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一部分拍攝腳本是: (21)
黑不溜秋。為了貼合角色,他臉要塗很厚的黑粉,頭發還整的有點油。
“啊?”大雄愣了好幾秒:“行哥,你剛剛說什麽了?”
顧舒行肩膀塌了塌,嘆出一口氣:“就原來聊的好好的,見面态度就變冷淡了,微信回的也忒慢。”
大雄跟了他六七年,沒像今天這麽想跳進太平洋,這是什麽人呀,還讓不讓人活,他願意承擔這份醜陋,用顧舒行的臉活一天。
頭頂的燈泡光有點發黃,停駐在顧舒行那張耀眼獨特的容顏上,比外頭的大太陽還要炫目。
“行哥,你要不照照鏡子?”他真誠建議。
顧舒行很嚴肅地叫了一聲,整個人一下子激動了:“真的變醜了啊!”
“……”大雄啧了啧:“不是,你今天有點奇怪。”
顧舒行一臉正色:“哪裏?”
“怪帥的。”
“還是帥的?”
“當然。”大雄頭大幅度地點了點。
顧舒行眉梢有點苦惱地挑着:“那是因為什麽啊?”
“我覺得吧!”大雄斟酌了下用詞:“都見面了,還用什麽微信,面對面聊天不香嗎?”
顧舒行想了想,覺得非常有道理,也就不糾結了。
他對自己顏值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宿舍牆粘了一面鏡子,衆人發現今天顧舒行照鏡子的頻率是以前的N倍,收工後第一件事是卸妝,還從化妝師手中拿走一張面膜。
好精致的男孩。
—
顧舒行從片場打道回府,房卡一碰,“滴”聲門開了。近鄉情怯,他的手因為緊張,還帶了一絲顫栗。
“你回來了啊!”唐簡放下手機,從沙發上撲騰地坐起來,眸間含着笑。
語調柔軟,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顧舒行摸了摸她柔軟的腦袋問道:“今天做什麽了?”
唐簡笑吟吟地說:“追了一部劇。”
“什麽劇?”
“《我親愛的》。”
顧舒行愣了愣: “沒聽過。”
“新出來的。”唐簡臉上保持着笑容。
顧舒行擡眼:“好看嗎?”
“好看。”唐簡笑眯眯地點點頭,想到裏面的人,嘴巴的笑容擴大。
顧舒行似笑非笑地挑眉:“所以,是因為追劇,所以回我消息那麽慢。”
他的語氣非常溫和,挂着人畜無害的笑容,可是卻讓人覺得很危險。
垂着眼睛,視線流轉在她身上直直地盯着。
唐簡一驚,消息發來劇情正到關鍵劇情,确實會忽略那麽一小會。
她撲閃撲閃大眼睛,自然不會主動往槍口撞:“當然不是,我少說幾句你能更專心地拍戲不是嗎,反正你晚上的時間都是我的。”
聽到她的說法和大雄說的差不多,顧舒行不緊不慢地直起身子,“怎麽不拿iPad看劇,手機多傷眼睛。”
“沒想到。”
“傻。”顧舒行刮了刮她的鼻子,狀似不經意地問道:“男主角很帥嗎,比我怎麽樣?”
唐簡想笑:“你帥,他沒法和你比。”
“那男二呢?”
唐簡對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經:“你是對自己的臉有什麽誤解嗎?誰能比得上你啊!”
“這樣啊!”顧舒行頓時被取悅得眉開眼笑,開開心心地去浴室洗澡。
那個劇更新的已經看過一次,唐簡暫時沒有二刷的沖動,弟弟這個角色也沒專屬的cut,軟軟地趴在床上,腳丫懸空搭在床上,拿着iPad她好無聊,不知道看什麽。
弟弟叫陳舟意,她在飛訊視頻的搜索頁輸入名字,只演過這一部劇。
看來是個新人。
唐簡順手點開浏覽器,想看看陳舟意的百度百科,眼睛被搜索歷史那一框吸引了注意力。
這個顧舒行,搜索的都是什麽東西啊!
