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青冥王蛇,能量碰撞

“咦?那是法瑞恩之袍麽?”

總算有一個惡魔說出他一直以來的怪異感,是的,就是衣着。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制服,男性惡魔基本上是趨于軍裝,而阿南嘉的繼承人似乎進入法陣的時候是一身綠色和坐在魔王之下的第一個位置的伯希爾是同一個色系。現在那白色的法袍就顯得怪異了。而且“腰上的是火神的庇護麽?”

當一個人敢說出問題來的時候,一直未有人敢提的其他問題就會接二連三地被發現。

“還有他手上拿着的……似乎是……青木葉法杖吧。”

說者似乎不太确定,但是顯然這根魔杖也是大有來頭。

“沒錯,是叫這個名字。”

茨萊尼點了點頭,肯定了說法。

“……”

伯希爾淡定地擡頭望天,當然若是可以忽視他緊緊捏着扶手的那只随時有可能捏碎的手,那麽還真是看不出來阿南嘉公爵洶湧的內心。

法瑞恩之袍傳說是千年前第一大賢者法瑞恩身上的那件可以隔絕任何魔法攻擊除了禁咒以外的防魔法袍。而秦沐用來束縛法瑞恩之袍方便走路的腰帶——火神的庇護,聽着名字就知道那是多牛叉的存在。青木葉法杖傳說中是由精靈的生命樹枝幹和葉芽制作而成的,對自然魔法有良好的導魔性和親和性。

“嘿,原來如此,阿南嘉你居然敢如此蔑視比賽!”

拉布拉斯立刻将憤怒到仿佛能噴火的眼睛瞪視着對面的伯希爾。本來就覺得奇怪,這麽長時間威爾就沒有遇到任何危險?沒有碰上其他惡魔?原來答案在這裏。

“哼,比賽規則上有寫不能帶防護用具,不能穿法袍麽?我家小子雖然暫時不能使用黑暗力量,但他可是個魔法師。”伯希爾畢竟是活了好幾千年的強大惡魔,臉皮的厚度也是不能蓋的,沒有一點愧疚之心地大聲反駁回去。

“你……”

拉布拉斯被頂得噎住,只能睜大眼睛瞪着對面的伯希爾。好吧,他說的在理,規則上的确沒有寫不能帶魔法物品,可是千萬年來從來沒有惡魔像威爾.阿南嘉那樣公然将人類頂級的法袍,魔杖,防護用具穿戴在身上。否則那群阿南嘉後輩拿到伯希爾給的空間戒指裏的物品就不會那麽驚訝高興了。

這得要多厚的臉皮啊。每個惡魔都非常無語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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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們就沒有給後輩們一點東西?”

人一旦不要臉,那麽就是所向無敵了。惡魔也是同樣的。

“……”

有,但是沒有像你那樣從頭到腳保護起來的。太過分了!在場的每個惡魔都在內心深處鄙視他。

而伯希爾雖然這麽說着,但是他的眼睛還是不時地往魔王那裏瞄。其實他心裏也是滿忐忑的,雖然鑽了規則的漏洞,但是畢竟不是真正的實力,總是有點蔑視此次比賽的意思。

不過慶幸的是,魔王陛下雖然看不出什麽表情,但是也沒有不悅的現象,反而“很有意思。”

輕輕的不屬于在場每一個惡魔的聲音,帶着淡淡清冷的味道,卻足夠讓在場的惡魔掉落下巴。魔王……魔王陛下居然說話了。

說了什麽?有意思?什麽有意思?

不會是那吃着青冥毒蛇的阿南嘉小子吧?不是的吧?

帕黎安斯優雅地擡起頭,唇角緩緩地勾起淺淺的弧度,原本冰涼的目光居然帶着淡淡的笑意。

一時間包括伯希爾在內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的确是魔王陛下吧?

雪的嘴角已經抽搐到僵硬了。這位從醒來之後就做出一連串讓人費解舉動的魔王,要不是還有一大幫的惡魔在這裏,他真想領着帕黎安斯的領子問他,到底哪裏有趣了,為什麽他就看不出一點有意思的東西吶!

