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一部分拍攝腳本是: (5)
葵的地裏奔跑,這一段充滿波折的經歷他寫成了一段話。
【每個男孩子心中都有像奧特曼守護地球一樣堅定的信念,現實一次次的打擊讓我們意識到自身的渺小,堅持好像成了一件錯事。但我們年輕,輸得起,棱角還沒磨滅,向陽而生,終會迎來屬于自己的浩瀚宇宙和四方。】
向日葵上黃色的花瓣微微晃動,綠色的藤蔓像是承受不了重量一樣往下垂,圓圓的瓜子盤雜糅着灰色、黑色和白色,生出的瓜子茂盛,顆粒又寬又長。
今天的晴空格外漂亮,顧舒行站在一片彩色的向日葵中,沉浸在清新的綠色裏,陽光柔和地勾勒出他的身形,清瘦俊逸,眼裏透着光。
無論是構圖還是意境,這張照片絕佳。
迄今為止,稱得上唐簡拍過的最滿意的作品。
顧舒行仿佛是沒有感情的試衣架子,一套又一套往身上披衣服,頭發像被水洗過似的,潤得掉水。
化妝師一直站在旁邊,拍攝一暫停,操作迅速地給他臉上補妝。
今天是最後一次拍攝,用時很久,結束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一周之前,很多人還只是陌生人,如同不會相交的兩條直線,有幸一起工作了這麽久,收工真是讓人既欣喜又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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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餐定在市中心的一家火鍋店,要了一個大包間又加了幾張椅子,十幾個人圍坐在一個房間,攀談聲沒斷過。
人聲鼎沸,熱鬧不絕。
野外待了一整天,點菜的人知道衆人餓壞了,大手一輝先要了十斤羊肉,點的菜慢慢上。
餐桌是轉動的,白色的玻璃桌擺着好些個菜碟,摘了保鮮膜可以直接吃,裝着一些熟食和涼菜。
顧舒行坐在最中間,左右兩邊是這次拍攝的負責人。男士桌子上不是白酒就是啤酒,顧着顧舒行的身體,只有他桌前是一瓶酸奶。
其中一個負責人嗓門又粗又高,嘴裏操着一口滑稽的鄉普,說話和講相聲一向趣味滿滿。
唐簡的位置和顧舒行離得不遠,她和粗嗓門的負責人隔了一個人。
唐簡捧着一個玻璃杯,沿着杯口小口抿着。
中午的盒飯她沒吃幾口,餓得前胸貼後背,握着筷子夾了一塊黃瓜墊肚子。
桌子中央的鴛鴦鍋兩邊加了水,白色的煙霧騰騰冒出來,羊肉卷剛放進去就變得柔軟。
羊肉味充斥着整個包間。
唐簡咬着筷子,胸口犯惡心,她強壓下反胃的沖動。
唐簡從小就不吃羊肉,吃涮羊肉絕不會點羊肉,她純吃菜。
妹妹唐直也不吃,從記事起家裏吃火鍋,餘蝶香先煮菜等她們吃完再煮肉,家中只有餘蝶香一個人吃羊肉,有時候她自己也懶得做了。
後來家裏添了人,為了迎合李叔的口味,她嘗試吃了一頓羊肉,當下沒什麽反應,過後一陣反胃吐了個幹淨。
從那以後,聞到羊肉味身體也不對勁。
衆人熱情高漲,胃口好極了,吃得大汗淋漓。
唐簡又伸了一筷子黃瓜。
“你怎麽一直吃黃瓜啊?”多米倒的辣油多了,舌頭火辣辣地疼,一邊吸溜空氣一邊斷斷續續地說:“是不是夠不到別的?”
“不是。”唐簡搖搖頭,和她咬耳朵:“我不吃羊肉。”
多米長大嘴巴,望着在鍋裏游泳的羊肉:“那你可錯失太多美味了。”
唐簡笑而不語,心道自己豬肉也不吃。
剛才大家餓壞了,上的碟子零零散散吃個差不多。多米轉了一圈,從一個盤子拿走最後兩個小西紅柿。
“你去問問廚房能不能做別的?”