【感冒可以接吻嗎?】
【感冒接吻會傳染啊】
【感冒可以同房嗎】
……
還他麽搜了注意事項。唐簡的臉漸漸的發燙了起來,拿不出一點勇氣點開其中一個。
他是不是真的很想……
唐簡耳根子紅成一團,嗓子發癢,她弓着身子咳嗽了起來,小腹裏熱流急沖沖向下湧。頓時,她覺得更加心煩意亂。
耳邊傳來他的腳步聲,她手忙腳亂地退出界面,屏幕轉回飛訊視頻。
顧舒行随意地裹了條浴巾,遮住下半身,人魚線隐沒其中。
健壯的胸膛,大海一樣寬闊,白皙的皮膚還沾着一點水珠,悄無聲息地往下滴。
唐簡瞥了眼,身上有一種奇異的感覺翻滾着,來的那麽波濤洶湧。她的腦海裏,突然浮現了格外不正常的畫畫。
“臉怎麽紅成這樣?”顧舒行走了過來,擡起手臂,蓋在她的額頭上。
他的掌心帶着冰涼的溫度,滲進她的皮膚裏,立刻堵住了快要吞噬她的熱流,像是吃到了冰鎮的雪糕,人瞬間清醒了大半。
唐簡調整了表情,手肘支着床面退後一點:“你穿上衣服。”
“小心着涼。”她又補充了一句。
顧舒行咧開嘴,露出一抹颠倒衆生的笑容:“你現在很不對勁!”兩塊突出的胸肌跟着起伏。
唐簡被他看的心虛,下意識地反駁:“哪有啊!”
“臉這麽紅,說,是不是對我産生了非分之想?”
他的眼睛充滿了笑意,低下頭,手靠近了她的面頰。
唐簡拍掉他的手:“你好自戀!”
“行吧。”顧舒行慢慢地收回了手。
唐簡眼睛盯着屏幕,意識飄忽,手指點着的界面始終沒切換。
“陳舟意?”顧舒行不鹹不淡輕飄飄瞥了她一眼:“誰啊?”
唐簡和他說話還有點尴尬,垂着眼:“一個小演員。”
顧舒行黑沉的眼眸一眯:“他是男幾啊?”
唐簡頓了頓,思考了幾秒鐘:“可能男四五六吧。”
大意了。顧舒行臉上的笑意沒了,怎麽又跑出一個姓陳的。
“挺喜歡?”
唐簡連忙搖搖頭:“沒有,我就随便搜搜。”
“随便搜搜?”顧舒行刻意重複她的話,一字一頓,臉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腦海又跳動出剛才浏覽器搜出來的東西,她抿抿唇,壓制着浮想聯翩。
唐簡語無倫次:“那個劇我追完了,就想看看他演過什麽劇,打發時間嘛。”
顧舒行皺着眉:“我怎麽從沒見過你看過我的劇。”
像是一道巨雷,從天邊劈過來,驚醒了唐簡的胡思亂想,她撈起一個枕頭,遮住他的視線。
有地洞嗎?她想進去。
“怎麽了?”顧舒行懵了,一把揪住枕頭的兩個角扯掉。
“你的感覺是真的。”唐簡縮了縮鼻子:“我沒看過你的劇。”
“我記得我們讨論過這個問題。”
“那部啊?”唐簡回想了下,泛起濃重的愧疚感,她坦白從寬:“我只看過這一部,而且因為這部劇是你的黑歷史我才提的 。”
“哦。”顧舒行極力保持風輕雲淡的語氣:“你是陳嘉禮的粉絲嘛。”
那個“嘛”字聽着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唐簡心軟的一塌糊塗,她害怕說出來顧舒行發火,但他這樣保持平靜,她反而希望他把所有的不開心發洩出來。
她猶豫了幾秒,細白的雙手壓着床單坐起來,緩慢小心地挨坐在他跟前,腦袋輕輕貼過去,唇瓣動了動,認認真真地說:“雖然我是你的對家粉,但我也是我和你的CP粉。關閉以前不愉快的那扇門,我和你創造只屬于我們美好的故事。”
顧舒行虛着眸光哼笑了幾聲:“哦,cp粉?做過産出嗎?”
