑,竟然還去隔壁鋪子稱了些零食。
說不出好與不好,反正他沒錯。
只能說高估他了。
衆人站在旁邊等他,視線定睛在他身上,随着他的足跡移動,看着他滿載而歸朝這邊走來。
然而始料未及,下一秒,顧舒行竟然走到了乞丐的面前,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食物放到小推車上,連手中剩餘的零錢一并放進了碗裏。
夕陽籠着少年清瘦的身影,他的臉處于黑暗之中看不到,整個人卻像帶了光。天空倒映着彩色的世界,光與影夢幻交織,少年的溫柔是璀璨和明亮的化身。
唐簡目光錯愕,一瞬間震驚、意外交錯的流過,同時也閃過絲絲歉意。
她想起一句很有名的話:神說要有光,于是世界有了你。
唐簡沒來得及好好捕捉這種微妙的情緒,大雄突然開口了,打斷了她的思路。
“行哥好善良啊!”
唐簡唇邊勾起一抹微笑,真情實感地笑了笑。
雖然嘴過大雄狗腿,有一說一身邊有這麽一個狗腿的人在多了很多樂趣,甚至很讓人羨慕。無底線的擁護你,獨一無二的偏愛你,堅定不移的選擇你。
而且顧舒行這次做得不錯,該誇。小腦瓜子還挺靈敏,明知給錢到不了乞丐的手裏,不漠視的離開。
顧舒行回來後,大雄狗腿屬性更是暴露地徹底,花裏胡哨底把他誇上天。
“講文明,樹新風,争做偶像好榜樣。”
“行哥,永遠滴神。”
“腿長二米八,行哥樣樣行。”
“……”
唐簡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想收回之前的話,這也太太…太狗腿了。
很難想象顧舒行每天生活在充滿彩虹屁的環境,不嫌膩味嗎?
還好顧舒行拎得清,口氣冷淡:“別那麽誇張,日行一善。”
所謂正道的光,大概就是這樣。
第 12 章
不知不覺天黑了,日光向地平線隐匿,街面上的鋪子流淌出昏黃的燈光。
廟會的盡頭屬于玩的場地,有鬼屋、馬戲、蹦床、摩天輪、海盜船,各種奇葩的游戲都有。
這片繁華不減,好多大人帶着小孩過來玩,充滿了歡樂聲。
多米左瞧瞧右看看,像一個小孩一樣興奮:“我要玩海盜船,你們誰玩啊!”
大雄興沖沖地舉起手:“我我!”
恰逢海盜船滑下來,尖叫聲像雷聲似的,響徹在耳邊。
唐簡捏了捏脖子,“你們玩吧,我就不去了,做完我估計嗓子要廢了。”
數來數去,只剩顧舒行一人沒做出決定。
大雄躍躍欲試地想拉顧舒行一起玩:“行哥,你跟我們一起玩嗎?很刺激的。”
顧舒行神情冷淡地瞟了幾眼海盜船的方向,緊了緊鴨舌帽,雙手插兜。
清隽的臉上嚣張不可一世。
他不為所動地說:“不玩,速度好慢。”
多米憂心忡忡,一副老媽子口吻:“那你們別走遠,我們下來聯系你們。”
唐簡點點頭:“你們快去吧,別管我們了。”
兩個人漫無目的地向前走,顧舒行走在唐簡側後面一點。
他們順着人流走着,偶爾遇到有意思的事停下來瞟一眼。
一些人圍在一個攤子的周圍,一驚一乍的,分不清的驚訝還是失望。
唐簡提議道:“我們看看去。”
顧舒行手插在兜裏,懶懶地應了一聲。
兩人走過去看明白這是一個套圈兒的游戲,地上擺了一堆獎品,扔出去的圈套住就能選擇一個。
可選擇的獎品花裏胡哨什麽都有,陶瓷工藝品、會說話的電動玩具還有許多可愛的玩偶。
現在玩的是位男人,微俯了點肩膀,他手裏拿着一個圈往前一扔,圈極速地下落,飛到紅布上,沒中。
圍觀群衆發出一片唏噓聲。
周圍黑壓壓的一片人,顧舒行的手抄在兜裏說:“要不要比一回?”
