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旖夢
另一邊宗政霖也是半夜靜卧寝榻,腦子裏響起白日裏那堅定有力的女聲。一句斬馬,讓宗政霖內心震動。還有那沖出去救人的身影,在眼前一次次晃過,越見清晰。之前離開青州,刻意壓下去的怪異感覺,竟再次湧上來,愈加強烈。
又是她!她這個時候來京城,莫不是秀女?宗政霖只一想那女子可能會被指給他人,渾身上下都不舒坦。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又想起夢中的場景,倘若換做別的男子……宗政霖猛然間坐起,竟顯得有些暴躁。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何那個女子的言行,可以如此影響自己的情緒?算上今日,自己也只見過那女子四次。要麽是只見其形,要麽是只聞其音。即便今日,也是因為與宗政明一道商議政事,路過嘈雜的街道,卻聽見她的呼喊,才遠遠望過去,根本看不清樣貌。
就這樣一個連認識都說不上的女子,居然讓自己三番四次情緒失控,這已然不能放任不管!待想清楚其中緣由,再行處置。
這還真是為難宗政霖了。虛歲十六的宗政霖,雖然為人老成,城府甚深,但是這完全是一種新的情感,他尚未開竅,怎麽可能弄得明白?宗政霖之前雖通人事,卻對那些女子毫無憐惜,釋放欲望過後,心裏半點痕跡都無。平日裏身邊侍奉之人,又全是男子。難怪他在男女之事上,遲遲不得入門。
這一晚,宗政霖直到深夜,才好容易入睡。
夢中卻又是那女子的身影。但見女子側身而立,竟慢慢褪下了外衫,只餘中衣。月白的中衣下,年輕女子姣好豐盈的曲線隐約可見。之後女子一雙雪白的柔荑,竟一顆顆解起衣扣,眼見中衣就要滑落……
宗政霖暮然驚醒,起身喘着粗氣。身下的欲望堅挺脹痛,渾身燥熱難耐。才試圖壓制那絲旖念,卻反而越加清晰。腦子裏又跳出那只素白小手的影像,想象着中衣滑落後的情形,宗政霖身下欲望忍不住的悸動。終究沒能壓制住火氣,靠坐床頭,右手探入底褲,上下動作起來。眼前浮現的全是自己想象裏夢中女子褪下中衣的模樣,豐盈的翹挺,纖細的腰肢,筆直的長腿……宗政霖興奮得無法自抑,悶哼出聲。手下套弄動作加快,喘息更重,直到欲望噴射而出,那種滅頂的愉悅才漸漸平息。
釋放了突如其來的欲望,宗政霖癱坐下來,只覺得從沒有過的舒坦。那種心跳都要沖出胸膛,酥麻到骨子裏的沖擊,實在是,畢生難忘。
待心情徹底平複,宗政霖才睜開雙眼,神情諱莫如深。這已是第二次對那女子的亵渎,那種強烈的欲動,竟然絲毫不受自己掌控。宗政霖無法明白這是怎樣一種沖動,竟這樣坐了一夜。
既然已經無法壓制,那就摸清根源,再另作謀劃。想通其中關節,宗政霖便照常起身打拳練劍。
慕夕瑤自從趙青那裏得知,昨日援手的竟然是五皇子宗政明,神情就恹恹的。自己先前還撬了人家牆角,如今又得此援手,還真是別扭。皇子府确是絕對不能去的,身為秀女,初選前私入皇子府,這名聲還要不要了?更別說倘若被宗政霖那厮知道自己入了五皇子府,那就大大的不妙。這個時候,絕對不允許有丁點兒的變故。可昨日又承諾稍後會登門拜訪,也不能失信于人。慕夕瑤很是頭痛的想着對策。
這日午後,宗政明府上管事來報,說正門外剛來一小嬌,裏間女子未曾露面,只言說是登門謝過昨日援手之情,并不細說。又讓婢女出面,遞過一封書函,道有勞轉交五皇子妃。後道了聲謝,掉頭離去。
宗政明眯了眯眼,很好,做事滴水不漏。轉交五皇子妃?大家心知肚明,不過是換了個名頭罷了。真真是小心謹慎,細致有加。
打開信紙,上面簪花小楷秀美靈動,筆墨流暢,只讓人覺得字體主人必然也頗有靈氣,應是一佳人。信上說明了秀女身份,又言說實在不便親自道謝,言辭懇切,溫婉真摯,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又對失禮之處,再三請罪。整封信讀來,只讓人着覺舒服,沒有一絲被怠慢的不愉快。