你還懂得挺多。她不要命了,敢這麽幹,被扒出來不得被嘲死萬人踩,到處鞭屍。
“沒有,”唐簡柔軟的杏眼彎起來:“給你看個帖子,特別有趣。”
【kswl/我撿到顧舒行的手機了,酥心糖是蒸的】
這是鼎鼎有名的撿手機文學,一條帖子十幾張聊天記錄,可以磕到許多組cp,讓平時看不出交集的人建立聯系,比如這條貼還能磕到顧舒行和陳嘉禮。
我寄舒行來
微信號:xingjian_09140518
北方有嘉禮:
【通話時長 13:44】
【等我去北京找你】
我寄舒行來:【好】
北方有嘉禮:【最近準備婚禮忙死了】
我寄舒行來:【?】
【那別來了】
北方有嘉禮:【來看你的時間還是有的】
我寄舒行來:【呵呵】
顧舒行眉頭自覺皺成了川字,聲音有點大:“這什麽備注?”
唐簡笑了:“和你的微信名配合食用。”
“……”
顧舒行沉默三秒:“無聊。”
很傷我們磕藥雞的心的!
唐簡鼓了鼓一邊腮幫子:“你繼續往下看。”
星期三 23:37
老婆大人:【通話時長 01:33:44】
【我寄舒行來:【晚安】
【睡吧,乖寶】
老婆大人:【晚安】
星期四 7:04
我寄舒行來:【起來拍戲了】
老婆大人:【圖片】
【給你寄了東西】
【記得取】
【不能再瘦了】
我寄舒行來:【好的】
【愛我寶貝】
【轉賬3344.52】
唐簡仰着頭,垮着一張小臉:“我們好像沒有這麽甜。”
“誰說的!”顧舒行抓着她的手腕,漆黑的眼睛深邃又沉靜,執拗掘強地說:“明明我們更甜。”
卧室懸了盞吊燈,被橘色的燈罩過濾一層,暖黃的光線滲透出來。
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照進了心一樣,安靜地對視了幾秒,男人熟悉的聲線響起:“我愛你。”
唐簡眨眨眼,遭到雷霆似的,轟隆轟隆,心瓣炸開,澄澈的眼睛珠子漾着微波:“我也愛你。”
他們将愛意全都灌進了眼睛裏,從心口出發,用語言表達。
作者有話要說: ~唐簡是個好嫂子,好就好在不是我嫂子,哈哈哈好想看明星拍戀愛vlog,只要這明星不是我擔。
拳打顧舒行,腳踢許懷,踩着徐塵,介個男人就是我老公陳舟意!!!牛逼我說累了!!!
