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我又突然不想想起來了。”唐韻快速道：“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這盒你不喜歡？”男人用自己的方式威脅她。

唐韻覺得這是她欺負唐欣的報應。

姜徹無聲解了領結, 扔在腳下。“我抱你去？”

“別，別。”唐韻一把抱住他，“姜律師, 你冷靜。”

姜徹這會把兩個人撇得很清, 她願意抱就抱, 他就看着。

唐韻心塞，她提着一袋子運動用品努力找話題自救。

想了好一會, 她也沒想出來。

唐韻委屈着, 在他肩膀蹭了蹭，軟軟地叫了聲：“姜律師。”

“我錯了。”

“你給我點提示好不好？”唐韻抱着他：“我喝完酒不斷片的。你一說, 我肯定就想起來了。”

姜徹垂眸看了眼，挺乖的，也很野, 敢跑。

還是得做。

不然不老實。

姜徹無聲擡了下手腕，得給她先喂飽。

“唐韻, 我是第一次。”姜徹計算着時間，陳述了一個事實。

唐韻紅了臉, 他們都不吃虧。

他終于伸手回抱住她, 沒讓她再亂蹭：“不是打算結婚的人我不碰。”

姜徹心下已經有了決定，他沒欺負她太多, 畢竟喝了酒，現在态度也可以。

他提示了她點：“昨晚。”

“…嗯。”唐韻擡頭緊張又期待地等着。

“你說, 開心了舒服了, 就要結婚。”

說完, 他松開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提過她手裏的袋子, 徑直往家裏走。

“吃晚飯了嗎？”她整個人已經僵硬在玄關了，姜徹無聲壓着笑。

唐韻覺得自己不會思考：“還…沒。”

“那你去換衣服？”姜徹挽起袖口：“我給你做點。”

她只會看着他，過了好一會才點了下頭。

姜徹解下手腕的表，走過去放在玄關。

看她還穿着高跟鞋，衣衫不整。

姜徹附身，掌心緩緩從她鎖骨劃過去，又平又直的兩根。

末了，他指尖帶了點暧昧的暗示整理好她的裙子肩帶。

“剩下的，我們一會說。”

“嗯？”

他在家。

唐韻挑了最保守的一套家居服，

扣子扣到鎖骨。

不知道他說的一會說是什麽個意思。

唐韻心有餘悸地看了眼茶幾上的牛皮袋，很想把它從窗戶上扔下去。

但高空墜物又犯法，律師在旁邊，她就更是知法犯法。

她家裏食材不多，姜徹做了簡單的雞蛋面。

上面放了兩根生菜。

這是她家所有的食材了。

“今天是故意躲着我的？”

唐韻低頭咬斷那一根，搖了搖頭，還是告訴他：“去找了唐欣。”

“她昨天告訴我，她是我的親生妹妹。他們三個人都知道，可是瞞着我。”

姜徹手裏挑面的動作停了停。

“我去打了她一巴掌。”唐韻放下筷子，像做錯事的小朋友一樣局促坐着。

姜徹握過她的手，“有沒有被欺負？”

唐韻搖頭：“我把她們母女氣得要死，唐欣都哭了。”

“那唐韻呢？”姜徹語調溫柔：“唐韻有沒有哭？”

眼淚一下子就在眼裏打轉了，唐韻忍了一天一夜。

他突然一問，唐韻眼淚就掉下來了。

她慌忙轉過去，手在餐桌上亂找紙巾掩飾失态。

紙巾沒找到，他牽過她的手，起身抱住了她。

唐韻伸手抓了他的襯衫，試着忍了，眼淚不受控制一滴一滴。

打濕了他的衣服。

姜徹撫着她的頭發，輕聲說了句：“下次要早點告訴我啊。”

唐韻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抱着他腰哭得很兇，哭到眼淚疼。

抽泣聲才慢慢小了。

唐韻抽過桌上的紙巾擦了擦眼淚。

她擦得馬虎，姜徹扶住她的臉，用指腹抹去她睫毛上的淚珠：“怎麽辦？你這樣我一會都不忍心欺負你了。”

