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小老虎

“等等，他們學校不是還有一個人嗎？很有氣勢，帶着蝴蝶的那個女孩，怎麽不見了，先進去了嗎？”

三輪霞尋找着那個給她留下深刻印象的橫濱校學生。

“你說與謝野晶子嗎？”想起剛剛和織田作之助一起到監控室的少女，庵歌姬表情複雜，“她的術式是治療，主動放棄比賽了。”

在咒術界，能治療的術式幾乎都是反轉術式，輕易察覺到庵歌姬想要傳達的意思，加茂憲紀輕皺眉頭。

“主動棄賽嗎？”三輪霞有些驚訝，“那他們就只有五個人了。”

“誰知道，反正對我們有利就行了。”禪院真依不在意。

心思各異的衆人進入人工林，比賽正式開始。

哪怕沒有術式，僅僅靠芥川龍之介本人的身體素質，他的奔跑速度也有比咒力加成的吉野順平快，比賽一開始，他就帶着吉野順平繞道奔向了森林外圍。

太宰治先一步進入森林，天生目奪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把他當做最後的保險，找了棵參天大樹，讓太宰治在最隐蔽的樹枝上躺着，做出一副補覺的樣子。

一馬當先的中原中也順着小機器人的指引，直直奔向森林中央二級咒靈的方向。

不僅是紅色咒術，甚至是中原中也本身的身體素質，讓他在森林枝葉之間的移動顯得靈活輕便，動作迅速。

最後進入森林的中島敦來回看了看，趁着虎杖悠仁還在一百米之內，順着小機器人的引導向他所在的地方行進。

不僅是中島敦本身的身體素質，他似乎天生熟練自然環境，本該削弱速度的泥土地和枝葉完全沒有成為他前進的阻礙，反而越來越快，不到幾分鐘就到了虎杖悠仁附近的大樹上，利用樹葉掩蓋自己的蹤跡。

——接着，他就目睹了一場虎杖悠仁被暴打的疑似單方面霸淩。

施暴的那一方嘴裏還念叨着‘兄弟’。

中島敦：？！

Advertisement

“別出去。”小機器人攔住了即将跳出去的中島敦，“這不是京都校針對虎杖悠仁的襲擊，東堂葵也不是施暴，他在教虎杖悠仁咒力的使用方式。”

“啊？”

中島敦又看了一眼大樹下單方面摩擦的慘案，瞳孔地震：

“別的學校教咒術的路子這麽野的嗎？”

“不是。”

小機器人沉默。

“您想多了，這也不是咒術界咒術師死亡率高的原因。”

被猜中心裏所想的中島敦‘喔’了一聲。

中島敦一直躲在樹冠中，沒有出身，一直到真正圍剿虎杖悠仁的幾人出現。

【十種影法術（白虎）已使用】

影子凝結而成的白虎上身伏底，悄無聲息地在樹枝上埋伏，然而對咒力敏感的加茂憲紀卻下意識向白虎的方向投來了一瞥。

咒力制成的弓箭從繃緊的箭弦上射出，一騎絕塵，勢不可擋，在擊中将注意力集中在機械丸身上的虎杖悠仁的前一秒，一聲清脆的掌聲響起，潛藏于樹葉之間的加茂憲紀出現在了原本虎杖悠仁所在的地方。

加茂憲紀皺眉，弓箭被他巧妙地卸力收回，下一支弓箭已經向着他原本潛藏的地方迸發。

三輪霞的刀尖在觸碰到加茂憲紀的前一秒锵锵收了回來，收刀入鞘之後她扶住胸口，露出一個松口氣的表情。

機械丸已經迅速調轉方向，向着箭矢的方向全速疾馳。

虎杖悠仁驚愕了一秒，瞬間反應過來，單手撐住腳下的樹枝，跳到另一顆巨大的樹枝上，擡手用手心擋住了機械丸的攻擊，為了卸力他向後倒退了幾步，但機械丸的下一拳和加茂憲紀的下一支弓箭已經到了面前。

啪。

又是一聲清脆的掌聲。

虎杖悠仁這回站在了三輪霞原本站着的地方，早就有所預料的禪院真依确認三輪霞轉移後，連續扣動了扳機。

數顆子彈接連而來，統統被虎杖悠仁擋下或躲過。

然而在子彈的掩護下，一滴血滴已經到了虎杖悠仁的腦後。

一只熊掌把虎杖悠仁拉到了旁邊，恰好躲過了子彈和血滴。

幾人的攻擊停頓下來。

“全員出動，還真重視悠仁。”熊貓一只手還拉着虎杖悠仁，他歪頭問虎杖悠仁：“榮幸嗎？這可是連悟都沒有的殊榮。”

