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部分拍攝腳本是: (10)
模有樣地跟着做,他像是手持兵器的将士,随着軍師的號令,揮灑手中的寶劍,節奏清晰。
有了顧舒行幫忙,剩下的幾個菜很快上桌,唐簡買的肉不多,惦記着顧舒行男性喜歡肉菜,她從零食袋裏翻出一包無骨雞爪。
黑色的雞爪飄着白色的小芝麻,筋骨被炖得軟爛,漾在紅色的辣油裏。
唐簡端着碗出來,放到桌子上,顧舒行盯着瞧了陣,嫌棄地開口:“黑黑的一團,什麽玩意?”
見他這副模樣,唐簡倒是笑了起來,你就作吧,一會吃完也別問她要鏈接!
“烏雞爪!特別好吃!”
“是嗎?”顧舒行眉眼微微挑了下,語氣帶着抹懷疑。
“不信試一試。”
唐簡尖尖的下巴上揚,連笑起來都帶着嚣張的神氣,顧舒行這輩子還沒被這麽挑釁過。
他舉起筷子,在碗裏挑了幾下,夾了一塊小的,剛放進舌尖,神情馬上出現了變化。
香辣入口,口感脆嫩,瞬間填補了最近平淡的唇舌,色香味俱全,意外的很好吃。
屋裏靜悄悄,只有顧舒行吃飯發出的聲音。
唐簡視線一直黏着他,唇角彎了彎問道:“怎麽樣?是不是很好吃?”
她雖是在問,神情卻是十分自信,篤定了問題的答案。
顧舒行狠狠地瞪了唐簡一眼,眼珠子大大的:“吃你的飯。”
聲音兇又帶了一點柔。
唐簡一下子就笑了起來,完全不管顧舒行就在面前,肆無忌憚地嘲笑他,顧舒行瞪着她的眼神越發兇了起來。
他敲了敲桌子,兇神惡煞地說:“你究竟吃不吃,不吃出去!”
唐簡聽到這話,不僅沒收斂,還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顧舒行,”她直接喊他的大名,理直氣壯地說:“我想你沒搞清楚一個問題,你現在在我房裏唉!”
哪有客人趕主人的,他這話完全撐不住,也就她這個主人好脾氣,不計較客人的口無遮攔。
顧舒行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話,倒是一下子臉紅了起來,臉蛋多出一團紅暈。
他氣鼓鼓地板着臉,眉眼變得可愛起來。
唐簡一下子詞窮了,剛才怎麽也控制不住的笑意突然平複了。
她還沒見過顧舒行這一面。
挺羞澀。
“行哥,我們好好吃飯吧!”唐簡給了顧舒行一個臺階下。
顧舒行冷哼了聲,夾了菜,語調散漫:“我不是一直都在好好吃嗎?”
行!
唐簡夾了一筷子,放進碗裏,興致勃勃地吃了起來。
房間一下子又安靜下來,大片的陽光落進房間,暖色調鋪滿房間。
唐簡心底一下子溢出一種說不出的東西,似乎是溫暖,似乎是平靜,似乎是歲月靜好。
吃飯的時候有人陪,即使不說話也不會尴尬,而且對方還是異性,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
隔着一個桌子的距離,唐簡眼巴巴瞧着他,動了動唇,眼底閃爍着好奇:“你為什麽要過來蹭飯?”
顧舒行吃了一嘴油,舌尖火辣辣的:“想過就過來了呗。”
“不是,”唐簡面對他的答案不滿意,扁了扁嘴,挖苦道:“你是窮到連飯都吃不起了嗎?”