唐簡搖搖頭,幾乎是下意識地拒絕:“別顯得我那麽特殊。”
出門在外,能不給別人找麻煩就先自己解決。
她這種單親家庭出來的,最先學會的是一個“忍”字。
別人能放肆地犯錯,天塌下來有家裏也有人擋着,她只有忍,因為她只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媽媽。
忍耐是她的必修課。
童年的時候,要忍受放學時背後的指指點點,玩得好的朋友突然被人叫走,回來後問她是不是沒有爸爸,後來這個朋友和別人交好。長大後,社畜需要忍受的一切她習以為常。
璀璨的大吊燈,明亮的燈光。
大嗓門的負責人樂呵呵地站起來,手捧着一杯酒,倒的滿滿當當:“我敬大家一杯,今天吃盡興了喝盡興了,賬全算我頭上,不用客氣放開了吃。”
大家很給面子地放下筷子,房間響起細碎的酒杯碰撞聲,一片歡樂。
負責人臉喝的紅紅的,酒精上了頭,他站着像是懷孕一樣挺個大肚子。
唐簡瞧了瞧,納悶為什麽大部分男的上了年紀就有了啤酒肚。
正想得入神,一個厚重的聲音刺入她的耳膜,激得她的心瑟縮了一秒。
負責人問:“小唐,你咋還沒動碗?”
唐簡低頭看了看,那個裝了麻醬的碗原封不動,她之前用的一直是碟子。
突然被抓包,臉上不禁浮起囧意。
愣了幾秒,唐簡恢複好從容的面部表情:“我等會吃。”
“咦。”負責人臉上的橫肉抖了抖,“再等會都讓這群狼吃完了,哪剩你吃的。”
“你放開膽子吃,別省錢。”
以後她在這麽多人面前放不開,負責人說着夾了一筷子食物越過唐簡旁邊的人,放到她碗中。
唐簡頭發發麻,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這一筷子,幾片生菜上還躺着一片羊肉。
軟綿綿的白色部分,令她不想多看一眼。
負責人十分熱情:“菜都是地裏現摘的,絕對綠色化,你快嘗一嘗。”
趕鴨子上架,唐簡沒來得及說一個不字,這份好意她承受不來。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謝謝。”
唐簡的手喪失了全部力量,握着的筷子就像今天上坡的她,一直颠啊颠,找不到重心。時間像是按了0.25倍速的鍵,一分一秒過得十分緩慢。
筷子離她越近,鼻尖羊肉味越濃郁,唐簡的眉毛皺着幾乎可以擰出水來。
多米看她一臉苦惱,眨眨眼睛,悄聲說:“放進我碗裏。”
唐簡感激涕零,趁負責人眼睛看向別處,麻溜的把菜夾走。
松了一口氣,這麽一小會,她竟然後背都流汗了。終于有了離開的借口,她丢下筷子站了起來。
顧舒行吃了一口,沒什麽胃口,懶洋洋地靠着椅子,握着手機,光明正大地玩,偶爾擡起眼。
他不僅看到了負責人給唐簡夾菜,還看到了她把菜又夾了回去。
看完這一場戲,他心中産生了不少疑問,完全琢磨不透唐簡的行為。
是不吃別人夾的菜,還是兩女生好到可以分一碗東西吃得地步?