唐簡呆了一秒,意外地挑眉。
小攤的屋頂亮着一盞的,淺打在她的臉上,黑亮的眼眸,帶着斑斓的璀璨。小臉緊繃着,月牙一樣彎彎的眼睛像只呆呆的考拉,蠢萌的那種可愛。
顧舒行嗤了一下,唇角淡淡地揚起:“敢嗎?”
語氣輕飄飄的,但難壓含着的挑釁。
“當然。”唐簡自信地說道,很愉快地應戰。
顧舒行輕笑,揚眸問道:“賭注是什麽?”
既然要比,那就比場大的。
她遇見過許多想給別人當爸的男同事,雖然不懂他們的這種樂趣,能将顧舒行一回還是樂意至極。
唐簡抿抿嘴,想着壞點子:“輸了的話,連喊我三聲爸爸。”
“草。”顧舒行喉結上下滑動了下,似笑非笑地挑眉:“玩得挺大啊!”
“想占我便宜?”顧舒行發出一聲冷哼:“要是你輸了千萬別賴賬。”
“當然不會。”
唐簡淺淺的一笑,甜甜的酒窩漾這臉頰上。晶亮濕潤的眸嬌豔,楚楚動人,含着潋滟的水光。
顧舒行有些荒神,那雙水眸亮得他能看到眼中印着的他。
小攤的老板是對夫妻,長得人高馬大,骨架非常結實,外型上看很般配。
顧舒行走上前去問:“老板,玩一次多少錢?”
老板娘腰上挎了一個包,手裏攥着一把錢,聲音洪亮:“玩一次十個圈,一圈一塊。”
“那來二十個。”
顧舒行爽快地開口,他和唐簡一人十個圈。
圈是塑料管圍成的,十個套在胳膊上,一點都沒感覺到重量,還是輕得很。
顧舒行和唐簡站在外圍上,前面紅布上面一排排塑料盆上擺着東西,類似抽盲盒,拼運氣也靠能力。
“你先還是我先。”
顧舒行右手抓着一個圈,偏頭問道。
唐簡很随和:“那就你先。”
周圍看熱鬧的人數不減,一看是一男一女在比拼,頓時路過的人不走了,留下了觀幾局。
“行。”
顧舒行甩了甩胳膊,活動筋骨,眯眼選中目标,“嗖”地丢了出去。
他前面的架勢擺的挺足,觀衆的期待值自然很高,随着這個圈抛出去落在塑料盤底被彈下來,此起彼伏的“唉”響起。
“咳。”
顧舒行清咳一下,仿佛丢人現眼動人不是他一樣,淡定地踱了幾步,把機會留給下一位表演的人。
簇擁在四周的人越來越多,唐簡有種來到動物園的感覺,她和顧舒行是用來娛樂的猴。
掂了掂手中的圈,唐簡用力地一扔,很遺憾也沒種。
這才第一個圈,談失望太早了。
兩個人誰都沒認輸。
第二個,沒中。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到第七個還是沒有中。
兩個人加起來扔了十四個,最遠的、最近的、随便扔,全都嘗試過。
人的自信心就是這樣一步步磨滅的。
守在這裏看戲的人黑壓壓一片,一個小男孩擠在前邊,奶聲奶氣地說:“媽媽,哥哥姐姐扔了好多個,怎麽還不中?是不是因為他們笨啊!”
一位女士責怪的聲音響起:“別胡說!”