顧舒行喝了一口飲料,如實地答道:“因為吃膩了。”
今個他又是粥,不過好在訂餐的人是另一個助理,随便找了個借口便忽悠走了。
這頓是他半個月以來吃得最開心的一次,嗯,也不虛此行。
想到這,顧舒行挑着唇角笑了笑:“你飯還做得挺好吃。”
他的眉眼裏,閃爍着出彩的光芒,瞳孔純淨不含雜質,出衆奪目的臉孔帶着筆墨難以描繪的耀眼。
唐簡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他怎麽總是突如其來的冒出一句對她的誇獎。
明天晚上節目正式開始錄制,以直播的方式,下午嘉賓和選手們悉數到場,萦繞着一種嚴肅的氛圍。
演播廳陸陸續續的進人走人。
唐簡下午一直和許雨靈待在一起,坐在觀衆席上,觀看節目并且做筆記。
到時錄制主持會cue到她們詢問評價,先心裏有個底,不至于錄的時候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嘉賓組有一位年紀最小的崽,01年的江放,個子高瘦,眼尾勾着,一副好孩子乖乖的長相。跳起舞來仿佛帶了光環,格外的具有魅力,性/張力很足。力度控制的特別好,那腰就是奪命三郎的彎刀。
少年未來可期!
他表演的時候,臺下的工作人員一片躁動,俘獲了一片少女的心。
yoke男團的人也在場。
謝幕鼓掌的聲音特別大,“人間卡點器,我把我的一票給他。”
“舞蹈好強啊,我之前看過他的表演,除了讓哥以外,選秀裏面我認為是綜合實力最強的。”夏朝點點頭,這場贊同他的話。
“是吧是吧!”謝幕啧了一聲:“明年去參加《團計劃2021》吧,C位預定選手。”
唐簡滑動着節目單,導演估計擔心收視率的問題,把顧舒行的表演安置在了壓軸。
舞臺上的嘉賓在唱歌,下下一個出場的是顧舒行。
按理說,他應該提前到演播廳,唐簡看了一圈都沒見顧舒行的身影,她壓下焦急和疑惑,鎮定地坐着。
她對他的敬業程度毫不懷疑,估計是有事耽誤了。
只是一直到選手開始表演,顧舒行都沒出現,她注意到有人走過去和導演說了些什麽,她能清楚到看到他們的眼神閃爍着恐懼和驚慌。
唐簡握着彈簧筆的手微微用力,骨節有些泛白,臺上的小品頻頻冒出有趣的梗,她臉上始終擠不出一個笑容。
坐立難安。
她掏出手機給大雄發了條微信,問問情況,收不到回信,腦袋胡亂地猜測着,她神情都緊繃了。
身後有了小聲的議論談話聲音,唐簡以為她們在讨論節目,心裏擔憂着顧舒行沒太在意,卻在這時聽到了顧舒行的名字。
“顧舒行怎麽了?”唐簡蹭地轉過頭,聲音有些焦急和緊張。
一個女生小聲地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聽說顧舒行胃疼,挺嚴重的,正張羅着送醫院。”
胃疼?
消息砸在了唐簡的腦門上,她的臉色瞬間蒼白,心底蹿着寒意。
聯想到顧舒行中午在她那吃的飯,現在他出了毛病,一定和她脫不了幹系。
“我出去看看。”她丢下這一句話,急急忙忙地往門口跑去。
後臺只剩幾個人,唐簡拉住一個工作人員,喘着氣問道:“顧舒行人呢?”