離了充滿羊肉味的房間,唐簡擡起胳膊嗅了嗅衣服,一股難聞的味道籠罩着衣服。
打開洗手間的水龍頭,搓了一大坨洗手液,雙手揉了幾下,泛起一層層白色的泡沫。
清透的檸檬香撲鼻而來,唐簡細致地搓了搓每根手指頭,一絲空隙都不留。
在洗手間磨了好久,還是消不掉身上這種奇怪的味道。
半天,唐簡才回到包間,大家吃飽喝足,有了說話的力氣,咋咋呼呼地吵鬧,增加了不少噪音的分貝。
服務員最後上來一盤面條和一盤油條,面條整一個特別長,服務員站在旁邊表演下鍋藝術。
在油條下鍋前,唐簡夾了一根塞進嘴裏。黃澄澄的油條味道很香,炸得幹脆的皮,面心很軟糯。
後半場,顧舒行不免注意力多放了一點在唐簡身上。
男人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眼神直勾勾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唐簡恰巧擡起頭,不偏不倚的,和他打了一個照面。
晦暗不明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唐簡臉上有明顯的驚訝,眼神茫然。
顧舒行沒有一點回避的意思,眸色在暖色的光線下看起來清透又明亮,眼尾的弧度給人溫柔的錯覺。
嘴裏的油條慢吞吞地咽下去,唐簡支支吾吾地說:“你想吃油條嗎?那裏還有。”
顧舒行有一秒錯愕,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她:“不吃。”
唐簡:“……”
那你不吃看我幹什麽?神經病啊!
想起一會還得問他要簽名照,唐簡秒變臉,沖他一笑:“好的。”
顧及着明天要趕飛機,大家沒嗨得太晚,即便如此散席也在十點之後。
唐簡去便利店買了點東西進門,樓上噼裏啪啦,行李箱滾動。
客廳裏,顧舒行和大雄在悠閑地下棋,一點都不受外界所幹擾。
換了一雙拖鞋,唐簡提着東西過去,顧舒行若有所見地擡起頭。
兩人又一次對視。
大雄也看了過去,賊眉鼠眼的。
唐簡從包裏拿出一沓照片,不多不少,就六張。
迎着兩人的目光,她摸摸鼻子,輕咳了一聲:“行哥,我妹妹特別喜歡你…”
顧舒行和大雄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
顧舒行修長的手指捏起一顆黑子,格外淡定從容。
沒等唐簡說完後邊的話,他便打斷了她:“我現在沒空。”
唐簡瞬間塌了眉,神情看上去有點失望。
“那好,我不打擾你們了。”
哀傷了幾秒,她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顧舒行蹙眉,她跟平時一點都不一樣,都不和他争論了。
也有可能是餓的緣故。
唐簡剛走出二步,背後傳來顧舒行輕描淡寫的聲音。
“放着吧,我一會簽。”
“哦哦。”
唐簡有些受寵若驚,一攤死灰竟然還有一點點火苗,發出星星點點動微光。
大雄拿起照片數了數:“要簽六張啊?”
一般人要個二張就夠了。
聽出大雄的言外之意,唐簡咽了口口水,解釋道:“我媽媽也喜歡行哥。”
唐簡一開始的确準備要二張的,後來聽說唐直班裏有同學上當了,買了假簽名照,幹脆多要幾張正版的。
再說問愛豆對家要簽名照已經是她突破到極限的事情,何不貪婪一點,總歸臉掉完了,以後都沒底氣和顧舒行的粉絲吵架了。
不過最近兩家風平浪靜,吵過一架之後懶得給對方眼神,關鍵的一點後續資源也沒什麽沖突,陳嘉禮準備演唱會,顧舒行錄綜藝。
大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竟然是一家人都喜歡行哥!
厲害啊!
唐簡心中的大事落下,肚子的餓感更加明顯,她迫不及待地想上去吃軟軟的面包。
她笑嘻嘻地說了再見,剛轉身又被叫住了。
顧舒行擡起腕表說:“十分鐘後下來。”
“好。我會看時間。”
唐簡略微沉吟了片刻,猜測十分鐘後顧舒行讓她來拿簽名。
顧舒行繼續用沒情緒起伏的聲音重複說:“十分鐘後記得下來。”
為什麽要說兩次?唐簡滿臉黑線,這事她比他急。再提醒,她就懷疑他的更年期提前了。
顧舒行眼角懶散垂着,漫不經心道:“不要吃那些沒營養的東西,我訂了外賣。”
心裏正吐槽的起勁,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唐簡有些傻眼,懷疑她是不是餓到頭昏眼花,出現了幻覺。
顧舒行點了外面,給她?怎麽聽起來這麽假呢!