顧舒行:這好像是我的主場?嗯?(友善臉)
向栀:以上純屬作者喝醉了的胡言亂語,切勿當真,顧舒行永遠滴神。
第 62 章
月底顧舒行在與拍戲檔期不沖突的情況下,留了幾天時間出來,參加各大視頻和衛視的典禮,期間唐簡見到了他的朋友們。
聚餐地點在一家轟趴館,空間很大,四室一廳,臺球、桌游、游戲機、KTV、麻将房集多種功能于一體,各種娛樂設施應有盡有。
整體ins風裝修,設計充滿藝術感,別致的燈具,有趣的挂畫,每個角落的布置別具一格,細節耐人尋味。
顧舒行和唐簡到的時間剛剛好,插上了電源,火鍋才開始煮。
房間裏坐了十幾個人,有男有女。
有個男人看到他們進來,笑嘻嘻地說:“呦,今天吹得是什麽風,把我們顧大少都刮來了。”
他話一出,桌子上的幾個人擡起頭目光看向顧舒行……旁邊的唐簡身上。
姣好的面容,水汪汪的眼睛,氣質純淨。黑色的秀發柔順地散開,身穿一件灰色的毛呢西裝外套,白色的紗裙,氣質優雅。
一雙長白靴,腿細直白。朝這邊走來的時候,不經意流淌着輕盈與溫柔。
幾秒過後,房間像鍋裏沸騰的熱水,冒出一個個戲弄的泡泡。他們咋咋呼呼地開始吵鬧,你一句我一句開始擠兌顧舒行。
“這是弟妹?顧舒行高攀了。”
“不容易,萬能鐵樹終于開花。”
“怎麽看上了顧舒行,真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唐簡知道他們只是在開玩笑,無形之中給足了她臉面。放任別人打量的時候,她也在不動聲色地識人,有些人在朋友圈發過照片,差別不是很大。
第一個開口說話的男人叫權文和,也是被顧舒行屏蔽朋友圈的那個人,前些天發過一張躺在病房裏的照片,臉比照片看起來大了一圈,看來還是個P圖boy。
他們落了座,調侃的聲音依舊不絕。
顧舒行眉梢挑了挑,“少說幾句,沒人把你們當啞巴。”
“為了證明我不是啞巴,我必須再說幾句。”
“他急了他急了。”
“老顧,你老牛吃嫩草的時候就要有這心理準備。”
鄭遷出聲打斷:“鬧歸鬧,別拿年齡出來搞事情,我們顧哥年輕的很!”
權文和手搭在椅子上,瞳孔蹬大,像是重新認識鄭遷一樣:“遷兒,你喝假酒了,竟然給顧舒行說好話。”
坐在權文和旁邊的男人端着酒杯慢悠悠搖晃幾下:“沒記錯的話,鄭遷你比顧舒行大一歲?”
鄭遷旁邊的女人補刀:“說得更準确點,大一歲加三個月。”
“哈哈哈。”衆人一陣狂笑。
鄭遷咬牙切齒,攬着她肩上的手松緊:“幫着別人欺負我?”
女人嬌笑出聲:“我實話實話。”
“還說。”鄭遷手舔舔唇角,掐了下女人的腰窩,清脆柔軟的聲音從她嘴裏溢出來。
“啧啧啧,”權文和重重地咳了聲:“你們夫妻倆的事回家說去啊,我們可不想看你們打情罵俏!”
鄭遷旁邊的是他的未婚妻任語凝,權文和旁邊的那個男人,唐簡之前沒聽過,剛才他自我介紹說叫林亦遲。
出衆的相貌,萦繞着一種非凡的氣質,好像一輪孤寂的冷月散發着獨特的疏離感。
眼型狹長,尖尖的下颚,光線倔強地在他的臉上跳躍旋轉,沿着發絲與耳廓,打碎不了一分冷感。
如果按顏值打分,林亦遲和顧舒行不相上下,上學期間追顧舒行的人一定更多,不是林亦遲不夠耀眼,而是太過耀眼讓人望而卻步。
陳嘉禮是白白淨淨的溫潤長相,顧舒行五官多了幾絲媚,而林亦遲則是最具貴氣的一個。鄭遷的貴公子氣息也濃,他的眉眼籠罩野性與不羁,不如林亦遲柔。
就算林亦遲犯了錯,也是朵需要人呵護的嬌花,對着這張臉,根本發不出火。
唐簡眼裏浮現驚豔,不免多看了二眼。
林亦遲慢斯條理地喝着啤酒,手上端着的普通杯子都變得高端起來。蕩漾着的黃色酒水,漫開一圈圈優雅。
碎發半遮着劍眉下深邃的黑眸,俊美絕倫的臉上表情很淡,散發着冷芒,仿若高高在上的天神。
太養眼了!她的眼睛要是有拍照功能就完美了!
顧舒行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桌子下的腿動了動,裝作無意間移動和她發生了碰撞。
“砰!”用的力還挺大。
腿上的疼痛像是一個信號彈,宣告顧舒行的不開心。
唐簡呆滞了下,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她手揉了揉腿,轉頭看向顧舒行。
接觸到她的眼神,顧舒行溫和自然地說:“不小心碰到你了,要香油嗎?”