工作人員指了指:“他們剛從後面走了。”
唐簡不敢耽誤時間,恨不得腿上有個風火輪,讓她能跑得再快一點。
距離一點點縮短。
擁擠着人群,七嘴八舌地議論聲,發動的車子,密閉的車窗。
唐簡的視線變得潰散迷糊起來,眼前的一切像是披了一層朦胧的光影,看不真切。
她恍恍惚惚地聽着,車子呼嘯的聲音離她越來越遠。
眼前的景象一下子與多年前的重合。
十幾年前,她也是看着一輛車這麽帶走她的爸爸,趕來醫院時,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塵封的記憶水般湧來。唐簡家的超市以前是一樓賣貨二樓當卧室和倉庫,那天爸爸晚上喝得醉洶洶回家,又從貨架上取了好幾瓶。
當天餘蝶香和唐簡都試圖阻止過,但是鬧不過他,他酒量一向很好,平時不是沒有喝醉的時候,抱着僥幸心理他們和往常一樣休息。
他們家的命運也在那一天晚上發生變化。
唐簡對爸爸生前的最後記憶是他被送去醫院,坐在車的後座上,目視爸爸的後腦勺遠去,媽媽的妹妹和她說中午放學就能見到爸爸了。
無論她如何祈求老天,等來的是為爸爸辦喪禮。
一切都太意外了,她擁有爸爸的時間都沒爸爸不在的時間多。
唐簡痛哭流涕,心裏一股氣堵着她難受,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睫毛害怕地顫抖,眼淚嘩啦啦地止不住地流。
她低估了顧舒行在她心裏的分量。
她好害怕顧舒行會出事。
她其實沒那麽堅強,也不想堅強。
過了好一陣子,淚水像是決提的河流,收不住地掉落,唐簡覺得這輩子的眼淚都快流盡了。
手機在一旁嗡嗡震動着,她吸着鼻子按亮屏幕。
【沒啥大事,急性腸胃炎,挂兩瓶點滴就回去了】
唐簡擦擦眼淚,看到這一行字,心驀地就安寧了下來,手指顫抖地敲了幾個字發送。
【你們在哪家醫院】
點滴裏有安眠的成分。
顧舒行醒來的時候,明媚的陽光打在他身上,像渡了一層金邊。
光線充足,刺得他眼睛有些難受,忍不住擡起手,遮擋住強光。
眼睛慢慢适應着,第一眼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空氣中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他明白這是在醫院。
身上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沒有了,右手背傳來細微的不适,輸液管緩緩流進靜脈。
他平靜地躺着床上,睡前的事情一點一點在腦海裏浮現。
過了會,顧舒行口渴了,他撐着那只安好的手坐起,剛坐起半個身子,耳邊便出現了大雄驚慌失措的聲音:“行哥,你不好好輸液,又在幹什麽?”
顧舒行輕輕地擡起眼皮,“我喝水。”
大雄倒了一杯水,端到了顧舒行嘴前,他擡起另一只手接住:“我自己來。”
大雄調了下輸液管的位置,又開始絮絮叨叨:“行哥,你明知道你身體不行還亂吃東西,幸虧養了半個月不用住院。”
“我們今天走的後面應該沒粉絲拍到,你說要是被拍到你進醫院或者明天你不能參加節目,要引起多大恐慌,我們肯定要被噴得狗血淋頭,我都能想到評論區的腥風血雨,一定是一堆廢物的罵。”
我也能想到你的廢話還有很多。
顧舒行下颌繃着,像是有點不耐煩,不過他也沒阻止大雄往下講。
喝光了水,他閉上眼睛,耳邊的聲音堪比催眠效果。
“最無辜的是唐老師,把錯全攬在了身上,明明是你不好好吃飯跑到人那邊……”
顧舒行正有了睡意,突然間睜開了眼睛:“唐簡?”
“是啊?”大雄唠唠叨叨地吐槽,誓要給顧舒行提個醒記住這次的教訓:“唐老師那眼睛都哭成核桃了。”
又哭了?
顧舒行的心開始波瀾壯闊地浮動着:“你見過她了?”
“對啊,”大雄點點頭:“她給我發微信問你情況還問你在哪家醫院,我就給她說了,一見面我震驚了,那眼睛哭得都腫了,我和她聊了會才知道你中午吃了什麽,你竟然沒和她說過你胃疼這個事。人姑娘挺好心,現在還在外面等着,說等你醒了再離開。”
從一堆廢話裏,顧舒行挑出來了關鍵句—唐簡也在醫院。
他斂了一下眼:“把她叫起來。”
整個房間很安靜,顧舒行靠着床,看着唐簡一步步走來。
陽光劃過她柔軟的頭發,長睫被染成淺色,浮着一層水色。眼角全都紅了,怯怯的眼神特別像一只兔子,楚楚可憐。
唐簡走到床沿邊,頓了頓,開口:“你感覺怎麽樣?”