匪夷所思!
不僅是她疑惑的要命,大雄也是一臉懵逼的表情。
“行哥你訂了外賣?”
“嗯。”顧舒行目不轉睛地看着棋盤,聽到聲音頭也沒擡一下。
大雄面色凝重:“你手機號已經暴露了,萬一有人查到你在這,怎麽辦?”
顧舒行眉頭緊鎖,有些不耐煩:“航班早就暴露了,明天不是還有接機的嗎?”
唐簡走到了樓梯口,兩個人還在說話,她說了一聲謝謝,對方理都沒理她。
十分鐘後,她下樓時顧舒行已經不在了,桌子上放着簽好名字的照片還有二盒餃子。
二盒?
她又不是豬!
不過好香啊,這餃子!
唐簡醒來後已經走了一波人,她綁了個高馬尾,穿着柔軟的白色雪紡襯衫,寬松的黑色褲子,空蕩蕩的褲腿大又松,顯得她腿筆直修長。
正巧,顧舒行也是一件白色的襯衫,脖頸戴了一串白色的珍珠鏈子,珠光寶氣,并不顯得娘氣,透漏着一股貴氣。
他們坐在客廳等車來接。
遇到顧舒行,唐簡就想起昨晚的餃子,她又說了一次謝謝。
顧舒行捂着嘴沒精打彩地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地靠着行李箱:“你不吃羊肉?”
“不喜歡吃。”唐簡沒想到他看了出來,臉上的表情有些破裂,有些意外,穩住心神點了點頭。
顧舒行眼睛閃着疑惑:“那你怎麽不說?”
唐簡還是一樣的說辭:“不想顯得我很特殊。”
“呵。”顧舒行嘲諷地笑了幾下,眼底滿是不屑:“你不說吃虧的是你,說了又不會少幾兩肉。”
“嗯。”
唐簡含糊地應和。
她又和顧舒行不一樣,一大堆人等着讨好他,這種事到了別人頭上是麻煩,人換成顧舒行是榮幸。
“不過……”顧舒行突然傾身,壓低了幾分聲音道:“你對着我很能說啊!”
哪有!
瞅見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唐簡像觸電一樣,退後了幾步,保留之前的安全距離。
靜了一瞬。
唐簡嬉皮笑臉道:“因為我們是朋友啊!”
顧舒行神情散漫,臉上似笑非笑:“誰跟你是朋友?”
笑容充滿了惡趣味。
唐簡:“……”
nsdd!我也不想和你做朋友哦!
這算什麽,網上言語重拳出擊的人,說不定就是你在路上擦肩而過還覺得溫柔乖巧的某個人。
登飛機前,唐簡隐隐有些留戀,短短幾天,這裏留給她的記憶還是不少。
白色的雲朵澄澈飄散,像一塊塊蓬松柔軟的棉花糖。浩瀚藍天下,行人匆匆,趕往下一個地點。
按照以前的慣例,唐簡一個定位加幾張照片發了一條朋友圈。
文案沒怎麽費腦,唐簡覺得特別符合她對這個地方的印象。
【不虛此行】
陽光透過機艙的小窗子,空氣裏一線線光柱,有細小的顆粒沉浮。
顧舒行擡起胳膊,擋在眼睛上遮着刺眼的陽光。
大雄仿佛發現了新大陸,哇哇叫喚:“行哥,你看朋友圈。”
顧舒行靠着椅背,懶散地靠着,聞言,他掏出褲兜的手機。
他發朋友圈的次數還行,不過挺讨厭那種吃喝拉撒都往朋友圈搬的人,這種人一般動态被他屏蔽了。
顧舒行垂眼,滑動了一下屏幕,頓時明白了大雄的意思。
朋友圈第一條赫然是唐簡剛發的動态。
顧舒行意外深長地說:“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就是就是。”大雄附和地點點頭:“一語雙關啊,既說喜歡和行哥待在一起的日子,又暗搓搓地帶了行哥的名字!”
