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魔王醒來的征兆
可惡的伯希爾!可惡的惡魔!秦沐一邊跑,一邊在心裏狠狠地詛咒着。
沒過多久,只是邁了幾步,他就氣喘籲籲地扶着牆壁,走不動了。之前跟伯希爾吵架的時候還沒有什麽感覺,現在注意力集中之後,早上非人訓練的後遺症就出來了。現在秦沐覺得自己的大腿、小腿,手臂都不是自己的,整個開始乳酸發酵,酸疼的不行。
可惡,他大少爺來到異世界根本就不是來當救世主,是來體驗奴隸生活的!不帶這樣玩兒的。
“給你兩分鐘的時間,若是跑不到的話……”
伯希爾幽幽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然而還不等他說完,秦沐咬了咬牙,用盡吃奶的力氣,撒開丫子跑了起來。
伯希爾之後的話,秦沐不聽也知道是什麽。該死的,建這麽大的城堡做什麽,有的住不就好了。
從過度的疲勞到松懈那是非常美妙的滋味,仿佛得到救贖一般從心裏輕松。可是從全身心放松一下子恢複到連肌肉都不想再體會的緊繃感,那是比地獄還痛苦的過程。而秦沐則深深地體會着這種煎熬的感覺。
天臺是在城堡的上面,原本只是爬爬樓梯就已經讓人勞累了,現在更別說靠着兩條打顫的機械大腿,秦沐只覺得自己能夠爬到目的地已經是阿彌陀佛謝天謝地。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在體力的極限處,秦沐跑着跑着突然便覺得輕松了,仿佛擰緊的彈簧得到新的調整,彈力系數直線上升。
難道說這就是突破極限的感覺?
秦沐在心裏小小的驚喜了一把,不過随即又淚流滿面,該死的惡魔不會就是打這個主意吧?那豈不是今後的幾年裏天天都得處在如此水深火熱中了?
Oh,my god!
秦沐為這個發現冷汗滴滴答答往下流淌,未來是什麽?未來是苦逼的做牛做馬啊!
當秦沐氣喘籲籲地推開那扇隔絕寒冷的大門時,伯希爾已經站在天臺上不耐煩地跺着腳了。
“兩分鐘早就到了,小子,你遲到了。”
伯希爾看到秦沐扒在門板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拿出懷表,在秦沐的面前晃了晃,直晃得秦沐眼睛發疼。
“我……我不管了,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不反抗了。”
秦沐支撐不住,一屁股就蹲在地上,不雅地朝着伯希爾嚷嚷。
“随老子怎麽着,是吧?”伯希爾最喜歡聽到秦沐這種豁出去的答案,他早就對兒子柔弱到不能再柔弱的身板表示強烈的不滿了,作為一名強大的惡魔,要是風一吹就倒了,他怎麽能對得起阿南嘉的名號。而且就今天的訓練情況看來,兒子的可塑性很大呀。
伯希爾露出的奸詐笑容讓已經準備破罐子破摔的秦沐的小心肝顫了顫,似乎他說了句不該說的話了。
在秦沐跟着伯希爾努力地修行時,原本屬于光明教會的大本營,現在成為魔王基地的聖城上空,一股氣勢磅礴的黑暗力量以聖殿為中心擴散開來。
熙熙攘攘繁華的大街小巷,所有的人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驚恐地望着聖殿的方向。這股連普通人類都能強烈感覺到的黑暗除了來自現在聖殿之主,似乎沒有其他。
曾經的光明教會為顯示其地位的超然,将聖城建立在大陸的中央,獨立于任何一個國家。如今,魔王的力量以更直接的輻射方式傳遞給周圍的每一個臣服的君王。
魔王要醒了。
其實平心而論,魔王搗毀光明教會之後,對周圍的光明信仰的國家除了更換君主,驅逐光明神職者,讓黑暗的子民能夠光明正大地行動以外,還真沒發生什麽慘絕人寰類似于大屠殺的事情。