聲線輕軟,含了幾分小心翼翼。臉上慣有的笑容不見了。
顧舒行的心底突然間有股怎麽都散不出的悶氣。
她不喜歡這樣。他喜歡那個活潑生動的她,喜怒哀樂什麽都有,而不是現在的卑微。
“你哭什麽啊?”
夾雜着煩躁,他的語氣不由的有點重,引的唐簡的心微微一顫。
對上他的眼睛,她忍不住僵了僵身子,含着愧疚和歉意弱弱地說:“對不起,中午讓你吃了那麽多東西。”
她中午做的那些菜都加了辣椒,而且那道西蘭花炒雞胸肉她嫌辣味太重,基本都是顧舒行解決的。
顧舒行的眸子很黑,陽光下泛着漂亮的光澤,嘴唇有點白,精致的五官,找不到半點瑕疵。
長長的睫毛輕輕地垂着,他不說話,靜靜地看着她。
無人開口。
氣氛寂靜到尴尬。
唐簡手無意識地攥緊,眼底霧氣蒙蒙的,彌漫着濃重的愧疚。
顧舒行清了清嗓子喊道:“唐簡。”
他的聲線很低,有點啞,尾音上挑着很是柔軟。
唐簡睫毛顫了顫,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哭什麽?”
顧舒行和她對視,目光亮亮的,黑色琉璃般的珠子流轉着認真和嚴肅。
他說話時,聲音突然變得很輕緩,帶着罕見的溫柔。
“我……”唐簡的話堵在了嗓子眼,莫名其妙地開始緊張,她垂了垂眼皮,遮住眼底的慌亂。
顧舒行扯扯嘴角,清雅的聲音再一次緩緩響起:“有沒有人和你說過女孩子的眼淚很寶貴。”
“要用在合适的場合。”
“不要自責,這件事跟你沒關系。”
病房只有他們兩個人,靜到能聽到空氣在緩緩流動,顧舒行的話字字句句,異常清晰,帶着濃重的溫柔,敲在耳邊。
唐簡明了地感知心上的變化。她流過許多次淚,從沒聽過如此有力量的安慰。
這些話仿佛帶了一股滾燙的熱力,深深的烙印在了她柔軟細膩的心口上。
“現在聽過了。”唐簡笑了笑,淚水在頃刻間像斷了線,從下巴滾落。
她的心裏是開心的,但是控制不住。
“我出去一下。”唐簡躲避他的眼睛,不想讓他再看到自己流淚。
記憶裏顧舒行見過唐簡三次流淚。
第一次是在船上,打氣球時她說要那只拿着芒果的企鵝,他故意選了個抱西瓜的。過會有些後悔,想去道歉,不知怎麽歉意還沒表達,倒是把人又惹火了。
第二次是昨天被撞疼了,明明疼的不行,哭得梨花帶雨,還故作堅強咬着唇克制,結果眼淚留得更猛。
第三次在今天,淚眼婆娑,泛紅的眼角帶着一種奇特的魅力,深深吸引他。
而第三次,為他而流。
唐簡,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哭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忍不住讓人心動。
作者有話要說: 來遲惹,這章我也不想斷開發,用時久了些。
顧舒行:我就是胃疼,幹什麽寫的我好像一只腳踏進了棺材?
第 31 章
夜色一層層推進,霓虹閃爍,彩燈和月亮相接。
“好醜啊!”
某酒店的套房裏,響起唐簡今天晚上的第n次哀嚎。
她撐着冰冷的洗手臺皺皺眉,鏡子裏的她如影随形,眼皮沉甸甸的,下眼睑那一圈凸起,怪異的挂在臉上,将眼睛縮小了三分之一。
“啊啊啊!”唐簡忍不住再次哀嚎。
丢死人了!
