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二十二顆糖

教室內只剩下他們三人了, 一時間, 室內很安靜，有種空氣凝固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麽，姚媄人有點尴尬，她先打破安靜, “ 陸同學, 開頭第一句話是你的，你先來吧。”

“ 請叫我全名，陸浩年。” 陸浩年眉頭緊蹙, 不滿意道。

姚媄人微愣，開口：“ 陸浩年同學, 你開頭吧。”

舒陌瞥了坐在姚媄人對面的陸浩年一眼, 慢條斯理地把書翻到了另外一頁。

陸浩年動了動唇，看見安靜坐在姚媄人旁邊，卻不容忽視的舒陌，他只好低頭看手中的稿子，清了一下嗓子, 開口：“ 尊敬的各位領導。”

姚媄人接上：“親愛的老師、同學們。

兩人合聲：“ 大家晚上好！”

......

姚媄人：“ 相約明天, 相約永恒, 一中的明天更美好。”

陸浩年：“ 一中的五十周年校慶就到此結束了。”......

陸浩年皺眉, 兩人的節奏不一樣, 沒有一點默契。

“ 再來一次。” 他說道。

“ 好的。”

舒陌坐在一旁, 眼睛看着書上的文字, 耳朵卻聽着姚媄人的聲音, 字正腔圓，咬字沒有帶上平常柔柔的小糯音，而是溫雅如水，清鈴悠揚。

兩人又試了一遍，節奏還是合不上。陸浩年有點不耐煩了，尤其看見一動不動坐在姚媄人身旁的高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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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來。”

姚媄人抿了抿有點幹澀的唇，有點渴了。這邊，舒陌突然遞了一瓶牛奶過來。

“ 謝謝。” 她飛快了瞥了男生一眼，對方背靠在椅子上看着書，仿佛剛才不過是随意一遞。

姚媄人唇角上揚，他究竟是準備了多少瓶奶啊。

對面的陸浩年看見這一幕，神色不明地打量兩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們之間似乎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萦繞着。尤其是看到姚媄人居然笑了，那種感覺更加強烈。

嬌嫩的紅唇含着笑意，他覺得很礙眼。

“ 下周一再練。”

目光不善地瞪了姚媄人一眼，丢下這麽一句，拉開椅子起身離開了。

姚媄人看了看稿子，又看看舒陌，有點莫名其妙，“ 他這是怎麽了？”

舒陌放下書，看着女孩凝白如玉的小臉，大手摸摸她的發頂，說道，“ 估計他看你不順眼。”

姚媄人：......

周一放學，陸浩年跟姚媄人對練主持稿的時候，對舒陌依然坐在座位上靜靜看書，已經很不悅了。待離開的時候他看見姚媄人坐上了舒陌的自行車，心裏的煩躁到達了極點。

這天。

“ 你跟我來。” 陸浩年一手抓住姚媄人的手。

“ 啊，陸浩年同學，你抓痛我了。”

姚媄人剛上完廁所出來，突然被外面出現的陸浩年抓住了手。

陸浩年松了一點力度，卻又不會讓她掙開。

“ 你要帶我去哪裏啊？能不能先松開手？”

手掙不開，她聲音壓低質問，現在是自習課，周圍很安靜，她怕驚動了其他人。

前面的男生不動聲色，直接避開課室，把姚媄人帶到了後樓梯拐彎處。

陸浩年沉默地看着她。

“ 請你把手松開。” 姚媄人不得不出聲提醒。

陸浩年目光深邃，他看着手中握着的手腕，纖細不盈一握，白嫩軟綿，單單握着，他就能感受掌心下的肌膚有多麽細滑。

看見陸浩年還是握着她的手沒有動靜，姚媄人忍不住開始掙紮起來。

“ 放開！”

陸浩年嘴角繃緊，他松開了手，手指捏緊，仿佛掌心還殘留着那細滑的觸感。

姚媄人握着被松開的手腕，上面紅了一圈。

陸浩年沒有想到女孩的肌膚這麽嬌嫩，眼底泛起了懊惱的神色。

“ 你想跟我說什麽？” 她往後退了幾步。

看着眼前的女孩一臉防備，根本沒有跟他獨處的喜悅，陸浩年可以确定了，她對自己沒有意思，而這個發現他并沒有半分喜悅。

他皺眉，目光不善地看着姚媄人，“ 你跟舒陌什麽關系？”

“ 同學啊。” 姚媄人淨白的小臉上全是防備，難道他發現了什麽？

陸浩年上前一步：“ 呵，如果單純是同學的話，他怎麽會每天等你放學，每天載你走？” 開始的時候他不知道舒陌是為了等姚媄人，但是這麽多次下來，他不得不懷疑兩人之間有什麽。

姚媄人覺得眼前的人好生奇怪，未免管太多了吧。

陸浩年手放在嘴邊咳了一聲，女孩的眼神充分表現了她的意思，他怎麽會看不出，有點別扭地解釋道：“ 我們學校禁止早戀的校規你知道吧。我是不想班上出現早戀的情況，從而影響集體的榮譽。”