人類的貴族制度依舊沒有任何改變,學校、商會、集市、地下黑市甚至是節慶,當然除了光明教會所規定的節日,其餘的似乎都沒有發生什麽變化。
而所謂奴隸,就是随心所欲的惡魔沒有任何遮掩地驅使軟弱無能的人類,以及妖魔變本加厲地占據城市掠奪剝削人類的勞動成果而已。
可是若将惡魔和妖魔替換成曾經的貴族和大地主,似乎處在最底層的小老百姓水生火熱的生活也沒有發生多大的改變,同樣都是被壓迫。只不過從惡魔妖魔逼迫人類貴族地主,而人類貴族地主接着壓迫平民百姓罷了。
然而可悲的是,即使沒有本質的區別,人類也更願意接受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願意成為所謂的黑暗堕落者。
為表示絕對的臣服,各個國家都會相隔一定的時間後向偉大的魔王陛下表達其絕對的忠心和對黑暗事業的大力支持。自然他們也知道這段時間魔王正在休息,不便打擾。
所以在魔王醒來的那一刻,每個君主都紛紛在第一時間派遣使者前去聖城表達他們對魔王陛下醒來的慶賀。
“嗚……我不行了……不玩了……”
秦沐手中的鐵劍再也握不住了,一放手便掉落在地上,發出“哐當——”的響聲。而他自己則是連抹一把頭上汗水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呈大字仰躺在地上,不住地喘着粗氣。他感覺肺部焦灼的疼痛,每呼吸一次都像針紮一樣,到極限了。
伯希爾看了看如死狗一般的秦沐,俊秀的眉毛微微皺起,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再讓他起來。這才是第一天,有這樣地成績也還算看得過去。他動動手指頭,讓手中的和秦沐掉在地上的鐵劍消失,然後走到秦沐的腳邊,踢了踢他的小腿。
“起來,現在開始冥想。”
而秦沐依舊大口呼吸,閉上的眼睛連眼皮都沒擡一下,他全身的細胞都在罷工呢。
“不起來,是不是?”
對于秦沐的不理睬,伯希爾也不踢他了,只是用淡淡的口吻說。
“沒力氣了……真的……再讓我休息一會兒……拜托了……”
秦沐睜開眼睛,一邊喘着氣,一邊抽着空擋斷斷續續地說。對于伯希爾,他雖然不敢說了解,但是現在這個時候要是繼續無視他,秦沐知道自己的下場恐怕不會好過。無聲的反抗那是沒用的,痛苦求饒更會讓伯希爾勃然大怒,所以就事論事或許還行。
“要的就是你沒力氣,身體的極度疲勞可以讓冥想的效果達到最好,現在太陽落山了,正好修煉黑魔法。”
伯希爾的安排是有深意的,所以任何的借口都不能讓他退讓。
“我餓了……”
體力的大量消耗讓秦沐急需要食物來補充能量,況且中午也沒吃多少就累得趴床上了。
“待會兒再吃,動作快點。”
伯希爾忍不住加大力量踢死躺在地上的秦沐。
“再不冥想,最好的時機就過了,臭小子!”
當身體機能罷工,感官卻變得異常的靈敏。當伯希爾開始凝結寒冰的時候,秦沐無奈之下終于坐了起來。這個時候要是再被潑冰水,不感冒那才是奇跡。
“你這個周扒皮,大王八,大混蛋……”
秦沐瞪着伯希爾的眼裏充滿的仇恨的怒火,碎碎念地咒罵起來。不過即使這樣,他還是乖乖地坐好,閉上眼睛,将自己的身心放松。
秦沐的坐姿就是古裝戲道教裏那些道士的坐法。雙腿交叉盤踞,脊背挺直,雙手相握呈結印。
“什麽怪姿勢。”
伯希爾見秦沐的動作愣了愣,不過又想了想,似乎還蠻有感覺的說,也就随他去了。他走到秦沐的面前,坐下來,伸出一根食指,抵住秦沐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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