他臉上一點歉意也沒,更加看不出一絲心虛。
桌子上擺了三口鴛鴦鍋,滿滿當當一桌子食材,調料自選。
唐簡擡起手指了指一個黑顏色的瓶子,真心實意地介意:“你要不要來點醋?”
“來點。”顧舒行無所謂地勾勾唇,笑得眉眼都舒展開。
鍋裏的水熱了,大家開始往裏面添東西,有人二話不說倒了半碟子羊肉進去。
顧舒行忽然想到了什麽,立馬擡頭詢問:“還有鍋嗎?”
“怎麽了?”鄭遷瞥了眼,輕飄飄地說:“你面前不是有鍋嗎?”
權文和怪叫幾聲:“一起吃才熱鬧嘛,你別給我搞特殊啊!”
“是啊,顧舒行你談個戀愛變得這麽嬌柔做作,還想吃個兩人鴛鴦鍋。”桌上有人跟着應和。
唐簡眉毛抖動了下,眼睛不自在地閃了閃。
顧舒行沒有任何停頓,直截了當地說:“不能也得給我整一口鍋出來。”
他的語氣異常的強硬,面孔嚴肅,無人懷疑他話裏的真實性。
平時大家調侃顧舒行,玩笑過了的時候他會提醒,一般他也不在乎,今日份連個臺階都不給。
整個屋子的人,都不同程度的吃驚到了。
鄭遷歪嘴抽了抽:“看把你厲害的,我看不給能怎麽滴!”
任語凝斜眼看了看他,轉頭笑着對顧舒行說:“廚房還有別的鍋,不過比這小不知道可不可以?”
顧舒行問道:“廚房是哪個門?”
任語凝:“粉色的那個。”
顧舒行推開椅子站了起來,與地面發出了“呲”的摩擦聲。
唐簡動了動也要起身,肩膀被他一把按下。
“你好好坐着。”
衆人大快朵頤,吃得滿頭大汗,唐簡沒動筷,顧舒行也不直不動。
時間過得飛快,與他相識是盛夏 ,現在已經是深冬,過去的很多記憶有些模糊,此時此刻碰到關鍵詞,線頭冒出來尖。
他總是用他的方式對她好,非常笨拙,也非常可愛。她應該是因為那二盒餃子的原因開始喜歡顧舒行,黑暗的枯井裏,他是能瞥見的那一片天空,因為他,她擁有了向上攀爬的勇氣。
唐簡從鍋裏撈出一筷子羊肉放進他碗裏,低垂着眼簾:“你快吃吧。”
“嗯。”顧舒行應了一聲。
新鍋水開了之後,唐簡放進去新鮮的蔬菜,衆人才明白這口鍋是為她要的,顧舒行也會從這口鍋夾東西,然後全放進了唐簡的碗裏……
鄭遷一本正經地開口:“小行子,爸爸想吃塊土豆片,離你那邊近。”
“滾你丫的,別惡心人。”顧舒行幹淨利索地斥了他一句,“輩分搞錯了,我是你爹。”
“表現好點,爸爸考慮買點你代言。”鄭遷扯着脖子嚎叫。
顧舒行冷冷地嗤笑了聲:“哪個精神病醫院門沒關,跑出個你。”
兩個年齡加起來過半百的人,依舊鬥嘴不停,幼稚的一批。
吃完飯之後大家開始分散四處玩,臺球桌有張空的,顧舒行拿起球杆,比了一個擊球的姿勢。
“玩一局?”
熟悉的三個字,不同的是這次笑容多了點溫柔。
唐簡:“玩吧。”
顧舒行打球的技術真不錯,繞着球桌找目标,眼睛比量着距離。他的姿勢很标準,左胳膊壓着桌子,球杆架在右手食指和拇指形成的V形槽內,嘴角向上勾着,一推,“啪”的一聲,一個園滾滾的球顫巍巍地移動,走出一根線一樣筆直的軌跡,堪堪落入布袋。
他直起腰,吊兒郎當地笑:“怎麽樣?”