姚媄人暗地舒了口氣，看來對方并沒有發現什麽，只是想求證而已。

“ 陸浩年同學真是關心班集體。”

陸浩年沒在意對方話裏的諷刺語氣，追問道：“ 所以，他為什麽要每天接你回家。”

“ 我們住隔壁，是鄰居，不知道這個答案陸浩年同學是否滿意？”

本來姚媄人不想回答他，但是看到他一副你不解釋清楚，就是有問題的表情，怕他真的把事情鬧到老師那裏，她眉頭蹙緊，只好回答。

陸浩年眉頭一松，心裏的煩躁消去不少。

難得臉上帶笑，眼裏夾雜着一絲溫柔：“ 你自己沒有腿嗎，不會走路？天天麻煩別人接你回家，你不會不好意思麽？”

姚媄人的小臉氣紅，一臉神經病的表情看着他，真是莫名其妙，憑什麽指責她啊。

“ 我怎麽樣還輪不到陸浩年同學指責吧。沒什麽事，我走了。” 她不想再呆這裏了，上個廁所上了這麽久，她怕引起別人懷疑。

“ 等一下。” 陸浩年叫住了急忙忙要走的姚媄人，“ 下周一開始進行大彩排，走整個校慶的流程，地點是體育館內，你記得到場。”

“ 知道了。” 姚媄人不敢再逗留了，看也不看他，直直往教室跑去。

剛坐下，舒陌就靠過來了，“ 怎麽去了這麽久？”

姚媄人咬咬唇，把剛才的事轉述了一遍，當然，她沒有說對方抓住了她的手，怕舒陌生氣。

“ 你說得沒有錯，陸浩年同學看我很不順眼。” 她一臉茫然地看向舒陌，“ 我又沒有怎麽他，幹嘛針對我，當時我蠻怕他抓住了我的把柄呢。”

舒陌眸色沉了下去，他趁着沒人留意，伸手捏了捏女孩又滑又嫩的臉蛋，舍不得用力，只是輕輕一下就收手的，“ 所以，你以後要離他遠點。”

姚媄人認同地點點頭。

舒陌目光移向剛進門的陸浩年身上，目光深暗，同樣身為男生，他不會不明白對方的想法。

呵，不好意思，女孩已經有主了。

離校慶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不到，高中生的空閑時間不多，所以大家只能利用最後一堂課或者放學的時間進行彩排練習。

“ 舒陌，要不你先回家吧。” 姚媄人收拾好東西，準備去體育館那進行彩排。

“ 我在教室等你。” 考慮到他陪着女孩去彩排會引起很多人注目，會帶來不少麻煩，他還是選擇留在這裏等她。

“ 那……好吧，那我先下去了。”

姚媄人垂下眼皮，遮擋住裏面的羞澀，她突然傾身過去，輕輕地親了一下男生精致的側臉，“ 等我。” 然後跑出去了。

舒陌渾身一僵，女孩溫軟香甜的呼吸一掠而過，卻讓他心顫。他還沒有感覺清楚，女孩就只剩下背影了。

膽小鬼，撩完就跑。

姚媄人跑了下去一樓，她拍了拍帶着紅暈的臉，微風帶走了幾分熱度。

一中的占地面積很大，分東西區兩部門。教學樓一般都集中在西區，而體育館，操場，圖書館等都是在東區。

當姚媄人走進體育館時，裏面已經聚集很多人了。

這次校慶舉辦得隆重，節目也有不少，姚媄人看見主持稿上排的節目足足有十八個，基本是每個班出一個節目了。

“ 媄人，這邊。”

姚媄人身姿婷立，樣貌出衆，加上奶白奶白的牛奶肌，就像一個發光體，盡管人再多，別人還是一眼就會發現她。

姚媄人循聲望過去，那邊站的都是她班上的參加才來的同學，當然包括方夢閑和嚴詩琳。

她眼神一暗，向着他們走過去。

“ 總算來了。” 嚴詩琳玩弄着自己的指甲，略帶不滿。

“ 我們也沒有等很久。” 方夢閑溫柔地看着姚媄人：“ 表妹，待會上臺彩排你不要緊張，我會陪着你的。”

姚媄人紅唇一掀，嘴角帶笑，絲毫沒有緊張的神色，“ 謝謝你的關心，我覺得我的承受能力還是可以的。”

“ 在這裏聊什麽呢？”

此時，陸浩年突然出現在姚媄人身後，漆黑的眼裏帶着點點溫柔，眉毛飛揚，看得出他的心情不錯。

“ 我們在說待會彩排的事。” 嚴詩琳眼前一亮，推開前面的姚媄人，靠近了陸浩年。“ 浩年，待會輪到我的節目時，麻煩你大聲點宣讀，我怕緊張了聽不清。” 她眉眼帶羞。

只有高二一班出了兩個節目，一個是嚴詩琳的唱歌，一個是方夢閑的獨舞。這也是兩人同時出現在這裏彩排的原因。

“ 我盡量。” 陸浩年随口一應，視線就挪回到姚媄人身上，聲音醇厚：“ 書包給我，我幫你放好。”

一時間，旁邊的幾人驚愣了。

方夢閑目光幽幽地看着姚媄人。