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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空。”

吳邪擋開伸過來的手，沒有慢下步伐，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解雨臣跟過去，“我還沒說什麽，你就說沒空？”

“哼，還不是騙小孩子的把戲。”

不去理會對自己的嘲諷，解雨臣玩笑般的說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就停下腳步，解雨臣趁機走到和他并排的位置。

吳邪轉過頭來，表情十分認真，“你想閑聊的話，麻煩去找別人，我還有事。”

如果是接下來有課的話，一般會說“我還有課”，但他只說有事，解雨臣馬上意識到這有可能是對方不想搭理自己的借口，便識趣的不再說什麽了，只說下次再來找他。

對方并不願同他多講話，對于所說的下次持不置可否的态度，對着在前面等的不耐煩的胖子說道，“老師點名的話幫我喊個到。”

胖子急道，“什麽？你又不去上英語課？”

“晚上有家教課……就喊下到，這都不樂意還是不是兄弟了。”

“嘿，說的輕巧。”胖子白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班長是個怎樣的人。”

“那到時就多多發揮你的男性魅力吧。”吳邪走過去鼓勵似的拍了下他的肩膀。

“哼哼這時候你承認我比你有魅力了？”

“我可沒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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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掉一直跟着自己的解雨臣，吳邪快速的穿過學校主幹道，出了校門。離大門不遠的地方有個公交站臺，解雨臣跟着走過去一看，上面只有兩班公交。一班是在郊區的鄉下繞行，而另一班則開往市區。

剛才聽到他說家教在晚上，而現在不過下午三點的時間，再看一眼公交的班次時間和總共的站數，解雨臣基本确定了他要去的地方是市區。他便好心的提議，“你願意的話，我可以送你。”

話說出口兩秒，對方才反應過來似的，微微偏下頭，視線卻落在他身後，“不必了，和你回去不是同路。”

“沒關系，反正今天我也不打算去琴行了，所以繞點路也……”

“真的不必了。”

話被突然打斷，讓解雨臣有些尴尬，而對方也不覺的自己的無禮有什麽，伸手攔下剛好開過來的出租車，這時才将目光收回來，對上他的眼睛，說了聲謝謝。

對方疏離的态度讓解雨臣十分不自在，都已經将話說到這種程度了，有點自知之明的都應該馬上離開，可他卻沒有。在最初失去聯系的兩年裏，解雨臣也想過如果重逢，對方會是個怎樣的态度，會立即哭着撲上來還是會大罵自己絕情或者幹脆對自己動起手來……可無論哪種想象都不是現在這樣子的。他的這種冷淡态度讓解雨臣覺得有哪裏不舒服起來，好像某種情緒得不到滿足，讓他整個心都騷動起來了。

他伸手将對方還來不及關上的車門按住。

“你幹什麽？”吳邪表現的有些吃驚但更多的是不解。

“你還沒告訴我你什麽時候有空？”

“我不是說了讓你去找別人了嗎？”

“我想和你談談。”

“我們沒什麽好說的。”

吳邪拉着把手想把車門關起來，可壓在門框上的力道還在，他使了使勁，對方像故意和他作對似的反向用着力，他終于被惹惱了，說話聲音也大起來，引的司機師傅不停回過頭來看他們兩人。

“你到底想怎麽樣？”

是啊，到底想怎麽樣呢？連真正想說什麽都不清楚，就逼着別人聽自己講話。被他這樣一問，解雨臣反而語塞起來，不禁為現在的不成熟行為感到羞愧，“我…只是想好好說聲對不起。”

盡管搞不清這份歉意是對以往的事還是現在正在發生的事，但這畢竟是他此刻真實的想法。

對方抿了下嘴唇，“你已經說了，請松手吧。”

回去的路上比來時順暢很多，沒到下班高峰，高架還沒堵起來。去琴行拿了點資料直接回了家，這些年找了個得力的助手，讓他輕松很多，以至于後來連鋼琴老師都不找了，直接由自己上馬。

到家後，給自己倒了杯茶，調整了下情緒，開始整理這次鋼琴的問題，将不同的情況分門別類的彙總好，做成了一份報告，又腹拟了幾遍明日洽談該說的話。時間在認真工作中不知不覺就過去了，要不是秀秀送晚飯過來，他大概還不會察覺到自己早餓的肚子咕咕直響了。

“姑姑做了好多菜，你又不肯過來，害我這個點還得打包送給你。”