唐簡鼓掌:“好厲害!”
顧舒行退後,輕飄飄地說:“你來。”
唐簡抓着杆子,架在右手上,模仿着他剛才的打球姿勢,只是沒有模仿到技術。母球擊中了一個紅球,紅球借了力,跑到半中間不動了。
她挫敗地嘆了口氣:“打不中。”
顧舒行挑着眼,笑的得意:“難怪上次不跟我玩,你不會玩啊!我家小唐簡游戲機玩得那麽好,我以為碰到了傳說中的游戲高手,無所不能。”
唐簡側頭:“那我們去玩游戲機。”
顧舒行搖搖頭,唇邊的弧度一點點擴大:“不去,我還沒摘下勝利的果實。”
唐簡:“這次算你贏。”
顧舒行忿忿:“什麽叫算我贏,你能贏了我嗎?”
他一只眼閉着,擠了一個wink,像是只耀武揚威展現羽毛的孔雀。
從剛認識,唐簡就知道顧舒行這個人勝負欲有點重,還是贏了就得意忘形的那一挂。
“贏不了。”
顧舒行神秘兮兮地沖她招了招手:“過來,教你一招贏我。”
唐簡信以為真,走了過去:“什麽啊?”
顧舒行食指抵着她額頭按了按:“做夢。”
他沒用多大力氣,動作很輕,卻如同一記錘子,重重敲打着她的腦袋。
唐簡白了他一眼,綿羊揮起來尖利爪子錘了他二下。
顧舒行擡臂去拉她的胳膊,聲音壓得低低的:“親一口,帶你進球。”
“……”
權文和吆喝人玩真心話與大冒險,顧舒行和唐簡也走了過去。
“林亦遲,你也玩來啊!”
“對啊,別裝深沉。”
林亦遲欣賞着壁畫,背影高傲,和周圍熱鬧的環境格格不入。
他緩慢地邁開腿。
游戲的規則很簡單,一人手上給一張撲克牌,其中有二張數字一樣,一張紅桃另一個黑桃,分到這兩張牌的人便是今晚的天選之子,手握紅桃的人可以問黑桃的一個問題。
第一把鄭遷便抽中了黑桃,他選了真心話,拿紅桃的男人問得直接:“最近一次doi時間?”
一屋子瞬間安靜下來,這問題犀利又大膽。
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下,鄭遷扯扯唇角說:“昨晚。”
有人不正經地插話:“和誰?”
“我老婆。”鄭遷勾着任語凝的腰,旁若無人地打了一個啵。
“媽的,辣眼睛。”
“又秀!”
“繼續繼續。”
大家繼續玩,林亦遲摸到了紅桃,黑桃落在了唐簡的手中,他也選了真心話。
女人的直覺性告訴唐簡,他心裏藏了什麽事情。她絞盡腦汁地想了一個問題:“你有什麽遺憾的事情嗎?”
林亦遲眼睛聽到這個問題時,隐約閃過一絲落寞,很快歸于平靜:“回到201X年,去看一場雪。”
“雪?”
“挺浪漫啊,還想看雪。”
“非要201X的雪,今年的雪不好看嗎?”
房間有人扯着嗓子,唱起來2002年的第一場雪,林亦遲神态再沒有變化,黑漆漆的眸子看起來很空洞。
鄭遷又抽中了二回黑桃,初吻初戀被問了個清,顧舒行運氣好,完美避開黑桃,他也沒摸到紅桃。
鄭遷不樂意了:“這游戲有bug,不能照顧到所有玩家,我們玩扳手指吧,說自己沒做過的事情。”
有人問:“扳手指是什麽鬼?”