小孩子的聲音沒了,兩位當事人尴尬地對視了一下。
童言無忌,但說的是實話。
本以為對方是個強者,萬萬沒想到菜到了一起。
老板娘看出他倆興致不夠高漲,用不正道的普通話說:“還有三個圈,你們慢慢扔,不行再玩。”
兩人還算有自知之明,三個圈,對于她們來說和不玩是一樣的。
唐簡興致缺缺,不報任何幻想,連扔完三個圈,結果也沒給她任何希望,一個也沒中。
這個時候唐簡又念起顧舒行戴口罩的好處,只要我不露臉,丢人的就不是我。
顧舒行肅着一張臉,微微彎着腰,圈從他的手心掙脫,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線,即使套不住,優美的動作也值得觀賞。
唐簡無聊地蹲下身,撐着下巴看他最後的垂死掙紮。
此刻她已然忘記了剛才的賭注,萌生出至少讓他中一個的想法。
不抱希望就是最後的希望。
顧舒行不負期待,一個也沒中。
老板娘滿臉堆着笑,殷切地問:“還玩嗎?再試試說不定就中了。”
“不玩了。”
唐簡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他倆的技術,就是給他們送錢來了。
老板不用給他們東西,整整賺了二十,對兩人的态度友好又親切。
聽到他們說不玩,老板娘笑嘻嘻地說:“帥哥,快拉起你的女朋友,蹲久了腿麻。”
估計老板以前說習慣了家鄉話,說普通話有很濃的口音,拗口的話顯得滑稽。
尤其是這一句女朋友。
唐簡拍着大腿緩緩起身:“阿姨,我們不是男女朋友。”
哎呀!
剛站起來點,唐簡的臉色大變,屋漏偏逢連夜雨,她的腿真的麻了!
酥麻感剛漫過她的小腿,必須等緩過這股氣她才能正常走動。
唐簡僵屍一樣伸長雙臂,四肢僵直,趔趄了一下,重心瞬間不穩,十萬火急之下,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牢牢地扶穩。
男人的手掌很大,抓着她略微用力。
出門時唐簡穿了件黃色的吊帶裙,隔着掌心屬于他的溫度染上她白嫩的皮膚,接觸的那一塊皮膚開始發燙,牽引着心跳跟着變化。
酥麻感和熱感火速竄上膝蓋,唐簡顧不了其他,情急之下,擡起手壓着顧舒行在胳膊借一點力量,沖擊強烈的癢意。
柔軟的頭發搭在顧舒行的胳膊上,随風微微吹動,像是在平靜的新湖上,擲下一顆顆細小的石頭,掀起一圈圈漣漪,弱小卻不易忽視。
他低頭,纖細的脖頸露出一片瑩白的皮膚。
她身上的清香一下子沖如他的鼻尖,溢滿大腦。
瘦弱白嫩的手緊拽着他的胳膊,軟乎乎的,顧舒行舌頭抵了抵上颚,黑亮的眼裏滑過一絲慌張。
熬過半分鐘,這種難忍的酥麻感便會漸漸消息。
唐簡松了一口氣。
見她沒事了,顧舒行松了手,下意識地他蜷了下手指,軟綿的觸感仿佛還殘留在手心。
宛如一根羽毛輕輕掃過他的心尖,引發一陣陣小幅度的顫栗。
顧舒行撚下心裏所有情緒,若無其事的撇開視線。
平靜了幾秒,唐簡細聲細語地說道:“謝謝。”
顧舒行漫不經心道:“不客氣。”
男人垂首而立,懶洋洋的看着她,黑色的帽子把他的臉擋住了。
細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下眼睑打下扇形的陰影。
唐簡垂着眼睛,雙眸閃爍:“我們走吧。”
從擁擠的人堆裏出來,唐簡猶如卸下千斤的重量,心裏舒坦了不少。
“行哥。”唐簡籲了口氣,好聲好氣地和他商量:“以後你玩游戲能不能別跟我比了?”
把“獨美”兩個字打在公屏上!
面對愛豆的對家,還是少接觸為好,今天的距離沒有把控好。
顧舒行笑了笑,瞥了眼她紅撲撲的耳垂,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慢悠悠地說:“怎麽了?”
“?”
唐簡皮笑肉不笑地反諷:“我菜,不配和你比。”
顧舒行懶散地睨着她,突然擡起右手臂,曲起漂亮的手指在她腦門敲了敲。
“哎呀。”唐簡吃痛,捂着額頭後退了一步,嚷嚷道:“你神經病啊!”
濕漉漉的眼睛寫滿了對他的控訴。
顧舒行打了一個響指:“讓你清醒一下,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跟你就比過這一回。”
啊啊啊!
哀怨和憤怒一下子湧上唐簡的心頭。
上次臺球廳別以為她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明明就是想battle過她!
好得很!