“熊貓前輩。”看到來的人是熊貓，虎杖悠仁終于松了口氣，喪氣道：“我不想要這樣的殊榮。”

看着眼前的一幕，加茂憲紀語氣淡淡，“這是東京校的态度嗎？”

“嗯？啊，你說悠仁，對哦，這是我們東京校的态度。”熊貓點頭承認。

“也是橫濱校的态度。”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白發少年從樹枝上一躍而下，站在裏虎杖悠仁身前，在他身邊，還有一只蓄勢待發的白虎。

“你确定？”加茂憲紀皺着眉反問，“他是兩面宿傩的容器，遲早會帶來災難，橫濱校不會救他。”

加茂憲紀認為中島敦只是借着橫濱校的名號來平眼中的不平之事。

“如此偏頗的錯殺，否定，這就是京都校嗎。”

中島敦沒有回應加茂憲紀關于橫濱校的看法，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毫不退縮，握緊了拳，語氣低沉。

“因為一個人體內封存的不确定，就盲目地否認這個人，忽視他曾經做出的貢獻和努力，否定他作為‘人’的個體，偏激地将之篤定為‘災難’。”

“……你們未免，太傲慢了！”

不知為何，像是加茂憲紀的一番話觸及了中島敦心中的雷區。他摻雜着月光的眼眸裏，盛放着憤怒。

“中也前輩也……，但他擋在我們面前，保護了我們所有人！”

‘中也’。在場的幾人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立刻想到了之前作為橫濱校代表的橙發少年。

中島敦這幾句信息量出乎意料的大，京都校的部分人瞬間想通，露出凝重的表情。

在中島敦身後的虎杖悠仁一臉感動。

熊貓的熊臉看不出什麽表情，他合掌，語氣正常：“這樣一來我們這邊就是三個人了，你們還要打過來嗎？”礙于兩校友誼，熊貓沒有把話說的太絕，把‘殺’換成了‘打’。

三輪霞幾人的視線投向加茂憲紀。

加茂憲紀的目光則落在中島敦身上。

雖然他很想勸說中島敦回到宗族，接受更好更具針對性的術式教育，但當下并不是什麽好的時機。

他颔首，收起彎成滿月的長弓，“不，這場團體戰的勝利條件是咒靈的數量，再糾纏下去只是浪費時間。”他也很有默契地隐去了最初目的。

“東堂，西宮已經找到了二級咒靈的位置，走吧。”加茂憲紀向着某個方向側頭，聲音冷淡。

剛剛救下虎杖悠仁的術式應該就是東堂葵，如果沒有他，虎杖悠仁現在已經死了。

東堂葵毫不在意同伴視線中的冰冷，對對戰二級咒靈充滿期待，他和虎杖悠仁打了個招呼，說了幾句‘兄弟’，奔跑着離開。

京都校的幾人收起武器，向着森林的深處前進，臨行前，禪院真依意味不明地看了中島敦一眼。

短短幾個小時，已經對禦三家目光ptsd的中島敦下意識躲在了熊貓毛茸茸的身體後面。

然而，就在虎杖悠仁剛想對中島敦道謝時，一滴血滴疾馳到他後頸的位置，冰涼的觸感在虎杖悠仁後頸留下一個小小的圓點。

“悠仁！”

熊貓再一次拉開虎杖悠仁，這一次，他的熊臉上也冒出了震怒的神色：“京都校只會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嗎！”

沒有理會他，一擊箭矢再一次破空而來。

虎杖悠仁跳到樹根後面，躲開了這一擊箭矢，熊貓剛想去保護學弟，然而機械丸站在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白虎咆哮着向前，卻被三輪霞用刀背逼了回去，她後退幾步站穩，收刀入鞘，小聲感嘆：“力氣好大……”

此時，禪院真依已經站在了虎杖悠仁身前，接連開了幾槍。

三輪霞，如果不是時候不對真想跟你說一聲你姐姐挺想你的。

用不會傷到三輪霞的力氣試了幾次，白虎都被對方的刀背逼了回來，甚至有一次被對方的刀背砍中了前掌，中島敦還沒怎麽樣，三輪霞先露出了抱歉的神色。

熊貓那邊戰況激烈，兩邊互相開大。

被加茂憲紀和禪院真依兩人針對的虎杖悠仁情況則越來越糟。

中島敦嘗試着用白虎攔住三輪霞從側面繞開包抄，卻被察覺意圖的加茂憲紀一箭逼了回去，被躲過的箭矢射在樹上，沒什麽殺傷力，但附着在其上的咒力點點消散。

散開的奇特咒力擴散到中島敦身上，讓他凝結起的咒力迅速流失。

中島敦皺眉，遠離擴散的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