鄭遷打開手掌心:“豎起五根手指,一個人說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做過的人扳根手指下去。”
沒有發牌占用的時間,這個游戲節奏還快,大家欣然同意。玩起來還比較刺激,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一個說:“我沒尿過床。”
在座的幾個人罵罵咧咧地扳下一根手指,互相看一看,嘲諷一句。
這個游戲bug也非常明顯,比如唐簡連說話的機會都沒,就out了,她乖巧地坐在顧舒行旁邊。
只有鄭遷、顧舒行活到了最後,還非常湊巧都剩下兩根手指頭。
房間的火/藥味很濃。權文和咦了一聲,“開始一對一針對了。”
顧舒行坐的位置靠前,他先說:“我沒有妹妹。”鄭遷扳下一根指頭。
鄭遷不甘示弱:“我沒演過戲。”
顧舒行扳下他的第四根手指,只剩一根手指,兩人又相平。
顧舒行的座位占了天機,輸贏都要看他将要說出口的話,很可能鄭遷也沒做過,主動權就轉到了鄭遷的手中。
戰火燃燒着,圍觀的人跟着緊張,究竟會鹿死誰手,一時難以猜測。
關乎生死存亡的一局來了。
唐簡咽了咽口水,她自然是期待顧舒行能贏的。
聚集着所有人灼熱的目光,顧舒行薄唇微啓,臉上是寵辱不驚的淡然:“我是處男,沒做過愛。”
“?”
“!”
“艹,你他麽行。”鄭遷忍不住飙了句髒話,按下最後一根手指頭。
大家關注點顯然已經不在誰贏誰輸上面了。
“什麽年代了,還搞柏拉圖式戀愛。”
“處男身份這麽高貴,來來這房間還有誰是,舉下手,遲子也是吧。”
“唐簡,顧舒行是不是有什麽疾病啊?”
“顧舒行,你不是不行?”
“這麽多年了,行哥你還在學右手修練手機。”
唐簡的喉嚨裏像有什麽東西堵着,不上不下,卡着難受。
臉紅得可以和番茄醬一較高下。
為了贏,他真的無所不用其極,什麽話都敢往出說。
作者有話要說: 把騷打在公屏上!!!
(上一章下午補充了七百多字,看過的重新刷一次)
第 63 章
聚餐結束之後,顧舒行送唐簡回家,他自己開車。
唐簡有點困,腦袋抵着胳膊眯了會眼,睡不着又幹脆坐起來。
她複盤今天的事情:“感覺鄭遷被任語凝吃的很死,她一點都不像會是暗戀別人很多年的人。”
顧舒行看了眼後視鏡,打着方向盤,似笑非笑勾着唇:“你也看不出會是主動表白的人。”
“……”
扯她身上幹什麽!
唐簡清了清嗓子,一臉正色:“你是不是抓不到我話的重點?”語文閱讀理解不行。
顧舒行老實地回答:“我哪能知道她是怎麽想的,上學那會她來籃球場送水我們幾個也有,當然是在鄭遷來打球的前提下。”
唐簡問下一個問題:“林亦遲是有喜歡的人嗎?”
她想象不出他臉上出現笑容該有多麽絕代風華,這朵高嶺之花也不知是為什麽樣的人淪陷。
顧舒行聽到這話,眉眼頓時冷淡下來:“怎麽了?”
唐簡心平氣和地說:“我就八卦一下!”
顧舒行敷衍道:“不熟,不知道。”
等了半天,就等了這麽一個回答?唐簡不鹹不淡地開口:“哦。”
顧舒行側眸看了眼她:“那麽關心別人幹什麽?”
難道我要關心你什麽時候破/處男身嗎?
唐簡不說話,抿着兩片柔軟的唇瓣,黑眸纏繞着困意,表情悻悻。
顧舒行以為她不開心了,苦苦回想了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幾年前林亦遲家隔壁搬來一個小女孩,追的他很緊,後來這個女孩不告而別。”
“為什麽啊?”唐簡蹙眉,聽起來還是一個很傷感的故事。
“她父母出了車禍,都離開了。”
“啊?那她會不會……想不開啊?”
顧舒行搖了搖頭:“他打聽到的原因是出國,其實林兮遲嘴角以前還有幾句話,現在整個一悶葫蘆,舌頭都快退化了。”
“我想如果這個女孩還愛着林兮遲一定會來的,”唐簡望着車窗外面,似乎在回憶:“在外邊真的很想家啊!”