顧舒行撐着下巴,認真地思考一些東西。他要現在點贊了,不是說明他挺關心她的嗎?
不符合他一貫的行為标準,唐簡有什麽值得她另眼相看的呢?長得不錯、做飯不錯、、拍照也不錯,工作也挺負責,一張常有理的嘴。
除之之外呢?沒有。這也不是什麽多麽特別的特質。
那還是下了飛機再說吧!
如果他記得的話!
第 18 章
嘉仁路新開了一家甜品店,店裏裝修精致,偏地中海風格,牆壁刷得一塵不染,點綴了些少女心物件,一個拍照打卡聖地。
金黃色的光線,溫暖柔和。
唐簡和許雨靈兩個人坐在最裏面的一桌,點了一個雙人下午茶套餐。
陽光透過窗戶鑽進來,覆蓋在桌子陰影。空調不停地運作,吐出絲絲冷氣。
許雨靈消滅完一塊巧克力蛋糕,又對檸檬馬卡龍下手了。
唐簡攪拌着咖啡,斜睨:“我們中午吃了什麽?”
她真沒想到許雨靈還吃得下去。
中午點了一大盤肉蟹煲,吃了個幹淨,都沒過去四個小時,她還能吃這麽多!
“忘了。”
許雨靈向上翻了一個白眼,不管不顧地把剩下的半個馬卡龍塞進嘴裏。
等着全咽下去,她笑嘻嘻地開口,眼睛發亮:“不用減肥的日子太美好了!”
唐簡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聽着許雨靈描述她這段時間的苦/逼減肥生活,時不時點頭“嗯”一下。
她從那個鎮上回來後,又去國外出差了幾天,許雨靈拍的這部電影才殺青。
在劇組待了三個月,許雨靈就像第一次進城的人,看什麽都覺得新鮮。今天唐簡休假,被她拉着逛了一天街,一會還要去看江讓的演唱會。
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天,話題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扯到了顧舒行身上。
許雨靈問道:“你現在和顧舒行關系怎麽樣?”
唐簡淡淡地說:“還行。”
“還行是什麽意思啊?”許雨靈刨根問底,要一個具體答案。
本來想說朋友的,突然想到走的那天顧舒行說的話,她又艱澀地咽回了肚子。
唐簡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所以她說,“就是沒有關系。”
“沒有關系就是最好的關系。”她又補充了一句。
唐簡喝完咖啡,背向後一仰,攤在沙發背上看起了手機。
許雨靈喋喋不休地說:“我爸特想認識他爸,還想去他家的茶莊看一看。他家可太會賺錢了,一點茶葉賣那麽貴。”
顧舒行的背景唐簡知道點,著名的曦和茶莊是他家的,給繼父也買過這個牌子的茶葉。老品牌,名聲和口碑都不錯,連鎖店坐落在各個城市的中央,聽說年盈利數學非常漂亮。
因為顧舒行不接有吻戲的劇,圈裏也一直戲稱,茶莊富少顧舒行,寧死不以色待人。
唐簡視線從手機上離開,瞅了她一眼:“他家茶葉成本高啊!”
“吆吆吆。”許雨靈驚訝的聲音響起來:“你竟然還為他說話!”
“我就事論事!”唐簡沒好氣地說。
許雨靈發出一陣滿意的嘲笑:“你急了你急了。”
唐簡:“……”
急個大頭鬼,不是就不是!