醫院人來人往,頂着這張醜臉她怎麽有勇氣過去的,而且還待那麽久。
病床上的顧舒行面色雖蒼白,唇卻如胭脂一般殷紅,眉目清朗,氣質看起來很有幾分冷清。黑色的頭發與血色的薄唇映照的分外鮮明,俊俏的像動漫裏吸血鬼。
跟她這副模樣簡直是天壤之別,難怪他讓她別哭了,辣眼睛。
“冰塊送過來了,”許雨靈站在門口,咔嚓咔嚓啃着蘋果,若有所思:“我第一次見你哭成這樣。”
唐簡拿着一塊毛巾,從衛生間走出來,委委屈屈地說:“明天醒來要是消腫不了,我可咋辦呀!”
餘蝶香聽說她要上電視,老早在家人群裏發了通知,姨姨們明天都準備貢獻收視率。
到時候她要怎麽解釋快小成一道縫的眼睛,正在整容恢複期?
“放心!”許雨靈咬了一口蘋果,安慰道:“這方法經過身邊多少失戀的朋友驗證,不會在你身上斷了的。”
将毛巾大展開往中間放幾塊冰塊,包餃子似的捏住外邊提起,唐簡敷在眼皮上,冰涼的觸感席卷而來,神經為之一震,瞬間壓制了皮膚傳來的酸脹感。
眼皮接受了外來物的刺激,冰冰涼涼的,舒服了不少。
唐簡面無表情:“我又不是失戀!”
許雨靈似笑非笑地說:“你下午離開的時候給我吓了一跳,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你很關心顧舒行啊?”
視線處于一片黑暗中,毛巾遮了她半張臉,唐簡底氣充沛了些:“不是和你說了,他中午在我這裏吃的飯,那他胃疼,我自然要多關心一下啊!”
那也不至于哭成這樣啊!
許雨靈懷疑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出其不意地開口,問了一個問題:“你覺得顧舒行怎麽樣?”
“咳。”唐簡一噎,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是個好人。”
回答的極其敷衍,大腦都不過一下。
“滾!”許雨靈暴躁開麥:“唐簡同學,你現在是連我都不想說實話了嗎?”
“不是,我說什麽呀!”唐簡後背跌在柔軟的床上,一板一眼地強調:“他确實是個好人啊!”
“我的重點是這個嗎?”
許雨靈捏着蘋果,咬完最後的幾口,丢到身邊的垃圾桶,繼續試探:“我問的是有沒有心動的感覺!就是那種,是心動呀,糟糕眼神躲不掉。”
絨絨的毛巾摩擦着眼皮,唐簡思考了一會,不好意思地臉紅了紅。
她慢慢地從床上爬起,放下手露出通紅的眼皮,連頭發也有些淩亂,顯得有幾分狼狽,卻有另一種美感。
“那當然是有的,”唐簡歪着腦袋,暖燈撒在她的臉,全身泛着柔和的光,“他長得那麽帥,身材比例也好,刀雕一般的立體輪廓,就像漫畫中的人物走進現實。性情有些琢磨不透,有時候壞到我氣得動手,但是,又很神奇,他突然來一下溫情,我的氣就消了,念着的都是他的好。他好像遙不可及的月亮,看似冰冷,卻又像太陽一樣暖,光芒輝映着夜空。”
她想到了很多事情,不知不覺笑容漫上臉頰,裹着漂亮的酒窩。
許雨靈驚得下巴都快掉了,姐妹,你确定你說得是顧舒行嗎?她們之前不是沒聊到顧舒行這個人,唐簡的态度都是無感,甚至說是敵意。
好家夥,有生之年,她竟然從唐簡嘴裏聽到誇顧舒行的話,比粉絲還會吹的水平。
許雨靈啧啧搖頭:“倒也不用講得這麽細致。”
唐簡:“……”
她也沒想到她能說這麽多,情緒上頭沒剎住車。
許雨靈擠眉弄眼:“沒聽過顧舒行有什麽花邊消息,男德班優秀代表,姐妹眼光不錯哦,一挑就挑了個大的,還是頂流!我等着吃喜糖啊!”