魔王的笑意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現在依舊是冰冷冷的沒有溫度,不過在場的沒有一個惡魔會忘記剛才驚悚的一刻。

拉布拉斯将一口銀牙咬得嘎嘣作響,臉憋得通紅死瞪着魔法陣中從吃剩的蛇頭裏取出魔核的威爾,就是這種什麽都不懂,而且還無恥地在身上施加了一層又一層的外在保護的臭小子引起魔王陛下的注意?

太可惡了!

“哈哈,叫他吃,現在吃出禍端來了吧!”

突然拉布拉斯的笑聲突兀地在暗黑殿內響起,刺耳地讓同樣盯着魔法陣的伯希爾皺起眉頭。他就想不明白了,已經失去黑暗力量的威爾他們怎麽就不放過呢?

“青冥王蛇,六級水系魔獸。”

傅葉利公爵既拉布拉斯的笑聲之後解說道。六的魔獸那已經具有一定的智慧了,屬于中級到高級的過渡,一般性青冥王蛇是五級魔獸,可是這條顯然剛剛邁入六級行列。青冥蛇是群居的,每個族群都有一個王者,青冥王蛇以極具有腐蝕性的毒液和靈敏的動作著稱,一般性只要被青冥王蛇的毒液碰到一點點,都會在頃刻間化為毒水,而它敏捷的速度又讓獵物無處可逃。所以就是號稱強大的魔法師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對待它。

法瑞恩之袍雖然說可以隔絕除禁咒以外任何魔法攻擊和抵擋一定的物理攻擊,但是那時候法袍可是披在第一大賢者身上,而這種聞名世界的法器都是根據佩戴者的魔力強弱來産生同等力量的反饋的,況且青冥王蛇的毒牙可是能穿透法袍的存在。

現在随着青冥王蛇的號召,一大群的青冥蛇已經将威爾圍了起來,除了大量的三級,裏面有四級也有五級的青冥蛇,樹上,地上,層層疊疊,看起來慘綠泛着紅色的光,分外地慘人。如此繁多的毒蛇,即使是火神的庇護也不能全部抵擋吧?而結界再怎麽穩固,當受到多次攻擊的時候也會崩潰的。

這是一個龐大的青冥蛇種群,所以現在考驗威爾的時候來了。

秦沐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對自己虎視眈眈的青冥王蛇,即使他不知道這是怎樣的蛇類,但是也知道這條水桶粗細的蛇絕對不是什麽泛泛之輩,應該有五六級的實力吧。

五六級的魔核,好東西啊。秦沐雙眼放出璀璨的光芒,似乎看到一顆晶瑩剔透的魔核正朝着他招手了。

對付水系的魔獸,無疑用火攻是最好的選擇。他右手翻轉,從空間手鏈裏取出兩張同級的大範圍火系攻擊魔法卷軸,火系卷軸比較少,秦沐手中的只是中級的卷軸。

青冥王蛇畢竟是有一定智慧的生物,所以在秦沐稍微有動作的時候,揚起的頭顱上猩紅的眼睛裏瞬間發出冰冷寒烈的殺氣,曲起的身軀,肌肉一層疊一層地收縮着,仿佛是被嚴重壓縮的彈簧,在頃刻間突然暴起,以肉眼難以預見的速度張開血盆大口,寒光凜凜帶着詭異慘綠的尖牙朝秦沐撲近,同一時間聽號發令的群蛇也一同不要命一樣撲向秦沐。

太多了,密密麻麻的,乍眼看去像是一片泛着詭異綠色的海浪。

要完了麽?這一瞬間在暗黑殿內的惡魔似乎都是抱着同一個想法,也不約而同地望着沒有改變任何面目表情的伯希爾。只有雪發現帕黎安斯緊抿的唇邊那弧度依舊。

當蛇群進入秦沐火神的庇護的攻擊範圍時,火神庇護上的紅火寶石發出耀眼的紅光,一條火龍從秦沐的腰間拔蹿出來,蜿蜒曲折的身軀烈火燃燒地盤旋在秦沐的身上,熱流将秦沐身上的法袍吹起飄揚,連周圍的空氣都受不了魔壓似的劇烈顫動着。

不知什麽時候,秦沐的青木葉法杖上的巨大寶石已經換成了一顆巨大的火紅色魔核。他揚起法杖,火龍聽從他的召喚,以秦沐為中心向四周的青冥蛇群發起進攻,噢,不是,是向躲藏在蛇群中等待着蛇群将火神的庇護的攻擊引開的青冥王蛇。