前面一桌兩個穿校服的姑娘在自拍,變化了好幾種手勢,不時響起幾聲歡笑。年輕小姑娘身上充滿着活力,搖晃的馬尾,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
許雨靈的目光在她們身上短暫停留,臉上有說不出的惆悵。
“其實我挺舍不得學生時代的,以後再也沒有寒暑假了。”
唐簡揚眉:“那你多接幾部青春片呗。”
“害。”許雨靈輕輕拍了拍桌子,不滿道:“你就不能有點情調,和我一起回憶回憶怎麽了?”
唐簡唇邊的笑容翹起一點,故意和她開玩笑:“情調是什麽鬼,我不懂!”
看她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許雨靈簡直想動手打她一頓,幸好火氣沒沖昏頭腦,還記得自己打不過唐簡。
含着一根棒棒糖,許雨靈嘆了一口氣說:“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當然。”唐簡快速地說。
許雨靈小時候是個胖子,臉盤子很大,五官拆分起來其實哪一個部位都是美的,但無人在意。小學到初二,衆人眼裏她不必劃分到美女行列。
事情的轉折點是升初三那個暑假,她在路邊吃麻辣燙因為蘑菇沒煮熟中毒,住了一個月醫院,每日靠點滴進食,人瘦了一大圈,五官立馬凸顯,招來了某些視覺男士的追逐。
有次放學許雨靈做完值日,路上空蕩蕩沒什麽人,剛從一家文具店買根筆出去,就遇到了一群小混混,攔着她,揚言不給聯系方式不能走。
他們染着黃色或者紅色的頭發,是底下職業中學的人。這所職高十分混亂,有着“進去一個,出來三個”的傳說,就是說去了這個學校不僅對象找着了,連孩子都有了,一般家長不會讓孩子讀這樣的學校。
學校紀律松散,打架談戀愛都不管,教室還安着無線網,學生自由散漫。
許雨靈吓蒙了,好在理智尚存,雖然害怕,但是一直沒松口。這種人很容易蹬鼻子上臉,如果給了聯系方式又提新的要求,她可如何是好。
雙方僵持着,對方很快就不耐煩了,伸出手臂欲動手。
許雨靈剛想大聲喊人時,胳膊被人一扯,趔趄了兩步,看清是一個女生緊緊拽着她的手臂。
此女演技是奧斯卡影後級別的。
她深吸一口氣,眉眼癡癡的望着許雨靈,悲痛欲絕地說:“你丢下我和別人出來,是不是一門心思要和我分手。”
“我告訴你死了這條心,我已經給你爸打了電話,大不了等他一會來,我把咱倆的事捅出去。”
“你怎麽這麽絕情,明明是你先說喜歡我的。”
她悲怆欲泣,把一個為愛執着的女子演得惟妙惟肖。
劈頭蓋臉一頓指責,許雨靈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嘴巴僵硬地扯了扯,以至于她被當成提線木偶一樣拽走,都沒反抗一下。
那群混混看着目标被人拖走,沒有一點反應,因為也被吓懵了,呆呆愣愣的半天回不了神。
滿腦子都在想勁爆啊,原來這兩人是一對啊!現在的社會怎麽了,都讓漂亮姑娘們直接內部消化了!
突然冒出來的女生就是唐簡,兩人憑此結下來深厚的友誼。其實兩人之間打過照面,美女也愛看美女。
後來高中也讀了一所學校,兩人未來方向不一樣,但同屬于藝術生,玩什麽都能到一起。
回憶戛然而止。
許雨靈笑得前仰後合,興致勃勃地追問:“他們的表情一定有趣極了,你有印象嗎?”
“有一點。”唐簡想了想:“一邊拉你一邊防備他們突然沖過來,但是他們都沒動。”
這件事過去了七八年,唐簡記得也不是太清楚,撞上許雨靈也是一種偶然,那時餘蝶香二婚不久,她不習慣家裏突然多了一個人,在外閑逛一會才回去。
“我當時就在想這個女孩好勇敢啊!都不怕那些男生。”
“後來你給我講,你上小學有過一打四的情況。男生上課剪你頭發,你下課扔他們的書。他們好過分啊,所幸你後來遇到的同學都不錯。”
“一直希望唐簡身邊也能有一個唐簡,可這麽多年了,你這單身貴族身份是動都不動一下,爛泥也該扶上牆了。”
唐簡:“……”
這話聽着真不舒服。
她看着對面的許雨靈,挑眉:“你不是也一樣嗎?”