“你別搞我了,桌上的袋子裏有糖,随便吃。”
唐簡自然是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冰袋捂着眼睛她又躺回了床上。
八字連一點都沒呢,顧舒行喜不喜歡她還有的一說呢,她要擺正心态,喜歡顧舒行的人一定很多,她一點都不顯眼和特別。
人人都期望好感有個回應,被選中的概率是萬裏挑一。
而她不覺得會有那樣的運氣。
會被顧舒行喜歡。
夜晚容易滋長一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尤其是一個人的時候。
唐簡眼皮冰敷了很久,已經不像開始看着那麽滲人,浮腫散去不少。
她眼睛盯着手中明亮的鏡子,腦袋又跟世界斷了線。
“女孩子的眼淚很寶貴。”
說這句話的時候顧舒行的聲音沙沙啞啞地,帶有幾分和氣質相符的冷凝,幹淨又舒服。
大腦一遍又一遍播放,好像他就在耳畔說一樣,胸腔低低地震顫。
怎麽可以這麽迷人!
唐簡的心态炸了。
她拳頭半握着,伸出一根手指,對着鏡子裏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哭,你給我哭!”
兩秒後,唐簡覺得自己的動作有點傻,一把丢開鏡子,随手抓起床上的一個抱枕捂住腦袋,臉紅的像煮熟的蝦,摸上去熱度吓人的滾燙,她頭埋在柔軟的床上,發出長長的一聲嗚咽。
小腳丫在空中晃來晃去,她現在哭不出去!
時間流淌着,手機突然震顫下,“叮”一聲消息提示音把想得出神的唐簡拉回了現實。
唐簡拿起手機,“顧舒行”這個名字首先跳進了她的眼球。
頓時她神經一下子正常連接了,撲騰着從床上爬起來。
唐簡深吸口氣,再呼出,循環了三次,解鎖屏幕。
他的微信寫道:
【眼睛怎麽樣了】
【搜了搜冰塊敷最好,我這正好有】
【你過來拿還是我給你送過去?】
明明病的人是他,反而她更像病人。
唐簡眼睛直勾勾盯着屏幕,強烈到不戳一個洞勢必不會移開。
【我剛用冰塊敷過了,眼睛好多了,謝謝你啊】
手指在對話框停留了好一陣,删删減減這段話好幾次,唐簡總覺得達不到她那個标準,但又不知道該改哪個字,檢查了下沒有錯別字,才點了發送。
幾秒之後,她又後悔了。
就應該說要啊,不然聊天就止步于此了!
腦袋短路了幾下,唐簡有了主意,指間快速地敲了一句話過去。
【你呢?身體怎麽樣了?】
過了一會,顧舒行輕飄飄地回了二個字。
【挺好】
該怎麽接啊,唐簡一臉惆悵,她站在顧舒行的角度想,現在最需要什麽?
一個病人,關心用在他身上總沒錯。
【你喝粥嗎?明天我做】
唐簡計算着時間,上次回複間隔二分鐘,這次更慢,五分鐘過去了都沒動靜。
她忐忑不安地等着,顧舒行終于有了反應,發了句號過來。
【。】
【不用】
【大雄會買】
句號一般代表着欲言又止,想說什麽又覺得浪費時間,或者是受不了不耐煩的意思。
天吶!
唐簡眼底彌漫着濃濃的迷惘,她哪句話說的不對嗎?是不是中午那頓飯在顧舒行心裏留下陰影了,看到她提“做飯”兩個字生理不對勁。
但是在醫院他還溫柔地安慰不關她的事情,态度絕對不是假象,而且中午他不是吃得挺開心的嘛!