在同一瞬間,秦沐手中的兩張中級大範圍的火系攻擊卷軸一同撕裂。

青冥蛇實在太多了,中級的火系攻擊根本無法完全消滅。這是一同觀看的惡魔們共同的心聲。

在這一刻,面對連半顆星都沒有的秦沐對抗最高只有五級的青冥蛇群的戰鬥,他們居然統一給予的高度關注,甚至比之前兩三星惡魔之間的戰鬥更加認真。

“或許火神的庇護可以抵擋住青冥王蛇的攻擊,但是之後呢,蛇群是不會放過他的。”

雪皺起銀白色眉毛,不知道這個阿南嘉的小子為什麽只用中級卷軸來抵擋。他回過頭,再一次觀察着不動聲色的帕黎安斯,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漆黑的眼睛依舊深邃如同漩渦,看不出任何的擔心或者其他情緒。

“不對,他鎖定的攻擊方位不對。”

最先看出問題的還是冷眼旁觀的傅葉立公爵。

“是卷軸。”

伯希爾淡淡地接下去說。

卷軸?

是的。那是兩張同樣的卷軸,連裏面蘊含的能量都是同等的,或者無限接近同等。

秦沐從來都認為地球上的能量和米蘭大陸上的魔力是相通的。等量的化學元素,當參與反應的只是化學變化的時候,産生的能量自然微小,但是若是每個原子內部産生變化,那麽可以想象聚變和裂變的後果。

兩張同樣的魔法卷軸,它們鎖定的攻擊方位就是彼此。所以當等量的火系元素快要碰撞在一起的時候,秦沐果斷地揚起法杖,瞬間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個依舊在運轉的不知名魔法陣,和火元素能量彼此的一一碰撞爆破。

所謂量變到質變!

核反應是非常劇烈的,一陣耀眼到刺目的慘白光線從碰撞的能量中心擴散開來,一瞬間所有的景色都被白光掩蓋,就連在法陣前看着這個畫面的惡魔都忍不住別開眼睛。

這個爆破持續了很久,白光也一直沒有消失,反而随着反應的進行越來越刺眼。

當白光消失後,法陣內的一片焦糊的景色,不,殘骸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這種接近終極魔法的能量僅僅是由兩張中級的火系卷軸引起了。

确定那不是僞裝成中級卷軸的終極卷軸?

惡魔們彼此之間面面相觑,看伯希爾的眼神也悄然之間變化了。連帶着看被刺白光線弄得淚眼模糊,一個勁地抹眼淚的秦沐的眼光也從最初的鄙視到現在的複雜。

雪震驚地看着因為爆破的能量即使瞬移也被沖擊到遠處,灰頭土臉,淚水紛紛的秦沐,雖然臉上,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看起來非常狼狽的樣子,不過不得不說,剛才的那場特別的魔法攻擊的确讓他對這個除了一張臉以外一無是處的小子刮目相看。

難道說帕黎安斯其實早就已經發現這個小子的不同,所以才青睐有加?

雪糾結地不停往後回頭的樣子,帕黎安斯全部看在眼裏。他的目光落在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幹什麽的秦沐,心裏不知為什麽會浮現出一種驕傲的感覺。不得不承認利用火元素之間碰撞産生的能量非常的巧妙,似乎從來未有人想到過這麽做。

“阿南嘉,威爾對元素的掌控非常精準。”

茨萊尼經過之前的驚訝,現在臉上是沒有掩藏的贊嘆。畢竟要産生這樣的效果,必須是等量的元素和元素濃度,一般魔法師甚至是在場的大多數惡魔都沒有那麽大的把握。

“哼,自然。”

伯希爾似不在意地輕哼道。自家兒子是什麽樣的貨色,他當然是最清楚了。秦沐最在行的不是魔法,而是魔法陣。這五年內多少讓人而為之贊嘆的絕對法陣被這個小子一一破解,甚至在此基礎上改良。

剛才的元素碰撞的同時那留下的魔法陣也是他改良之後的一種,用處大概就是為了維持兩份碰撞能量的平衡吧。

投機取巧的本事他總是最在行的。伯希爾在心裏輕蔑的同時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将之前的郁悶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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