唐簡怒視了他一下,氣沖沖地繼續走着,自動豎起一塊透明的屏障隔離身邊的人。
顧舒行手插兜,在後邊慢慢地跟着她,腿長腳長的他追上只需走快幾步。
路燈下,他們的影子被拉長。
“啪。”
“啪。”
“啪。”
幾聲激烈的碰撞聲吸引了唐簡的注意力,一擡頭,發現是老朋友,打氣球的攤子。
氣球跟之前玩過的有點不一樣,一大捆吊在後面的牆上,數量更多,分為三類,五顏六色的氣球一堆圍成正方形,一堆圍成長方形,還有一堆繞成橢圓形。
唐簡唇角忍不住翹起來,她想起之前夢到顧舒行的人像被打成了一個篩子,罪魁禍首還是她。
夢裏多美好啊!
顧舒行意味深長地看着她:“你想玩這個?”
唐簡忍着笑意點點頭:“看起來挺有趣,我現在火氣大,玩這個很合适。”
還是十槍十塊,打中八次及以上有獎品。
唐簡搓搓手,迫不及待地期待她能大展身手一回。
舉着槍站在鋪子前面,唐簡半眯着眼睛,氣球至少離她有四米。
這槍的手感也不行,第一槍射飛了,第二槍差一點,到第三槍才終于中了一個。
唐簡放下槍,白皙的手由于用力變得通紅,與白嫩的胳膊皮膚比越發明顯。
唐簡的內心十分複雜。
她已經浪費了二次機會,要想獲得獎牌,必須剩下的七槍全部打中。倒不是沒錢買獎牌,贏來的更珍貴。
自信也要分情況的,人要懂得認清自己,唐簡知道現在就純屬于逞能。
萬一連五個都打不中,在顧舒行面前丢人丢大發了。
萬分糾結之時,頭頂上傳來一個滿是笑意的聲音。
“我來。”
顧舒行似笑非笑地說。
唐簡的反應慢了半拍:“你會嗎?”
顧舒行笑着,拿過她手上的搶:“給我你就不知道了。”
猶豫了一瞬,唐簡退開,讓他玩。反正以她的水平一定得不到獎牌,何不如相信他一次。
唐簡心裏打着算盤,只聽“砰”一聲,一個氣球炸了。
啊!
第一下就射中了,好厲害,唐簡下意識的舉起手臂鼓鼓掌。
顧舒行的手仿佛帶了神奇的魔法,子彈從槍口飛出去,每一次都能打破氣球。
最後,不多不少,正中了八槍,可以選一個獎品。
櫃臺的後面擺了一地的玩偶,抱抱熊、哈士奇、小恐龍,應有盡有。
顧舒行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破天荒地問道:“想要哪一個?”
給她嗎?
唐簡不着痕跡地瞧了他一眼,驚喜砸昏了她的頭。
不愧是正道的光,頓時顧舒行的形象也在唐簡的心中變成了二米八。
“我要這個,抱着芒果的企鵝。”唐簡喜上眉梢,開心地選了一個。
最近她一直用企鵝的表情包,所以選了一個抱着芒果的企鵝娃娃。灰色的背,黃顏色的嘴,圓溜溜的黑色眼睛,戳中了她的萌點。
老板是個發福的青年,挺着圓鼓鼓的肚子,問道:“你們挑好了嗎?要哪一個?”
唐簡眼神示意顧舒行讓他說,畢竟功勞主要是顧舒行的。
“老板,拿一下那個抱西瓜的企鵝。”
啥?
唐簡一聽傻了眼,瞳孔瞪大,一臉匪夷所思。不是吧不是吧,顧舒行才二十多歲,就得了耳背!
感覺到旁邊濃稠的視線緊緊鎖着他,顧舒行一笑,吊兒郎當地說:“我不喜歡吃芒果,西瓜多甜啊!”
唐簡氣笑了,咬牙切齒地說:“我記住你了。”
搞了半天,原來他就沒安什麽好心,挖坑等她跳,顧舒行為什麽不能對她善良一點!
第 13 章
老板走了幾步彎下腰找到那只小企鵝,遞到顧舒行懷裏,臉上的橫肉抖了抖:“帥哥,槍法不錯啊!”