“我不一樣啊!”許雨靈嘻嘻一笑,捧臉花癡狀:“我等江讓娶我啊!”
對着笑得如花似蜜的許雨靈,唐簡默默低下頭。雪姨扶額狀.JPG
這副嬌羞樣子幸虧只有她看到了,要是展露在別人面前,人設不保。
唐簡萬萬沒想到,她就那麽随便一想,還真出了這檔子事情。
今晚YOKE在附近的體育館舉辦演唱會,絡繹不絕的人奔赴而來,結合了七家唯粉和團粉,共享這場盛會。
前幾年燈牌大戰的事情屢見不鮮,中控應援的出現解決了這一問題,雖然還有人偷偷往進帶燈牌,整體上不影響美觀。
在燈牌顏色上達成了統一,粉絲卯足勁又想在應援上高人一頭,周邊不用提,有小透扇、鑰匙扣、書簽、手環等花裏胡哨弄了一堆。
應援地點包括但不限于書店,奶茶店。
個人和團都有一面花牆,一排排注水旗和易拉寶。花牆設計感十足,鮮嫩的花朵環着愛豆的立牌,整面牆上鑲嵌了許多和愛豆有關的小物品。
夜幕降臨,牆上的小燈泡結成一道絢麗的光帶,吸引了路人前去拍照打卡。
許雨靈穿着一件紅裙子,裙擺的長度到膝蓋五公分,小腿修長白皙,雪白的胳膊和張揚的紅色形成鮮明的反差。唐簡一身粉色的連衣裙,鎖骨線條精致,腰肌纖細,長腿筆直。
兩人一路走過來,吸引了不少眼球,遺憾的是都戴了頂黑色的帽子,帽檐擋住了半張臉,看不完整長相。
演唱會正式開始後,唐簡摘了帽子,臉上畫着精致的妝,眼尾勾着的眼線拉長了整個眼型,柔軟的杏眼黑白分明。
許雨靈不走流量路線,超話二十幾萬粉活躍的那些基本在搞修圖,粉絲十分躺,數據粉沒幾個,唐簡有時候看不下去了還會幫忙做一做。
大衆對她的演技認可,所以她能扛得起票房。她屬于追星人士的路好,牆頭。
黑燈瞎火的,許雨靈猜想不會有人注意她,也摘掉了帽子。
其實她們兩從進場,便收到不少目光的關心,一粉一紅,身材那麽好,想不被注意都難。
體育館循環播放着提醒事項,聲音響徹四周,粉絲依據指令調整,一部分人低着頭玩手機和夥伴聊天,有人開起了直播分享激動的心情,還有些人打開了微博。
正巧熱搜上有一個話題和演唱會相關,排在26位。
#演唱會上印象最深的粉絲#
這樣的話題一般屬于飯圈自嗨,點進來的路人看幾眼就走,熱門上還是那些經常看到的流量,一點意思都沒有。
粉絲們見縫插針的安利,文案好幾條都是一樣的:**對粉絲好極了,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唱這首**
不乏有認真答題的同學,真正的在講演唱會上的粉絲。
有博主剪輯了一些和粉絲合唱的明星合集,把麥對上粉絲是個驚險活,碰上個五音不全的唱歌沒調又難聽,明星本人都接不下去,又被載入演唱會事故裏,時不時被翻出來供大家樂一樂。
館內有幾個人看到這個話題馬上聯想到之前看到的兩個小姐姐,其中有人拍了她們的背影照,帶話題發了出去。
發這張圖的人,本身沒幾個粉絲,因為進了熱搜的廣場,閱讀量跟踩了風火輪蹭蹭往上漲,刷新一下多了三四千。
兩個女孩從脖頸到背脊,身材曲線清瘦流暢,細腰若隐若現,最令人矚目的是那一雙大長腿。
盈盈的一截又長又白,比例極佳,骨頭勻稱沒有一絲贅肉感,露出的腳踝白淨細瘦,分外精致好看。
【人間腿精】
【我理想中的身材,太完美了】