唐簡撐着下巴對着手機發呆,在感慨男人的心思真難猜時,屏幕又跳出一條消息。
【別看手機了,好好休息】
低落的心情瞬間被治愈好了。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情緒可以轉化的這麽快。
而且全都是因為一個人。
唐簡丢開手機,整個人撲在床上,用枕頭捂住臉,心跳得好快,咚咚,咚咚,像月光下流淌的清泉。
完了,她中邪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舒行:其實打字的時候我也需要思考很久
第 32 章
次日,唐簡見到了顧舒行口中的粥,也見到了他喝粥的模樣。
他低着頭,拿着勺子攪拌着粥,面色繃得緊緊的,渾身上下籠罩着一股不情願,仿佛面前擺着碗毒藥,難以下咽。
他不說話,用行動表示抗拒。
大雄眼睛寸步不移,催促:“行哥,你快喝啊,涼了就不好了!”
顧舒行擰了擰眉,聲調也是緊繃的,煞有其事地說:“你在這我吃不下去。”
“那我一走這碗粥恐怕進的不是你的肚子,”大雄搓了兩把自己的黃毛,犀利地拆穿他:“而在垃圾桶。”
顧舒行表情一片平靜,“能不能把我往好的一面想?”
大雄小聲嘀咕了句:“你以前又不是沒幹過這種事。”
一番僵持,以顧舒行的妥協告終,他像一個叛逆的小孩,充滿了傲氣,但翅膀沒長硬,迫不得已屈服于大人的壓迫之下。
失敗的他,把懊惱寫在了臉上,宣洩心中的不快。
唐簡倚着牆壁,笑着看完這場戲。她捧起相機,瞧着取景器裏的顧舒行,微不可查地深呼吸。
他今天穿了身正統的西裝,暗紫色的外套,搭配着裏面的白襯衫,領口有幾顆扣子是解開的,結實的肌膚坦露出來。
配套的西裝褲到膝蓋的位置,顧舒行皮膚很白基本看不到幾根毛,兩條大腿岔得筆直,有肌肉,但不是那種很誇張的,正正好好的,看起來結實有力。
光看表情,以為他被什麽重要的事情困擾似的,眉眼倦怠,事實上只是因為不想喝粥。
側臉的線條淩厲幹淨,成熟和幼稚恰到好處的融合,顯得更具有魅力了。
手比腦子動作快,她手指無意識地按下快門,連續拍了好幾張照片。
顧舒行對鏡頭極為敏感,拍第一下就察覺到了,他很認真地擡眼:“這段別發出去。”
“好。”唐簡乖巧地點點頭。
女孩背靠着刷得白淨的牆壁,黑色的長發弄了幾個卷,蓬松柔軟地垂在臉的兩側,白色的流蘇耳飾時隐時現,襯得臉小小的,氣質愈發動人。
眉眼彎彎,多了一抹可愛嬌憨。
顧舒行漆黑幽暗的視線直勾勾鎖着她,唇角上翹了下,喉結滾動着,語氣變得很溫柔:“你可以保存好,一個人慢慢欣賞。”
聲音淡淡的,說得很慢,每個字清晰地咬着,這句話被他低沉的聲線拉長,帶着些許調戲。
他說得極其耐人尋味,如電流般鑽進耳朵,惹起一片酥/癢。
唐簡心跳慢了半拍,又猛烈地開始加速。
她又羞又惱,不服氣地回擊說:“誰要欣賞你啊,我一會就删!”