宗政明看着信中提到的“慕”這個姓氏,暗自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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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衛甄現在如同見鬼一般,聽着自家殿下交代田管事:“傳後院侍妾,兩個時辰後,偏殿來見。另着二人好生梳洗,仔細妝扮,類秀女即可,不得狐媚。”然後徑自往正廳而去。
田福山一陣欣喜,這是殿下終于對女色關注了???後歡歡喜喜行事去了。
兩個時辰過後,宗政霖屏退左右,神色平靜的注視着眼前兩女,目光專注,若有所思。
“伸手。”語氣還算平和。
孔氏兩女絲毫不敢妄動,只靜靜站着,低眉斂目。一身仿秀女的打扮,倒是比之前看上去清爽些。得殿下吩咐,雖不明所以,也戰戰兢兢的雙手擡起,平放身前,手掌攤開。衣袖滑落,更有雪白皓腕并一小截手臂露在外面。
等了好一會兒,又聽上首下令:“褪去外衫。”
兩女臉色立馬漲得通紅,臉都擡不起來。只心跳得厲害。殿下怎會如此吩咐,現在還是白日裏光景,又是三人在此,竟有些個……荒唐。
宗政霖見兩人只紅着臉,相互扭捏不動。再次下令,語帶不耐。
兩人這才對望了一眼,抖着手,慢慢解開外袍,露出內裏中衣,雙手揪緊手帕,很是不自在。之後又是一陣靜默。孔氏餘光偷偷移過去,只見殿下眉頭微攏,目光在二人身上反複掠過,神情專注清明,再無其他。
“退下吧。”言語中竟露出一些疲憊。
宗政霖略微低首,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同樣是粉白細嫩的雙手,同樣是纖巧有度的女體,卻到底沒有激起一絲躁動。
“衛甄!”
聽殿下召喚,衛甄推門而入,在宗政霖面前三步站定。
“若有一女子,影響甚大,但無法掌控,該當如何?”
衛甄僵住,這還是殿下第一次向自己詢問主意。但是,這是何意?依殿下脾性,不能掌控,又深具威脅之人,不是理當令暗部除去?怎麽還有此一問?
“殿下,可是這女子身份特殊,不能輕易下手?”衛甄小心詢問。
話音剛落,卻見自家殿下神情古怪的看着自己,稍刻,嘆了口氣,揮手示意退下。
衛甄一頭霧水,回想起殿下近日裏那些迥異于往日的言行,連帶方才更加詭異的問詢,明白憑自己也不可能想得清楚,便悶聲站在游廊上發呆。
事實上,并非衛甄不開竅,而是他從來沒敢往那方面去想,尤其問這話的人,還是素來以不重女色,遠離後院,冷淡肅穆聞名朝野的六皇子殿下。
正不得解惑,卻見前方第五佾朝緩步而來。衛甄猶豫片刻,還是近前躬身行禮,然後低聲将自己的疑惑說給先生聽。先生可是殿下最看重的幕僚,智謀出衆,深不可測,該是比自己聰慧敏銳得多,應該能想明白才是。
第五佾朝細細聽完,先是神情有些詭異,後眼裏竟慢慢浮現笑意。又聽聞衛甄回複宗政霖說,要除去那女子,竟大笑出聲。點頭示意已然明了,便負手而去。
衛甄被笑得莫名其妙,又見先生一派松快的神情,便知不是壞事,也就放過不管。
第五佾朝現下裏,心情可樂得很。
自入了皇子府,從來見到的都是一本正經,老成持重的六殿下。對他嚴苛的自律,也一清二楚。竟不想那個最是嚴肅的人,原來只是從未開竅,到如今卻是這般暗地裏瞎折騰。真真是太過有趣。
到底要不要為殿下解惑呢?嗯,還是不急,不急。能看六殿下的笑話,今生可能也就只此一次,還是再偷着樂會兒……
倘若慕夕瑤得知第五佾朝的心思,腦海中對享譽天下的謀士那種仰慕,絕對會轟然倒塌,連個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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