企鵝玩偶毛絨絨的,布料的顏色多種混合,個頭和平時沙發堆的抱枕差不多大。
“就那樣。”
說着顧舒行接過抱枕,在手裏揉了兩下,遞到唐簡的面前:“吶,小企鵝。”
白眼快翻上天的唐簡,低頭看了看玩偶,手指拉着包鏈一動不動:“你自己拿着吧!”
顧舒行盯着唐簡,突然就笑了,“你還挺有脾氣。”
唐簡從善如流:“就那樣。”
“行,你真以為我想給你啊!”顧舒行碰了一鼻子的灰不願意再自讨沒趣了。
他又搓了幾下小企鵝的頭,手感軟乎乎,不要白不要。
玩海盜船的小組回來了,還給他們買了香包,上面有跟小細繩,可以直接放車裏,也可以挂在衣服上随手攜帶。
一見到他們,顧舒行自然地把小企鵝塞到大雄的懷裏。
大雄捏捏小企鵝的鼻子:“行哥,你買的啊?挺可愛的。”
顧舒行眼睛橫過去,清俊的臉上浮着一絲惱火:“我打氣球中的。”
大雄反應極快,嬉皮笑臉道:“行哥的搶法不用多說,你強任你強,行哥比你橫。廟會一條街,也不打聽打聽誰是爹。”
顧舒行啧一聲,不鹹不淡地吐出幾個字:“條件擺在這裏,我想低調都不行。”
香料的味有些足,唐簡低着頭聞了聞,立馬應激反應似的打了一個噴嚏。
唐簡把香包拿遠了一點,一只手捂着嘴,剛緩和了二秒,就聽到顧舒行說這句話。
現在的偶像是怎麽回事?臭屁成這樣!
看了一會馬戲,他們打道回府。夜風穿過木船,帶着一陣涼爽。
船的四周開着小燈,撐開昏暗的船身,湖面光影斑駁,燈影搖曳。
夜晚是靜谧的,船上是熱鬧的,大家七嘴八舌談論今天的見聞。
唐簡坐在安靜的角落裏,雙腿彎曲,頭搭在膝蓋上玩着手機。
突然,一股陰影隐隐綽綽的罩在她身上。
微風吹來,伴着一股淡淡的木質香。
唐簡低垂着頭,喵到碩長的腿和白色的球鞋。
她擡起頭,顧舒行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懷裏抱着那個小企鵝,居高臨下看着她。他摘了口罩,精致深冷的眉眼,輪廓清冽,燈光在他臉上勾勒出陰影。
唐簡漆黑的眼睛定焦了幾秒,搞不懂他又要幹什麽,盯了幾秒,又低下了頭。餘光掃到顧舒行在她旁邊坐下,她捏了小腿上的肉穩定心神。
耳畔流過潺潺的水流聲。
半晌,顧舒行沉聲道:“你真的不要?”
他離得很近,磁性的聲音摻着晚風順着耳膜鑽進她腦袋裏,頓時唐簡有點昏昏漲漲。
知道他說的是小企鵝,唐簡抿了抿嘴,聲音冷淡:“不要。”
“唉。”
空氣中蹦進一聲綿長的嘆氣聲。
唐間一臉懵,疑惑地偏頭。
顧舒行一臉悲怆,整個人的氣壓很低,帶動着空氣都有點沉悶。
他微張的嘴巴,慢慢吐了幾口氣:“小時候我父母工作忙,家裏經常只有我一個人,晚上睡覺的時候會很害怕,我必須要抱一個玩偶才能睡覺。”
顧舒行細長的手輕柔溫和地摸了摸玩偶的頭,擰着眉,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也有過一個這樣的企鵝,不過我一個表妹來我家特別喜歡它便拿了去,都沒問過我的意見。”
他半垂着頭,每一根黑密卷翹的眼睫染上低落。
船的那邊不知說了什麽好笑的事情,爆笑的聲音傳過來。
兩個世界泾渭分明。
唐簡的心軟得塌陷下來,原來父母健在的人童年都這麽悲慘,憐愛了。
她真受不了這種場景,淚腺低,跟着老媽看了不少苦情劇,電視上一哭她也跟着淚流不止。
唐簡不安地動了動小腿,斟酌着話安慰他說:“你父母那麽忙也是因為想讓你過得好一點,不希望在物資上虧待你。拿走你玩偶的妹妹,小女生愛不釋手也是情有可原,不過做得确實不對。你現在有能力,如果還是覺得遺憾,可以買很多個這種玩偶找回你缺失的那部分過去。”
唐簡說了一大堆,口幹舌燥,就是不知道他聽進去幾句。
作為一個對家粉,她仁至義盡了。
顧舒行保持着垂頭的姿勢一直沒動,陷入痛苦中掙脫不開。
唐簡把頭湊近了幾公分,想了想拍拍他的肩膀,勸說:“過去了就過去了,活好每一個當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顧舒行再也忍不住了,擡起頭露出一張笑得抽搐的臉,眼睛水汪汪的。
憋笑不容易,他哈哈開始一陣大笑。
唐簡目瞪口呆,呆滞了好一會了,這麽幾秒顧舒行笑得淚花都流了下來。
暈!