“。”

唐韻一時不知道自己該把重點放在一會上，還是不忍心。

她氣得一下子不哭了，把紙團扔在他身上。

姜徹笑了。

“還吃嗎？”

“吃。”唐韻又拿起筷子：“我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她說：“早知道早上吃完早餐……”

完了，她又把話題扯回來了。

都哭了，撒個嬌不就沒事了，她幹嘛又說回來。

姜徹思考兩秒，覺得自己收了個暗示，他試探着問：“你很急嗎？”

唐韻說不清了。

她選擇大大口吃飯。

吃完飯，姜徹在洗碗。

唐韻反複看時間，快10點了啊。

他走不走啊。

要不，她把另一間卧室給他鋪個床。

唐韻從茶幾上抱過一盒葡萄，心不在焉地吃着，放了電視劇。

演了什麽她也沒注意。

姜徹從廚房出來，指尖還沾着水，他去洗手間洗了手。

“我今天不回去了。”

“嗯？”唐韻在走神，沒聽見。

姜徹沒重複，走過來坐在她旁邊，把她快吃到嘴裏的頭發別到耳後，“我說，我今天不回去了。”

唐韻把葡萄拿在半空，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那我給你收拾個卧室。”唐韻別過眼，慢吞吞地把葡萄往嘴裏送：“那你明天的衣服怎麽辦呢？”

“不想吃就別吃了。”姜徹沒着急回答，他握着她的手腕，把葡萄咬了進去，舌尖繞過她指尖。

唐韻下意識彎了彎骨節，又松了力道。

等着他慢條斯理吃完。

兩個人都沒說話。

良久，姜徹說：“車裏有衣服。”

“…嗯。”

“我跟你一起睡。”

唐韻：“。”

“等着。”姜徹起身：“我下樓去拿。”

行呗，睡就睡呗。

昨晚都那樣了，還矯情什麽。

唐韻想，她看了眼茶幾上的袋子。

姜徹再上樓，客廳已經沒了人。

他敲了下卧室的門，卧室很大，裝修很溫馨，光線朦胧，她拿被子裹着自己。

看得出來，原來只有一床被子，她又取出來一床。

姜徹無聲輕笑：“我回來了。”

她躲在被子裏應了一聲。

“我先去洗澡。”

她又應了一聲。

全程蒙在被子裏。

姜徹笑着看了她一會，她沒聽見動靜轉了過來。

看清他站在門邊以後快速轉了回去。轉得太快，散開的頭發吹到了臉上，她又趕緊用手指梳了梳，往被子裏面躲了躲。

姜徹想，這女人怎麽能可愛成這樣？

他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倒了兩杯水，去客廳拿該拿的東西。

沒有。

他又回了卧室，目光從床頭櫃和化妝臺簡單地掃過。

沒有。

姜徹拉開抽屜找了一圈，目光注意到床上的那一團縮了縮。

姜徹關好抽屜，上了床，扯了下她的被子。

唐韻裝作沒感覺到。

“唐韻。”

“嗯？”

“我的東西呢？”

她不說話，姜徹戳了下她的腰間，她配合着問：“什麽東西？”

男人選擇不再跟她打啞謎，直接威脅：“唐韻，你要是不交出來。”

“我們就用其他辦法。”

唐韻轉過去。

姜徹甚至都沒有用眼神暗示她什麽，她就老實巴交說了：“在床下面。”

“可真會藏。”姜徹彈了她腦袋一下。

唐韻捂着腦袋，看着男人從床下的隐秘抽屜拿出牛皮袋，把裏面一小盒一小盒整齊地擺在床邊的抽屜。

一伸手就能夠到的位置。

唐韻緊盯着姜徹，就看他要不要拿。

他放好以後，坐了上來，唐韻就松了一口氣。

“在幹什麽？”

