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吉野 二

森鷗外考取執業許可的前路漫長無望，明明行醫的知識已經在他的腦子裏，他也能很好的運用，但既無醫學校的文憑，又沒有做護士的基礎從業經驗，讓他考取許可的前路困難重重。

被堵了将近四天，他甚至沒獲得去考的資格。

對此天生目奪很佛：罷了，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雖然沒有執業許可，但森鷗外仍會不時地去診所看看，然後偷偷地無證行醫。

本來森鷗外也不想這樣的，但上次給小女孩處理完傷口之後，可能是小女孩告訴了自己的家人，後續又有成人帶着感染的傷口找到了他這裏。

本着小傷口而已，漲漲行醫經驗的森鷗外沒有拒絕，為她處理了傷口，然而問題出就出在女人沖他道謝着離開的時候，森鷗外沒有收錢。

一傳十，十傳百。

越來越多小病大病的居民上他這裏看病，原本只是處理些細小的傷口，慢慢的過渡到感冒發燒，再後來一些算得上嚴重的病也找到了他這來。

森鷗外見勢不對想要拒絕，然而正如之前看到的，診所所在的地點附近就是較大的貧民區，前來治病的病人根本就沒有錢去正規的醫院，要是他不治，就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把原本可以輕松解決的問題拖成危及生命的大病。

“……感到了道德綁架。”

“我檢測過了，在他們之中沒有重要人物或與之相關的跡象，在原作中‘森鷗外’也是偏向于混亂的陣營，您大可以不管他們，也不會有什麽後果。”

“……”

天生目奪嘆了口氣，“算了。”

現在身處辦公室的天生目奪，其實同時也在診所給一位小患者換藥。

診所那邊早上八點開門，晚上八點關門，目前來說倒是沒有給精神帶來什麽負擔。

“醫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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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森鷗外把原本的點滴拔下來，把下一瓶插進可滞留針管裏，語氣溫柔，“怎麽了？”

很巧的，坐在整潔病床上的小患者正是第一天來找他清洗傷口的女孩，“醫生叔叔，你不收錢的話，靠什麽養活自己啊？”

明明是尚小的年級，這位穿紅色裙子的小女孩意外的成熟。

森鷗外在小女孩面前蹲下來，仰頭笑道：“沒關系呀，做醫生其實是叔叔的副業。”

“副業？是什麽？”

“就是，叔叔不用這個養活自己，叔叔有另一份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

“是什麽？”小女孩抱緊了娃娃，低頭問他。

“是教師哦。”

“教師？”

“沒錯，你知道‘橫濱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嗎？”

小女孩遲疑着搖了搖頭。

你知道就怪了。森鷗外笑容不變，“我是那裏二年級的班主任，那所高中任職教師的工資很高，所以完全養活的起叔叔喔。”

“真的？”小女孩抱緊了玩偶，眼中逐漸帶上了憧憬，“我以後可以去那裏上學嗎？”

森鷗外有些驚訝，“當然可以，不過為什麽？”

小女孩的臉頰逐漸帶上了羞紅，把自己藏在兔子布偶後面，連帶着聲音又小又悶，“因為，因為我喜歡叔叔，我想叔叔當我的老師。”

【與森鷗外契合度上升至17％】

耳邊傳來了小機器人的稱贊聲：“不愧是您。”

天生目奪：……并不高興。

診所就這樣免費看病的開了幾天，天生目奪逐漸覺得自己還能再來一個。

“吉野順平一直沒給我打電話，稍微有點擔心啊。”

小機器人不知為何并不在意吉野順平，然而它很贊同天生目奪進行同時操縱人物的訓練。

熟悉的半透明薄膜，熟悉的空蕩蕩的地基，就連天色都跟之前那次差不多，只不過在上空漂着的天生目奪手裏變成了三根線。

中島敦的記憶力很強，哪怕沒看羅盤的指引，他也輕松地找到了上次來過的學校。

似乎正是學生們放學的時候，他們三三兩兩的結伴而出，一個人走的情況少之又少。上身是白襯衫的中島敦在一群校服中顯得格外顯眼，現場的學生，尤其是女生大多注意到了他，和同行的人小聲讨論。

在衆人的目光在，中島敦不太自在，但所幸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标。

“吉野！”

背着書包，一個人慢慢走着的吉野順平聽到自己的名字一愣，反射性的擡頭，就看到了正在門口向他招手的中島敦。

“中島君？”

“抱歉，因為順路，正好看到你們學校在放學就等了你一會兒，會不會給你添麻煩了？”吉野順平和中島敦彙合之後，衆人視線的焦點就變成了他們兩個。

“不會。”雖然在衆人的目光裏感到很不自在，但莫名的，吉野順平的心底有一點微妙的高興，他強行忽視這份心情，指了指自己回家的路：“我請你吃拉面……上次的事還沒有感謝你。”

兩人并肩走在街上。

“上次那幾個人還有來找過你嗎？”

“沒有了。”吉野順平搖搖頭，“似乎是把你當成我朋友了，沒有再來找過我的麻煩。”

中島敦一愣，側過頭去看吉野順平，很心機地滿臉茫然與困惑：

“我們不是朋友嗎？”

【與中島敦契合度上升至20％】

吉野順平楞在當場，擡起的腿僵在了空中。

“啊……啊……嗯……”

吉野順平愣了好一會兒，才滿臉通紅地找回自己的聲音，下一步甚至差點順拐。

中島敦注意到吉野順平奇怪的舉動，順勢看到了街邊一家他曾經吃過的拉面，“啊，這家拉面我吃過，超好吃的！我們就在這吃吧？”

“……嗯。”

直到坐在桌子旁邊，吉野順平的臉上還有一點沒有褪去的熱度。

“說起來……中島君，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在哪上學。”

“啊，高中啊。”中島敦把面條盤在盛滿了湯的勺子裏，“我在橫濱都立咒術高專，是今年剛入學的一年級生。”

吉野順平一愣，“咒術？好奇怪的名字……是在橫濱哪？我沒聽過這所學校。”

“因為錄取的人很少嘛。”中島敦把面條塞到嘴裏，說話含糊不清，“沒什麽知名度的，在橫濱郊外，不在市裏。”

錄取的人很少，加上在橫濱郊外，這幾個條件加起來，吉野順平第一個想到的是在橫濱并不罕見的貴族私立高中。

雖然也可能是什麽雜牌子的糟糕高中，但既然是中島敦就讀的學校，吉野順平直覺不會差。

“這樣。”

“吉野的成績很好吧？”

“唉？為什麽這麽說？”

“我在學校外面看到貼着你名字的得獎信息了。”

“那個啊……”吉野順平有點不好意思，“是很久之前的獎了，學校還沒摘下去嗎。”

一頓拉面中，吉野順平和中島敦談天談地，雜七雜八地說了很多，仔細想想都是沒什麽營養的話題，但吉野順平難得的非常開心。

等到和中島敦分開，回到家之後，吉野順平的好心情依舊沒有消失。

“看起來很高興啊。”

吉野凪一手撐着沙發背，笑着突然湊過來，“交到新朋友了？”

被突然湊近的吉野凪吓了一跳，還在想事情的吉野順平猛地後退，差點掉下沙發，扶穩後才看清是吉野凪，“媽媽！別突然湊過來啊。”

“抱歉~抱歉~”

“跟媽媽說說嘛，對方是個怎樣的人？”

“我還沒說，你怎麽這麽篤定啊。”面對母親，吉野順平自在許多。

“媽媽可是最了解孩子的人。”吉野凪揚眉。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