被騙了!
唐簡握緊拳頭,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剛剛在演戲?”
語氣有三分疑問,五分肯定,還有二分難以置信。
顧舒行邪邪勾起唇,嘴角流淌着笑意,“多老套的故事,你還真信了,雞湯熬得不錯,當攝影師太屈才了。”
盯着唐簡漲紅的臉,他越笑越厲害。
怎麽會有這麽無聊的人啊!一聲連一聲的笑聲貫穿唐簡的耳朵裏,刺耳極了,壓抑不住的怒氣湧上來。
唐簡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抱枕,沖他頭打了好幾下。
噼裏啪啦,手法比剛才的槍法快準狠多了。
顧舒行始料未及自己會挨揍,頭連挨了好幾下,有帽子擋着沒有一點的疼痛,就是帶起的這風吧,糊他一臉不舒服。
顧舒行兩只有力的手抓着她的手腕,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她,沉靜如譚:“打幾下就夠了啊!”
他的聲音懶怠卻有力量。胳膊上的手緊緊地箍住她,掙紮了幾下還是無法行動。
唐簡深深感受到了男女力量的懸殊,怎麽說她也是赫赫有名的扳王,現在被人壓制成這樣,莫名的有些委屈。
也許是一天和顧舒行鬥争也沒占的了上風,她的眼睛泛紅,心酸刺激的眼淚都快冒了出來。
她死死地咬着唇,不讓眼淚掉下來。
顧舒行被她這麽一搞,立刻抽走了手,無措地看着凝在她眼眶裏的晶瑩的淚珠。
小姑娘眼睛朦着一層水,鼻頭紅紅的,像小鹿一樣脆弱招人疼愛。
顧舒行太陽穴都突突地跳動着停不下來,仿佛若有似無的電流擊中他心髒,絲絲縷縷地爬過來流經五髒六腑。
“你別哭啊,誰叫你那麽天真竟然信了我的話?”