小姑娘小臉漲得通紅,聲音尖尖細細的,帶有幾分倔強和裝腔作勢。亮晶晶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樣,眼睛泛着水光,唇片紅潤。
莫名的,顧舒行有點躁。
他若有若無地哼笑幾聲,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喝着碗中的粥。
一旁的大雄眼睛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怎麽感覺氛圍那麽不對呢,他好像有點多餘。
節目七點四十分正式開始錄制,許多家媒體約了顧舒行做采訪,工作表上安排的滿滿當當,中途只能休息個三四分鐘喝口水。
有鏡頭的時候,他絕不展示弱的一面。
采訪的時候,顧舒行的背始終挺着筆直,時不時點下頭,眼睛裏面全是嚴肅認真。他不盲答,每次需要思考幾秒,娓娓道來他的觀點,講到好笑的事情,也不吝啬笑容。
快六點的時候,終于結束了最後一個采訪,記者全走了,才能在他身上找出疲憊感。
他的肩膀微微塌下來,手指捏着眉心一動不動閉目養神,半張臉埋在寬大的手掌上,好似一座雕像。
大雄打開休息室的門,笑容滿面地說:“行哥,別看今天來了這麽多藝人,還是我們的人最多。”
顧舒行沒聽清楚他說的話,垂下手問道:“你剛剛說了些什麽?”
片刻的休息,讓他精神和臉色看起來好了許多。
“一半觀衆都是我們家粉絲,聽說還有許多沒買上票的,晚上要等你下班。”
顧舒行反應了一會兒,然後倏地站起身來,徑直走向窗邊。
外面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砸下來,仿佛打開了一張面積無窮的漁網,它朝四面八方擴展,包裹着一切,世界蒙上了一層暗沉沉的陰影。
顧舒行拉開一點窗簾,雨點不絕如縷地掉落,不講情面的和窗戶發生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響。
水霧覆蓋着窗戶,隔斷了與外界的聯系。
不知道外面濕成什麽樣子。
“下這麽大雨,讓外面的那些粉絲回去吧。”
“啊?”大雄驚訝了幾秒,緊接着又被為難覆蓋:“這不可能啊!”
顧舒行偏偏頭,示意他往下說。
大雄自然知道他擔心什麽問題,語重心長地說:“你的想法跟粉絲不一樣,我知道哥的意思怕她們晚上不好回去,但你也不經常到這邊,好多人可能這輩子只有這麽一次線下見你的機會。我們說了肯定沒用,你說了粉絲一感動更想留下來了,而且哥你少下場,別人以為你又在虐粉和媚粉呢。”
顧舒行垂着眼,緊緊抿着唇,沉默了一會,似在思考該怎麽做。
“那你安排下去,買上雨傘和吃的送過去,記住以節目組的名義不要提我,都多買點,吃的盡量是熱的。”
他邊思考邊說,想起什麽就補充進去,說的話沒考慮邏輯。
“嗯嗯,我知道了。”大雄點點頭,認真記下顧舒行的交代。
唐簡原本在刷微博,聽到他們說話,不由地扭過頭去,不字不差的全聽了進去。
異樣的感覺在心裏發酵生長。
了解的多一點,顧舒行身上的閃光點便多了些,喜歡也就多了幾分。
其實到了他這個位置,粉絲能幫的地方很少,也不是說不重要,只是比重比以前低。他演的劇收視率有保障,粉絲多是一部分原因,路人也願意買他的賬。那些代言和雜志,大家看的不是銷量,而是資源的等級。
BT的衣服一件幾千,還是男裝,光靠粉絲扛,那可能代言三四月廠家就面臨倒閉問題。
唐簡看過一條評論,問什麽時候明星對粉絲最好,當然她自己也深有同感,是小透明糊/逼時期。
而顧舒行對粉絲始終一個樣,她記得也是一個下雨天的夜晚,別人錄完節目就走,只有他會頂着傘出來打完招呼再走。
首頁刷到這條的時候,她也吐槽過賣人設,嗯,哦,就是那種媚粉行為。
現在想想,以前的她還挺可笑,他本性就是善良。
即使只做他的粉絲,也是幸福的。
細枝末節的角落,隐藏着許多善意和關心。
大雄走後,顧舒行随意看了一眼過去,視線剛好和唐簡對上。
睫毛又濃又迷,眼尾用深色眼線拉長,像只溫婉的貓咪一樣,看起來無端有些可憐。
漆黑的眼眸發出幽幽的光,裏面盛了許多東西。
那眼神裏有後悔,有心疼,還有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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