在書房時也沒顧上看時間，被秀秀這麽一說，解雨臣便擡起手腕。

“啊？都快八點了？”

走進廚房，看到秀秀正将打包的菜一一放進冰箱，他趕忙制止，“嗳嗳，別放進去了，我正好餓着呢。”

秀秀馬上皺起眉頭，“你別說你到現在還沒吃晚飯。”

“忘記了嘛。”

解雨臣将打包盒都打開了，“哎？不錯不錯……土豆牛肉，紅燒魚……”邊說着嘴裏還不停發出啧啧聲，看到粉蒸排骨時，更是兩眼都放出光來，“這個好，我愛吃！”

秀秀勤快的幫他将菜都擺到餐桌上，又給他準備碗筷，可嘴上卻不饒人的責備道，“胃不好還不肯好好吃飯，真不懂你是怎麽活到這個年紀的。”

聽到被年紀比自己小好幾歲的人說不懂照顧自己，解雨臣也只能苦笑，“工作上的事……明天還要去廠家，唉，想想都煩心，果然麻煩事都喜歡擠在一起過來。”

秀秀坐在他對面的位置，聽他這樣講，便問道，“遇到麻煩事啦？”

“還不是之前那批鋼琴的事，廠家大概想耍賴吧。”

秀秀見他一口将一大塊土豆塞進嘴裏，怕他噎着，便将水杯往他面前推了推，“不是都擠在一起來嗎？這麽說的話，除了鋼琴問題，應該還有別的事吧。”

解雨臣沒想到自己随口說出的一個字居然被她認真聽進去了，他不想多解釋，便拿起水杯來，企圖将此糊弄過去。

“怎麽……張起靈又找你了？”

“啊……咳咳……沒，沒有。”秀秀突然的問話差點讓他嗆到，解雨臣咳了兩聲清清嗓子，“為什麽這麽說啊？”

“咦？上次你不是說張起靈來找過你讓你覺得麻煩嗎？”秀秀睜着大眼睛，一副認真等他回答的神情。

“我沒說過覺得麻煩吧。”

“但是你向我吐苦水了啊。”

“那是……”解雨臣停下筷子，側着腦袋說道，“我真後悔告訴你了，你怎麽老提他，他就找過我那一次，是來還手機，之後我們再沒聯系過了。”

“是你不肯聯系人家，才氣的他把手機都還回來了。”

解雨臣投降似的搖着頭，嘴角也忍不住扯起來，“我說你呀，可真會想，他還我手機是因為用不到。”

秀秀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搖了搖，“他說的是電話從來沒響過，覺得應該用不到，所以才還給你。你說知道那個手機號碼的人有誰呢？”

“呵，都說女人的聯想力豐富，果真如此。”說着解雨臣向她拱拱手，“佩服佩服。”

秀秀乜斜着看了他一眼，“那你告訴我還有什麽事？”

解雨臣知道這個女人的脾氣，如果不把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她今天是不會罷休的。他嘆了口氣，垂下腦袋來，“你就是不肯讓我安心的吃頓飯是不是？”

說罷便将今天在學校遇到吳邪的事一五一十的說給她聽了。

秀秀聽後恍然大悟一般，誇張的哦了聲，然後又像亟待知道下文似的催促的問他，“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做？找他？和他破鏡重圓？”

解雨臣哼了聲，“胡說什麽你。”

“總之你對他念念不忘就是了。”秀秀撇撇嘴将頭偏向一邊。

解雨臣見她帶着點生氣的模樣，一時間也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也不是念念不忘，是對他心存愧疚，畢竟當時在他處境那麽難過的時候還硬将他送回去。”

“雖然聽起來有些缺乏同情心，可你做的也無可厚非啊。”秀秀努努嘴，從解雨臣的角度看，她像是賭氣一般撅着嘴在講話。

“你也沒立場去照顧他啊，你又不是他的誰。”

“話是這麽講，可送他回去後徹底沒聯系……這件事始終讓我耿耿于懷。”

“怎麽你真打算再去找他？”

“也不是……而且他看起來也不太想和我有太多交集……說不定就讓事情這樣過去會比較好。”

“哼，嘴上說說而已。”秀秀不屑道，“你剛才說讓事情過去時眼睛裏的躲閃別以為我沒看見。”

“嗳？”

“要知道我可是在你穿開裆褲的時候就認識你了。”秀秀支着下巴很是驕傲的說着。

解雨臣被她惹的忍不住笑起來，“你好像說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