唐韻盡量自然地回他：“看電視。”

“一起？”

唐韻想着，也好。長夜漫漫的。

唐韻開了電視，卧室裏一下子有了聲音，整個空氣好像突然流動起來一樣。

“我看得是狗血劇，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姜徹挺感興趣：“講的什麽？”

“這個男主呢心底一直有個白月光，但是他認錯人了……”說起這個，她來了勁。

程玥不喜歡看這部劇，都沒人跟她聊。

姜徹還像個好學生一樣還提問：“他們有矛盾為什麽不說出來呢？”

唐韻氣鼓鼓地坐起來，“是吧，我也就說呢…”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靠得很近，姜徹伸手，就可以把她攬在懷裏。

他無聲地把她一點點壓在身下。

等唐韻意識到以後，他已經擺出不可拒絕的姿态。

“我有點累。”唐韻小聲說：“真的，今天很累。”

姜徹嚴重懷疑這女人在欲擒故縱，不想做還扯着他的睡衣撒什麽嬌。

他今天心情也就一般。

從今天下午聯系不上她開始。

她昨晚說出來結婚兩個字，姜徹沒有立刻搭腔。

她睡着了，他久違地拿了一根煙去陽臺。

卧室透露着朦胧的光線，女人睡覺不老實，伸了腿瞪在被子上。

窗紗舞動擋着，姜徹看不真切。

但他記得，她大腿上有個小痣。

他咬了一口。

她當時就哭了。

姜徹咬的不重，可唐韻天生會撒嬌。

他握着咬完，她就圈着他。

抱着他的手，不讓他動。

不可否認，她們的進展突然加快，姜徹在深秋吹了半晚上的涼風。

答案是，他非她不可。

那就結婚吧。

早晚的事。

他開始考慮以後。

她不喜歡對面的鄰居，他們要換個小區，保密性要好，安全性要高，狗仔太多了。

姜徹眯了眯眼，手裏的煙沒顧得上抽。

領證的話，還要查查她身上的合約，有沒有代言要求。

姜徹甚至打算在淩晨給郝钰發短信報備，他緩了下，沒發。

可好，這女人第二天就不認了。

“我昨晚想了很多。”姜徹睡回自己的位置，側身拉了她的手玩。

“你突然提出确實讓我有些措手不及，”姜徹垂下眼尾，睡回自己的位置，側身拉了她的手把玩：“從昨晚到今天我想了很多。”

姜徹沒打算說他那些黏糊的想法，只簡單告訴她結果：“唐韻，你什麽時候準備結婚了，跟我說一聲，我來求婚。”

無法否認，這樣溫柔的他，很讓唐韻心動。

無聲退讓，卻一直都在。

唐韻問他：“你昨晚都想了些什麽？”

她既然問了，就說明她有自己的思量。

姜徹挑了點告訴她。

“首先，是住的地方。我們得住一塊，我從現在那搬出去。”

“榮景苑那邊我倒是還有一套，沒住過，不過要重新裝修，我得給你騰出來一間大的衣帽間。”姜徹說：“你想怎麽漂亮就怎麽漂亮。”

“你要是都不喜歡，我們就重新挑，可以按照你喜歡的風格重新裝修。”

“再者，我名下的資産簡單羅列的話有些麻煩，可能需要你花點時間知道一下。”

“偶爾我可能會加班，趕不上給你做飯，我們需要請一個阿姨，只讓阿姨做飯打掃的時候在就可以……”姜徹能察覺出來，唐韻不喜歡陌生人侵占自己的領地。

姜徹有節奏地輕輕敲着她的手背，一項一項不厭其煩地跟她說明，有商有量的。

唐韻問的，但是她卻沒仔細聽。

她只顧着看男人。

朦胧的燈光在他眼底鍍了一層淡黃色的琉璃，溫柔細膩。

唐韻撐起胳膊，低頭吻上他的唇角，“姜徹，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