【慕了慕了,今晚不吃飯了!】
【酸了酸了,我為什麽是大象腿】
【這腿是真實存在的嗎?】
【整容手術在哪裏做得,為什麽看不到翅膀的痕跡】
【今天是喝了脈動,還是吃了果凍,怎麽依然忍不住對你心動】
【可以存圖嗎】
【我的天吶,果然美女只和美女做朋友】
【有沒有正臉照】
廣場魚龍混雜,有誇的人,自然也有貶低的人。
【這圖沒P我頭擰下來】
【這麽久了也不發一張正臉圖,果然只有背後能看】
【別是博主本人自炒吧】
發博人一開始發現微博上了廣場還挺開心,免費為YOKE宣傳了開演唱會的事情,評論裏混水摸魚的酸雞越來越多,她連忙删了微博。
但為時已晚,體育館內看到這條微博的人不少,對兩人的長相充滿了好奇。
找一個身材好的還是找一個臉蛋好的 ,就跟另一半問“我和你媽同時掉水裏,先救誰”,同樣的難以回答。
唐簡摘下帽子,周圍的人—啊啊啊,好漂亮。
許雨靈摘下帽子,周圍的人—哇啊啊,這個也好看……等等怎麽還有一點眼悉。
草。(一種植物。)
這不是個明星嗎!
看清許雨靈臉的人,倒吸一口涼氣。紅色的裙子,江讓的應援色?哎呀媽呀,走在吃瓜第一線了,他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粉絲帶了不少拍照設備,相機立在支架上記錄整個過程,手機也不閑着。
只是拍着拍着,有些人的鏡頭方向開始變了。
許雨靈嗓子快喊劈了,雖然她是唯粉,也是一路看着團裏的七個人過來的,集體氛圍的帶動,這一刻很容易産生團魂,當一日限定團粉。
演唱會集體表演四五個舞臺,玩會游戲緩一緩,又繼續集體表演。升降臺再一次出現,他們以小分隊的形式表演節目,突出個人專長。
江讓的C位出道自然有一定的本事,Rap、Dance、Vocal每一樣都能拿的出手,絕對的臺風穩。
他今天分到了Dance組,有一段solo的表演。
V領上衣,薄薄的一層布料,江讓一出現尖叫聲此起彼伏,露出的鎖骨毫不吝啬地散迷人。
他的身體随背景音律動,卡點精巧,大屏幕放大他的整張臉,汗意從額頭延下,頭發濕了大半。
汗珠混着下颌滾落,落到脖頸,最後沒入衣服。濕答答的衣服貼在身上,頭發垂落兩邊,無不透漏着兩個字—性感,魅力讓人無法招架。
館內響起一陣陣瘋狂的尖叫。
其中包括許雨靈。
許雨靈情緒一激動,遭殃的是唐簡,勾着她的胳膊,情到深處還要拍打她幾下分享這種心如敲鼓的情緒,小迷妹姿态盡顯,如癡如醉。
她是一個合格的觀衆,從不吝啬掌聲和尖叫,歌手舞者那些個節目就缺這樣真情實感的人。
十幾分鐘後,許雨靈的名字出現在了熱搜榜。
【許雨靈演唱會】
點開之前大家還納悶明明連着5G網,怎麽不知道許雨靈今天開演唱會,點開之後原來是她去了別的演唱會。
發布的視頻就是江讓跳舞那一段許雨靈的反應,沒看演唱會的網友雖然不知道她笑什麽,但她一笑不知不覺也跟着笑了起來。
視頻進度緩緩滑動,屏幕上暗下來,映着兩排明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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