顧舒行沒有哄女孩的經驗,入圈這些年也懶得和女生建立關系,與其靠表情分析她們的一言一行,不如玩會手機美好。
才講了一句話,瞅見唐簡的表情不對,他急忙剎住了車,腦內回想家庭聚會時小孩一哭家長的操作。
“好吧好吧。”顧舒行投降了,聲音壓得很低,有幾分哄人的意味:“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
光從他的背後打過來,黑發發梢被染上柔軟的輪廓。
顧舒行拍了拍比他臉還幹淨的口袋:“唐簡,唐姐,別哭,有什麽話好好說,我的錯我的錯。”
高傲的面孔變得溫柔許多,尾音帶着缱绻的溫柔。
唐簡剛從包裏取出一包未拆封的紙巾,被顧舒行眼疾手快地搶了過去。
顧舒行撕開包裝袋抽了二張出來,嘴角噙着抹若有似無的笑:“你剛才還打了我好幾次。”
真誠的道歉還沒過去幾分鐘,又開始站在弱的地方賣慘了。
唐簡心裏咒罵了幾句,性轉版林有有,茶言茶語莫得跑。
紙巾一沾淚變得濡濕,唐簡一直克制着眼淚往下掉,淚水不多。
哭過的緣故,唐簡的聲音變得軟糯糯,她揉着紙巾成團,不屑道:“玩偶打得能有多疼。”
顧舒行順口接道:“但是我心疼。”
他的眼型很好看,恰到好處的眼皮寬度,暗淡的月光,在他的眼窩處落下淡淡的陰影。
瞳仁漆黑,眼尾勾着一點莫名的慵懶。
唐簡知道他又在花式賣慘,冷冷地回複:“活該。”
顧舒行撫着胸口,做出一副很受傷的表情。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視而不見。
唐簡的腦內自動播放一首歌曲。
确認對方不鳥他,顧影帝停止表演,換了一副腔調:“你這個打人的毛病需要改一改,我擔心你結婚以後出現家暴的人,施暴者:你。”
聲音低醇,像是溪水流經過田野,略過耳畔。
可操心的真多!村口的阿姨都沒你能嚼。
唐簡沒好氣地說:“反正也不是和你結,操心個什麽勁。”
顧舒行臉上泛着些許笑意,下意識地答道:“那可不一定。”
一句話,說得兩人都有些愣住,顧舒行平時愛耍嘴皮子功夫,話沒怎麽考慮就脫口而出。
說完後,才品出幾分別的意味。
他絞盡腦汁地想挽回一下剛才的話,“啪”當頭一拍,截斷了剩下的話說出口的時機。
罪魁禍首唐簡手抓着玩偶,臉氣鼓鼓:“你想得美!”
合着是我高攀了!
顧舒行一噎,惡聲道:“誰想娶你這個潑婦!”
唐簡不甘示弱:“誰嫁給你才是倒了八輩子黴,一點好運都沾不到。”
雞飛蛋打了一晚上,抱着西瓜的小企鵝還是歸唐簡所有了。
下了船唐簡沒有直接回公寓,去了一趟藥店順便逛了會超市。
時隔“多日”,又喝到陳嘉禮代言的優利酸,唐簡又要眼淚了。
這次是幸福的眼淚。
心情一好,唐簡連帶看大雄都覺得眉清目秀,一樓碰上的時候給了他一袋QQ糖。
大雄邊走邊吃開了,給顧舒行送游戲機的時候嘴裏還嚼着糖。
張口說話,一股子菠蘿味道。
顧舒行剛洗過澡,嫌棄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往後站:“多大人了,怎麽還吃QQ糖?”
大雄嚼着QQ糖語焉不詳:“唐老師給的。”
顧舒行停頓了幾秒,“唐簡?”
“是啊!這裏還有哪一個姓唐的?”
顧舒行翹着二郎腿靠在沙發上,陰陽怪氣一笑:“她對你還挺好,我總感覺她對我态度很不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沒有一天給過好臉色。
“哈哈。”大雄憨笑了幾下:“哥,你對人家态度也不好啊!”
“是嗎?”顧舒行散怠地擡起頭,不以為然:“我不一直都這樣啊!”
大雄點頭:“所以你一直單身啊!”
顧舒行睫毛顫了顫,疑惑地摸了摸鼻尖:“這跟單身又有什麽關系?”
大雄要笑掉大牙了,絮絮叨叨:“行哥,就你這張嘴得虧長了一張好臉,要不然機場收的不是信,而是雞蛋了。不過按粉絲的角度想是好事,長了一張不讓人放心的臉,但是長了一張讓人放心動嘴,所以沒有花邊緋聞”
顧舒行:“……”
沒這麽不堪吧?
第 14 章
職業習慣,唐簡每天都會把手機和相機新增的圖片拷貝一份到電腦裏,并且分類到文件夾。
整理好之後,她把今天拍的照片傳到群裏。
【我得p一下我,你們別發哦】
【最近吃多了臉圓了一圈,我的必須P一P】
…
【那需要P的輪流來啊】
唐簡膝蓋放着電腦,床上的手機一直嗡嗡震動,在她發完照片的一個小時之後,群裏的P圖大業終于結束了。
微信朋友圈滑下來,被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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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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