每日靠回憶汲取溫暖。
顧舒行知道唐簡大學是在英國讀的,舔了下唇珠:“幸好你回來了。”
他話音一落,唐簡很明顯的愣了一下,假設她沒回國,也沒有拍顧舒行的機會,他現在還是她的對家。
她自嘲地彎起唇邊一點弧度:“那你現在肯定不認識我。”
“那不一定,”顧舒行垂着眼看她,目光變得有些深沉:“我們一定會遇見。”
他的語調很輕,語氣卻帶着濃厚的堅決,重重地落在她的心上。
他們一定會遇見,然後相愛。
車停在了唐簡住的那棟樓下,她一邊解安全帶,一邊注視着顧舒行。
“啪嗒”地按開,身上的束縛消失,像是流星劃過,驟然出現的光芒沖如視網膜,心跳勢不可擋地加速。
她眨眨眼,慢吞吞地開口:“你上來,我給你煮碗面。”
“我現在……”話說出去一半,顧舒行反應過來她的另一層意思,氣焰很狂地說:“我有說我今晚會走嗎?”
冬天的衣服又多又厚,從門口到卧室,唐簡只脫掉一件大衣。
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他們誰都沒有理。
修長的一雙手,毫無章法地撥動,演奏一曲暗夜裏迷人的醉曲。
唐簡忍不住出聲:“你別這麽急。”胸脯起伏着,小手拍了他的兩下背。
顧舒行托着她的腰,嗓音沙啞:“怎麽能不急,等你好久了。”
皮膚白嫩又順滑,浮着淡淡的粉色,像一個剝皮的水桃子,色澤粉嫩,散發着誘人的氣息,勾的人心癢癢的,迫不及待地拆吞入腹。
耳垂到脖頸,嘴唇漫出的晶亮水光一路下沿,發出粘膩的水聲。
顧舒行扣着她的腰,像是要将她整個人鑲嵌入自己的胸膛裏,漆黑如墨的眸子染着驕陽的火焰,燃燒着。
雷聲霹靂作響,她沉溺于海底,澀澀的海水堵住口鼻,胳膊像棉花一樣無力地垂着,身體向無止境的大海下沉。
一根看不到的線無聲纏繞,她像一條砧板上的魚,身體軟的不可思議,被他死死地摁着,毫無抵抗的能力。
長長的睫毛顫抖,洶湧而來的濕意吞噬着她。
敏感的她如同高溫下濃稠的冰激淩,融化成粉色的液滴,慢悠悠地往下。
顧舒行額前的碎發被打濕,他的唇瓣,輕輕地吻在了她的眼睛上,眼尾的弧度揚着。
軟軟香香的她乖順地窩在他懷裏,水嫩的皮膚在月下格外顯眼。
渾身的細胞叫嚣,眼睛劃過濃重又陰暗的神色,隐忍着痛苦。
顧舒行喉結利落地滑動,呼出的熱氣拂在她的臉頰上,開口,聲音沙啞着可怕:“幫我戴。”
唐簡不由自主地掙紮了起來,他步步緊逼,手攬着她的肩膀往上提着。
仿佛出現了一張結實的漁網,接觸到目标物之後,開始收縮,沒有反抗的餘地,輕而易舉取得囊中之物。
她面色紅暈,羞怯的閉上眼睛,躲避他噬魂的眼眸。
顧舒行在她耳窩處吐氣如蘭:“不要閉眼,看着我,想要我下一步做什麽?”
唐簡的眼睛漸漸泛起水霧,窒息感越來越強烈,黑夜仿佛沒有盡頭,瑟縮着,承受着更加有力道的侵染。
她一陣嗚咽,眼淚嘩嘩地往下掉。
有聲音在耳邊輕輕的響起,缱绻柔軟,給人安定的力量。
無邊無際的大海上,迷途的輪船找尋方向,海浪一陣比一陣猛裂的襲來。
濃霧消退,白晝将現,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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